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爺就一點都不把云蓮放在心上,她說你在榻上跟她許下了海誓山盟?!?/br> 尤妙皺著鼻子,這種事光是說出口她都覺得惡心。 “這就醋上了?!毕秸{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爺怎么可能跟她許下設什么海誓山盟,就是許也得給妙妙許才對?!?/br> 尤妙咬了咬唇,還是別了吧。 上輩子席慕沒許,她都過得不安生,這一世他要是許了,她怕是要更倒霉。 “所以爺與她什么都沒有?” 尤妙說這話只是打算轉移話題,但是她沒想到席慕竟然能不要臉到可以睜眼說瞎話的地步。 席慕抬手舉起了三根手指,薄唇翹起:“爺跟那個云蓮什么都沒有,這樣妙妙能放心了吧?” 尤妙愣了愣,席慕把她當做傻子不成,要是什么都沒有他能包她,那云蓮還能劃破了手來找他? 沒給尤妙多想的功夫,席慕收回了手指就抱住尤妙滾上了榻:“良宵苦短,爺心里眼里只有妙妙,妙妙的心里也別想著其他女人?!?/br> 席慕的氣息打在了尤妙的臉上,這一夜就如同他衣裳上繡的老虎,格外的生猛精神,勢要把前些時日缺的補回來,尤妙就如同被擱了一葉小舟,手邊沒有槳,每次以為到岸了,又被波浪刮到了遠方。 第34章 席面 納妾總不可能大擺宴席,席慕倒是有意給尤家面子, 讓他們請上親朋好友, 但尤妙不愿意張揚,尤富也覺得沒什么好慶賀的, 所以也就是欹石院擺了兩桌席面, 熱鬧熱鬧算是告訴了府中的人, 席慕多了個心肝寶貝。 置了席,但兩個主角都不在。 綠翹看著桌上的東西, 連筷子都不想動, 歪著眼去看銀姨娘:“姨娘不去把爺喚出來,咱們可怎么開席?” “綠翹姑娘這不是在說笑,爺在做什么,姑娘能不知道, 何必要為難我們家姨娘?!便y姨娘笑盈盈沒開口, 旁邊的杏兒護主說道。 綠翹抬頭看了青天白日, 心中罵了句狐貍精,但依然不罷休:“這青天白日的, 杏兒你說的話我可就不明白了,什么就叫做我能不知道?!?/br> 雖然銀姨娘是個姨娘,綠翹只是個家生的奴婢, 但這后院的事, 自來誰得爺們的寵, 誰為大, 前些日子銀姨娘吃了閉門羹的事, 到現在都還有丫頭提起來覺得笑話。 “若是綠翹姑娘不明白,大可以喚人去敲敲爺的門,自然就能知道了?!便y姨娘抿了口酒水,笑盈盈地道。 她哪有那個膽子,綠翹哼了一聲,也不裝瘋賣傻了。 “姨娘就不勸勸爺,那有爺這樣行事的,連了臉都不露就進屋?!?/br> 說的大義凜然,但若是這事落在她身上,估計得夸耀上個把月也不停歇。 這回銀姨娘干脆當做沒聽見,根本不搭理綠翹。綠翹想什么她還不能不明白,分明是嫉妒尤妙嫉妒的心中火燒,但又不愿意出頭,所以就想讓她去當那個出頭鳥。 她又不是蠢的,就算覺得心中不平,但那剛剛被趕走的云蓮就是下場,如今席慕心頭正熱,根本不可能為她們這些舊人惹得他的心肝不高興。 到了散席的時候,席慕和尤妙還是絲毫沒有從屋里出來的意思,連水都沒喚,也不知道席慕是一直沒停過,還是干脆是死在了尤妙的肚皮上了。 綠翹的面容扭曲,盯著后罩房。因為后罩房連著主房,向來都是主子子女還小的時候住的地方,方便主子照顧,也不知道席慕怎么想的竟然直接把尤妙住的地方定在了后罩房。 銀姨娘臨回廂房的時候,靠近綠翹拍了拍她捏緊的手。 “我勸你還是別氣這些了,以后好好討好尤妙才是真,你沒見柏福他們都是管她叫夫人,若是惹怒了她,云蓮就是你的下場?!?/br> 尤妙說的席慕不會把她帶回京城在腦海浮現,綠翹咬牙:“爺才不會這樣對我!” 