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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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便是想要拿捏兒媳,也不好叫每日過去,惹人閑話的。 是以這消息一聽,蕭淑燕心底便笑了,只是畏懼賢妃,這才強自忍下,沒有表露罷了。 賢妃倒也沒心思搭理她,滿心都是屆時要給兒子帶什么東西,準備些什么,看一眼溫順站在一邊的蕭淑燕,擺擺手道:“我這兒事多,你也別干站著,往那頭去,找你表哥說話吧?!?/br> 這正合蕭淑燕的意,心頭一喜,道:“是,我這就過去?!?/br> 早些年的時候,趙王幾乎是朝野公認的儲君,意氣風發,可是自從皇后異軍突起后,他地位便降了好些,待到皇后生子,更是一落千丈。 雖是如此,但也不得不承認,就相貌風姿而言,他還是極出眾的。 再者,便是再落魄,那也是正經皇子,大周親王,世間女子仰望的對象。 蕭淑燕滿心期待,同侍女一道往趙王書房去,人還沒進去,就聽里頭一道婉柔聲音響起,江南水鄉的軟糯氣十足,聽了一聲兒,骨頭都要軟了:“我再悔一步,就一步?!?/br> 趙王的聲音傳出來,笑意之中帶著寵愛:“不成,一局棋沒下完,你都悔了幾回了?!?/br> “殿下是偉男子,怎么還不能讓我一讓?”那柔婉聲音道:“我不依?!?/br> 短短兩句話下來,蕭淑燕心頭便涌起一片火苗,燒的她頭暈眼花,幾乎站不住腳。 趙王明知道她今日入宮,不去見她也就罷了,竟留在內室,同別的女人打情罵俏,這叫她這個將來的王妃情何以堪? 那帶路的宮人見她神色,也能猜出她心思,小心道:“姑娘,是蘇氏在里頭?!?/br> “我倒是誰,”蕭淑燕冷冷一笑:“原是那個狐媚子?!?/br> 蘇氏便是先前伺候趙王后有孕的宮人,賢妃最見不得這些心思大了的宮人,本是想要杖斃的,只是趙王再三求情,落胎之后,才勉強饒過去。 這事兒蕭淑燕也是知道的,聽宮人說內里的人便是蘇氏,心中更是嘲諷。 只是趙王寵著蘇氏,為了她,連賢妃的意思都能違逆,蕭淑燕也不能直沖沖的過去說什么。 在書房外站了好一會兒,她終于收拾好面上神情,帶著笑,推門進去了。 聽到再過幾日便要出宮別居的消息時,承安正坐在書房里抄錦書罰的那十遍《孝經》,手略微頓了頓,便繼續寫了。 “你看看你,”秀娘抱怨:“早叫你謹慎些,不要胡來,這下倒好……” 被人趕出去了。 這句話她是說不出來的,但言中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承安聽了也不惱,頭也不抬,道:“又不是我一個人被趕出了,趙王不也是?應當是我們到了婚齡,不好留在宮中,這才被遷出去的,你亂想些什么呢?!?/br> “是這樣嗎?”秀娘不知內情,聽他解釋,倒松一口氣,隨即又蹙眉道:“娘娘這會兒,還生你氣嗎?” 她在宮中多年,最是明白抬高踩低的人性,也知道他們這一陣子的舒服日子是靠著誰來的。 要不是皇后庇護,別人見了他們,只怕連瞧都不會瞧一眼。 “應當是沒有的,”承安手一滯,靜默一會兒,終于停下筆來,緩緩道:“娘娘溫和,罰都罰完了,哪里還會同我計較這點小事?!?/br> “那就好,”秀娘輕輕嘆道:“娘娘關照我們良多,我身份低微,不好過去求見,待會兒你走一趟,謝過娘娘恩情才是?!?/br> “好,”承安眼睫緩緩一眨:“我知道了?!?