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當然信?!庇让羁捎浀靡槒南?,蓮藕般的胳膊伸起,摟住了席慕的脖頸。去咬他的耳后。 席慕上一世便喜歡她碰這處,但通常要叫上許久,她才會依他一次。 尤妙一碰,席慕身體便是明顯一顫,血液流竄激烈,耳尖都帶了一絲薄紅,下意識推開了尤妙。 “怎么了?” 尤妙眨巴眨巴眼睛,上一世他不是喜歡這樣? 一臉的懵懂,不明白席慕這是怎么一回事。 席慕舔了舔干燥的上顎:“既然有了干凈的衣裳,就陪爺賞會景?!?/br> 藤椅上的臟毯子被席慕揭開扔在了地上,席慕坐了就朝尤妙招了招手。 窗外的雨小了許多,又成了縹緲的雨絲,天地之間霧蒙蒙的,泥土花草的清香隨著朱窗再次打開涌入了屋內,混合了屋里掐絲琺瑯獸耳爐的百合香料,煞是好聞。 窗外是什么模樣,席慕根本沒注意,滿腦子都想著尤妙剛剛帶給他的感覺,他還從未發現自己的耳后那塊薄rou被碰觸會那么舒服。 “爺的耳朵根又癢了?!?/br> 席慕側著臉聲音不大,尤妙看著他微紅的耳朵尖,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禁有些愣。 原來席慕也曾經有那么青澀的時候。 窗外的雨絲越漸越小,天光在蒼穹乍亮,遠處云霧繚繞的青山仿若其中有光升起,締結天邊,七彩華橋在云霧中美的動人心脾。 第14章 幫忙 席慕通體舒暢,早就忘了尤妙跟尤錦那點事,哼著小曲,閑情逸致地替她捏肩揉腿。 在伺候人上,席慕若是個下人早就被主子給亂棍打死了,他一通按下來,尤妙沒覺得舒服,只覺得原本快拆開的骨頭徹底被拆開了,咬著牙忍受著酷刑。 不過為了表示溫順,尤妙半點意見也無,乖乖巧巧不喊疼,倒是席慕看見了他按過的地方紅腫了起來,察覺自己手勁太大,皺了皺眉。 見尤妙依然乖乖的在他懷里,心里又是舒服又是心疼她這副冰肌軟骨:“不舒服怎么不說?” 這世上她最覺得不舒服的事就是跟席慕做那種事,第二不舒服的就是見到席慕,上一世她反抗的那么激烈,也沒見席慕哪次放過她,有這樣的記性,她就曉得自己舒不舒服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掌握她生命的人舒不舒服,他心中舒服了,她才能從縫隙中獲得自己的安心。 “我不想讓爺不高興?!庇让蠲蛑?,明明是席慕錯了,她卻表現的自責委屈。 論溫順,席慕身邊都是溫順的女人,就是有幾個裝小辣椒,吸引他的注意,在討好他的事上就沒哪個敢真的跟他鬧脾氣。 尤妙這份可人并不算是多難得,但偏偏席慕卻有種難得可貴的感覺,大約是因為他以前有意納她為妾的時候,她對他沒有好臉色,所以才覺得她的這份討好正中下懷。 給尤妙的獨特找到了合適的借口,席慕又恢復了不正經的神態,親著尤妙的臉兒,心肝寶貝的叫。 “以后疼就說,要不然爺就該心疼了,當然……”席慕意味深長地頓了頓,“在榻上的時候,乖妙妙的喊疼爺雖然憐惜,卻是停不下來的,誰叫爺的妙乖乖生了一副神仙身子?!?/br> 尤妙心中翻了一個白眼,罵了句畜生。 “妙妙有什么想要?美玉爺還沒尋到好的,上次那盒首飾,爺還給你留著?!?/br> 尤妙本來想說這次也要銀票,但想到了葛葭桐的事,心思一動。上一世丑事傳遍越縣,她卻是幾年后在京城心中稍微釋懷打聽家鄉的事才知道。 那時候便是她求著席慕解決的葛家,這回她再找他不就是了。 見尤妙眼睛發光,席慕咧著嘴:“爺的妙妙兒是想到要什么了?” 尤妙往席慕懷里鉆,鉆的席慕口干舌燥,以為尤妙開了竅,上道的說想要他再疼她一次,若是這樣他不止給她一盒珠寶,庫房再拿幾盒都無妨。 正想著,就聽到尤妙提起了她那個沒血緣關系的哥哥。 “我的確有事想求爺,爺應該知道我有個正在考學的哥哥,因為我哥哥讀書出息,就不少人盯著想把女兒嫁給他,我祖母不知道收了葛家人什么好處,也盯上了我哥哥,但我覺得那葛姑娘不好……” 尤妙低著頭自然沒有看到,剛剛還是掛著笑的席慕臉瞬間冷了。 昨日席慕才派人又打聽了尤妙家中的事情,因為尤錦很可能會娶葛葭桐,順道也把葛家打聽了。在他看來那個葛姑娘配尤錦綽綽有余。 就是尤錦中舉,葛家愿意把嫡姑娘嫁給他,他也該去燒香謝佛。 “那個葛姑娘怎么不好?”席慕把尤妙拉遠,隔開了兩人的距離。 尤妙沒察覺他的動作,絞盡腦汁在想葛葭桐怎么不好,她又不可能說覺得葛葭桐很有可能會跟別人私通,說不定現在已經在私通了。 “反正我覺得那個葛姑娘不好,爺能不能幫幫我?!?/br> 席慕徑自從椅上站起,靠在軒窗的桿上,覺得自個的頭頂就跟外頭的芭蕉葉一樣,青翠欲滴。 “因為你喜歡尤錦,所以就不想讓別的女人嫁給他?”席慕瞇了瞇眼直接問道。 她雖然喜歡大哥,但也不是惡毒小姑子,只要未來嫂子不是葛葭桐,換隨便一個她哥哥喜歡的她都會敬愛,再說她相信以后就是尤錦娶了媳婦也還是會對她這個meimei好。 “爺就當做我想霸占哥哥,不想讓他那么早娶媳婦,幫幫我吧?!庇让钣X得自己說的沒有問題,末尾還眨了眨眼,“求求爺了?!?/br> 給他戴綠帽子帶的那么明目張膽的也只有尤妙一個了,他甚至在想她親他耳后的想法,是不是從尤錦那兒實踐出來的。 幸好她跟他的時候還是個雛兒,要不然這會他真想去捏死尤錦。 “在爺看來,那葛葭桐配你哥哥正好不過,你少動些歪腦筋,乖乖待在爺的身邊?!毕窖凵裎⒗?,這話算是警告了。 偏偏兩人雞同鴨講,腦子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一直說不通尤妙也有些心煩,她憑什么就要乖乖待在他身邊了,那葛葭桐怎么可能配得上她的哥哥。 “不是爺問我想要什么,我就是想要爺幫我這個忙,你怎么能說話不算話!” 席慕咬牙切齒,剛剛那會心情有多好,現在心情就有多糟:“你不進席家,跟我偷偷私會就是為了這個?你就不怕你那個哥哥會嫌棄你?” 跟著他有什么不好,竟然還想著一女侍二夫。 席慕說起這個,尤妙心頭就浮現了上一世尤錦坐著輪椅的模樣,他的腿會斷就是為了救她,上一世他都可以為她這個meimei做到這個地步,這一世又怎么可能知道這件事之后嫌棄她。 尤妙低著頭眼睛發酸,她不怕大哥嫌棄她,就怕他自責,影響了心情,又被她毀了前程。 見她竟然都要哭了,席慕臉色發青,覺得自個頭上怕是都有了一片森林,還有馬兒在上面跑的歡快。 席慕瞇了瞇眼:“既然是爺開口說的,爺答應幫你辦這事?!?/br> 尤妙揚起頭,腮邊還掛著淚珠:“謝謝爺?!?/br> 席慕看著眼煩,后悔了剛剛綠翹和她之間,他選了她而不是選綠翹,若是選了綠翹,這會她肯定不是哭哭啼啼的想別的男人,而是含著他的物件,以嘴代帕把他的東西伺候的干干凈凈,拼命的討他開心。 哪里像面前這個沒良心的女人,剛剛還一副在他生下欲生欲死,像蔓藤一樣纏著他不放,舒爽了以后就跟他提別的男人。 還讓他當龜孫,去幫jian夫好偷自個的女人。 “都這個時辰了,我去給爺做吃的?”尤妙情緒來的快,走得也快,一下子臉上就掛上了笑,“做的一定都是爺最喜歡的?!?/br> 席慕捏了捏鼻梁,一點都不覺得高興,更打算要整治尤錦。 …… 若是尤妙存心想討好席慕,綠翹算是什么,與尤妙這個被席慕調教了十年的相比,綠翹的妥帖充其量只是浮于表面,但尤妙卻能透進席慕的心里,讓他欲罷不能。 停了雨,假山邊上冒出了斑斑駁駁的苔蘚,秋風比往常又涼了兩分,夾道上的花墻落了不少花瓣,風一吹又是飄飄舞舞的一片。兩人路過的時候席慕發上沾了一片,尤妙牽著他到了隱約聽到人聲的地方才頓下了步子。 