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沃夫抬頭看看左云熙,耳朵抖了抖,搭在耳朵上的兩個蝴蝶翅膀也跟著顫了顫,左云熙被萌的心肝兒一顫,揚手一揮直接拍板:“都跟我走!” 顧琰嘴角抽了抽,眼瞅著三個不聽話的大搖大擺的離開。 德叔偷笑,顧琰多少刺頭兵都管得了,就是管不了左云熙。 小白站在門口,見左云熙出來,立馬跟上去。 左云熙疑惑的挑挑眉,“你跟著我做什么?” “德叔說,以后,我保護你?!毙“字惫垂吹目粗笤莆?,面無表情。他白發金眼,和普通人看起來很不一樣,即使在顧家,也有很多人在見到他的時候眼神閃躲,或者會好奇打量,別人他不在乎,他不希望在左云熙的眼中也看到那種情緒。 左云熙覺得好笑,小白年紀也不大,也就十六七歲,怎么保護他? 德叔笑呵呵的走出來,“在家閑著也是閑著,讓他跟您去吧,見見世面也好?!?/br> 左云熙拍拍小白的肩膀,笑著說:“那好,辛苦你了小伙子!” 小白金色的眸色比平日里亮了些許,臉色微紅的點了點頭。左云熙被逗笑了,小屁孩兒還知道害羞了,扳著手指頭算算還沒成年呢,跟左靖航差不多大,左靖航每個學期的成績還需要他簽字呢,沒斷奶的小娃子。 第33章 左云熙走后,顧琰不滿的看了德叔一眼, 把這么一個人留在左云熙身邊, 都沒有問過他的意思。 德叔面色一頓, 意味深長的道:“忠心分很多種,為一個人赴湯蹈火也分很多種。你派去一個自己放心的人去保護他,那人肯定也會為了保護他心甘情愿送上自己的性命。但是和小白是不一樣的, 有時候這種信念會讓人超越極限,創造奇跡, 這個道理您不會不懂?!?/br> 顧琰冷著臉,懂,但是不爽! 德叔心累的扶了扶額, 講真,少爺你八歲的時候都不這么幼稚了,越長大越倒回去了。 軍醫院病房內, 招財張開翅膀,整間病房內都沉浸在暖洋洋的治愈異能之下,能讓細胞重塑的力量, 讓跟隨的醫護人員都感受到一股生機, 這是能讓人用感官感受到的到的生命力! 眼瞅著那位患者的生命體征一直上升到百分之六十,左云熙滿意的勾起嘴角, 招財的能力,果然是進化了。 ———— 總統長子賀展睿用向導舒緩精神力,害了十三個向導的性命,這其中竟然有總統夫人的助力, 向導的來源也被揪出,竟然都是向導學院的學生,全都戰爭遺留下的孤兒! 同時,賀經臣貪污的罪名被議會聯名彈劾,這件事一出,整個聯邦沸騰了。在總統大選的節骨眼上出現這種事情,聯邦百姓呼吁嚴懲兇手的同時,讓賀經臣提前下臺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F在聯邦建立沒多久,百姓最怕的就是掌權人濫用職權,變得像之前末代帝國的昏庸皇室一樣,所以抗議聲特別大。 半個月的時間,議會投票表決,通過了針對賀總統的彈劾動議案,賀經臣被停止執行職務,顧琰以議會的名義直接把賀經臣的權利轉交出來,并勒令其以案件相關人身份接受調查。 調查結果讓民眾震驚,聯邦公共部在十天后發布了一篇長達九十多頁的指控報告,第一條就是控告前總統賀經臣在連任的十年間私吞聯邦貧民區經濟建設的三十個億的建設款項,用于私擴軍隊。第二條,為控制軍部,著人研制誘導哨兵狂躁的禁藥。單這兩條,直接把賀經臣推到了風口浪尖,無法翻身。 而他的繼承人賀展睿,根本不必找什么借口,死罪無疑。 罪證確鑿,軍事法庭聯合聯邦法院聯合簽發對前總統賀經臣的逮捕令,賀經臣一家全被移送至聯邦秘密看守所分開看守。 隨后,議會查出一區后勤軍部總指揮白修杰少將的遇襲,也是出自總統的手筆,證據確鑿,賀經臣無法反駁。 短短不到一個月,賀經臣從高高在上的總統位置上,成為了一名臭名昭著的罪犯。 