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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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過來了。 “七郎,”錦書側身躺在床上,見他過來,不覺一笑:“你來看看他?!?/br> “還是先看看你罷,”圣上目光在她隱約泛白的面容上一掃,心疼道:“辛苦憐憐了?!?/br> “有什么好辛苦的,”錦書抬眼看他,隨即去看身側的幼子:“見他在我身邊,便覺得什么都值了?!?/br> “好啊,”圣上聽得一笑,出言道:“只見了一見,憐憐就變心了?!?/br> “貧嘴,”錦書斜他一眼:“便是你話最多?!?/br> 圣上伸手為她拉上被子,這才低頭去瞧襁褓里的小兒子,宮人們將燈挑的暗了些,卻也瞧的清他小臉。 盯著看了一會兒,他溫聲道:“生的像朕?!?/br> 錦書也低頭看:“還小呢,臉還有點兒紅,哪里看得出是像誰?!?/br> “就是像朕,”圣上較真道:“你看他的鼻子和眉眼,不是同朕如出一轍么?” 頓了頓,他又道:“長大之后肯定同朕一般,都是美男子?!?/br> “厚臉皮,”錦書被他說得笑了:“哪有人這樣夸自己的?!?/br> “朕說錯了嗎?”圣上低頭去親親小兒子,又去親她面頰:“要不是朕生的俊,哪里能哄得憐憐為朕生孩子?” “越說越沒譜了?!卞\書笑著嗔他一句,便覺困意上涌,人也打個哈欠。 圣上見她困了,也是憐惜不已,不再多說,吩咐人溫了一盞燕窩,親自喂她吃下,便守著她睡下了。 皇后今夜生產,得知消息的人里頭,除去圣上最是關切,第二個便是賢妃了。 在此之前,三皇子是最有希望登基的皇子,但皇后這一回若是生子,那便是圣上的嫡子,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什么此前最為尊貴的三皇子,什么齒序居長的二皇子,統統都得靠邊兒站。 是以當聽到皇后發動的消息后,賢妃便撐著病體,往披香殿的佛堂去了。 ——只要能叫姚氏生女,她情愿獻上十萬香油錢,奉佛祖開心。 隨賢妃一道入宮的嬤嬤陪在她身邊,見了便試探著道:“娘娘,要不要……” 她沒有說下去。 “你們想死,本宮可不想,”賢妃灰敗的面色中透著譏諷,冷冷道:“圣上將皇后看的這樣重,對于她腹中之子又愛成這樣,誰敢伸手?你嗎?” “娘娘,”那嬤嬤有些頹然:“倘若是皇子,那三殿下可就……” 賢妃靜默不語,只是眉宇間淡淡怨艾,暴露了她的心思。 抬頭看一眼面色慈悲的佛祖,她自嘲的笑了。 什么時候起,她蕭宜蘭也被逼到角落里不敢動手,只能寄希望與虛無縹緲的佛祖了。 真是諷刺。 那嬤嬤見她如此,自然不敢出聲,如此等了許久,才聽外頭腳步聲響起,帶著隱約的慌亂:“娘娘,甘露殿傳了消息過來,皇后生了!” “生了?”賢妃猝然站起身,想要發問,又怕知曉自己心中畏懼的那個答案,可是將目光在那宮人面上掃了一掃,她心便沉到了底。 聲音有些顫抖,她問出那個隱隱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皇后生的,是皇子……還是公主?” “娘娘,”那宮人小心的看她一眼,輕聲道:“是位皇子?!?/br> “皇子,皇子啊,”賢妃徑自念了兩遍,聲音里都透著哀涼:“姚氏真是好運道!” 那宮人心知賢妃此刻必然心緒不佳,只是頓了一頓,終究沒敢隱瞞:“……娘娘?!?/br> 她遲疑道:“圣上方才下令,命寧??偣軘M旨,七皇子降生,他要大赦天下?!?/br> “不奇怪,”出乎預料的,賢妃神情并不癲狂,平靜如初:“那是圣上心尖子,又是嫡子,大赦天下有什么不對的?!?/br> 抬眼看了看那宮人,她問:“還有別的消息嗎?” 她這樣淡然,反倒叫人心慌,那宮人小心翼翼的咽口唾沫,道:“沒有了?!?/br> “退下吧,”賢妃凝聲道:“吩咐人備份禮,明日差人送去?!?/br> 那嬤嬤跟隨她多年,彼此之間感情深厚:“娘娘,您心里難過,便說出來,別憋在心里……” “其實也沒什么,想開了就好了,日子還長著呢,哪里是一時半刻就能決出勝負的?!?/br> 賢妃瞥一眼佛堂內擺設,轉身走出去:“本宮的承庭春風得意時,也沒想到不多時便有姚氏異軍突起,姚氏?呵,走著瞧?!?/br> 中宮有子是國之大事,當日晚間,這消息便生了翅膀一般傳到了長安各家各戶中去,惹得許多人心思浮動起來。 原因無他,這可是圣上頭一個嫡子啊。 先天就擁有無數的號召力,名正言順的儲君競爭者,這位新生的皇子,本身就是一個象征性極強的政治符號。 