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溫熱的水流讓兩個人赤裸的身體都得到了充分的放松。 理所當然的,最后尤萊亞是豎著進去橫著被抱出來的,斐迪南亞一邊吹著小曲子,一邊給尤萊亞擦干頭發。 情欲過后尤萊亞會顯得很乖,也可能是比較茫然,他艷麗的眉目都被水流沖淡了,看起來清純又天真。 斐迪南亞很滿意地又俯下身親了他一口,像得到了什么最好的玩具。 “對了,今天是一號,你不會忘記吧?” 斐迪南亞提醒道,從衣架上拿下自己的衣服,再從大衣外套的最內一個口袋拿出一劑藥品。 尤萊亞臉色白了白,卻沒有說話,又睜著眼睛看天。 可惜蒂亞上的房間里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花草。 斐迪南亞熟練地將藥劑注入針管中,然后輕輕拿起尤萊亞的手臂。 尤萊亞的目光終于動了兩分,他的眼珠子慢慢地轉到針管上。 里面的液體呈淡黃色,很濃稠,看得尤萊亞觸目驚心。 “別怕尤萊亞,”斐迪南亞摸了摸他的頭,“會有點難受,但是很快就會好起來的?!?/br> 尤萊亞又將目光看向斐迪南亞。 他的兄長,英俊而耀眼,是個外表光鮮亮麗,內在藏污納垢的人,就以他所知的他所做的事情,客觀來說,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賬。 不過這個時候往往是這個混賬難得溫柔的時候,一邊哄騙他注射藥劑,一邊安撫他的疼痛。 因為實在是太疼了。 他很快就蜷縮起了手指,將整個人都團成了一團,顫抖著抱著自己的膝蓋。 可是至始至終他都緊緊咬著嘴唇,哪怕冷汗直冒,一句話都不曾說出來。 斐迪南亞似乎是已經看習慣了,他靜靜地坐在他的邊上,依然溫柔地撫摸著他的發絲。 偶爾眉頭也會因為對方的痛苦而輕輕抽動兩下。 這場兩個人都不怎么好受的痛苦并不算太久,約莫維持了半個小時,尤萊亞的身體才慢慢地放松下來,可是肌rou依然疼得厲害,在不自覺地輕顫。 “好了,結束了寶貝兒?!?/br> 尤萊亞沉默著,嘴唇紅得嚇人,他咬得太過用力了,使得他看上去有一種動人心魄的蒼白的艷麗。 斐迪南亞吻了吻他,伸出手撩開他的睡衣看著他的小腿。 尤萊亞全身都白,瓷做的一樣,偏偏只有小腿這一小塊青得發黑,還摻著血絲。 不過很快這一小塊青黑便慢慢地削淡了,雖然一眼還是能看出來,但是比之前好很多。 尤萊亞被他抱著,目光也順著他看著自己的那塊青黑。 “我還是好不了了的,是嗎?” 斐迪南亞皺了皺眉:“怎么會,不是一直在好嗎?” “沒有,”尤萊亞搖了搖頭,“頂多是延緩?!?/br> 斐迪南亞親了親他的眼睛:“別想那么多,早點睡吧?!?/br> 說完他似乎抽身就打算要離開,慢慢地撿起之前因為心急而散落了一地的衣服。 “別走?!?/br> 破天荒的,尤萊亞第一次挽留這個混賬。 斐迪南亞動作一頓,緩緩回頭看他。 尤萊亞的目光很深,卻又茫然,疼痛和不安折磨著他,讓他看起來像個脆弱的孩子。 他本來就是個脆弱的孩子,斐迪南亞想著,他一直,一直都是那個脆弱的孩子。 斐迪南亞輕笑著摸上他的腰,抱著他纏綿了一會兒,但是沒有做什么,只是休息。 “我前兩天,忽然夢見那個人了?!?/br> “誰?” “……爸爸?!?/br> “他都病成那樣了,偏偏不肯死,非得吊著口氣,離死很快了,不過這樣也好,我喜歡看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br> “嗯,我夢見他死了,所以我看見他了?!?/br> 斐迪南亞沉默了一下,下意識抱緊了他。 “他會死,但是你不會死,尤萊亞?!?/br> 尤萊亞忽然整個人打了個哆嗦,四肢都攀附上兄長的身體。 “不,我會死的?!?/br> “閉嘴!” 斐迪南亞忽然動怒了,他惡狠狠地親吻上對方的唇,用力而野蠻。 “我早該死了,”尤萊亞今天心情格外地低落,也格外地不聽話,“我和他有什么區別,還不是被吊著一口氣?!?/br> 斐迪南亞又忽然心疼了起來,可是他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來,只是抱著尤萊亞的手指益發地緊了。 “你和他不一樣,你和他用的藥也不一樣,他那點破技術……” 尤萊亞搖了搖頭:“沒什么不一樣,我和他身下都墊著高高的尸骨,‘西維爾’救得我一時,救不了我一輩子?!?/br> “哥哥,”他忽然開口,久違地除了在情事上之外使用這個稱呼,“你會做噩夢嗎?” 斐迪南亞眼睛都不眨:“不會?!?/br> 尤萊亞點了點頭:“真好,我也想像你一樣?!?/br> 然后兩個人就沉默了下去,似乎再也沒有對話。 斐迪南亞有些煩躁,他靜靜地看著他一會兒,把話題扯開了。 “別說這些了,說說別的?!?/br> “沒有什么別的了,”尤萊亞搖了搖頭,“我所能做的只有回憶,未來如何都和我沒有關系?!?/br> “夠了,”斐迪南亞聲音一下子加大了,他衣冠楚楚的圣父表面要被他自己撕碎了,“這么多年了你不是照樣活著,你怕什么?西維爾有的是,足夠你——” 尤萊亞笑了笑,吻住他的嘴唇。 “我們都會下地獄吧?!?/br> 第58章 奧利維亞大婚(3) “你在找我嗎?” 沈之繁慢慢仰頭,他的手指放在膝蓋上,略微有些發抖,而言朔挺直地站著,他穿著正服,一身筆挺的黑色燕尾服,隨便就能勾勒出他的腰線和肩膀。 他依然還是那個言朔,微微有一點強迫癥,衣服上幾乎沒有一絲褶皺。 英俊得逼人,像光,也像荒原上的鷹。 所以他只能這樣仰著頭看他。 言朔的面容被燈光照的很白,石膏像似的,睫毛微微低垂,掃下一片淡淡的陰翳,以至于沈之繁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情緒。 “嗯?” 他許久沒有得到回應,略微皺了皺眉,有些不滿地看著他。 沈之繁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心臟剛才像是被凍結了,直到此刻才慢慢地復蘇過來。 “是……是的,先生?!?/br> 他的聲音很輕,努力改變自己的聲線,這對他來說不是什么難事。 言朔的目光帶著審視:“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他身上的氣息太強了,這么淡淡地詰問,語氣平緩沒有起伏,臉上也沒什么表情。 但他只是這么站著,這樣英俊又這么冷肅,沈之繁也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什么攥著一樣。 沈之繁一時有些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你看起來很眼生,”言朔打開通訊器,“行跡也有些鬼祟,嗯,告訴我你的編號和名字?!?/br> 沈之繁臉色微微一白,但是他有一套很好的說辭:“我叫魯伊,編號是k30?!?/br> 他倒不是因為被質問而緊張,只是覺得……只是覺得言朔就站在他面前而感到一種無能為力的悲傷。 言朔低頭查了一下,很快他的目光又回到他臉上巡視了一下,似乎相信了。 “既然如此,你要為剛才的行為找一個合理的解釋?!?/br>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不然,你可能會受到解雇?!?/br> 沈之繁心臟又漏了一拍,但是他臨場應變能力倒是不錯,心底一下子有了說辭,莫名又不緊張起來。 “我……”他頓了頓,忽然抬頭看著對方,平視著言朔的臉,眼睛卻打滑在其他的地方,疙疙瘩瘩了半天,才忽然鼓起勇氣有些臉紅道,“對不起先生,我、我很想認識您?!?/br> 言朔微微一愣,略微皺著眉看他。 “是、是這樣的,”沈之繁幾乎不用偽裝,他的告白看起來完美無瑕,畢竟這可能是他唯一不需要演技的餓事情,“剛才我在電梯里見了您兩次,雖然……雖然身份不太合適,您可能是嘲笑我不自量力,可是我……可以告訴我您的名字嗎?” 說完沈之繁還想給自己鼓個掌,有理有據,非常完美。 言朔靜了半天,沈之繁像是鼓起勇氣抬頭看他,又有些泄氣地發現對方八風不動,眼里幾乎沒有半分起伏,只是略微挑了挑眉:“哦,這就是你的理由嗎?” 沈之繁:“……” 沈之繁心里突然覺得有點不妙,好像和想象中過得反應不太一樣。 但是他只能硬著頭皮回道:“是的?!?/br> 言朔不帶一點猶豫地撥通了通訊器:“喂,管理室嗎,這里發現一名可疑……” 沈之繁:“……” 沈之繁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