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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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要留著她慢慢折磨?” 這回輪到白黎攔腰圈住那個暴跳得快現形的鄭樨。 鄭樨現在的修為已經精進了不少,一個不小心還真有可能變成紅龍花本體。萬一十幾米高的紅龍花被普通人看見,只怕這個紅龍花妖就又要發愁怎么消除人類的記憶了。 “要現在殺了?” 說是這么說,白黎卻沒有動手。他倒是清楚鄭樨對老太婆的恨意,如果就這么輕易讓老太婆死掉的話,鄭樨反過頭來第一個罵的就是他。 “不,”鄭樨好不容易把滔天的殺意按下去。忍得太辛苦,兩側的太陽xue上都是突突的青筋。 “我要留著她的命把所有報應都輪個幾百遍!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上上輩子加上這輩子,所有的都一一還給她! 白黎垂眼看著沉著腦袋的紅龍花妖,即便手臂感覺到了酸爽的小電流噼里啪啦地竄過也依舊無動于衷,面無表情的皮囊底下是小小的愉悅。 這朵長得非常慢的小花骨朵今晚難得地令他感覺到滿意。 “回去了?!?/br> 白黎將所有黑霧收回,然后他自己也變成一片黑影依附在鄭樨的頭發絲里。 鄭樨以為白黎是催促她回家,省得又讓杜紅英擔心,結果當鄭樨拐過一條街回到家之后她才發現白黎不是在提醒她早回家,他根本就是催鄭樨早點睡覺好多點時間干壞事! “你真是夠了!” 就算雙修有益增進修為,也不能照一日三餐來練吧?。?! 然而鄭樨人小力薄根本沒有話事權,只能被動跟著他的節奏走。 “¥%@?!钡诙煸缟锨宄啃褋?,鄭樨一如既往早起,也一如既往地隱藏好自己臉上的春.色,省得被察覺了。 這個大黑怪,每天晚上都跑她夢里就算了,明明嫌棄她家破舊嫌棄得要命,居然真身還窩在她家里,害她換衣服都覺得不自在。 想到這個家伙根本沒有三觀,鄭樨只能一再警告他什么什么情況不準偷窺。 至于大黑怪有沒有遵守……她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mama,今天舅舅他們就到嗎?” 鄭樨這么早起是因為遠在h省的外公一家全都過來了,她要主持起大局來,省得累壞她mama。所以暫時把那個老太婆放一邊,先把慶功宴安排得妥妥當當,不讓老太婆破壞現在的快樂。 至于那些人要是真敢來,她會讓他們好好嘗嘗后悔的滋味。 為什么是鄭樨去接外公一家而不是鄭先勇,因為鄭先勇他自己也忙得不可開交呢,他特地去請了以做紅白事大宴出名的蔡哥幫準備在這條巷里擺長街宴好好感謝街坊鄰里這些年來的照顧。 “電話里說中午的火車到?!倍偶t英也是好久沒見爸媽了,因為懷了孕過年的時候也沒能回去h省探親。大嫂身體一直不好,大哥一個人扛了養起全家的壓力,就算心疼她也沒法來城里走走。 “哦,那我去接他們?!?/br> “你還認得外公外婆不?”不怪杜紅英這么問,鄭樨因為這種那種的學習競賽,竟然也有三四年沒見過外公外婆了。 “當然認得啊,跟我mama一樣漂亮的肯定就是外婆了?!编嶉刈焯鹌饋砗喼本褪敲厶且粯?。 “就你會說話?!倍偶t英捏捏閨女的小臉蛋。 第057章 白黎的男友力 去火車站接外公一家, 鄭樨自然得要開車去接。 電話里知道外公外婆舅舅舅媽表哥表妹都來了, 一輛轎車還坐不下。 然而這對鄭樨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把白黎叫出來再開一輛車就可以了。大黑怪在她家住那么久不交住宿費也要當當勞力才行。 白黎在鄭樨家當影子怪窩了幾個月時間并非毫無破綻, 有一天就被杜紅英正面撞見了鄭樨正從白黎的車上下來。 杜紅英沒有懷疑鄭樨和白黎談戀愛緣由在于當時是鄭樨開的車, 自家閨女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就學會了開車還把駕照給考了。