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你怎么不去我偷得那個面前說去?!?/br> 尤妙不急不緩地打開了籃子里的包袱,就見青花的舊布里面包了一塊更舊的布,除了布就剩了個玩爛的只剩下一邊邊鼓的撥浪鼓。 早就預料到了尤畫不可能把她的東西還她,但沒想到她不要臉的到這個地步。 見尤妙一點都不害怕,不覺得羞恥,尤畫真想撕爛她那張假臉:“你就不怕我告訴所有人,讓人知道你是什么樣的賤人!” “你要是有那個膽子,又怎么會現在偷偷摸摸的找我?!庇让畹?,“廖云虎打什么主意你應該知道吧,他可是你的未婚夫,你就不覺得惡心?” 廖云虎家里不算有錢,尤畫嫁給他便不用擔心他會納妾,沒想到她竟然還主動的要替他招惹女人。 尤畫表情扭曲:“再惡心也沒有你裝模作樣惡心!我今天來就是來通知你的,若不是后日你不去你不獨自去明臺胡同,我遠的不說我一定會告訴你娘你是個什么人,你娘身體不好你自個掂量掂量她知道這事的場景吧!” 提到家人,尤妙眼眸瞬間瞬間眼眸銳利,氣勢變得不像她,懾人的讓尤畫有些心虛害怕。 “你要是敢說鄧暉就是你們的下場?!?/br> “你嚇誰!”尤畫硬著氣道,“誰不知道你去求人幫忙連人都見不到,你個破鞋,你要是明日不來你就完了!” 說完就把壞掉的撥浪鼓扔在地上,帶著籃子跑了,尤立見那個瘋婆子溜了,跑到尤妙屋里看了她一圈,見她頭發絲都是好的。 “那瘋婆子找你說了什么?” 尤妙睇了他眼:“明日陪我去秀秀家?!?/br> “好啊,順便汗巾也該賣了,話說我們要不要多找幾個繡娘,光你們兩個我覺得離我成為大財主距離太遙遠了?!?/br> 話題就那么輕松的帶歪了。 第24章 解決 到了隔日, 尤妙跟尤立一同出門,只是沒在苗秀家待多久, 便掩飾著偷偷去了尤富結拜兄弟,李大虎的家。 尤老太太會那么怕尤富這個兒,就是因為他有個李大虎在道上混的結拜兄弟。 李大虎生活處境跟尤富差不多,都有偏心的爹娘, 惺惺相惜成為了好友,跟尤富相比,他是個干脆的人,知道家里靠不住早早舍了家出門闖蕩, 運氣不錯的遇到了一個不錯的主顧。 跟了那主顧二十多年,那人去了別的地方, 李大虎不想遠離故土, 加上年紀也不小了, 就得了一筆錢在越縣過日子。 因為就算成了自由人,李大虎也不可能脫離當初的環境, 怕尋仇的那些人不敢找他麻煩,去找尤富一家開刀, 平日兩家沒怎么走動,但年節卻少不了彼此送禮。 “找李大伯做什么?難不成你想教訓尤畫?” 尤立眼眸一亮, 滿臉的興奮:“要真是這樣, 我得去多買幾瓶酒, 光是拿一瓶怎么好托李大伯辦事?!?/br> “再啰嗦就別跟我一起去了?!庇让羁戳酥車谎? 雖然從苗秀家走的隱蔽也扮了男裝, 但就怕廖云虎無時無刻的偷偷跟著她,被他發現了。 見她的模樣,尤立早就察覺到不對,但怎么問她就是不說。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那個席家的大爺纏著你了?應該也不會,這幾天都沒見你出門,也沒見到他,那是尤畫說什么了?那瘋婆子什么時候那么厲害,讓你躲成這樣?!?/br> “到了該告訴你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br> 尤妙拍了怕小弟的腦袋,哄道。 李大虎住在一個不偏不遠的胡同里頭,周圍的環境算是安靜,但推開半掩著的門,便能感覺到跟外頭完全不同的熱鬧。 院子里擺了幾張桌子,坐滿了人在抹骨牌、骰子,站在外頭都能聽到罵罵咧咧的各種臟話,另一邊竟然還有漢子脫了上衣在角抵戲,赤身rou搏撞來撞去,旁邊就有幾個人懶洋洋的看著,偶爾叫聲好。 兩人推門進去也沒人管,尤立墊著腳四處望了望,在站在牌桌旁邊那兒看到個眼熟的,拉著尤妙走了過去。 “吳四,我李大伯在哪?” “喲,尤小白臉?!眳撬逆倚Φ乜戳艘谎塾攘?,打量地去看他后頭低著頭只能看到側臉耳梢的尤妙。 “你從哪找來個這個又白又膽小的小子,不會是你的相好吧?” 