第19節
“勉強解釋?!彼窝灾略u判道。 “再有一件事就是太后,皇族那么多人,蘭花教的余孽誰都不挾持,偏偏挾持了太后,而太后偏巧還懷了廣陵王的孩子?!标懬迩宕瓜卵垌?,把肚子里話又琢磨了一遍才開口,“我想讓宋大人交個底兒,廣陵王在幾年前是不是有謀反之嫌,這是不是就是他在今上登基之后就被撤實權成了閑散王爺的起因?” 宋言致目光驟然冷了,他盯了會兒陸清清,然后點頭?!爸皇窍右?,防患于未然,但此話你若外傳——” “我知道什么下場,宋大人放心,我還沒那么傻。咱們打個商量,還請您老以后少威脅我兩句,不然我一害怕,腦子就糊涂了,很難捋順當下這樁復雜的案子了?!标懬迩辶嫜览X道。 宋言致聽到“您老”二字,在心里愣了下,但面上不做表,很平淡地點了點頭,示意陸清清繼續。 “廣陵王真有謀反之嫌,這就很好解釋他的動機了。據我所知,當每個入蘭花教的教徒每月都要交一文善錢,所謂善錢,就是拿來做善事換福報的錢,乍聽起來不多,可一年一個人就是十二文錢,以當時蘭花教教徒的總數來說,累及三年那可就是一筆巨額。除去蘭花教真花錢做得幾樣善事,余數百萬兩銀子總是有了,而這筆錢在蘭花教被澆滅的時候,似乎并沒有繳獲,我記得當時朝廷繳獲的銀錢好像只有三十萬兩?” 宋言致點頭,確認問陸清清算的數是否可靠?!爱敃r審問幾個蘭花教的長老,都說只剩下這些錢,余下的都做善事和吃喝玩樂了。因蘭花教確實做了二三十次聲勢浩大的救濟事件,我們對于余錢具體數字也沒有個準確的估量。見眾口一致,也就那么了了?!?/br> “救濟是做了幾場,看起來像是耗錢,不過是空架子。瞞得過外人,卻瞞不過我們這些常年做生意人的眼。陳米沖新米也罷了,簽白條空許諾,最后兌現不過十之一二?!?/br> “所以我懷疑,這蘭花教本就是廣陵王為謀反而斂財的工具。想要坐實這一點,只需要找到這筆錢就行了?!标懬迩逭f完,又問宋言致,“再有廣陵王此來的目的不純?!?/br> 陸清清隨即把廣陵王到長樂縣后的反常表現告訴了宋言致。 宋言致瞇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說,這筆錢很可能就在汝南道?!?/br> “當時朝廷剿滅蘭花教十分突然,那么重的金銀必然在京城存放,一則運送費力,二則也不安全。這錢是用來謀反,必然要養病,放在京城內很容易被查封,運進來后再運出去也會多添風險。而廣陵王和太后有染,我想也是在廣陵王權利被收回之后做得一個謀劃。他在這種時候來了長樂縣,本該是找太后,但他又不是很著急搜尋太后的樣子,要么是早知道了太后在哪兒,要么就是他還有更重要的東西想找?!?/br> 宋言致點了點頭。 “兩年前廣陵王因被懷疑被撤了實權,那段時間他肯定不會冒險干什么事。但這時候,張永昌卻被蘭花教的人威脅了。而如果廣陵王沒有帶走這筆錢,必然是由蘭花教當時漏網的教徒守著這筆錢。當時的蘭花教已經分崩散亂,加上朝廷嚴查打壓,幾乎沒有存活之路。這時候正因有汝寧府知府張永昌的庇佑,才令這么一小撮人延續了下來?!?/br> 宋言致略驚訝地緊盯著陸清清,“你的意思——” “對,”陸清清點頭道,“蘭花教在兩年前,也便是被大剿滅之后,出現一位新的教主。而這位新教主剛巧我也認識,是汝寧府的張二姑娘?!?/br> 第24章 神預測 “張二姑娘?”若非陸清清在前面特意說明是汝寧府,宋言致都反應不過來這人是誰,“你是說張永昌的二女兒?!?/br> “對,張家唯一適齡待嫁的女兒?!标懬迩逭f明道。 宋言致挑眉,“這也是猜測?” “八九不離十,只要宋大人下令去張二姑娘的房內好生搜查一番,估計就會相信了?!?