讓杜紅英恍惚錯覺考駕照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然而杜紅英已經很習慣鄭樨的智商超群了。不淡定不行啊,她懷里還揣著一個呢, 生下來估計又是一個聰明絕頂的寶寶, 這當媽的得要習以為常??磥磬嶉卦谧孕判谋瑵M這點多半也是遺傳自杜紅英的。 被mama撞見了,鄭樨只好解釋這是歸國華僑, 還是上次她去參加全國英語競賽時認識的,他打算回來g市投資, 所以才又在g市和鄭樨遇上。 然后國外的車道和國內的不同,國外是右側駕駛室,國內是左側駕駛室, 歸國華僑買了車不懂得開便請鄭樨幫忙開一段, 所以開車的那個就是鄭樨了。 還好鄭樨爸媽接受能力強, 即便歸國華僑長得怪怪的, 好好的人長了一雙老虎的眼睛,想想外國人還長著奇奇怪怪的頭發就釋然了。 這之后,大黑怪還真每次都以白黎的形象出現, 說話都是全英文,超級能唬人。 跟白黎一人一輛車開到火車站,鄭樨很快就找到了外公一行人。 其實還是白黎發現的,他要找人真的是太容易了。人都還沒下火車就知道他們一家子在哪里了。 外公他們一行人來大城市不容易, 先是要從山里出來,然后坐車到鎮上,再買火車票坐到g市,這路上的折騰能把老骨頭顛簸散架。 杜紅英怕爸媽勞累,直接給大哥打了一筆錢,讓大哥別顧著省錢直接包車到鎮上的火車站,在火車站旁邊的招待所好好休息一晚然后再坐火車過來。 叮囑完還不放心又扭頭給大嫂打電話,就監督他必須要把面包車給雇上。爸媽年紀大了,大嫂身體又弱,為了省幾個錢顛簸完全不值得。 有了提前打點,外公一家下了火車都還是樂呵呵的精神飽滿,跟鄭樨記憶里的人出入有點大。 眼前的外公外婆比記憶里的外公外婆年輕點,少了皺紋和滄桑。鄭樨的外公是一個木匠,舅舅也是木匠,兩父子一眼看到底,老實少話只會埋頭努力干活。 舅媽皮膚白,高高瘦瘦的,看著有體虛之癥。鄭樨心想找機會給舅媽也調理一下,少點病痛舅舅肩膀上的壓力也小些,不至于一輩子都困在大山里出不來。 大表哥長得跟鄭樨有點兒像,明顯是個帥小伙子,身材又修長,即使身上穿著土里土氣的衣裳也還能吸引周圍人的目光,就是他提著兩大個蛇皮袋大大破壞了路人的初步印象,從城里小伙瞬間落回泥地里。 不過大表哥并沒有在意路人的目光,他有著年輕人的朝氣,看到很厲害的鄭樨表妹親自開車過來接他們,他先是被兩輛轎車的氣派攝住了目光挪不動步,而后為被大城市的繁忙景象改寫了他后半生的路。 小表妹今年才7歲,躲在mama的后面偷瞄漂亮的表姐,看見鄭樨看她還不好意思地往后縮。 外公一家見到鄭樨也不太敢認人,畢竟鄭樨幾年沒見出落得太水靈了,比電視上見到還好看。 “狀元表姐?!毙”砻帽痪藡屚浦蟊侈D出來,怯生生嫩嫩地喊了鄭樨一聲,那聲狀元表姐可把鄭樨逗樂了。 別看小表妹害羞得很,實際上還在寨子的時候就天天跟個小公雞似的昂著小胸脯逢人就跟對方說電視上那個狀元是她表姐,她表姐可厲害了。 結果現在真見到人了就害羞了。 “表姐帶你坐車去?!编嶉匕研”砻帽Я似饋砭屯群虻霓I車走去。 “桂花呀,這車子該不會也是市長獎的吧?這也太氣派了?!?/br> 這還是在戲曲里才看到過的文曲星下凡狀元郎才有的氣派啊。 外公外婆這輩子沒有受過這么氣派的接待,都不敢坐上車子去,怕弄臟了車。 “哪能呢,租車公司租的?!编嶉財v扶著外婆的胳膊把她扶上車,而后其他人就容易搞定多了。 “城里還能租這么氣派的車子?” “可以可以,以后我們也能買得起,到時候我給外公外婆舅舅舅媽表哥表妹都買一輛,想去哪就去哪?!编嶉乇犙壅f瞎話,明明是自己的車還說成是租的。 “我們哪里會開車啊。這兩條腿走了一輩子路了,也開不動車咯?!?/br> “舅舅和大表哥學去。大表哥要是學不會就打他?!编嶉匾贿呑熵氁贿呴_車,就是趁著大表哥在另外一輛轎車上拿他開涮。 “打你大表哥還行,你舅舅我可打不動咯?!蓖夤€樂呵呵地接話。 大表哥和舅舅在另外一輛車上根本不知道兩父子正被拿來開涮呢。與鄭樨那輛車其樂融融的氛圍相反,大表哥和舅舅也不知道怎么的覺得車里的氣氛有些涼涼的,大熱天里總覺得心里有些發毛。 舅舅和大表哥的感覺并不是錯覺,因為開車的那個人是白黎,白黎他外表再怎么像人,也不改他大妖怪的事實。 