尤立經常在外面跑,跟李大虎的關系好,連著李大虎手下這些人他也熟悉。聞言怕尤妙生氣告狀,瞪著眼踹了他一腳,:“大伯人呢?” 見他生了氣,吳四點了點側面的廂房:“在屋頭呢?!?/br> 尤立謝過帶著尤妙走了幾步,又倒回來有些窘迫地問道:“沒什么客人吧?” “噗,你放心有什么好看的便宜不了你這小子?!?/br> 有了吳四的話,尤立還是怕遇到自個大伯在跟相好的蓋被子聊天,敲門前深吸了一口氣:“李大伯我跟我哥哥來看你了!” 中氣十足,本來在午歇的李大虎一下子被嚇醒了,捏著拳頭要好好教訓尤立這臭小子一頓。 “你這臭小子,你大哥不是去江南考舉人去了嗎?!”李大虎的聲音比尤立更震天,打開了門見到了尤立旁邊的尤妙,兇神惡煞的濃眉瞬間就垮了下來。 拉著兩人進了屋子,才驚訝地朝尤妙道:“妙姐兒怎么過來了?” 聲音跟剛剛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就像是捏著嗓子說話似的。尤立見狀翻了一個白眼,干脆去拿了桌上的茶壺倒茶,不打擾兩人說話。 寵愛這種事是會傳染的,尤妙是尤富與周氏的第一個孩子,兩人把所有寵愛都給她,李大虎沒孩子,也喜歡尤妙這個白白嫩嫩的小嬰兒,為了以后當好爹,也用力寵著她。 只不過李大虎長得五大三粗,因為做的事情身上帶著一股江湖氣,尤妙小時候還好,會軟軟的叫他大伯,等到長大了知道他干的事不算正經,便有些躲著他,李大虎雖然覺得可惜,但到她生辰節日都不忘給她送一份禮物。 因為這些,尤妙來找李大虎頗為不好意思,別人是真的對她好,但她現在的樣子卻像是平日不搭理,到了有事的時候又想起了人。 尤妙叫了人問候了李大虎的身體,就有點不知道怎么說話,李大虎看了一眼尤立倒的那幾杯半溫的水,從柜子里拿了好茶,便催著尤立去燒茶端給尤妙喝。 “不用那么麻煩?!庇让钸B連擺手,李大虎越熱情她就覺得不好意思。 “我個粗人也喝什么茶都是一個味,這些都是別人送的,你們要是不來就得放壞了?!崩畲蠡Ⅴ吡擞攘⑷ヅ莶?,坐到尤妙對面笑道,“你前些日子讓阿立送來的汗巾,我挺喜歡的,沒想到妙姐兒你現在手藝那么好?!?/br> 尤妙進門就看到了李大虎系在腰上的汗巾,笑的眼睛瞇成了月牙:“大伯你喜歡就好?!?/br> “妙姐兒親手做的怎么能不喜歡,聽說你跟阿立最近在做生意?” 像是看出看出了她的緊張,李大虎跟她說了不少閑話,過了片刻才進入正題:“妙姐兒你來找大伯,是不是有什么事想托大伯去辦?” 打扮成這樣上門,李大虎不蠢早就猜到了她是有事。 尤妙點了點頭:“平日不上門,一上門就是托大伯辦事,我都不知道怎么開口?!?/br> “你叫我大伯我們就是一家人,哪還用那么客氣?!币娪让钔T外看,“阿立一時半會回不來,那小子有分寸不會亂闖,你放心說吧?!?/br> 尤妙“嗯”了一聲,把廖云虎糾纏她的事情說了出來,只是隱去了席慕的部分。 “若是平常言語上的sao擾我避著他就是了,但我大堂姐也幫著他,時不時上我家門,威脅我要是不單獨出門就去我娘那兒說瞎話,大伯你也知道我娘身體不好……” 李大虎越聽臉色越差,重重敲了桌子:“簡直畜生,那兩個狗娘……” 意識到尤妙在才忍住了脾氣,把臟話憋了回去。 尤妙當做沒聽見,繼續道:“我爹的脾氣加上我娘的身體,我又怕鬧起來影響到我哥哥讀書,沒了法子才來找大伯幫忙?!?/br> “應該的應該的,我這就帶著人去教訓那小子一頓,讓他不敢打歪主意?!彪m然是柔著聲,但是李大虎面目猙獰,看著能把人活吞了。 尤妙搖了搖頭:“若是大伯你現在去了,他們就知道是我叫大伯去的,我祖母少不得又要鬧天鬧地。我是想到了明日我單獨出門,等到廖云虎出現了大伯你抓個現行,好好教訓他一頓,他和尤畫口口聲聲說我與人私通,那大伯你們就別多透露身份,讓他們誤以為得罪了大人物,他們欺軟怕硬知道有人為我出頭,便不敢再想其他?!?/br> 說著,尤妙從兜里拿出了一張五十兩的小額銀票。 “我知道給大伯錢,大伯一定會覺得我見外,但大伯找人也廢人情,之后也少不得請他們吃酒,再者也不知道明日捉不捉的到那人,少不得要多蹲守幾日,侄女沒有多的,大伯不要嫌棄才是?!?