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祝清晨迫不得已,開始四處奔波找證據。 可這婚一日沒離,祝山海就有權回家,一回去就是砸東砸西,剪電話線網線,弄得家里烏煙瘴氣。 祝清晨沒回俞市,就待在滄縣,一面接些獨立攝影師的活,給人拍婚紗照、藝術寫真,一面忙于奔波這事。 秋末的時候,她打聽到祝山海與那女人在城南租了個舊房子,同住一起。 馬不停蹄趕了去。 然而去了好幾次,祝山海都很警覺,永遠把她打出門,恨不能把相機都砸了。 她也根本拍不了什么實質性證據。 法律冷冰冰擺在那,像座山,她哪可能跨越大山拍到祝山海與那女人上床的畫面? 離婚的事就這么僵持著。 眨眼間就到了初冬。 立冬那日,滄縣的溫度降至新低,陰冷刺骨。 祝清晨與姜瑜在家吃晚飯。 因姜瑜從超市下班回來,已是夜里九點,這頓晚飯吃得極晚。 兩人對坐,正吃著,門外有人砰砰敲門。 與其說敲門,倒不如說是砸門,力道之大,這老屋老瓦都像是要被他敲動一般。 兩人立馬變了臉色。 祝清晨起身湊到貓眼前,果不其然,外頭站著祝山海。 自打開始打官司,她就換了老屋的鎖,防止祝山?;貋?。 可婚一直沒離沒成,祝山海拿不到錢,每月依然都會來鬧上一出。 這回,他在外頭砰砰敲門,久敲不開,扯著嗓門嚷嚷:“給老子開門!” 祝清晨站在門后,冷冰冰說:“我老子早死了,打從我落下娘胎,就沒見過他?!?/br> 論如何激怒人,祝清晨有的是辦法。 果不其然,祝山海暴怒,砸門聲更大了。 一個院里的鄰居都被驚動。 街坊鄰居幾十年,無人不知他們家這點腌臜事,紛紛打開窗子看,也不出來。 出來做什么呢? 幫不上忙的。 更何況這么多年,他們早就被這家人一出接一出的瞎鬧騰搞得心煩意亂。 右手邊那戶人家姓張,中年女人探了個頭出來,不耐煩地叫了句:“那邊的,小點聲!我女兒明年高考,有啥事你們關起門來自己解決,別吵著別人!” 祝清晨一頓,聽見門外的男人更加肆無忌憚地砸起門來。 仿佛料定了她不敢一直縮在里頭。 姜瑜坐在飯桌后,面色平靜,“開門,讓他進來。反正這屋里也沒什么值錢東西,他愛砸就砸,無所謂?!?/br> 祝清晨看她片刻,沒說話。 是,東西隨便砸,萬一他要動手打人呢? 姜瑜這半年來身體越發不好,風濕嚴重,入冬后常常關節疼,一宿一宿睡不著。 祝清晨不可能讓她和祝山海發生沖突。 咬牙,她進廚房拎了根搟面杖出來,驀地開了門。 她自己走出去,砰地一聲把門鎖上。 不讓姜瑜出來。 院子里,男人就站在那,大言不慚說:“這個月沒錢了,讓你媽拿錢來?!?/br> 錢。 錢。 錢。 他這一輩子,對小三是真愛,對錢是親爹,唯獨對她和姜瑜,半點感情都沒有。 院子里,各家各戶開著窗,又或是站在虛掩的門后,目不轉睛望著他們。 張家的女人還虎視眈眈立在那,大有他們再吵下去,她就報警的趨勢。 這事她干過,報警次數多了,警察都煩死他們了,回回來都是思想教育,可這家人就跟有毛病似的,根本說不通。 祝清晨把搟面杖拎在身后,另一手指向門外,“出去說?!?/br> 祝山海知道她在忌諱什么,偏不出去,“你把錢拿來,不然我不會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