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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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承熙略微飲了幾杯水酒,雖然味淡,面頰卻也有些紅:“母后寬心吧?!?/br> 許是這夜氣氛太過熱切,眾人散盡之后,她卻并無困意。 夜涼如霜,孤月高懸,她抬眼看了一看,忽的起了走一走的興致,人還沒出前殿,便聽紅葉低聲道:“娘娘,楚王殿下過來了?!?/br> 夜色涼涼,雖有一側宮燈映照,卻依舊覺得蕭瑟。 錦書抬眼去瞧,便見承安姿態閑適,豐神俊朗,緩緩往這邊來,許是燈火太過迷離,竟覺他眼底橫波流溢,恰似星光。 “這么晚了,娘娘怎么還不去歇息?”到近前去,他躬身行禮,如此問道。 錦書看他一眼,避而不答,反問道:“楚王怎么還沒離宮?” 承安并不對她態度感覺意外,低頭一笑,道:“有幾句話,想同娘娘講?!?/br> 錦書淡淡道:“我不想聽,你退下吧?!?/br> 承安卻道:“可我一定要說?!?/br> “罷了,”錦書側目看他:“說來聽聽?!?/br> 承安眼睫緩緩一眨,徐徐道:“請娘娘屏退左右?!?/br> 在錦書反駁之前,他又補了一句:“當然,倘若娘娘不在意被別人聽見,那叫他們留下,我也沒有異議?!?/br> 錦書神情漸漸冷淡下去,許是覺得冷了,雙手攏進袖中,看他一會兒,方才道:“都退下?!?/br> 一眾內侍宮人退下,承安神態卻不似方才自若,低頭看了看地面,方才遲疑道:“今晚,何公所說之事,娘娘事先知曉嗎?” 錦書道:“不知?!?/br> 承安似乎松了口氣,輕輕一笑,道:“真好?!?/br> 錦書看著他,卻不做聲。 “我沒想過娶別人,從來沒有,”承安注視著她,緩緩道:“由始至終,我想要的女人,從來只有你一個?!?/br> “我不接受賜婚,誰賜的都不成,”他目光涼的像是夜色:“倘若娘娘非要賜,我就殺了她?!?/br> 錦書嘴唇抿的很近,下頜微收,那是一個抑制怒氣的動作:“你想說的,就是這個?” “是,”承安默不作聲的看她,喉結緩緩動了一動,半晌,方才笑道:“但不僅僅是這個?!?/br> 一句話落地,不等錦書有所反應,他便猝然低下頭,重重吻住她的唇,伴著唇齒間酒香氣,同她糾纏。 酒一樣熱辣的吻。 第145章 人心 這個吻來的太過突然, 一時之間,錦書竟沒有反應過來,回神之后,他的唇已經離開, 站在自己面前, 目光輕柔的落在自己面上。 驚怒、羞恥、憤慨一一在她心頭浮現, 到最后, 終于揚手重重給他一記耳光。 那一聲其實很響,即使對于承安而言,也很疼, 但他既沒有伸手去撫,甚至于連半分異態都沒有,只看著她, 輕輕的笑。 錦書怒極, 在他沒被打的那張臉上重又甩了一記耳光。 “打夠了沒有, ”承安舔了舔嘴唇, 笑著看她:“該消氣了吧?” 錦書拿帕子擦拭自己嘴唇,冷冷看著他,道:“你瘋了?!?/br> 那會兒是她答非所問, 這會兒卻輪到了承安。 對于她所說的話,他既沒有回答, 也沒有辯駁, 只是輕輕笑。 “兩記耳光親你一口, 也不虧?!币痪湓捳f完, 他便再度低頭,作勢去觸碰她的唇。 只是還沒等低下頭去,承安的動作便停住了。 二人靠的很近,倘若這會兒有人過來,幾乎會覺得這是個耳鬢廝磨的姿勢。 可承安很清楚,不是這樣的。 錦書神情很淡,像是凝結的冰,一絲多余的情緒都沒有。 同她手里的匕首一樣。 那一下刺的又準又狠,匕首前段盡數沒進他身體,只有刀柄依舊被她握住,穩穩當當。 方才她將雙手斂入袖中,大概就是為了取那把匕首吧。 承安原本因酒意醺然而轉紅的面頰染上一層白霜,太過痛楚的感知,使得他不自覺輕輕抽一口氣。 “你要殺我?”定定看了她一會兒,他這樣問。 錦書身量纖纖,個子也遠比他矮,抬頭去看他時,氣勢卻分毫不弱。 沒有將那把匕首抽出,甚至于,她往里送了一送:“你不該死嗎?” 承安嘴唇有些泛白,半晌,方才合上眼,道:“你說的,其實也沒錯?!?/br> 錦書淡淡看著他,卻沒言語。 “我并不是想輕薄你,”承安卻緩緩吸口氣,伸手往她鬢邊去,道:“你鬢發上不知何時,留了一片落葉,我想替你取下來?!?/br> 將手中那片小小的葉子與她瞧,他道:“如此而已?!?/br> “哦,”錦書唇角挑起一絲嘲諷的笑意,許是因為方才那個吻,她的唇更加紅了,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br> “楚王殿下,”將那把匕首拔出,她徐徐道:“有些線,是不該踩過去的,這個道理你應該很明白才對?!?