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人活一輩子,摔一跤會疼,被人強行進入也會疼。 哪怕是被人侮辱了,身上也沒少一塊rou,就當自己被狗咬了一口,好好活下去不行嗎?生命這種東西,由來奇妙,來去無蹤,為什么要因為別人的過錯懲罰自己? 在這個節骨眼上,祝清晨反倒并不那么怕被人侮辱。她從來都沒有太多期盼,畢竟一生很短,很少圓滿。 她只想讓薛定脫險。 她只是不想讓薛定看見她被人侵犯。 可避免不了這兩件事,她就只能做到保持冷靜,橫豎掙扎與否,下場都是一樣,何必像個貞潔烈女掙扎不休,反而討來一頓打罵? 絡腮胡的臉已然湊到她眼前,埋首于她白皙的肌膚之上。 胸衣的黑與皮膚的白形成鮮明對比。 她甚至聞到了男人身上的汗味,混合著血液的腥甜氣息,令人作嘔。 可她沒有動,只是平靜地問他:“when you finish, would you let us go?”(完事以后,你會讓我們走吧?) 車邊的薛定幾乎咬碎一口牙,拳頭攥得太近,指尖都陷入掌心,泛青泛白。 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一槍崩了這群畜生。 可他沒有動。 他費盡全身力氣克制住自己,眼睛漲得通紅,卻慢慢地伸手去夠地上那把扳手。 因為引擎蓋上的旖旎風光,不論是拿槍抵住祝清晨的刀疤男,還是壓制住薛定的臟辮,都目不轉睛盯著絡腮胡的動作,漸漸露出破綻。 昏黃的落日染黃了半邊天,天際仿佛被人放了把火。 筆直的公路安靜地伸向遠方,荒原上有金色的草在招搖,這一切本該是畫家筆下寧靜的荒原風光,如今卻成了丑惡的見證者。 就在絡腮胡的臉深埋于祝清晨身上時,薛定動了。 他強忍渾身怒火,終于夠著了那把扳手,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重重砸向壓制自己的人,將他一次性敲昏。 臟辮連叫都沒叫出聲,悶聲倒在地上。 沒有絲毫停留,薛定一躍而起,照著站在引擎蓋旁拿槍抵住祝清晨的刀疤男又是一扳手。 刀疤男的槍堪堪轉到一半,扳手已經砸到了后腦勺。 薛定是抱著殺了這三人的決心沖上來的。 已有兩人滿頭是血倒在地上。 事態突變,絡腮胡猛地抬起頭來,薛定卻已然撿起了刀疤男的槍,抵在他前額。 可殺了他,太便宜他。 薛定宛若困獸之斗,扔了槍,悶吼一聲,將他一拳揍在地上,又不要命似的撲了上去,一拳接一拳,打得人慘叫不已,滿面傷痕。 最后,他放開奄奄一息的男人,從地上又撿起了槍,對準他。 咔噠,他摳下了扳機。 卻被祝清晨猛地開口喝?。骸安灰?!” 她不能讓他為了她殺人。 他干干凈凈,一身鐵骨錚錚,為了和平守在這片陌生的黃土地上,不能為她陷入爛泥之中。 她奪過他手里的槍,對著開口討饒的絡腮胡砰砰兩槍,正中大腿。 男人慘叫著倒在地上。 那丑陋的面目、難聞的氣息猶在胸前。 她睜著黑白分明的眼,將槍對準男人的命//根//子,砰,開了最后一槍。 鮮血很快從男人身下蔓延而出。他慘叫一聲,昏厥過去。 公路上霎時陷入一片寂靜,只剩下一片將盡未盡的昏黃日光。 三人倒在地上,傷的傷,慘的慘。 祝清晨看著已經昏厥的人,一字一句說:“i won’t kill you. i want you to live for a long long time, uo do it until you die.” 她不殺他,只要他活下去,最好活得很長很長,終生做不了那檔子事。 動完手,她丟了槍。 殘陽余暉似火般包裹著她,一身白皙的皮膚裸//露在外,鮮明耀眼。 薛定一把扒下外套,重重地罩在她身上。 一言不發將摩托搬上后備箱。 坐進駕駛座。 祝清晨從地上撿起他送她的單反,開門坐到他身側。 幾乎剛關好門,薛定就猛地踩下油門。 小破車如離弦的箭,載著他與她復雜尖銳的情緒,一路開向來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