/br> 宋言致似笑非笑,“陸縣令似乎很擅長猜測?!?/br> “對,很擅長,這么多年我的猜測就沒有錯過,不然我也不會累積下這么大的家業。別人聽我成為首富的經歷都覺得我是運氣好,實則我當初做下的每一個判斷都是有根有據?!标懬迩逑蛩窝灾伦宰C她的判斷力。 宋言致點了點頭,“好,你繼續?!?/br> 陸清清便開始跟宋言致細數張二姑娘的嫌疑,“我查過案卷,三年前廣陵王曾來過汝南道,就住在汝寧府。恰逢到了七夕,當時汝寧府知府夫人在府里辦過宴,請了很多世家子女到此熱鬧。廣陵王在隔日就回了京城,不過當時有傳言說,他這一離開不知帶走了多少閨中女子的相思,害得人憔悴。兩月后,張永昌就做了知府,蘭花教出事。關鍵的轉折就在這時候,蘭花教一直給張永昌傳話的春紅,她正是蘭花教漏網之魚之一,想必事發后她也十分慌亂,不知該怎么辦。但這時候有個人出現了,這個人一直都知道春紅和張永昌之間的關系,她表示她可以幫助春紅,令張永昌繼續為蘭花教效力。張永昌為一方知府,在汝南道也算是權力最大的人,只要有他罩著,那么這地界的蘭花教自然就會有存活的機會??倸w這個人的提議,令在蘭花教地位不低的春紅選擇相信了?!?/br> 陸清清停頓了下,喝了口茶,然后問宋言致:“宋大人覺得會是什么樣的人能把蘭花教的一名長老說服?” “張二姑娘確實符合?!彼窝灾聭?,“她是張永昌的女兒,她張口說她有辦法讓他父親繼續罩著蘭花教,春紅自然不會質疑?!?/br> 陸清清點頭,“只有她能做到。一則她身為女兒十分了解他父親的性子,知道怎么對他父親下手,會直擊他父親的弱點令他妥協。二則她同樣也可以很輕易的引誘張永昌獨子上套,令其誤以為自己‘出意外’就能吸引張永昌的關心?!?/br> “但是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宋言致嘆。 “看來宋大人在這方面一竅不通,”陸清清別有深意地打量一眼宋言致,反倒讓宋言致更疑惑,陸清清忍不住笑起來,嘴角自然而然地蕩漾著勾人的甜意,“我之前的闡述已經變相告訴宋大人了,張二姑娘喜歡廣陵王,估摸就在三年前前知府夫人舉辦的那場宴會上,該是偶然得見一面驚為天人,就此害了相思,香消玉減。張二姑娘也算是個癡情女子,過了一整年都不曾忘記廣陵王,想必這份情思十分刻骨,以至于她寧愿選擇走上利用弟弟,控制父親的路。 有時候人作案的動機解釋起來真的很簡單,最多的兩種便是財和色。張二姑娘顯然是因為后者,她為了吸引意中人廣陵王對她的關注,她利用了眼前碰到的機會,幫助春紅復興蘭花教。兩年的時間,足夠張二姑娘聯絡上廣陵王。我想廣陵王對此也有些意外,不過他必然很高興他培植的勢力至今還有殘留,還可以使用。張二姑娘在得到廣陵王的回應后,定然十分激動又高興,為助廣陵王繼續完成他的大業,便加倍努力。但因為她沒有廣陵王當年有權隨便讓人升官的能耐,所以她在吸納的教眾的時候,除了用點小錢吸引一些嘍啰之外,對于一些稍微有些地位的人,她只能重復當初她對自己父親的手段,利用弱點對其進行威脅。裴經武就是個例子,據我了解,他這種性格的人,該是不愿意被什么教束縛??此衅迌褐?,我也大概明白了劉三得和李四應該不是第一個威脅他的人?!?/br> 宋言致落在陸清清身上的目光越來越重。雖然他早料到眼前這個女人不簡單,但真正聽其講述這些之后,宋言致心中仍免不了驚嘆。 “那太后劫持的事又怎么講?”孫長遠忍不住問道。 “正要說這個,想必是個意外?!标懬迩逡谎宰屛輧鹊膸讉€人都愣了。 “意外?這劫持太后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是意外?!