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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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在她身邊幾年,知道帝后感情如何深厚,先帝去時,若非還有太子,皇后只怕即時就會隨他去了,不好再勸,上前去為她披件衣裳,她悄悄退了出去。 “娘娘,”紅芳便是在這時候進來的,語氣微急:“宮中有異動?!?/br> “什么異動?”錦書坐起身,神情冷厲。 明日便是承熙繼位之日,這關頭,宮中絕不能亂。 “有幾個暗探有動靜,”紅芳看她一眼,低聲道:“是楚王府的人?!?/br> “殺了!”水至清則無魚,宮中什么時候都少不了細作,只看能否在關鍵地方說得上話罷了,在這關頭,不管是什么身份,錦書都容不得他們胡來:“再叫楚王往前殿去見我!” 先帝大行,諸皇子與公主都留在奉先殿守夜,幾位輔臣也暫留宮中,錦書既是皇后,自然也要留居于此,見一面倒是方便。 再者,御林軍與禁衛近在咫尺,也不怕宮中有人發難。 楚王若是有意皇位,便不會入宮,現下出事,只怕有了異動。 承安與承熙承瑜幾人正在靈前,后兩人年紀小,守了三日,顯然面容憔悴,承安年長,倒還好些,聽聞皇后召見,先是一怔,隨即應聲起身。 “楚王,”錦書坐在椅上,淡淡看他:“我今晚殺了幾個人?!?/br> 承安心頭一跳:“什么人?” “不識抬舉,想要興風作浪的人,”錦書挑起一邊唇角,道:“好像,還是你府里面的?!?/br> 承安心底生出幾分疑惑,面上卻不顯:“既然進了宮,便是宮中人,當然同楚王府沒了牽連?!?/br> 這也就是表態,那與他無關了。 “這樣最好,”這關頭,錦書其實不欲生事,站起身,道:“退下吧?!?/br> 承安卻沒有走,腿剛邁出去,重又收回:“娘娘……” 他輕輕道:“節哀?!?/br> 不到三日功夫,她憔悴的不成樣子,雖然勉強支撐,卻也是強弩之末。 他很心疼。 錦書神情倦怠,卻不想再說話,只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這幾日以來,安慰的話她聽了太多,近乎麻木,像是白水一般,品不出任何滋味。 再則,他同圣上生的太像,燈影重重,低頭看她時,總叫她覺得他似乎還在…… 承安見她如此,倒沒強留,輕輕施禮,便待退下。 然而今夜注定難以安寧,重回奉先殿時,他恰巧遇上兩名內侍進奉香料過去,正待側身避開,哪知錯身時,手中卻被塞了一個紙團。 心中微動,他尋個時機,悄悄看了。 宮中危矣,速速脫身。 是楚王府的人。 承安在原地站了半刻,從方才錦書見他時說的話,到方才手中接到的紙團,乃至于這些天長安的風起云涌,猝然轉身,回前殿去。 出事了。 第141章 新帝 承安離開時, 前殿尚且只有幾盞慘淡孤燈, 這會兒卻是燈火通明, 一眾禁衛戍守在外, 幾個老臣正待入內, 何公居首, 無意間瞧見他, 面色微沉,一聲斷喝:“將楚王拿下!” 承安心頭一跳,看一眼坐在上首, 靜默不語的皇后, 道:“何公, 仔細中了他人離間?!?/br> “我若真有他心,早就尋機脫身, ”他道:“何必自投羅網?” “你安得什么心, 我卻不知,”何公沉聲道:“但你的舊部往來聯系, 有謀逆之心, 卻是人人皆知!” 承安心一緊:“這話怎么說?” 何公重重哼了一聲, 卻不答話,往里去向太子皇后請安,趙公卻怒喝道:“呂望是你幕僚, 他四下穿針引線, 鼓動北軍起事, 諸多舊部聯合, 同南軍抗衡,難道不是受你所命?!” 承安心中頓生訝異,然而他于呂望有恩,斷然不信他竟陷自己于不義,可這會兒何公趙公如此,卻也不似有所欺瞞…… 禁軍前去押他,承安不曾反抗,幾位輔臣未曾商定出如何處置他,便暫且押入偏殿。 “別的暫且不急,先行未定京師為要,”趙公沉聲道:“老臣往北軍走一遭,穩定人心?!?/br> 這等關頭,最怕內部動蕩,他看向皇后與太子,道:“楚王方才所言,倒也有些道理,若是他暗中籌謀,絕沒有只身入宮的道理,北軍一發難,便該早早脫身才是?!?/br> 同何公對視一眼,二人齊齊點頭,何公道:“老臣只怕有人暗中煽動,意圖不軌,暫且將他拘住,改日再做計較,以免令親者痛、仇者快?!?/br> 錦書也是這個意思,然而這會兒有承熙在,她不會擅自開口,只目光溫和的落在承熙臉上。 “便如何公所說吧,”承熙聲音有些艱澀,卻很穩當:“只是勞煩趙公走一遭,為此辛苦?!闭f著,起身向他一禮。 趙公趕忙避開:“臣惶恐?!?/br> 南北兩軍素有積怨,只是上面有圣上壓著,自然無礙,只是出了一點小小改動,卻使得本應該平緩進行的新帝交接儀式生了錯漏。 正是午夜,天黑沉沉的,瞧不見一絲光亮。 阮玉澄手中提了一盞燈,亮盈盈的,補了月亮的缺。 