本來想把銀姨娘當槍使,沒想到倒是綠翹自己氣的不可抑制,想要立刻抓住尤妙的把柄。 …… 有時候尤妙不得不佩服席慕,一天一夜,她都暈了幾次,等到天光微亮,她照了鏡子,發現眼下都有了青色,活像是被吸干進補了,但是明明應該臉色更黯淡的席慕,紅光滿面,合著眼躺在床上,嘴角上翹透著笑意。 其實席慕是狐貍精變得吧。女狐貍精吸陽氣,他是只男狐貍吸陰氣。 所以那么多女人,也沒見他像是那些紈绔子弟,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一副腎虛的模樣。 席慕睜眼便見尤妙坐在妝臺上望他,剛醒來的視線朦朧,席慕眨了眨眼,抬手朝尤妙招了招。 “爺有什么吩咐?” 尤妙剛過去就被席慕抱了個滿懷,席慕壓在她的脖頸上蹭了蹭,下頜冒出的小胡渣蹭的尤妙直躲。她越是躲席慕就越想作弄她,就像是個大狗似的,一直往她身上蹭,爪子像是抱著rou骨頭一樣,抱著她不撒手。 臨到末了,還在她脖頸上吮了個新鮮的紅痕。 “怎么那么早就醒了,難不成是爺不夠努力?”低啞的聲音懶洋洋的,濡濕的熱氣噴灑,就像是半打盹的貓,尾音拖長隱約有個“嗯”音節的喟嘆。 雖然對席慕無意,但聽著這聲,尤妙忍不住肩膀酥了一半,連鎖骨下意識的繃緊都沒察覺。 說來也奇怪,尤妙是個看上去瘦,但是摸在手上有rou的,胸是胸,屁股是屁股,席慕當初說她比那些熟透的生的好不是虛話。 按理說既然這兩處有rou的話,她脖頸的rou也應該不會太少,偏生她胳膊沒rou,后背削瘦的能摸到明顯的蝴蝶谷,連著鎖骨都能放下他的下巴。 “真是個寶貝?!?/br> 席慕抱著尤妙不撒手,尤妙推了推他:“爺不是說今天有事,昨天還交代我早點醒來?!?/br> “唔……” 席慕閉著眼本來打算抱著尤妙補眠,聞言像是想起了什么:“的確是有事?!?/br> 雖然怎么說,但席慕還是蹭在尤妙的懷里不想起:“以后爺每次一睜眼妙妙就要出現在爺的眼前?!?/br> 席慕抬眸去看尤妙那雙波光瀲滟,比漫天星子還要好看的眸子,上次在浴池也是這般,好像醒來看到尤妙在看他,他的心情就會格外的好。 平日要親親摸摸才能解饞,這會兒光是兩人親昵,他就覺得舒坦。 這事上一世席慕也交代過,雖然不知道他這是什么癖好,但尤妙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爺的妙妙怎么就那么乖?!毕饺嗔巳嗨念^,感覺到青絲滑手,席慕忍不住撩起了一縷在手上把玩,看著墻角沙漏的刻度快到了時辰,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尤妙。 屋中的鈴鐺一拉,在外面等著的婢女魚貫而入。 席慕本來還以為尤妙會不習慣旁人伺候,怕她局促,特意看她,卻見她神情自若,正由侍女服侍著漱口。 挑了挑眉,席慕突然想到了什么,待兩人洗漱好了,沒急著穿衣,而是帶著尤妙到了隔壁打通的小屋。 屋子建的十分寬敞,兩邊是紅木雕花的大柜子,席慕打開柜子,露出里面花花綠綠的衣裳。 “這些都是爺吩咐人置辦的,就這些才填滿了屋子的兩三分,你有什么喜歡的衣裳,盡管吩咐下人去置辦?!?/br> 席慕早就對尤妙的衣裳有怨言了,雖然美人穿粗衣麻布也別有一番滋味,但他席慕的女人怎么能日日穿著那些東西,一身冰肌如玉怎么也該由錦緞華裳包裹。 “謝謝爺?!?/br> 尤妙掃了一眼興致不大,但席慕卻興致足足,牽著尤妙的手翻找衣裳,最后取了一套淡藕色的衣裙。 上次尤妙冒雨來席家穿的就是這個色,煙雨蒙蒙,他還記得尤妙化身成了小菩薩,救他于“苦難”之中。 