踮起了腳在席慕疑惑的目光下把他頭上的那片花瓣取了下來,放在指尖輕輕一吹,趁著席慕目光移開,趁機在他下頜親了一下。 遠處路過的銀姨娘恰好看到了這一幕,愣了愣,才走到席慕面前請安。 席慕正準備與尤妙說話,見到她應了一聲:“怎么過來了?” 聽語氣隱隱有幾分被打斷的不悅。 銀姨娘眼波晃了晃,笑盈盈地從杏兒手上取過雕紅漆海棠花盒子。 “聽說尤姑娘淋了雨,妾侍就吩咐了廚房燉了姜湯,正想送到醉月軒,沒想到卻碰到了爺和姑娘?!?/br> 銀姨娘是個妥帖懂事的,這姜湯那么晚才送,就是怕送早了兩人正在辦事,聽說了兩人要過水了,這才打算過去。 銀姨娘算是老熟人,但想到被她撞見了剛剛那一幕,尤妙臉色微微發紅。 她會聽到人聲親席慕,原因自然還在席慕身上。上一世他就喜歡時不時這樣,逼著她在有人的地方跟他親近,每次她不情不愿的按著他的意思做了,他就會笑的格外滿足得意。 尤妙掃了席慕一眼,大約是人變年輕了,性子也還不是以后的那種性子,席慕臉上雖然掛著笑,但卻沒有像上一世那般笑的那么讓她想咬他。 “這翠色的衣裳穿在尤姑娘的身上正好,這個色襯得尤姑娘肌膚細膩?!毕袷强闯隽擞让顚擂?,銀姨娘笑盈盈地溫聲解圍。 尤妙卻不怎么領情,她上一世雖然跟銀姨娘不親近,但也不討厭她,覺得她也是個被席慕欺負的可憐人,后來到了京城她害了她幾次被她發現,就再也不相信她臉上這溫柔的笑了。 “謝謝?!庇让蠲虼降懒艘宦曋x,仰頭看向席慕,“咱們先去小廚房?” 說著,就拉著席慕走了,看著兩人的背影,銀姨娘拎著盒子怔了怔,沒想到尤妙長相溫順,竟然那么難相處。她這一趟是看時辰快到了,打算三人一起用膳,沒想到卻被那么簡單的撇下。 席慕本來嫌廚房味熏,但看著尤妙發紅耳尖,倒是忘了這回事,跟尤妙走了一段才調侃道:“小醋壇子?!?/br> “嗯?”尤妙一臉無辜。 明明害羞的身子都是顫的,卻在看到銀姨娘快來仰頭親了他,不是醋壇子還是什么,席慕戲謔地看著她。 席慕討厭后院女人爭風吃醋,是他玩女人不是女人玩他,怎么可能讓她們把他當做物件一樣爭來搶去,但尤妙剛剛的舉動卻取悅了他。 席慕心思一動:“喜歡爺,還是喜歡你那大哥?” 第15章 工具 兩人走到了抱夏附近,周圍是高高低低的水仙與海棠,下過雨的小塘積了水,順著翠竹做的搭橋涓涓流淌,澆到邊上花籬;頭頂成片金黃燦爛的銀杏樹落了許多葉子,隱約能看到遠處倚云樓寶藍的琉璃瓦飛檐。 尤妙聽到席慕的問題愣了愣,不曉得他怎么有那么一問。 似乎上一世他也問過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而她的答案自然是不做比較,她哪里忍心拿自己的哥哥去跟一頭畜生比較,因為這個答案讓她被席慕折磨的夠嗆。 后頭席慕還專門拿了紙寫了一大堆他身上根本沒有的優點讓她背,等到她背的滾瓜爛熟當著旁人的面夸了他,他才心滿意足地放過了她。 有了這個教訓,尤妙在這個問題上格外的謹慎。 “自然是喜歡爺?!庇让詈敛华q豫道,當年背過的那些東西她還記得,但是內容太羞恥,她真說不出口。 席慕先是揚起了笑,見她憋著話的模樣,眼眸瞇了瞇:“怎么?還有‘可是’不成?” 尤妙握住了席慕的手,表情糾結到眼中都有了水光:“我有些話想說,但是……” 感覺到手上的軟暖,席慕拉著人進了檐下干燥的石凳上坐下:“爺的全身你都見過了,對著爺還有什么可害臊,難不成是嫌爺進的不夠深,沒有徹底了解了妙乖乖?!?/br> 這回尤妙的臉徹底的紅了,這種畜生,那些話她更說不出口了。 “我自從……遇到了爺才知道什么叫……”尤妙聲音越說越小,到了“爺”字,席慕就聽不清了,湊近了尤妙的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