特別看守所,干凈整潔的牢房內,賀經臣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他臉色平靜的看著站在門口的顧琰,眼里稍微漾起一絲波瀾,說話卻稍顯無力,“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見我?!?/br> 貴族出身,參加過帝國軍,參加過帝國內亂的平定,參與了聯邦的建立,一步步走向總統的高位,賀經臣可謂是什么大風大浪都見過。他明白,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顧琰絕不會讓他翻身。單單私吞軍費,讓人研制狂躁劑想要控制軍部這件事,足以讓他老死在監獄中。 他貪權,太喜歡權勢這種東西,到最后也栽在了權勢上。 賀經臣問:“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要殺你父親?問出來又覺得沒有意義,對不對?” 顧琰瞇了瞇眼睛,沒有說話。 “你去見過展睿了嗎?他有多厭惡你,我就有多厭惡你的父親。其實你和你父親一點都不像,你心思深沉隨了你母親,你父親從小就像一顆小太陽,他具有天生的領導力,讓周圍的人為他赴湯蹈火,甚至獻出生命。我恨啊,恨了這么多年,等他死了才覺得這里空了一塊?!?/br> 賀經臣戳著自己胸口的位置,表情說不清是哭還是笑,他抬頭看向顧琰,深沉的問:“你明白失去了對手和追逐目標之后的那種感覺嗎?你沒有,因為你和你父親一樣,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甚至不用努力,你們的天賦注定你們走在別人的前面。我們父子二人都是平庸之輩,卻不甘平庸,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和算計,最終都沒能逃過嫉妒這兩個字!” 顧琰一臉平靜的看著對方,語氣如常,“所以在得知他得到總統選舉的票數比你高,你就要殺掉他,殺掉自己的兄弟、戰友、恩人、對手,”顧琰看著對方越來越白的臉色,冷淡的問了句:“你活著的意義在哪里?” 賀總統臉色慘白的冷笑一聲,“那種東西,嘖,”他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反而對顧琰道:“所有的事情都和賀祺無關,他只是個孩子,看在他從小就對你一片癡情,從沒有欺騙過你,我希望你……” 顧琰不耐煩的打斷對方的話:“他是清白的我自然會放他自由,至于今后他會怎樣,跟我有什么關系?” 賀經臣沉默了一會兒,頹然的嘆了口氣。 顧琰看了對方一會兒,什么也沒說,獨自出了看守所,天色已近黃昏,落日晚霞,沒有想象中的美好,在他看起來卻有些寂寥。 這時,左云熙的短訊適時的傳過來:親愛的,晚飯回來吃嗎?” 顧琰面色瞬間緩和下來,眼底閃過一抹柔意,他回復道:回。 左云熙:今天我們吃面! 顧琰笑著回道:好。 “閣下,剛剛軍部發來報告,由季斯歸和舒教授為主要人員研制的狂躁劑已經被繳獲,相關人員已經抓到,但是,”何副官看著顧琰的臉色,硬著頭皮又補了一句,“有一批藥物的成品被人提前掉包了?!?/br> 顧琰臉色瞬間就冷下來,“飯桶!” 何副官呼吸一窒,渾身僵硬的立在原地,飯桶……是不是要被調走了? “在舒教授的審問中,他把所有的罪證都指向賀經臣,人體的試驗就是研制狂躁劑的一個重要環節?!焙胃惫傩⌒牡目粗欑哪樕?,為了自己不被調走,也是蠻拼的。 “這件事背后肯定還有人,是個善于玩弄人心權術的,”顧琰臉色難看的道:“查!一定要查出那個神秘的大人是誰,留著肯定是個禍患?!?/br> “是!”何副官松了口氣,暫時不被調走了! 打發了何副官,顧琰又收到了一條簡訊,打開一看竟然是顧夫人。 顧夫人:兒子,生日快樂! 