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昨天和蘇鯉分開之后,葉拓便沒有心情吃飯,晚上也睡不著覺,半夜起來他煩躁地開了酒,喝了沒幾口,胃疼便犯了。 中間與蘇鯉分開的這五年時間里,葉拓一個人經常都是這樣生活,生病住院后也都是自己照顧自己,可是現在,他卻不想繼續下去。 他捂著胃的手帶著隱隱的顫抖,出于心機,他將自己腫脹帶著針眼的手背,正對上了蘇鯉的眼睛。 她果然蹙起了眉:“你一直沒吃東西?” “嗯……” “那你家里難道沒人做飯?”蘇鯉還記得葉拓的家境不錯,難道沒有做飯的阿姨? 葉拓搖頭:“我不喜歡外人進我家?!?/br> “那你……” “小魚?!比~拓打斷了她的話,放慢了語速:“我疼?!?/br> 蘇鯉眉心打上了死結,半晌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br> 不就是做飯嗎?就當是她還清涼糖的錢了。 * 蘇鯉暗暗地這么想著,而事情想通后,她也沒有再別扭。 葉拓沒有開車來,所以他們一起坐著出租車到了葉拓所說的家,當車子行到小區門口時,就連司機都忍不住用看土豪的眼神,看了葉拓一眼。 葉拓所住的這個小區是這兩年剛建成的新住宅區,位置與元落落家一樣,坐落在市中心,只是這塊地方的房價,比起元落落家,卻更像是在開玩笑。 但葉拓卻在這地方,買了一棟別墅? 蘇鯉平靜無波的臉上也難得有了一些波瀾,不過想了想葉拓的身家背景后,這波瀾也很快就被抹平。 而在她胡思亂想的空擋,葉拓已經拉著她下了車,走到了一幢別墅跟前。 可以看得出這里應該是剛裝修不久的樣子,干凈典雅的北歐風格低調簡潔,可以看出房間主人的性格,屋子里一塵不染,有許多東西都應該是第一次使用,比如廚房。 蘇鯉不是個賢惠個性的人,以前自己一個人時,她便經常是啃饅頭過日子,后來進了社會,上了班,因為和元落落住在一起,所以很多時候也都是她買菜,元落落做飯。 這個時候要她幫葉拓煮粥喝,說實話,她也是真的沒底。 站在干凈整潔的廚房中,她滿臉苦大仇深地擺弄著手機網頁,查找著如何煮粥的資料,而葉拓則是在進了房間后,便徑直去了臥室中洗澡,中間間隔了約莫半個小時的功夫,他才擦著微濕的頭發來到了廚房中。 只是專心盯著鍋子的蘇鯉并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空氣在這時像是漸漸沉淀了下來,有說不出的溫暖在周圍蜿蜒回轉。 葉拓拿著毛巾的手在看見廚房中嬌小的身影時,不自覺地便緊了緊,蘇鯉給他做飯這樣的溫馨場景,在高中時,葉拓便幻想了無數次。 那時的他憧憬著兩人之后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甚至在高三即將畢業時,他就去問好了外面出租房的價格,準備只要一上大學,他便向學校提出不住校的申請,將蘇鯉拐回去和自己同居,只是這一切到底都沒能實現。 高三那年葉拓只知道蘇鯉的家中發生了一些變故,可是他還沒來得及深究其中的緣由,蘇鯉便拿著行李箱踏上了去警校上學的火車,整個過程中,她甚至一句話都沒有給他留下。 葉拓后知后覺地從梁果冉的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他雙眼發紅地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火車站,可卻什么也沒能留住。 