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可惜金絲雀腦子里二兩rou,實在是蠢得過頭,愣是篤信著什么真愛,傻不愣登地當了十幾年情婦。 言瑾成沒死的時候他親媽就死了,要真是真愛那個時候金絲雀就可以上位了,可是沒有,因為她只是個尋歡作樂的金絲雀罷了。 好在她運氣好,沒想到真有成了那天。 她也不是一開始就沒臉沒皮,也不是一開始想著當小三當情婦。 可惜安逸又下作的生活腐蝕了她的魂魄,她最終還是成了一只沒臉沒皮的金絲雀。 可是和顧秋置氣是沒意思的,他早就不是當年那個中二病少年了。 顧秋怎么說都是他親媽,把他親手養大的。 他抬頭看了一眼金絲雀,嘆了口氣:“我沒生氣,你別怕?!?/br> 金絲雀委屈得不行:“你現在都這么嚇唬你親媽了?” 言朔想起以前的事就煩得不行,沖她擺了擺手起身就推開門走了出去。 “我先送你回去吧,”言朔頓了頓,想著金絲雀這輩子也只是一只金絲雀而已,“他和你不一樣的,我和你丈夫也是不一樣的?!?/br> …… 沈之繁是被勞倫送回去的,他媽本來是來喊他回去參加晚宴的,結果被這事給攪和了,雖然兒子這事她痛心疾首但是好像沒轍,于是作罷了,但是又不肯輕易放過他們,愣是把言朔拖回去參加家宴。 到家的時候沈之繁突然想起來,那個吻之后他們都沒能說上兩句話,有點心塞地捂了捂臉。 沒來得及在清醒狀態下表明心意,他有點小失望。 不過他前腳打開門,言朔后腳電話就打了過來。 “喂?” 沈之繁有點驚訝,畢竟將軍家的晚宴聽起來就很高大上很厲害。 對面果然能聽出觥籌交錯的晚宴背景樂。 “到家了嗎?”言朔問道。 “嗯?!?/br> “我這里好吵,”他語氣里似乎有點無奈,話鋒又一轉,忽然輕下來道,“好想和你單獨在一起?!?/br> 沈之繁:“……” 他蹲下身捂著臉,害怕自己翹起的嘴角被對方看見。 然而捂了一會兒才想起對方壓根看不見,覺得自己有點傻。 “……怎么不說話?” 沈之繁紅著臉輕聲說:“您今晚喝酒了嗎?” “……”言朔頓了頓,“哦,酒嗎,我戒了?!?/br> 第38章 將軍大人的不要臉(1) “別呀,”沈之繁忍不住笑出了聲,“挺好玩的啊?!?/br> 言朔:“……” 將軍大人想起昨晚的醉酒一事,緬懷了一下自己可能再也挽回不了的形象,有點小憂郁。 沈之繁見對面沉默了,心里卻莫名輕快了很多。 “咳對了——” “我——”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開口,然后又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有些尷尬的沉默,言朔輕笑了一聲。 “你先說吧?!?/br> “我其實沒什么好說的,”沈之繁一邊接著電話,一邊走進家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從剛才開始他就有點口干舌燥的,“還是您先說吧?!?/br> “嗯……也好,我就是想問問,”言朔又忍不住清了清嗓,他手中拿著一只高腳杯,里面有淡金色的液體,但是他卻沒喝,只是靜靜地看著,“我昨天晚上,對你做了什么吧?” 沈之繁一個沒注意,水“噗”得噴了一大半。 言朔沒想到對方反應這么大,一下子把接下來的話憋住了。 “我……那個,您,”沈之繁有點語無倫次,想起昨天的情形他又忍不住臉紅,最后只能干巴巴道,“您真是太直接了?!?/br> 言朔心一跳,又害怕嚇著對方:“那我不問了?!?/br> “……沒事,”沈之繁小聲地接道,“其實也沒什么,就是……親了一下呀?!?/br> 就是親了一下呀。 對方的聲音和語氣都讓言朔的心情愉悅了起來,連帶著回來參加家宴的煩躁都消停了兩分。 “言朔,你怎么還不出來?” 金絲雀又在外面嘰嘰喳喳地叫他,他嫌煩,直接將門從里面反鎖了。 很好,一了百了。 “你那邊聲音好像小了很多?!鄙蛑币苫蟮貑柕?,“家宴的話,應該很熱鬧吧?” “還好,”言朔放下酒杯,從家中的抽屜里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我和他們關系不怎么樣?!?