/br> “可人的心并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承安沒有去看傷口,只看著她,道:“這個道理,你也應該明白才是?!?/br> “先帝駕崩,承熙就是我的一切,”錦書語氣輕緩,一字一字咬的清楚:“我不許任何人從他手里搶走他應得的東西,誰都不行?!?/br> “聽清楚我的話,楚王殿下,”她道:“倘若有人對他不利,我絕對會殺了他?!?/br> 她語氣很平靜,但承安知道,那句話是認真的。 “承熙真心拿我當哥哥,”他道:“我不會害他的?!?/br> 錦書無可無不可的笑了笑:“但愿吧?!?/br> “已經很晚了,”她取了帕子,將匕首擦拭干凈,歸入鞘中:“楚王若是無事,便出宮去吧?!?/br> 承安低頭去看自己沁著血的傷口,明面上不顯猙獰,可內里,大概也只有他才明白,它到底有多深多狠。 “娘娘發發善心,最后幫我一把吧,”他伸出手去,目光落在她手中帕子上,笑道:“賞我塊兒帕子,捂一捂傷口?!?/br> 這句話說的平淡,可叫人細細琢磨一下,總覺得有什么別的意味在。 尤其是在經過南山行宮之事后。 錦書微微一笑,重新抬手賞了他一個嘴巴,打完之后,卻又將手中染血的帕子扔給他了。 承安伸手接了,疊了幾疊后捂住傷口,又將外袍微解,叫它勉強遮住傷口,掩人耳目。 該說的都說了,該打的也打了,錦書無意再留,轉身離去。 承安卻叫住了她。 “娘娘,”他語氣有些遲疑,許是夜色太過蒼涼,竟叫錦書從中聽出幾分忐忑:“能再叫一叫我的名字嗎?” 錦書回頭看他:“什么?” 承安泛白的面容上緩緩露出一個笑,似乎與從前那個少年重合了:“再叫一聲我的名字,好不好?” 錦書眉頭微蹙,看著他不曾出聲,承安也不催促,只用那種帶著希冀與向往的目光看著她,竟有些祈求之意。 二人之間隔著一段夜色,冷風自不遠處襲來,將那些曾經掀開,也叫她的心莫名的柔軟了一瞬。 “承安,”她語氣中有淡淡的嘆息之意:“出宮去吧,已經很晚了?!?/br> 確實已經很晚了。 …… 錦書回甘露殿時,承熙已經歇下,她有些不放心,親自往后殿去瞧了,為他掖了掖被角,方才回自己那兒去歇息。 “娘娘早些睡吧,”紅葉見她倚著床出神,輕聲提醒道:“已經很晚了,明早還有人來請安呢?!?/br> “知道了,”錦書道:“你也去歇著吧?!?/br> 紅葉屈膝一禮,緩緩退了出去。 第二日是初一,大清早,姚望便起身用飯,精神抖擻,預備帶著連個兒子往宮里去請安。 “老爺,”他的繼妻許氏打發屋內來通傳的侍女出去,輕聲道:“大公子與二公子都起了,人已經到了前廳?!?/br> 許氏年紀與姚軒姚昭相當,倘若稱呼“阿軒”“阿昭”,對于繼母而言,未免太過親近,她自己心中有分寸,從來都是以“大公子”“二公子”相稱。 承熙登基,錦書作為先帝的皇后,天子的生母,順理成章的成為太后,也使得姚家聲望更上一層樓,一連幾個月,姚望走路都帶風。 雖然他得的官位是虛銜,可架不住他有兒子,而且兒子還有出息,只要不出意外,姚家起碼就能繁盛三代! 許氏溫婉大方,很得姚望心意,她自己也有福氣,嫁過來沒多久,便有了身孕。 姚軒姚昭前途一片大好,娶得也都是名門貴女,不稀得對這個繼母動手腳。 至于張氏留下的幾個孩子,姚望唯恐他們出去惹事兒,早早就在家中拘著,沒錢沒人手,雖然恨許氏這個占了張氏位子的女人恨得牙癢,可也做不了什么切實的惡事。 幾年功夫下來,許氏膝下也有了一兒一女,她知道輕重,也明了姚家的支柱是什么,只好生教養兒女,叫他們同兄嫂親近,日子倒也過得順心。 “還有一件事,”躊躇一會兒,許氏道:“錦瑟年紀大了,是不是也該尋個人家?” 姚望聽得眉頭微皺,他雖厭惡張氏,但對于錦瑟這個女兒,還是有些情分的,轉頭去看許氏,道:“你怎么想?” 許氏本能的不想摻和這事兒,低眉順眼道:“妾身畢竟是續弦,不好干涉,全由老爺做主便是?!?/br> 姚望點點頭,卻也不太拿得了主意:“左右今日入宮,還是問過娘娘意思為上?!?/br> “是?!痹S氏順從的應了一聲。 今日初一,圣上往含元殿去見朝臣,錦書卻留在甘露殿里宴請姚家一眾人。 她是皇太后,天子之母,名義上已經沒什么能壓住她的,行事時較之此前,自然少了好些束縛。 示意底下人平身,她大略掃了一眼,道:“怎么不見許氏?” 長女做了太后后,威嚴日甚,姚望同她說話,甚至不敢抬頭:“阿宇病著,她抽不開身,便留在家中了?!?/br> 這顯然只是一個借口,八成是許氏怕自己身份尷尬,這才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