這樣的分開不明不白,葉拓之后昏沉了三天三夜,這才終于接受了蘇鯉不在他身邊的現實。 那時的他就像是被徹底打進了絕望的深淵,幾乎連呼吸都能疼的他心中發顫,他的心里有怨恨,有傷心,可是時光荏苒,這一切兜兜轉轉,在看見蘇鯉給他做飯的場景時,所有的情緒盡數消失不見。 他還是愛她,愛的連命都可以給出去,怎么可能不原諒? 他心頭發熱地走上前,而隨著腳步聲的接近,蘇鯉也回過了神。她轉過身來。 清涼糖確實效果不錯,蘇鯉含了一路,現在舌頭基本沒什么痛感,至少說話都能一切正常,此時看著葉拓頭發微濕的樣子,她的臉上沒有什么異常;“你去客廳吧,這里我盯著就好?!?/br> 還真的是做警察做出的職業病,用詞都這么正經。 葉拓微微笑了笑,卻還是一步步地接近她:“你的舌頭怎么樣了?” “好點了?!?/br> “我檢查一下吧?!比~拓面不改色地說。 蘇鯉微微愣了愣:“咦?” 葉拓卻沒有再接話,而是用實際行動回答了蘇鯉的問題。 他扎過針的手現在還腫著,蘇鯉不讓他用勁,他就用完好的手,單手將蘇鯉端了起來,放在了一邊干凈的琉璃臺上。 琉璃臺面顏色乳白,襯著蘇鯉雪白的肌膚,美的叫人心動,而蘇鯉顯然沒想到葉拓會有這個動作,她驚呼了一聲:“你干什么!” “檢查?!比~拓言簡意賅地回答,下一刻,不等蘇鯉再說什么,他的手已經捏上了她的下巴,微微一個用力。 這個動作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做,只是蘇鯉卻仍舊抵抗不了,她被迫無奈地打開了嘴,而葉拓已經就著廚房的光線,瞧清了蘇鯉口中的情景。 之前他沒看過蘇鯉舌頭的傷情,只是也許是吃了藥,此時葉拓瞧著,她的舌頭已經不是很腫,只是卻還可憐地紅著,叫人沒由來地生出一種想要加倍摧殘的沖動。 葉拓輕輕瞇了瞇眼,蘇鯉卻還沒有察覺,掙扎說話:“看好了嗎?看好了就放開我?!?/br> “小魚,清涼糖好不好吃?”葉拓卻突然這么問。 蘇鯉無語:“……” 他就不能放開了她再問? 她無奈道:“好吃的?!?/br> 而且他要是想吃,自己去吃不就好了?葉拓買了一大堆的清涼糖,蘇鯉吃一個月都足夠了。 葉拓輕輕勾了勾唇,俊朗的面容離蘇鯉更近:“可是我有點不相信?!?/br> “???” “好不好吃,我嘗嘗就知道了”葉拓輕聲說著,呼吸已經繾綣。 蘇鯉倏地愣住,這時候也已經明白過來了什么。 她立刻扭頭想要逃開,只是葉拓還是歪著頭重重吻了上來! 久違了五年的熟悉氣息不過一瞬間便像是填滿了她的整個身體,蘇鯉忍不住微微發顫,因為牙關沒有提防,所以葉拓的舌頭便也一下子闖了進來。 他的親吻不算著急,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耐心,許是顧忌著蘇鯉受傷的舌頭,他雖緊緊抱著她,不讓她動彈,可是舌尖卻帶著無限的溫柔與纏綿,或輕或緩地纏著她,卷著她,將她的氣息徹底打亂。 蘇鯉微微瞪著眼睛,此時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她甚至想著自己要去反抗,可是這時她的手腳全都是酥麻的,根本使不出力氣,于是氣惱之下,蘇鯉便像是又變回了高中的時候,只能用舌頭不斷地推拒著葉拓的糾纏。 可是對于這樣的小動作,葉拓卻喜歡地要命。 他的呼吸粗重,雖然剛親上蘇鯉時,他的理智一直都在告訴著自己要溫柔,但是漸漸的,他也迷亂在了蘇鯉的甜美中。 他嘖嘖有聲地嘗著口中的美味,空氣中滿是濡濕的水漬聲,直到蘇鯉被葉拓越來越大的力道弄疼,像是小奶貓一般黏糊地悶哼了一聲,他才克制著自己沒有再去索取更多。 