侍女跟在她身后,見左右無人,方才小心翼翼道:“姑娘,那個女人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阮玉澄輕描淡寫道:“殺了吧,反正她也不喜歡我,留著也沒什么用?!?/br> “可是繡姨她,”侍女被她平靜語氣說的膽寒,躊躇道:“跟楚王殿下的關系可不一般,若是被楚王殿下知道,那……” “誰告訴你,非得叫他知道?”阮玉澄唇邊帶著一絲笑,溫柔而恬淡:“死人是不會說話的,繡姨一死,誰又能說給他聽?” 侍女尚且有些遲疑不定,阮玉澄腳下卻忽的踩到什么,一個不穩,身子歪倒,手中提的燈籠都滾到一邊兒去了。 “姑娘!”侍女吃了一驚,趕忙去攙扶:“您沒事兒吧?” 后一句話還沒說完,她的聲音便停了,活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嚨,將剩下兩個字兒堵住了一樣。 阮玉澄手中匕首既準又狠的刺中她心窩,叫她再說不出什么話來。 她死的很快。 阮玉澄低低的笑了一聲,既短促,又危險,那把匕首被她拔出,隨即捅到自己小腹。 那個位置拿捏的很好,不會死,但看起來卻很危險,即使沒事兒,也會叫人覺得那是死里逃生。 沒人知道看起來溫柔秀婉的阮玉澄知道這些,就像沒人知道,她并不是所謂的阮玉澄一樣。 踉踉蹌蹌向前幾步,她凄聲叫道:“快來人,有刺客!” 趙公往北軍去時,卻是晚了一步,他也是老臣,素來頗有名望,雖然無人為難,但還沒能入內,話都沒說,便被客客氣氣的請了出去。 北軍把控外城,同其余幾個楚王舊部聯合,已有逼宮之像,南軍箭在弦上,防備著即將迎來的惡斗,一旦長安戰起,天下只怕就要亂了。 更不必說,匈奴還在北方虎視眈眈,內憂外患,委實叫人憂慮。 何公聽趙公說了,面沉如霜,半晌,方才道:“叫宮城禁衛戒備,衛戍皇城?!?/br> 這便是有開戰之意了。 “不可,”趙公勸道:“外有強敵,內部再開戰,只會內耗國力,令賊子取笑?!?/br> “不然呢?”何公道:“北軍既然敢在這時機起事,便有叛逆之心,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我不是反對誅殺此等叛賊,”趙公苦口婆心:“只是先帝新喪,外有強敵,大周經不起動蕩了?!?/br> 李公面色冷肅:“趙公以為如何?” “一時之間,我也無計可施,”趙公搖頭嘆道:“他們既然起事,便是拿身家性命去賭,絕不是許諾再不計較便能了事的?!?/br> “那怎么著,”李公道:“看著他們攻陷皇城,置若罔聞?” 他們在那兒說話,這會兒終于???,一直未曾開口的陳公環視一周,忽的跪地,向皇后與太子道:“臣有一言,萬死難恕,但請殿下與娘娘一聽?!?/br> 錦書心頭沉沉:“陳公請講?!?/br> 陳公頓首道:“他們此番起事,是為楚王,想要安撫,說難也難,說易也易,倘若叫楚王登基……” “放肆!”他這話還沒說完,何公勃然變色,手中茶盞擲地,怒道:“楚王不過庶孽,先帝有嫡長子在,生前冊立東宮,明旨傳位,如何輪得到他!” “不妥,”趙公也搖頭道:“太子殿下乃是先帝嫡長子,倘若叫楚王繼位,卻將太子置之何地?萬萬不可?!?/br> “緩兵之計罷了,”陳公道:“楚王繼位,即可安撫北軍諸將,不致使他們生有異心,大周也可全心全意度過難關?!?/br> “至于太子殿下,”他看一眼皇后與太子,道:“何妨立皇太弟?!?/br> “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何公冷冷道:“為叫一群逆臣寬心,竟使得皇位空移,豈是人臣所能為?” 陳公靜默不語,顯然也認可這話。 一時間,前殿內安靜起來。 “叫楚王過來,”錦書握住承熙手,道:“咱們聽聽他怎么說?!?/br> 承安雖被拘禁,卻未定罪,倒也沒吃到什么苦頭,被內侍引著入內,聽人將方才所言說了,面露異色:“太子尚在,先帝遺旨存留,哪有叫我繼位的道理?!?/br> 錦書淡淡一笑:“這么說,你自己沒這個意思了?” 承安低頭道:“我何德何能?!?/br> “的確,”錦書垂下眼睫,冷冷道:“你是不配?!?/br> 這句話帶了幾分火藥味兒,不只是承安,只要是生有耳朵的便能聽出來,何公本就不贊同這事兒,自然不會開口說話,趙公也是一樣。 陳公早知自己方才所說已經觸及皇家嗣位傳承的根本利益,眼見皇后冷淡,嘴唇微動,卻沒再度開口。 錦書淡淡一笑,轉頭去看陳公與承安,道:“二位不會想逼死我們孤兒寡母吧?” 陳公唯有頓首:“臣惶恐?!?/br> 承安也低頭道:“不敢?!?/br> 前殿氣氛正是凝滯,邊關急報卻在這時到了。 薛廷伍尚未趕赴前線,匈奴卻雙線作戰,一路取河西道,一路往關內道來,劍鋒直指長安! 一聽這消息,便是一直穩坐釣魚臺的陳公都有轉瞬色變,幾位老臣面面相覷,卻未說話。 只是幾日功夫,偌大家國,竟有風雨飄搖之態。 “都先退下,”錦書環視一圈,帶著承熙進了內室:“楚王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