顧琰蹙眉想了想,今天他生日? 顧夫人無奈的又回了一句:忙完了趕緊回家。 顧琰臉色溫和的回復道:好。 顧mama看著這生硬的一個字,頓時扶了扶額,“我就知道,禮物不是他送來的,我就不該指望他說出什么好聽的話?!?/br> 早上顧mama就收到了禮物,說是顧琰送去的,理由特別感人,兒生日,娘苦日,做mama最偉大的一天什么的。 顧mama第一反應就是:這么有心這么會說話的人絕不可能是我的木頭兒子! 果然,顧琰把自己的生日都忘了,禮物是左云熙以顧琰的名義送的。顧mama嘆氣,這孩子一點都沒提自己,每次跟她說話眼睛都帶著一種難以描繪的色彩,想要親近卻在她做出回應的時候不知所措的退了回去,暖的讓人心酸。一想到左云熙自小就沒有母親,顧mama也明白,這孩子不知道怎么把握和她的距離。 左云熙也不知道顧琰一句話就把他賣了,禮物確實是他送的,因為不知道送什么還在網上查了好久。不過他也沒有刻意討好的意思,對方是顧琰的母親,他就當親媽看待,該自己做的全部做好,也不為了貪名聲。 顧琰生日他也沒打算搞什么生日宴會,親手做了一桌顧琰愛吃的菜,做一碗長壽面,讓廚房做了一個超大的蛋糕,夠顧家上下百來人吃個開心,收幾句誠心誠意的祝福,這就夠了。 顧琰已經好幾年沒過生日了,平時太忙,他也覺得一個大男人生日什么的過不過都沒意思,反正都是他一個人。此時回到家,看到左云熙心情很好的跑來跑去,替他過一個簡簡單單卻又樸實溫馨的生日,在外費心費神的折騰了這么久,此刻突然就感覺心臟落到了實處,一下子就安定下來。 不管什么時候,家里有這個人在,他都感覺到踏實。顧琰這時候突然明白,所謂的家,就是和這個為他忙碌的人一起生活的地方,有他在,才讓他產生了眷戀,才是家。 “我發現你藏了不少好酒,平日里也沒見你要喝的意思,”左云熙讓人在酒柜旁架了個梯子,海拔不夠梯子湊,站在上面一瓶一瓶的看。 顧琰也沒回話,面色柔和的看著左云熙,他平日里自己不喝酒,沒那個心情。 “就這個吧,度數低,少喝一點沒關系?!弊笤莆踅K于在無數酒瓶中找到一個碧藍色的酒瓶,這一瓶是在這些酒中外形最好看的,度數也不高。 顧琰失笑,外形好看才最重要,不知道這小笨蛋想喝完之后拿去裝什么。 因為顧琰最近的忙碌,倆人平時沒時間膩歪,借著這個簡單的生日,好像要把損失掉的那點時間補償回來。左云熙笑瞇瞇的掩下眼底的小算計,不停的給顧琰倒酒夾菜,殷勤的不行。 顧琰瞇了瞇眼睛,全當看不出左云熙想干什么,壓下到了嘴邊的笑意,給倒就喝。 眼瞅著左云熙喜歡的玻璃瓶已經見了底,顧琰卻沒有一點醉意,左云熙自己卻有些暈乎,他不敢相信的端起杯子又嘗了一口,不對啊,即使酒精度數低,也不能喝半瓶子面色不改,這人是不是故作淡定?說好的再冷靜的人喝醉了也會失態呢?他還想拍下顧琰喝醉的照片做收藏品呢。 顧琰嘴角挑了挑,看著左云熙現在的樣子,眸色深深的好心提醒:“要不要再去找一瓶?梯子還在?!?/br> 左云熙撇撇嘴,有些不高興的瞪了顧琰一眼,少有的蠻橫模樣,使得泛著氤氳的眼睛瞪大更大,也更添了些許平日不見的風情,“你是不是在嘲諷我長得矮?”如果不是自己脾氣好,左云熙覺得自己應該拍個桌。 顧琰再也忍不住,笑著伸手,捏了捏左云熙微紅的臉,“小笨蛋,你喝醉了?!?/br> 左云熙毫不反駁的點頭,只有真的喝多的人才會說自己沒喝多,他才不會犯那種低級錯誤,他明白著呢。 “你干嗎?”左云熙看著顧琰站起身,有些不解的挑挑眉,再拿他也不會喝了,再喝真的暈了。 “笨!”顧琰含笑的捏了捏左云熙的鼻尖,這個小笨蛋再次沒有常識的忘記了他們的體質不同,哨兵的身體都有自我修復的能力,只要他想,用異能不斷的恢復被酒精侵蝕的大腦,他永遠不會醉。而向導只是精神力高,身體卻很脆弱,到最后被灌醉的只能是他自己。 