最后輕輕咬了一口蘇鯉的下唇后,他才慢慢直起了身來。 而蘇鯉早已經被吻得七葷八素,就連一向白皙的小臉,此時都浮著淺淺的紅暈,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羞的。 葉拓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角,像是只不知饜足的老虎,而蘇鯉一看見他這個動作,便立刻回過了神,她忍不住地惱怒:“你瘋了!” 今天這三個字,她好像說了許多次。 葉拓也并不生氣:“我只是想嘗嘗清涼糖的味道?!?/br> 倒是十足地冠冕堂皇。 蘇鯉一噎,舌頭又開始發疼:“你無恥!我們兩個已經不是男女朋友了!” “可你還是我的?!比~拓瞇了瞇眼,聲音有些發沉。 蘇鯉:“我說了幾次?我現在不想談戀愛!” 葉拓:“那我們就結婚?!?/br> 蘇鯉:“……” 她算是見識到葉拓嘴皮子的厲害了。 蘇鯉氣惱地抿著唇角,胸口上下起伏著還想說些什么,只是一邊的鍋子卻已經發出了難聞的味道…… * 因為葉拓的打擾,這鍋蘇鯉盯了半小時的粥到底也沒能完成。 就在他們斗嘴的功夫里,粥已經被燒焦,難聞的味道充斥了整個廚房,叫人光是聞著就克制不住地心中發苦。 蘇鯉又氣又惱,一張精致的小臉滿是生人勿進的神色。葉拓看她氣的不行,于是便也難得沒有再接著逗人,而是主動去了外面,將之前買給蘇鯉,但是她沒喝的紅豆粥拿了起來,裝在碗里用微波爐轉了幾分鐘。 兩人都是折騰了一天,蘇鯉沒吃什么正經東西,此時聞著紅豆粥的香氣也覺得有些餓。 葉拓將滿滿一大碗紅豆粥分成了兩份,兩人坐在客廳里面對面地吃著,只是一個是好好喝粥,一個卻在光顧看人。 蘇鯉埋頭安靜地吃東西,只想著自己吃完后可以快點回家,而就在她吃的差不多時,她放在口袋中的手機也突然響起。 卻是許之斐的電話。 她立刻接了起來,看也沒看對面葉拓難看的臉色:“喂,隊長?” “喂,蘇鯉?!痹S之斐語氣輕松地說著:“你之前跟我說關于預支工資的事情,我已經和上面說好了,上面也同意的,一會我就把錢給你帶過去吧?!?/br> “是嗎?謝謝隊長!”蘇鯉連忙說道。 許之斐:“你現在情況怎么樣了,我聽你的聲音,舌頭好像不疼了?” “已經看過醫生,也吃了藥,沒什么問題了?!?/br> “那就好?!痹S之斐心情很好地笑了笑;“你現在在哪里,我準備去你家,你在家里嗎?” “我……”蘇鯉遲疑地頓了頓,下一刻便立刻站起了身:“我現在準備回家,隊長你要是先到了的話,麻煩等我一下?!?/br> “好的?!痹S之斐也沒多想,聽蘇鯉這么說,他爽快地應下,隨后寒暄了幾句后,他便掛了電話。 蘇鯉收起手機,將自己的碗拿去廚房中快速清洗,葉拓卻跟著追了進來:“你要回家?你的隊長怎么會知道你家住在哪里?” 方才蘇鯉與許之斐的通話,葉拓聽得并不全,只是他卻可以看出蘇鯉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那樣的神色,看的葉拓醋意橫生,便連呼吸都透著酸味。 只是蘇鯉卻不是很想回答。 她手腳麻利地將自己的碗洗干凈,擺回了櫥柜中就準備離開,只是很快,她就被葉拓抓進了懷里。 儼然就是她不說,他就不放人的架勢。 蘇鯉被逼得又破了功:“我要回家!我現在的那個房子就是我隊長幫我找的,所以他知道我家住在哪里再正常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