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個草莓
六月,仍然是耀目的夏季。 我報考的大學并不在那些首屈一指的大城市,而是在一個有些偏遠的地方,有大草原的地方。 其實也沒那么夸張,如果我真的要過去草原,還是要跟著旅行團一起坐車過去的。 畢業典禮那天,我們學校的學生很多到附近的一片草原上穿著學士服拍照留念,當天還有好多旅游團一起,我也在其中。 留了好多年的長頭發也剪短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許多。 雖然剪完頭發看清自己的那一瞬間,還是會不可避免的想到“海膽”兩個字。 草原的風很大,從遠處吹過來,下面就是一片翻滾的綠色波浪。 正好我拍完照片的空檔,迎面而來的風將我的頭發吹的亂而干澀,但是我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因為我突然想到一個表情包。 就是,某個男明星站在舞臺上,白色粉末從手中脫出,下面配字:你媽骨灰揚了 當然,我不是想罵人,只是揚骨灰這件事,一般都是海葬時才會有的事吧。 可此情此景,草原的風吹的人心亂,我就想,草原好像也挺適合揚骨灰的。 就在我冒出這個念頭的下一秒,我看見一個人朝我走過來了。 長腿窄腰,身材極好,紅黑寬格子襯衫,里面穿了件一言難盡的旅行團團服,水洗牛仔褲配白鞋,還朝我招手。 嚇得我一邊哭一邊跑。 “容祁我特么揚你骨灰了嗎,嗚嗚嗚,做鬼也不放過我……” “容翼你怎么回事?” 雖然是我先跑的,可他腿長,幾步就追上我了,提著我的后領,把我提到面前。 我瑟縮著不抬頭,他偏要湊過來看我的臉。 于是我只好給了他一巴掌。 他挨了一巴掌,抱住我,聲音有些哽咽,“你別哭,我對不起你,你想怎么打都行?!?/br> 手托起我的臉頰,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連他的臉,我都看不清。 “讓我看看你的臉?!?/br> “我好想你,一一?!?/br> 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抓著他的胳膊,恨不得用指甲扎他。 “放手,你再這樣抱我,我就叫我爸把你腿打斷!” “打斷吧?!彼麑⑽彝鶓牙锇?。 “死變態,死骨科!腿都打斷!”我推他。 他卻低下頭,笑了一聲,靠在我耳邊說話,帶出的風都是癢的。 他說,“跟哥哥接吻,你想怎么樣都行?!?/br> 下一秒,他托著我的臉,閉上眼,吻住了我的唇。 遠處按下快門的聲音。 我和我愛的人,相擁吻于長風的原野。 愛是愛,何謂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