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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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母懷里抱著金尊玉貴的小太子, 哪里敢走的急。 萬一不小心摔了他, 九族加起來, 腦袋都不夠砍。 順著他的心意走了一會兒,但到最后,也只能看著那只鳥拍拍翅膀,飛向藍天。 承熙瞪著眼睛看了一會兒,直到那只鳥化為一個黑點, 在視線中消失不見, 也不肯收回。 眼睛濕漉漉的, 有點傷心。 “殿下別急, ”乳母笑著哄他:“改日叫尚宮局送幾只鸚鵡過來,您自己看著玩?!?/br> 她正說著,就聽承熙輕輕“啊”了一聲,小手往一側指, 似乎極歡喜的樣子。 原是錦書來了。 將胖嘟嘟的兒子接到懷里, 她才含笑道:“這一會兒的功夫, 怎么走到這兒來了?!?/br> “太子殿下不讓停, 奴婢哪里敢停下,”乳母小心解釋道:“只能順著他心意來?!?/br> “回去吧,”錦書看了看日頭,道:“外祖母該過來了?!?/br> 今日是命婦入宮請見的日子,程老夫人與柳彤云早早遞了牌子,要入宮見她的。 幾個月不見,程老夫人精神倒是愈發好了,見了錦書懷里的承熙,笑容愈發慈愛:“你舅舅已經大好,叫我告訴娘娘一聲,說是別擔心,都好著呢?!?/br> “那就成,”程瑋受傷的事兒,錦書早先聽人提了一句,一直掛心,聞言道:“我前日得了幾支老參,養身最好不過,待會兒外祖母拿回去,帶給舅舅吧?!?/br> 彼此之間都是至親,程老夫人也沒推辭。 她是同柳彤云一道來的,二人顯然是事先通過風,程老夫人目光看過去,柳彤云便借口透氣,往殿外去了。 程老夫人這才道:“張氏人沒了,你父親年紀卻也不大,總歸是要續娶的,娘娘怎么看?” 哦,原是要說這個。 怨不得柳彤云避開了。 身為兒媳婦,卻在邊上聽著公公續娶,總歸是不自在。 錦書雖不喜張氏和她所生的幾個孩子,卻也沒主動出手害過,這會兒連剩下的幾個都沒搭理,自然不會在乎姚望再續娶的妻子,與有可能降生的弟妹。 另則,其實程老夫人說的很是。 姚望現下還不到四十,家中又無姬妾,倘若不續娶,反倒引人詬病,說皇后與其胞弟不孝。 略加思索,錦書輕聲道:“這種事情,做兒女的是不好插手的,只是他若續娶,繼妻名分上卻也壓阿軒阿昭一頭,要是安分守己也就算了,倘若生事,反倒膈應?!?/br> 姚望畢竟是皇后生父,等閑人嫁過去便是皇后繼母,太子的外祖母,雖說有一個“繼”字擺著,但后頭那個“母”字,卻也是不容忽視的大義名分。 由不得不謹慎。 “你父親這個人,小事糊涂,大事卻有分寸,”程老夫人聽她這樣講,倒也不奇怪,只是解釋道:“我前日往姚家去,你父親也是這個意思,阿軒與阿昭的妻族都極為強盛,他再娶個高門婦,中饋如何,家事如何,反倒不好決定?!?/br> “所以,他也只打算娶個低門女,面子上過得去便是,”程老夫人頓了頓,又補充道:“至于中饋之事,還是叫阿軒媳婦看著,繼妻是不插手的?!?/br> “怎么,說的這樣明確,是有人選了嗎?”錦書問道。 “要是沒有,我也不過來走這一趟?!背汤戏蛉藝@口氣,她女兒是姚望原配,早早離世,傷透了她的心,要不是怕姚望不娶,害了外孫女和外孫名聲,她是不怎么愿意摻和這事兒的。 “是翰林院編修許家的姑娘,”她輕輕道:“她父親前年病逝,母親也病了,為了照顧家里,也沒嫁人,今年十九,我也曾經見過幾面,人是極好的,溫柔和善?!?/br> 翰林院的官兒總是清貴,但只是七品編修,在長安地界上,便算不得什么了。 