/br> 尤家這樣的小富之家,又寵著尤妙讓她存出個百八十兩也不是難事。 李大虎看著銀子也不懷疑其他,見尤妙一臉堅定,為了讓她放心就收下了銀子,他又沒有子女,以后等到她嫁人也是拿來給她添妝。 見李大虎應下這事,尤妙大松了一口氣,之后把看別人打牌的尤立叫回了屋子,三人聊了一些瑣事,李大虎這邊都是男人不好久留尤妙,沒到飯點就親自送了姐弟出了胡同。 …… 不用席慕就能解決這事,再加上席慕已經好多日沒有找她,尤妙整個人都要飄起來。 上一輩子夢寐以求的日子,這一世就那么輕易的要得到了,尤妙臉上都要笑出花,拉著尤立吃了幾碗桂花釀,打包了給家人的,才回了家。 一直盯著尤妙的侍衛回席家報信,把今日的事完完整整的稟報給了主子。 見主子越聽臉色越差,柏福頓時覺得倒霉,他今天起床便覺得頭有些疼,他那時候就該聰明的告假把班換給柏慶,不該強撐著上值伺候。 “要不然咱們派人使計,讓李大虎他們插不上手?” 柏福小心翼翼地建議道,那個想到尤妙性子那么溫軟乖巧的姑娘,竟然有個當打手的大伯,讓一連串的計劃突然壞了那么一截。 席慕挑高的鳳眼瞇起,眼里斂了嬉笑,是剩下了高高在上的冷漠矜貴。 “尤妙又不是傻子,再者……”席慕冷哼了一聲,“是爺想多了,什么英雄救美,爺想讓她進爺的院子,她就得進爺的院子,費這些功夫簡直是浪費時辰?!?/br> 聞言,柏福心想自家爺也是破罐子破摔,若是英雄救美尤姑娘自然滿心感激,等到被救了之后爺再出現,那尤姑娘的心情怎么可能一樣。 不過想到尤妙除了起頭來了一次席家找人,之后就再也沒來過,晾了席慕那么久,柏福默默感嘆,自家爺也是能忍了,到現在才想著直接強取豪奪。 …… …… 尤妙本以為要蹲守個幾次廖云虎才會露出尾巴,哪想到昨日尤妙去了苗秀家,廖云虎打探消息的席家小廝告訴他,尤妙又去了席家后門候著席慕,等了幾個時辰都沒等到人,席慕已經徹底對尤妙這個送上門的沒了興趣。 聞言,他還有什么可擔憂,到了隔日見尤妙獨身出門買菜,走得方向就是明臺胡同,心中癢癢沒到地方就要想去把人拉住親上兩口。 到了地方,見周圍沒人他剛要沖出來,眼前一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棍棒便落了下來。 尤妙見廖云虎被套了麻袋,跟李大虎對視了一眼,沒忙著走而是躲到遠處的拐角,打算偷看到結束。 沒揍幾棍子,李大虎便聞到了sao味,見地上冒出了一灘水跡,呸了一口痰:“狗日的臟東西!才沒打兩下這狗崽子就尿了?!?/br> “娘的!還說要廢了他的那短玩意,那么惡心老子可下不了手?!?/br> “老子看不用下手,這雜碎都能嚇得再也不敢用那玩意?!?/br> 先是被套麻袋挨了一頓拳打腳踢,又被這樣的笑話恐嚇,廖云虎連麻袋都不敢打開,整個人瑟瑟發抖,拼命的想往遠處縮。 “你們認錯人了……你們認錯人了……” 他爬的方位不對,正好撞到了一人的腳上,那人脾氣暴,拿著棒子就給了他肚子一抽,聽著廖云虎又咳又嗆,不知道是不是被揍出了血。 李大虎朝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把麻袋給抽了。 乍見光明,廖云虎滿臉是血,連頭都不敢抬。 “隔著麻袋教訓這雜種能有沒感覺,總不能辜負了爺的重托,拿著酒錢不辦事——” 說話的人哈哈一笑,一腳踩在廖云虎的臉上,拿著棒子往他胸上抽。 別看廖云虎對著尤妙膽大,對待這些人高馬壯的男人根本不敢反抗,只會一味的閃躲求饒,這種人是他們打手最不愛打的,一點趣味沒有就跟打一團爛rou似的。 “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纏著席爺的女人……求你……我的錢都給你們給你們……” 廖云虎被打掉了幾顆牙,鼻子也被打歪了,說話含糊不清,聽到他們是“爺”派來的人,自然想到了席慕,連連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