睂O長遠驚呼道。 “色令智昏?!标懬迩鍑@道,“張二姑娘為廣陵王付出這么多,必不會無所求。月前太皇太后曾下懿旨通知各個世家上交未婚嫡女的畫像,欲為廣陵王選妃?!?/br> 孫長遠忙應和,“這事我知道?!?/br> “那請問這件事是廣陵王主動提出,還是太皇太后做主?”陸清清問孫長遠。 孫長遠不知道該不該答,求問地看向宋言致。 宋言致對陸清清道:“我大姐是位十分開明之人,不會逼迫晚輩做什么事。這種事一般都是小輩表明意思了,她才會張羅?!?/br> “那太皇太后這樣的老人家可真難得?!标懬迩迦滩蛔》Q贊道,接著把案子最后的一點解說完,“這次選妃怕就是廣陵王為了安撫張二姑娘的手段。廣陵王對張二姑娘應該不怎上心,不然他完全可以直接要求太皇太后指婚,而不是這樣廣泛選拔,顯然是在拖延時間。張二姑娘大概是感受到了這份不誠信,也不知通過什么手段得知了廣陵王與太后之間的事,意氣沖動之下就劫持了太后,甚至留下信‘和太后生子與皇帝共享天下’的言詞荒唐的信。 這封信目的有二:一是想玷污太后的名節,二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為了警告廣陵王,耍她是會付出代價。廣陵王得知消息后,必然十分慌張,先想辦法安撫住了張二姑娘,接著他又自己想了個注意,將錯就錯,利用太后被劫持的事,威脅朝廷割讓三個城給大蠻國。不得不說這個條件講得很好,畢竟和朝廷做交易,不管要錢要物那都是拿著燙手,轉頭就沒命享受。但割地給大蠻國就不一樣了,大齊與大蠻國交易,就是國與國之間,必要言而有信,交易后不可能隨意將城要回。大蠻國最重信義,廣陵王只要提前和大蠻國商議好此事,彼此互惠,大蠻國得地,他得錢,兩全其美。而且他拿錢還會拿得十分安穩?!?/br> 孫長遠聽到這里,忍不住唏噓一聲,萬萬沒想到這些之前發生的雜亂的事情串聯起來后,竟是這等駭人真相。 宋言致稱贊陸清清,“很讓人意外?!?/br> “我聰明,宋大人不是早就知道么?”陸清清半開玩笑地問。 “意外地比我預料的更聰慧?!彼窝灾逻@次很配合地贊美陸清清。 陸清清沒聽到他毒舌自己,反倒有些不習慣,忍不住挑了挑眉,“可別再稱贊了,竟然有點不習慣?!?/br> “但我還有一個疑問,慕家老宅的樹洞里的紙條,還有春紅往張府遞的信,俱是繪著九葉蘭花,其中到底在傳達什么消息?” “教主遇難,需得換教主的意思吧?!标懬迩宕甏晗掳?,猜測道。 宋言致皺眉看她,覺得陸清清像是說胡話。 陸清清只好收了臉上的笑,很認真地對上宋言致的眼,“我是認真的,你再看看兩張紙有什么除了九葉蘭花之外還有什么共同點?!?/br> 宋言致看著桌上都對折的兩張紙,微微蹙眉,“對折過?” “是了,九葉蘭花象征著蘭花教的教主,而兩張紙都對折了,說明九葉蘭花折了,自然是寓意教主遇到危險,更換教主的意思?!标懬迩逡娝窝灾逻€有些糊涂,撓了撓頭,自嘲道,“瞧我倒忘了,剛剛說話應該再謹慎一點,張二姑娘其實是蘭花教幕后掌握實權的教主,而實際上蘭花教這兩年在外應該是有幾位門面教主。上一任門面教主該就是裴經武。當時蘭花教威脅裴經武的時候,應該是恩威并重,讓裴經武一介文人覺得自己還挺受重用。后來裴經武在殺人之前,料到自己可能會被揭發,又或者他終于想通了不想再受蘭花教威脅,總之他想擺脫蘭花教,所以他把這個消息放在了他平常和蘭花教聯絡的地方。蘭花教這種隱晦傳遞消息的辦法,倒是很謹慎,也不知是誰想出來的,回頭審問的時候倒是可以問一問?!?/br> “可裴經武腋下的蘭花是五葉,并非九葉?!