舅舅平時上山打獵比較多,也曾遇過大動物襲擊的危險,莫名其妙神經有點緊繃,他也不認識開車的人便沒有說話。大表哥也如此。 鄭樨之所以拉了外公外婆小表妹和舅媽坐她開的車子而讓舅舅兩夫子單獨坐另外一輛就是因為他們兩父子膽子大,能hold得住大黑怪這個重量級司機。 然而當用車子把外公一家都接到家門口的時候,舅舅和大表哥兩父子看到從駕駛室出來的白黎,不由得倒抽一口氣。 這哪里是租車公司的司機啊。眼睛跟山里老虎似的,要不是知道外國人也長這樣,他們還以為是老虎成精下山了。 聽鄭樨說這是她在首都認識的朋友,他們才暗暗拍拍胸口信服了,轉而注意力全轉去懷孕八個月的杜紅英那里,一家老小全都圍了進屋。 “他們動身了,按行程明天早上會到?!?/br> 白黎果真是大妖怪,給鄭樨當司機開車還能同時知道遠在老家的那些人已經出發要來城里找鄭樨了。 “能阻他們一下嗎?讓他們剛好明天中午開席到達就可以了?!编嶉貑柊桌?。 她這么安排是有目的的,首要目的是不想讓他們太早打擾到家人團聚的開心時光,其次等明天中午開宴席的時候好戲才登場。 “嗯?!?/br> 這對大黑怪來說根本不是什么問題。 …… “好好的又磨蹭什么?”鄭樨的爺爺沒好氣地說了老鄭家的一句。 因為吳媒婆和朱家的關系,鄭樨爺爺和奶奶吵架吵到分居的緊張氣氛緩和了不少。后來又因為鄭先勇居然一直沒有回來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打,兩個人同仇敵愾罵鄭先勇白眼狼被杜紅英帶壞了,有了媳婦就忘了農村里的爹媽。 罵著罵著這兩個老家伙又和好了,壓根就忘記了鄭先勇年年都給他們打錢,平白讓鄭先勇做了那么多年的孝子還挨了莫須有的臭罵。 也幸好鄭先勇早就覺悟了,父母不看重他就不看重他吧,偏心大哥小弟忽視他并不會因為他耗盡全身骨血孝敬父母而改變,反而因為他回歸到正常的位置少了貢獻而被父母怨恨。 閨女考中了全國高考狀元并被首都大學錄取這么大的喜事自然是要好好宴請親朋好友街坊鄰里分享喜悅。 而鄭先勇在席位安排上也曾經猶豫過,不過想到媳婦現在大著肚子不能動氣,他便想著在這里擺長街宴感謝街坊鄰里老師領導等,爹媽和親戚就不讓他們山長水遠過來了。 回頭再回去老家再擺一次,這村宴的錢都已經打給村長也就是族長兒子讓他幫把手。 這也是鄭先勇爹媽罵他罵得狗血淋頭的主因,這辦宴的錢做做功夫也有好幾萬,還有別人即將要送的禮,現在全充了公,這讓老鄭家的能咽得下這口氣才怪,自然又是把賬算到了杜紅英頭上。 三十萬,整整三十萬,聽說g市很多有錢人還給桂花那死丫頭贊助了好多學費,加起來足足有一百萬,這些錢全都落到杜紅英的口袋里,越想就越不能就這么算了。 還是吳媒婆給出了的主意,這鄭先勇總要在g市宴請老師領導街坊鄰里,他們老鄭家就全殺過去,看鄭先勇他們敢在領導們不孝敬兩老幫扶兄弟姐妹侄子外甥?這不孝的帽子就大大地扣在鄭先勇一家身上,看他們還上什么大學。 今天他們一家老小全收拾好了就要殺去g市,誰知道老鄭家的磨磨蹭蹭不知道找個什么。 “我的包呢?誰手腳不干凈拿了我的包?!”老鄭家的怎么都找不到她的布包最后沖著屋子里的人發脾氣了。 “不就一個破包,等去到g市什么包買不到,全真皮的,買一個扔一個都行!”鄭樨爺爺沒好氣地說道。 “不行!必須要找到我的包!找不到誰也不想走!” 老鄭家的急上了火,看誰都像看賊。因為那個包里有著她這些年來存起來的錢,她怕自己離開家太久會有人撬門偷錢,所以必須要隨身攜帶,誰知道包竟然不見了。明明之前還放在舊縫紉機臺面上,想想剛剛她屎急沖去廁所,回來和吳媒婆帶過來的黃招娣說了幾句話被耽擱了一下,現在就找不到她的包了。 絕對是有人拿了她的包!她畢生的積蓄,還有她成親時的一對金耳環,全都全都在里面! 屋子里的人不是老鄭家的兒子女兒就是兒媳女婿還有孫子外孫,唯一的外人還是吳媒婆還有那個黃招娣,被老鄭家的當賊來厲聲逼問,他們本來就沒拿她包哪里能心平靜氣受這份委屈。 一個破布包就把整個老宅攪得烏煙瘴氣,委屈申訴聲,各自證明沒有可能偷包的辯解聲,吵得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