/br> 沈之繁驟然聽到這個,有點怔怔。 “今天是帝星球的法定假日,一年之末,多半大家都會團圓在一塊的?!毖运泛ε麓林猩蛑钡膫奶?,繼續道,“不過也就是帝星球的節日,別的地方多半是沒有的?!?/br> “……啊,原來是這樣啊,”沈之繁拉開窗簾,看著外面某些地方的煙火燦爛,火光照亮他揚起的臉,“我們以前,也會過年的,不過……” 不過,沈之繁忽然怔住。 不過日子不是今天,而家中也很難再有大團圓了。 連沈之柔都不在家里,他往里面瞅了瞅,沒找到,估計是出去玩了。 言朔沉默了一下,提起這個話題,果然就沒有辦法避免。 “之繁?!?/br> 沈之繁驀然聽見對方叫自己,心間一顫,剛才的惆悵也被心動緩緩地壓了下去。 “不要難過,我陪著你?!?/br> 他睫毛抖了兩下,心情緩和了兩分,卻到底還是有兩分壓抑:“我……我不記得了其實,所以可能還好一些,但是生離死別,我只有從前的時候想過,沒有想到會這么突然?!?/br> 他說得顛三倒四,聽上去都要以為是他喝醉了,但是言朔卻聽懂了。 無論是生離還是死別,都是永恒的沉重如山。 “不過沒關系,”沈之繁深吸一口氣,“這些畢竟已經過去了,人都是……要向前看的?!?/br> 言朔呼出一口氣,外面的煙火燎人。然而光打在他臉上卻是冷冷的。 他想擁抱對方,只是有點難。 他現在在帝星球中的最中間,而沈之繁在帝星球的南部,他們距離遙遠。 “在你眼里,”言朔問得有點緩慢,“我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嗯?”沈之繁愣了愣,但是很快反應了過來,“您很厲害啊,在我小時候您就已經很厲害了,我、我永遠記得當時……” “之繁,”言朔有點苦笑道,“你不要再‘您’‘您’‘您’地叫了好不好?” 沈之繁臉又燒起來:“我不知道該怎么叫?!?/br> “你剛才那樣說,”言朔頓了頓,“讓我覺得我好老,好像是在拐騙小男孩一樣?!?/br> 沈之繁喝水都喝不順溜,索性把杯子放下了。 “沒、沒有啊,您很年輕的?!?/br> 沈之繁有些無措地解釋道,順便掰著手指開始算:“您當年二十一歲的時候,我十六歲,我們也只差五歲而已,五歲嘛,五歲很小的,我鄰居家的阿姨比她丈夫小了十歲,但是他們還是很恩愛,嗯……對?!?/br> 言朔忍不住又笑出了聲,他想象出青年臉頰微紅眉眼稚氣的樣子,忍不住揶揄道:“嗯,對,反正是丈夫?!?/br> 沈之繁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指都開始抖。 他又忍不住蹲下,一緊張就喜歡蹲下是沈之繁的特點。 “您別拿我開玩笑了?!彼行┬唪龅劂?。 “我不舍得拿你開玩笑?!睂Ψ綇纳迫缌鞯亟拥?。 “……” 沈之繁敗下陣來,紅得像個石榴,然后忍不住把自己整個人扔上沙發,開始滾來滾去。 “你在干什么?”言朔聽著對面有些古怪的聲音。 沈之繁猶豫了一下,還是對男神很誠實:“滾沙發?!?/br> 言朔的聲音忽然沉了下來:“和誰滾沙發?” 沈之繁又是一愣,言朔的聲音沉下來是很嚇人的,但是刀鋒一樣的銳氣,頗有那種能止小兒夜啼的能耐:“就,自己滾沙發?!?/br> 言朔笑得不行,語氣也快繃不住了:“真的嗎?” “真的啊?!鄙蛑币槐菊浀鼗氐?,“就我一個人?!?/br> “那下次,”言朔喉嚨一緊,“要不要試試和我一起?” 沈之繁又是沒反應過來,畢竟男神形象總是太過高大深厚,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忍不住無可奈何地喊出了聲:“您、您真是太要臉了?!?/br> 言朔差點得意忘形地笑出了聲。 “我一直都,”沈之繁被調戲得一句話都得拆成兩句說,“以為您是很正直的人生楷模?!?/br> 言朔依然被他逗得不行:“嗯,我不是嗎?” “人生楷模是不會隨便調戲別人的?!鄙蛑北е空?,想象著言朔就是這個靠枕,紅著臉有一搭沒一搭地戳著它。 “我沒有隨便調戲別人,”言朔仿佛認真地在和他解釋,“你不是別人啊?!?/br> 沈之繁繼續紅著臉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