晉惠帝愚鈍,可只是因為占著嫡子的名分,到最后不還是做了皇帝? 一時之間,長安勛貴們的心思都變換不定起來。 姚家家主姚望不過四品,人也庸碌,可架不住人家生了一個好女兒,入宮沒多久便承恩封了貴妃,有孕之后便晉位皇后,這會兒也是正兒八經的國丈了。 更不必說他幾個兒子都有出息,不是扶不起的阿斗。 姚軒已經定親,未婚妻的國子監祭酒家的姑娘,這京中人是知道的。 只是,皇后與姚軒的胞弟姚昭可還沒定下人呢。 雖然這位新生的七皇子將來如何尚且未知,但只是一個輝煌而隱約的可能性,就已經足以叫許多人下注去賭了。 等到大局已定的時候才攀附過去,誰鳥你? 這時候的姚家,還沒有心思去想這些有的沒的,而是被宮中傳來的喜訊驚住了。 “不是說得到八月中嗎?”姚軒這會兒還沒睡,便聽見宮中來人報喜了,歡欣之余,又有些擔憂:“怎么早了?” “這種事情誰說得準,早幾日也不稀奇,”那內侍笑道:“娘娘身子好著呢,小殿下也好,皆大歡喜?!?/br> “那就好?!币幩梢豢跉?,又連忙吩咐人打賞前來送信兒的一眾內侍。 他與姚昭年輕,一聽聞這消息,面上便是掩不去的笑意,姚望年紀雖長,臉上也不見平和多少。 ——這可是圣上頭一個嫡子??! 備不住,大周的天下將會迎來一位流有姚家血脈的天子。 這念頭在心中浮動,如何能叫姚望平靜得下來? 不只是他難以平靜,接下來的幾日里,姚府只怕就要在喧騰的喜氣中,連擺幾日歡宴,大肆歡慶了。 承安今晚回的晚些,正待離開文苑,便聽內侍來報,說皇后發動了。 女人生孩子皆是走一遭鬼門關,生死未定,聽那內侍這樣一說,他便有些焦慮,幾乎是下意識加快腳步,想要早些回去。 然而,還不等走出門口,他便停了下來。 “算了,”他低聲道:“還是回去吧?!?/br> 他轉過身,回到文苑里他的書房,安靜的坐了下去。 這個時候,圣上必然在那里守著,他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庶子,過去做什么。 既幫不上什么忙,身份又尷尬,還是算了。 那內侍是他身邊人,見這位素來沉穩的二殿下面露憂悒,目光一轉,便想到別處去了。 他此前是寄養在皇后名下的,算是占了半個中宮嫡子的名頭,可是這會兒,倘若皇后生下嫡子,有了自己的骨rou,這位二殿下還不定會有多窘迫呢。 好容易入了圣上的眼,如此一來,只怕要又一次被忽視了。 這種話心里想想還行,他一個奴才,卻不能宣之于口,目光憂慮的看一看承安,這內侍便同他一般安靜下來,不再言語了。 “——殿下?!?/br> 打破這種沉郁的是甘露殿傳來的消息,來傳信的內侍小心打量著他神情,輕聲道:“皇后娘娘已然生產,于今夜戌時四刻誕下皇七子?!?/br> 原來是皇子。 承安心中一動,說不出是歡喜還是失落,頓了頓,方才道:“皇后娘娘,可安好嗎?” “都好,”內侍回稟道:“娘娘鳳體安泰,小殿下也無礙?!?/br> “是嗎,”那內侍離他極近,這一瞬,竟在他語氣中聽出幾分如釋重負來:“圣上他……必然很歡喜吧?!?/br> “這是自然,圣上當即便下旨,要大赦天下呢?!?/br> 也是,承安在心里想,他那樣愛重她,這樣恩寵,并不奇怪。 而這些東西,都是現在的他不能給她的。 所以說,他自嘲的一笑——她覺得自己是小孩子,其實也沒錯。 “走吧,”他道:“我們回去?!?/br> “殿下,”那內侍小心的問:“咱們去看看皇后娘娘?” “這樣晚了,皇后怕是已經睡下,”承安搖搖頭,道:“我去了反倒尷尬,還是明日吧?!?/br> “是?!蹦莾仁虘艘宦?,不再說話了。 八月初九的夜晚,空氣中隱約帶著幾分涼。 十五才圓滿的月亮,今夜只半遮半掩的露出半痕眉黛,清皎皎的,徑自散著冷暉。 錦書畢竟是頭一次生產,人也疲累,看過孩子,同圣上說幾句話,便合眼睡下了。 新生的小皇子躺在襁褓里,一雙眼睛合著,小嘴微張,同他身邊的母親一般,睡得沉沉的。 圣上低頭將她們看了又看,心中柔意如何也掩蓋不住,終于低下頭,依次親了親他們面頰,目光柔和似水。 承安親自提著燈,寂靜的夜色中,步子邁的穩而緩,身后的內侍看著他,總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孤寂彌漫。 只不過半刻鐘的距離,卻是截然不同的境地,同一夜空下,竟孕育出這樣南轅北轍的心緒來。 世間際遇奇妙,不過如此。 第69章 秦王 第二日, 錦書起身時,外邊天色已經大亮, 臨近巳時末了。 “憐憐醒了?”圣上穿戴整齊,正坐在床側守著她, 關切問道:“餓不餓, 要不要用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