睂O長遠還是不解。 “誰說教主一定要在腋下刺九葉,蘭花教的人又不傻,虛虛假假才更容易混淆是非,誤導人的判斷?!标懬迩宓?,“我猜廣陵王、張二姑娘還有春紅他們三人身上都沒有刺青。廣陵王是個十分謹慎之人,他肯定不會在自己的身上做標記。從他放棄蘭花教,太后出事后他起初在京城沒動后來才來汝南道去見張二姑娘,這些都能看出。再有廣陵王到汝南道后的第一夜就是住在汝寧府,我想他就是在這天安撫住了張二姑娘,但張二姑娘也防著他,所以他該是不知道太后就被藏在了汝寧府。大概是有張二姑娘的保證,廣陵王似乎也放心,就去了長樂縣,因為長樂縣那里有他更關心的東西?!?/br> “什么東西?” “當初蘭花教被剿滅時留下的那筆錢?!标懬迩逶诒娙说捏@嘆中繼續道,“我說的這些,你們都可以在接下來的緝拿和搜查中都可逐一證實。未必全對,但不會錯太多?!?/br> 第25章 對不住了 “好,我就驗證你的自信?!彼窝灾滦Φ?,難掩眼中贊賞的目光。 陸清清對宋言致淡笑行禮,“那接下來提審春紅?” 宋言致表示隨陸清清安排。 陸清清就立刻吩咐開堂,令人將春紅帶了上來。春紅被架著進門的時候,還是一副傻里傻氣的樣子掙扎不服,喊著衙差抓錯人了。當她被帶進公堂,看見堂上首位坐著陸清清的時候,就跟見了救星似得,立刻掙脫押解她的侍衛們,急沖沖沖到陸清清跟前,哭著跪下來請她為自己做主。 陸清清冷笑著看她,目光里陌生氣息十足,似乎往年的主仆情義全然不存在一般。 “為你做什么主?” “他們無緣無故抓了奴婢,奴婢只是去探望自己的嬸娘而已?!贝杭t縮著脖子哭得更兇,看起來是個受了莫大委屈的女孩子。 “你也知道這里是哪兒,現在坐在這個位置的人是我,不是張永昌?!标懬迩逡姶杭t還裝作沒眼力的樣子,口氣更冷了幾分。 春紅愣了又愣,仰頭迷茫地望著陸清清,緩了半晌,她眨眨眼,還是堅持道:“奴婢不懂姑娘的意思。不過姑娘說的也對,這好像是汝寧府,姑娘是縣令啊,怎么現在坐在汝寧府公堂上了?” “因為張永昌勾結蘭花教犯案,且而今已經如實將罪行供述,把你暴露了出來?!标懬迩宓皖^盯著春紅。 春紅轉轉眼珠子,立刻給陸清清磕頭,哭喊著自己愿望,“什么蘭花教,奴婢聽都沒聽過,奴婢這些年在姑娘房里本本分分,從沒接觸過什么外人。再說奴婢這么笨,連姑娘房里的事都未必周全到,如何能去喝什么蘭花教扯上干系?!?/br> “是么,人家張永昌堂堂知府,誰都不咬,偏偏就把你一個笨的都沒辦法盡丫鬟本分的人咬出來?”陸清清嗤笑,“騙子,我身邊怎么有這么多騙子呢?!?/br> 春紅垂著腦袋不吭聲了。 “你不說話是什么意思,做好準備受刑了么?春紅,你在我身邊伺候也有幾年了,該是了解我是個什么樣的人,論起審人的手段,我可比官府黑。三年前陸家綢緞莊三百人貪污,我是怎么用手段審問這些人,一個個連根拔除干凈,都不記得了?” 宋言致聞言疑惑地望陸清清一眼,轉而看向春紅,她瞪大了眼,身體微微打顫??磥黻懬迩迨怯行弳柕氖侄瘟钛b傻的春紅覺得不寒而栗。 宋言致換了個姿勢,慵懶地靠在椅背上,他很好奇,想見識見識。 春紅紅著眼抬眸,瞪向陸清清,顯然她是害怕了,此刻卻還想做最后的掙扎,繼續假裝自己受冤。 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 陸清清就跟春紅多說點,“張二姑娘,太后還有廣陵王的事,我們的都知道了。你覺得你這樣的小人物,還能跑得了?” “怎么可能!”春紅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她怎么都沒料到陸清清會把事情挖得這么深,她以為最多不過是張永昌咬出她就是蘭花教的人,怎么會連教主他們也被咬了出來??