一樣的顏色但是布料完全不同,百銀一匹的綢緞,紡織的線都是熏過香的,不用刻意打整,衣裳上就帶著一股淡淡的荷香。 上著折枝刺繡圓領對襟褂子,下著藕色素面綜裙。 席慕給她選了副鑲水琉石鏤空的頭面,取了雙鑲嵌珍珠的軟緞碎花鞋,一切做好,滿意地香了尤妙一口。 “妙妙喜不喜歡這身打扮?” 尤妙對著鏡子看了眼,她膚白穿藕色,露出的肌膚有種透明的質感,只不過因為這個眼下的青黑也更明顯了。 “喜歡?!?/br> 得到了尤妙的肯定,席慕終于在婢女的伺候下開始穿衣裳,而尤妙便坐在了妝臺上,拿著脂粉去蓋眼下的青黑。 席慕見狀,笑了笑:“蓋那些作甚,祖父看你辛苦才會好好的賞賜你?!?/br> 尤妙不解地看向他,不懂他的意思。 席慕也沒有多說,穿好了衣裳,也不說吃早膳,就讓尤妙跟他出院子。 出了屋子,尤妙看了看周圍的擺置,回想了一下才知道自己這是住在那兒。 席慕不像前世一樣把她安排在了東廂房,而是把她安置在了后罩房。 這對其他女人來說估計是好上天的待遇,但尤妙的臉上卻浮上了會緋紅,比起害羞更像是惱怒,因為后罩房通常都是小主子住的地方,屋子的木頭都薄,方便下人聽聲伺候。 昨天晚上她被折騰的厲害,叫的她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臉紅,不知道是不是被別人聽去了。 席慕這個渾球,到底是怎么想的,因為她百依百順,就想什么都不顧及的折騰她了? 席慕正在跟尤妙說院子的方位,沒聽到尤妙的聲,低頭見她臉頰發紅,怔了怔,旋即眼眸瞇起:“不過就說了爺的住的屋子在這,妙妙臉就紅成這樣,這是在想些什么?” 摟著女人的肩膀,席慕大方地道:“若是妙妙想夜襲爺,可得提前給爺說好了,爺好日日敞開大門等著妙妙光臨?!?/br> 這都是什么跟什么??! 尤妙翹起的眼尾,染上了緋色。 “我沒那么想?!?/br> 聲音軟軟糯糯,帶著一絲委屈。 “好好好,妙妙沒想,是爺胡思亂想,妙妙可別氣著,反正爺以后不關門睡覺就是?!?/br> 席慕翹唇笑出了聲,見尤妙被逼的只能咬唇不答,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入了桃花汁,若不是怕耽誤工夫,真想把人又弄回屋子里去。 聽說古時男女結親,為了早日生下孩子,新人前三天都不能出屋,吃飯都要端到床上吃。 席慕對古時遺留下來的那些繁瑣規矩沒什么興趣,但卻覺得這規矩他們這些今人卻該好好繼承。 上了抄手游廊,尤妙一直覺得旁邊的男人目光灼灼的落在她的身上,讓她走路都有種不自在的感覺。 忍不住,尤妙不禁看向他:“爺一直看著我做什么?” 女人的后面是三角梅花墻,嫣紅的花朵埋在郁郁蔥蔥的綠葉中,紅的純粹可人。 但比起眼前的女人,卻只配當背景。 席慕歪著嘴發笑,屈指在尤妙頭上敲了一記:“自然是因為妙妙好看?!?/br> 嘴里沒一句正經,尤妙低眸走了幾步,忽然想起自己現在是要討好他,不能耍脾氣,又抬起了頭,眼眸眨了眨:“謝謝爺?!?/br> 語氣真誠懇切。 “唔……”席慕憋住了笑,歪了歪臉,示意尤妙不能光口頭謝謝,還得做些實事。 尤妙墊腳,嘴唇蜻蜓點水的在他臉頰上擦過。 “爺也好看?!?/br> 尤妙眼睛彎成一道月牙,含笑看著席慕。 “小妖精……”席慕剛抱住尤妙,想做些什么感謝她的夸獎,就見府中的下人路過,他倒是沒什么,但尤妙卻不自在地鉆出了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