更不必說,還是已經病逝的翰林院編修。 姚望要是真的娶這樣一個繼妻,姚家還算是低就的。 畢竟是皇后之父,太子外祖父,嫁過去雖是做繼室,但也是上了太子的船,前途無限。 姚望不算老,相貌也周正,加之沒有姬妾,京中愿意嫁女的雖說不是趨之若鶩,但也絕對不少。 錦書看得出姚望的誠意,也就沒有再多說,只是道:“父親的事情,兒女倒也不好太過插手,他若愿意,便這樣定了吧,只是張氏新喪,總不好隨即另娶,怎么也得過一年才成,可阿昭那邊……” 張氏的死訊在二月公布,姚昭與葛家姑娘的婚約緊隨其后,因為守孝的關系,延遲一年,便是明年二月成婚。 可姚望與徐氏那邊,若是也挑在這個時候,父子倆婚事撞在一起,叫人評論著,總歸是不好聽的。 “你父親的意思是,先叫阿昭成婚,他過個一年半載再說,”程老夫人道:“娘娘的意思是?” “不好,”錦書想了想,道:“沒有叫父親給兒子讓路的道理,再者,許氏已經十九了,再過了年便是二十,叫人再等個一年半載,也不太好……” “還是叫父親和許氏先成婚吧,”她眉頭微蹙,隨即松開:“左右阿軒和葛家姑娘年紀不大,多相處些也是好事?!?/br> “是,”程老夫人也是這樣想的,只是不好直接做主,聽錦書也這樣講,便松一口氣:“娘娘的意思,我回去同你父親講?!?/br> 錦書當初能接受張氏做繼母,這會兒對于許氏進門,其實也沒什么抵觸,笑著搖搖頭,她吩咐外頭宮人:“彤云呢?叫她過來吧?!?/br> 柳彤云小六個月的肚子,已經很明顯了,這是姚家第三代的頭一胎,備不住就是嫡長孫,兩個侍女在邊上虛扶著,片刻不敢離身。 進了內殿,她向錦書行禮道:“jiejie跟外祖母說完了?” “大差不離,只是有幾句話得叮囑你,”錦書見她那會兒避開,便知程老夫人同她講過此事,也不贅言,道:“你是嫡長子媳婦,許氏入門之后,中饋依舊由你掌管,這事兒父親首肯,我也贊同,只是有幾句話要講?!?/br> 柳彤云頷首傾聽。 “許家雖是低門,但也不虧欠我們什么,該有的待遇還是要有,”她看向柳彤云,徐徐道:“不僅僅是彩禮,在府中,也是占著主母名分,咱們都要稱呼一聲母親的,務必約束府中仆從,不得輕慢?!?/br> 錦書偏心自己兩個弟弟不假,但也不會因此將繼母踩到泥里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都是搭伙一起過日子的,何必為難彼此? 張氏人品低劣,卻也不必因為她,而遷怒到一個無辜的人身上去。 柳彤云顯然也明白她心意,溫柔一笑,道:“是,jiejie寬心,我有分寸的?!?/br> “那就好,”錦書聽程老夫人說過,柳彤云在府中處事公允,人也溫和,是極得人心的,自然不會懷疑她此言:“她不生事,你便好生敬著,若是胡來,也別貿然頂上去,只管同父親和外祖母講,實在不成,便到宮里來,我給你做主?!?/br> “噯,”柳彤云笑道:“我都明白?!?/br> “父親的婚期定了,阿昭與葛家的婚期便要往后延,”錦書略加思索,又道:“你若是方便,便去葛家走走……” “罷了罷了,”話說到一半,她便???,搖頭道:“你大著肚子,也不方便,改日我叫葛家人入宮,自己同她們解釋便是?!?/br> 柳彤云知道這是皇后體恤,心里只有感激:“是,謝jiejie好意?!?/br> “好了,你身子不便,在宮中反倒拘禮,”錦書溫和一笑,道:“還是同外祖母一道,早些出宮去吧?!?/br> 柳彤云走在前頭,程老夫人卻握著錦書的手依依不舍,離得近時,才輕聲道:“我看娘娘面有憂色,可是出了什么事?” 錦書想起今日承安神情,心頭驀然一沉,也不遮掩,微微一笑,道:“確實有點事兒,只是無傷大雅,外祖母無需擔心?!?