蓮堄啦吹览韥碚f不該說這些事。 “我聽說你最討厭蜚蠊和老鼠,特別是臟老鼠,爬過茅房的那種?!标懬迩鍥]什么感情地盯著春紅,口氣陰冷緩緩地說著,這與她平日晾給外人那副隨和可親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 春紅渾身戰栗起來,她恐懼地看向陸清清,完全沒有想到有一天姑娘會對自己這般態度。明明以前對她那么隨和,笑起來那么甜…… 啪! 突然敲響的驚堂木狠狠地險些震聾了春紅的耳朵。 春紅嚇了一跳,整個身體劇烈抖動了一下。 “最后問你一次,交不交代?!标懬迩宓?。 春紅把頭低得更深,最終閉上眼,狠狠地吸口氣。既然對方已經什么都知道了,她不坦白也照樣是個死,又何必多余受刑遭那個罪。 于是春紅就把事情經過講給了陸清清,“我是個孤兒,一直以乞討為生,年歲稍大點的時候,我漲了胸脯,那些乞丐看了就想欺辱我。若非歐陽長老伸手援救我,我恐怕早就被那些人玷污了。后來我聽歐陽長老講了許多我們蘭花教修行和心懷善念慈悲助人的事情,我也想像歐陽長老一樣,加入蘭花教為大家出一份力。五年前我就跟歐陽長老學習管賬,蘭花教出事之后,歐陽長老被抓,他為了抱住我,并沒有供出我和幾名管賬目的教徒的名字。我而今的命,都是歐陽長老給我的。長老行刑前,對天大喊蘭花教不滅。我就知道長老那話是喊給我聽得,她想讓我繼續堅持下去,保住蘭花教。我悲傷一段時間后,想起長老曾和張永昌有過聯絡,我便去找他,本是想請他幫忙罩著我們,不想他半點忙都不幫,還警告我如果下次再跑到汝寧府亂吠,就給我治個冒犯朝廷命官的死罪。我很氣憤,也很痛恨自己的無能,為此險些了結了自己,得幸張二姑娘的出現,給了我還有蘭花教一個出路……” 接下來春紅講述的經過就跟陸清清猜的描述不離。春紅隨即聽從了張二姑娘的安排,倆人開始一起cao控張永昌,不僅抱住了蘭花教,還漸漸將蘭花教壯大起來。再后來太后的事,春紅并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春紅愛慕廣陵王,而廣陵王極有可能就是他們的教主。 “一年前張二娘說她要像個辦法確認廣陵王是否為教主,若是,也該讓他知道汝寧府這邊的情況。我同意了,后來我也問她廣陵王是否回信,她搖了搖頭,并沒說什么,我還以為是對方沒回。至于太后的事,我就更加不清楚了?!贝杭t隨即闡述兩章紙條的含義,“裴經武確為我們推出來的教主充門面用,當初對他是半威脅半懇求,又拿了三塊大金磚賄賂他,他這才應下了。但裴經武很謹慎,他說蘭花教教主的身份太危險,他不想隨便暴露。然后他就研究一個隱晦傳遞消息的方法,若有一天他不想當了或是遇到危險,就會畫一張九葉蘭花對折,寓意折了?!?/br> “既然謹慎,那他的腋下為何會有五葉蘭花的刺青?”陸清清問。 “那刺青是在我們說服裴經武之前,就把他弄暈了刺上的,想著事情成了事實,他若不答應,不光是他有妻女的事暴露出來,我們還會舉報說他就是蘭花教的教徒?!贝杭t解釋道。 陸清清聽到這里,連連嗤笑,“你們可真夠陰損了?!?/br> 春紅縮著脖子耷拉著腦袋,沒敢回應。 陸清清轉而看向宋言致,“這下細節也清楚了?!?/br> 宋言致對陸清清豎起大拇指。 陸清清:“那接下來就是提審張二姑娘和太后、廣陵王了。前面那位,我還坐得住,后面那兩位還要勞煩宋大人不要偷懶了?!彼蓧翰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