跟沃夫出去“覓食”的招財感覺到左云熙的身體變化,嗖嗖的飛回來,剛落到窗臺就被沃夫一爪子摁?。耗憧纯搭欑难凵?,會被殺的! 招財抖了抖翅膀,又想起了被抽飛時在空中滑翔的感覺。 沃夫用爪尖戳了戳招財:走吧,帶你再抓一只量子獸嘗嘗,這次去抓德叔的! 招財:這個能多吃一口不? 沃夫:能!它個頭特別大,特別抗揍! 顧琰把左云熙拉起來,不顧反抗直接抱走,自己灌得酒,哭著也要承受后果。 使壞的結果就是:第二天左云熙不得不用異能治愈自己酸疼的腰,然后再次逃回自己的小診所。 ………… 他這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工作態度,眾人也已經習慣了。反正找他看病的人都是提前預約,一看到他在網上掛休息牌,就知道他有私事。議長夫人的身份給了他完美的偷懶借口,只要不在,肯定是大事! 左云熙來到門診的第一件事,就是從口袋把顧琰模樣的機器人掏出來,擺在自己的桌子上。一臉冷漠的q版議長大人即使一張包子臉,依舊帥出別人老大一截??吹竭@里,左云熙勾唇一笑,據小表弟說他在“顧琰”的肚子里裝了一個蛋,把“顧琰”的腦袋擰的臉朝后,再把“顧琰”扔出去,三秒后就能爆炸!這么一想,超有安全感。 開了門窗透著氣,左云熙給陽臺的花花草草澆了水,門診里突然少了一個小機器人的身影,左云熙還有些不適應。 據傅錦軒說,他正在給錢罐安裝一個程序,把性格不變的情況下,在它的芯片中加一層保險,反正還得需要一周的時間才能把錢罐送回來。 不過,立志成為大管家的唐豆完美的繼承了錢罐的勤奮,端茶倒水打掃衛生,勤快的搶走左云熙手里的水桶,澆花修枝剪葉,逗得左云熙都想給他漲工資。 門診內還多了一個冷漠的少年,就是變作一只貓趴在窗臺上的小白,自從左云熙說他應該曬曬太陽,小白就喜歡上了窗臺。對方沒有一絲感情波動的眺望著遠方,存在感低到讓人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突然,小白耳朵抖了抖,抬頭望向天空,幾秒鐘后,一架軍部飛行器落在門口,左云熙透過窗戶看過去,第一個走下飛行器的竟然是白家老爺子,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三個身材結實的老人。左云熙趕緊迎了出去,親自打開門。 最后,身體恢復如常的白修杰冷著臉走下來,見到左云熙面色一緩,無奈的笑道:“又要麻煩你了?!?/br> 左云熙疑惑的看了眼四位老人,終于明白為什么白修杰的臉色會這么難看,因為四個老頭兒臉色都臭臭的,雖然自覺的排著隊,但進來之后往座椅上一坐,都沒有想第一個看病的意思。一個個腰板挺直,就是誰也不說話,顯然,都不是自愿來的。 左云熙疑惑的看白修杰,怎么回事? 白修杰無奈的拉自己的爺爺,提醒道:“愿賭服輸!” “哼!”白家老爺子冷哼一聲,對身邊的老戰友道:“你先輸的,你來!” “憑什么是我來?你輸給了你孫子,你來!”身邊這位頭發花白,身材最壯實,顯然脾氣比白家老爺子還暴躁,一生氣就能翹起花白的小胡子。左云熙記得,這位老爺子姓劉,據聯邦情報大百科德叔說,這位也是家世顯赫,在軍中威望甚高,都是顧琰爺爺那一輩的人。 左云熙也明白這幾位老兵家世不一般,要不然上次白修杰也不會親自來請他。實際上,經過上次治療之后四位老人的精神力都穩定下來,他們的家人就催著他們每月來復查。然而,作為一名浴血的戰士,四人都覺得看醫生是被病痛打敗的行為,是非??蓯u的。 有病不想治,還不怕死,家里人沒辦法,只能再找白修杰,因為他們家老爺子是領頭不看病的極端主義者。白修杰用了點心機,才把四個老頭子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