/br> 程老夫人知曉自己外孫女的能力,更清楚她心性,聽她這樣講,也沒再多問:“娘娘在宮中不易,我們卻也幫不上什么忙,只能說幾句話提一提——萬事小心,千萬照顧好自己才是?!?/br> 錦書一一應了。 今日圣上回的倒早,傍晚時分,人便進了內殿。 錦書吩咐宮人傳膳,又親自擰了帕子,與他擦面:“前朝無事嗎?剛剛點燈,就回來了?!?/br> “今日事情少,”圣上擦了臉,又去抱一邊兒的小兒子:“怎么,嫌棄朕了?” “哪兒的話?!卞\書嗔他一眼。 “朕聽說,你把承安給打了?”圣上捏著承熙一只小手逗他玩兒,狀似無意的問:“怎么,吵起來了?” “他哪里能跟我吵,”錦書心底微微一沉,隨即便將當時遮掩的原委講了:“年紀輕輕的,反倒編排起太傅來,該打?!?/br> “沈老德高望重,他卻胡言亂語,”圣上也沒追問,點頭道:“是該打?!?/br> 錦書不欲多提,便云淡風輕的轉了話頭,說到這個月中,趙王承庭的婚事上了。 “七郎將蕭淑燕提成正妃,那他可就沒側妃了,”她想起前幾日子賢妃小心翼翼的試探,莞爾道:“七郎是不是要再賞他兩個?” “還不急,”圣上搖頭道:“他才剛成婚,朕就急著賜側妃,那成什么了?!?/br> “也是,罷了罷了,我不說了,七郎自己看著辦就是,”錦書隨之一笑,轉而道:“趙王成婚,以后鶯鶯燕燕也就多了,是繼續留在宮中,還是擇府別居?” 圣上聽得笑了,抬眼去瞧她,揶揄道:“怎么,打了承安還不算,想順便將他趕出去了?” “算是吧,”錦書心思被他看透,略有些窘迫,隨即便坦然道:“他又不是小孩子,當眾被我打了,未免傷了臉面,見了也尷尬,加之年歲相差不大,瓜田李下,容易叫人說閑話……” “這有什么好說閑話的,”圣上淡淡道:“每日都有那么多宮人內侍看著,正大光明,能怎么著?” 伸手去捏住她下巴,圣上盯著她面容一瞧,湊過去道:“真惱了?朕替你教訓他?” “該教訓的都教訓了,你再插手,算什么事,”錦書聽他那樣講,微微松口氣,道:“罷了,我之前那話,七郎就當沒聽過吧?!?/br> “你提都提了,朕怎么好拒絕,”內侍們將膳食擺到桌上,圣上見了,便松開她下巴,抱著承熙過去落座:“再等等吧,承庭大婚后,朕就叫他們兩個年長的一道挪出去?!?/br> 這卻是意外之喜了。 錦書心底石頭落了一半:“七郎那會兒還取笑人呢,這會兒怎么又肯了?” “唔,因為憐憐開口了,”圣上居然真的認真想了想:“朕若不應,她要不高興的?!?/br> 他抱著承熙,看著她,道:“朕舍不得?!?/br> 第100章 前世(三) 三皇子的婚事定在十月, 便在眼前了。 許是為了再添一份光彩,九月末的時候, 朝中便有人陸陸續續的上疏, 請求圣上冊立新后。 至于人選,自然是后宮中位分最尊的三皇子生母,賢妃。 圣上既沒說首肯,也沒說反對,只是將奏疏留中不發,不置一詞。 照常例而言,留中不發往往是有兩個意思的。 第一個是,你說的話朕一個字都不同意,但你仍然有說話的權利。 第二個是, 雖然你講的很有道理, 但朕還是要再拖延一下, 等你們求了再求, 才肯答應。 這兩個意思可謂南轅北轍,是以當圣上做出留中不發的態度時,明眼人都小心翼翼的收斂起此前張揚,安分起來。 但不開眼的人,依舊不少。 寧??偣芨S圣上多年,可謂是含元殿頭一號的人物, 宮妃們不說是討好他, 但總不愿與他交惡, 逢年過節的, 也會記得送他點什么。 水至清則無魚,這事兒尋常人懂,圣上也懂,所以即使知道,也沒說過什么。 寧??偣茏约阂灿蟹执?,從不在圣上面前說人壞話,實在是禮物送的厚了,才含蓄的說幾分好話,略加推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