/br> “娘娘,”錦書正在案前做刺繡,紅葉輕手輕腳的進去,低聲道:“楚王殿下來了?!?/br> 錦書本來是不想見他的,但此前罰他,是打著懲罰他辱師名義的,他也往沈太傅那兒致歉,得了諒解,她若是咄咄逼人,反倒叫人多想。 “罷了,”如此靜思一會兒,她終于道:“叫他進來?!?/br> 承安神情是一如既往的端正,面上看不出絲毫異樣,入內見了她,難得的屈膝跪地,行了大禮:“娘娘安?!?/br> 錦書盯著他看了一看,沒叫起身,而是道:“該說的都說過了,還過來做什么?” “娘娘都要趕我出去了,我卻巴巴的湊過來,未免不識趣?!?/br> 承安原是低著頭的,聽她這樣講,便抬頭看她,目光有種叫人心頭發軟的傷感:“再過幾日就要走了,他日入宮請安,也不知娘娘肯不肯見我,索性這會兒過來,再見一見?!?/br> “現在你已經見到了,”錦書坐在上首看他,神情一絲不變:“可以走了?!?/br> “娘娘,”承安嘴唇動了動,有些艱難的道:“沒什么話……想對我說嗎?” 語氣之中,竟有幾分哀求。 留在內殿里的都是錦書心腹,但她還是擺擺手,示意她們出去,方才道:“還有什么好說的?” “承安,”她看著他,叫他名字:“我待你不薄?!?/br> 他沒吭聲,錦書也不在乎,只是繼續道:“我這么說,你認不認?” “娘娘待我,自是恩重如山,還有,”承安目光穩穩的落在她面上,道:“——我的心意,是真的?!?/br> 他這句話說的短,卻也真摯。 錦書聽得一笑,卻不回應,只問他:“你的這份心意,倘若叫第三人知曉,足夠將我們倆一起送上死路?!?/br> 她目光轉冷:“你知道嗎?” 承安眼睫低垂,掩住了眼底神色:“我知道?!?/br> “你看,”錦書似乎是被抽空了力氣,坐在椅上看他,有些無力的道:“我明明什么都沒做,卻要承擔著為你真摯的心意而葬送一切的危險,提心吊膽,夜不能寐,這種焦灼,你明白嗎?” 承安看著她,似是不忍:“我明白?!?/br> “那你說,”錦書問他:“我又該怎么辦?” 承安看著她,她也毫不退避的看著她,四目相對之間,竟似有千鈞重,叫彼此都難以眨一下眼。 “我想離開一段時間,”許久許久之后,他合上眼,道:“叫我離開一段時間吧?!?/br> 錦書忽的落下淚來,別過臉去,道:“你想去哪兒?” “不知道,”承安依舊合著眼,道:“大概,會去一個你見不到的地方?!?/br> 錦書沒有說挽留的話,那太假惺惺了,他們都是聰明人,沒必要。 “也好,”到最后,她只是道:“走吧,這天下很大,好看的姑娘也很多,活潑的,文靜的,柔婉的,英氣的,什么樣的都有,你還很年輕,不該在一條沒有終點的路上枯熬?!?/br> “不,不是那樣的,”承安睜眼看她,眼眶濕了:“你覺得,我的心意與你而言只是負擔,我認。你不喜歡我,躲開我,厭惡我,我也認,可是……” “我心里念你,總是忘不掉……我也要認?!?/br> “我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我沒辦法叫自己停下來?!?/br> “我,”他眼眶終于濕透,合上眼去,勉力不叫眼淚流出:“我真的喜歡你?!?/br> 第103章 婆媳 “真假與否,又有什么要緊?” 錦書神色不變, 只看著他, 道:“這樣的心意, 于你我而言, 皆是負擔, 還是早些淡了, 忘了吧?!?/br> 話全都說出來,承安反倒自在些,不再保持跪姿, 順勢坐到地上,道:“哪有這樣容易?” 錦書坐在上首,低頭看那少年堅毅眉眼與決絕目光,心中忽然一嘆。 “走吧, ”她道:“離開這里一段時間, 你還年輕,心思都還未定,再過些日子, 會想開的?!?/br> “也好, ”承安沒反駁她, 唇邊露出幾分笑意, 道:“我都聽你的便是?!?/br> 錦書心頭一片雜亂, 沒再開口, 只示意他起身離去, 承安也沒磨蹭, 最后向她一禮,轉身走了。 趙王的婚禮,便是在這樣的時候開始的。 他是圣上第一個成婚的皇子,成婚當日儀典,較之大公主更盛,但內里的面子,卻差得多了。 既無帝后親臨,也沒有格外恩賜。 賢妃雖是他生母,卻也是圣上妾室,在這樣的大日子里,唯有皇后作為嫡母,才有資格訓誡兒子與新婦,賢妃即便萬千掛念,也得待在披香殿里,安分守己。 比起上一次大公主出嫁,這一回圣上的愁思明顯要淡的多,時辰臨近,才抱著承熙,慢悠悠的過去,在含元殿內等的時候,還有心思逗著兒子玩兒。 “怎么,是起的太早了?”偶然間側目看過去時,他眉頭微動,擔憂道:“朕怎么看著,你這幾日沒什么精神?!?/br> “是嗎,”錦書心頭微驚,伸手撫了撫面頰,笑道:“大抵是前幾日事忙,給累著了,養幾日便好?!?/br> “宮中事有德妃幫你盯著,宮務也有劉尚宮在,別將自己逼的太緊,”圣上有些心疼,拍拍她的手,道:“最不濟,也有朕在呢?!?/br> “噯,”錦書心頭一暖:“七郎心意,我知道的?!?/br> 圣上聽得莞爾,隨即轉頭去看懷里胖嘟嘟的承熙:“聽見沒有?以后不許胡鬧,惹你母后生氣?!?/br> 承熙小九個月了,個子長高一點兒,臉上的rou也消去好些,但小孩子圓潤,胳膊和腿都跟藕節一樣,看著還是有一點兒胖,好在五官生的俊,人也白嫩,軟糯糯的,像一只可愛松鼠。 雖聽不懂父皇在說什么,但聽見是在跟自己說話,他忙不迭的點頭,輕輕“啊”了一聲。 骨rou情深,如何是其他能比擬的,錦書看著承熙,覺得一顆心都軟透了,湊過去親了親他胖臉蛋,終于釋然一笑。 “圣上,娘娘,趙王與新妃前來拜見?!眱仁痰穆曇粼谕忭懫?。 “叫他們進來吧?!笔ド弦惶?,吩咐道。 無論是趙王還是蕭淑燕,錦書此前都是見過的,這會兒也瞧不出什么新鮮來。 人靠衣裝馬靠鞍,許是今日大喜的緣故,蕭淑燕玉面熠熠,別有風情,紅裙使然,竟平添三分顏色。 反倒是趙王,不知為何,面上喜氣淡淡,遠不如蕭淑燕那般明顯。 其中內情如何,錦書不欲深究,只等著圣上訓誡完,按部就班的說幾句便是。 圣上顯然也看出這對夫妻的貌合神離,抱著承熙,淡淡的說了幾句,便???,示意錦書說。 帝后訓誡,說是訓誡,卻也只有君恩重的皇子公主才能領受,在皇家,要是圣上連訓你幾句都不肯,那指定是沒什么福氣了。 像是當初,圣上最厭惡楚王承安,既沒罵他也沒打他,只是不搭理他,見一面都不肯,如此而已。 此前有婷華郡主陳薇對比,趙王還是很喜歡蕭淑燕這個柔婉嬌美的表妹的。 前者兇狠霸道,需得他的討好,后者乖巧柔順,美貌無雙,小意奉承著他,但凡不是個傻子,就知道這兩人應該選擇誰。 只是,當與婷華郡主的婚約沒了,他才能領悟到婷華郡主,以及她身后的靜儀長公主,究竟帶給他多少好處。 不說別的,便是宗室的前后態度,就可見一斑。 婚約的作廢,倒也不能怪到蕭淑燕身上去,是賢妃同靜儀長公主爭一口氣,非要壓靜儀長公主一頭,才將這婚約搞黃了。 但賢妃是趙王生母,對他無微不至,他沒法兒去恨生母,只能將怒火都發到蕭淑燕身上去,將這份厭惡轉移到她身上。 美貌是很重要,但也似是風中蘆葦,極易動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