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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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掛了電話,鄭皓就著吐櫻桃核咳了一聲:“那個……容崢說他要來?!?/br> 剛才聽著就不太妙,我懷疑的看他:“他怎么知道你出來玩了?” 鄭皓兩只眼睛左轉轉右轉轉,十分無辜的說:“我就發了一條朋友圈,饞了饞他們而已?!?/br> 我竟無言以對,只好關注重點:“只有他一個人來么?” 鄭皓說:“不知道,他沒說跟誰來?!?/br> 我心想,那就還有希望,鄭易跟鄭皓哥倆平時相看兩相厭,大概是不會來的。 然而我低估了鄭易對吃櫻桃的執著。 下午我在院子里一邊擼著主人家的小土狗,一邊吃櫻桃的時候,外面響起了引擎聲,隔著院子的籬笆,我看見容崢從一輛路虎上下來,緊接著是副駕駛上的鄭易,然后是舒念。 舒念笑吟吟的走進門來,叫了我一聲,我一時有點心虛,怪不得今天我放了她的鴿子,她都沒有找我。 容崢過來抓了幾顆櫻桃,“果然很甜!呦呦meimei,你太不夠意思了,跟鄭皓私奔來這里接受大自然的饋贈,怎么就不想著帶上我們?” 鄭易聽得看了我一眼,我跟他目光對上,他居然慢條斯理的打量我片刻,開口說:“知道別人是私奔,你還過來湊熱鬧?!?/br> 他是對容崢說的,容崢頓時納悶的哎了一聲:“不是你說想吃櫻桃嗎?” 鄭易不說話了。 我一頭黑線的看他們:“想吃櫻桃去后面摘,能不能快點把嘴堵上,讓我安靜會兒?!?/br> 正巧鄭皓挽著褲腿拎著個滴水的魚簍從后面小河回來,扯著嗓子炫耀:“我抓了一筐小龍蝦哈哈哈哈!” 容崢驚奇的過去湊熱鬧,鄭易又看了我一眼,轉身去跟農家樂的老板定房間。 留下舒念,她也拿了顆櫻桃吃,直白的說:“你放了我鴿子?!?/br> 我登時有點尷尬,只好干笑了兩聲說:“光想著摘櫻桃,吃比較重要嘛?!?/br> “吃完了以后呢?現在有時間了吧?我人都親自來找你了?!笔婺钍且稽c也不理會我的潛臺詞,她正色道:“呦呦,我是誠心想跟你談談?!?/br> 我在心里嘆了口氣,只好起身說:“那就談談吧?!?/br> 我們兩個沿著鄭皓抓魚的那條小河散步,舒念講故事給我聽。 舒家早在舒念姑媽舒云年輕的時候就已經衰敗了,縱使曾經是家大業大的名門望族,也禁不起后代無度的揮霍和無能的經營。到舒云和她哥哥那一代,已經只剩了曾經的名望和不多的資產過日子,說難聽點,就是個破落戶。 宅子倒是還很大,空蕩蕩的沒有半點貴族氣,但卻跟許家在一個別墅區。 然后,內向膽小的舒云和儒雅貴氣的許敬亭相愛了。 許家那時正如日中天,有許敬亭那獨出手眼的父親,又有許老太太那樣精明能干的母親,舒家與之從財力上對比,簡直是云泥之別。 然而不巧的是,許、舒兩家曾是競爭對手,后來許家吞并了舒家的企業,舒云的哥哥、舒念的父親因此也累的身體孱弱多病。 按理說,反對舒云和許敬亭在一起的,應該是舒云哥哥才是。沒想到,對他們兩個的事,最為反對的是許老太太。 老太太說,許家正蒸蒸日上,娶這么個破落戶的女兒進來,晦氣,更重要的是,那時許敬亭才思敏捷,許家是準備把他當作副當家的培養的,舒家這么上趕著攀高要嫁,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 舒云當時跟著許敬亭去拜見家長時,被許老太太明嘲暗諷臊的一張臉通紅,又羞又憤。 只是再羞再憤也得忍著,因為她懷孕了。 那時大家的手段簡單粗暴,狗血又好用。許敬亭被情迷了眼,立志要娶舒云,許老太太發了怒,把許敬亭關禁閉,不準他們再見,對舒云肚里的孩子,更是不聞不問。 然后我那個媽就出場了。 她先找到舒云,開門見山的擺出一疊檢查單,說自己懷孕了——孩子是許敬亭的。一場話談完,舒云失魂落魄的回家,路上被一輛自行車撞了一下,孩子就這么沒了。 那輛自行車是不是夏青找人安排的,舒云也不知道,但即便孩子還在,她知道夏青有孩子后,也斷不想再跟許敬亭有瓜葛了。 然而,直到一年后許敬亭喜得千金的消息傳到歐洲,舒云才知道,那場談話里,夏青說的都是假的。 但是夏青跟許敬亭結婚是真。想來,許老太太急于讓許敬亭忘記舒云,再看夏青好像也挺人精的,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同意了。尤其是舒云出國后,許敬亭頹廢不知上進,好好的未來二把手,硬生生的變成了個游手好閑的貴公子。 我及時指出這個故事的漏洞,說:“有點小錢和身份的女孩應該多的是吧,就算許敬亭變得不好了,她媽怎么就饑不擇食的同意夏青進門呢?” 舒念說:“我姑媽認識夏青的時候,她的身份是鄭皓他媽謝嵐的干姐妹,謝嵐的媽是夏青的干媽,夏青對外介紹的時候,說自己父母早亡,因此跟著干媽住?!?/br> “原來她那會兒就跟鄭皓他媽認識了,怪不得兩個人平時跟親姐妹似的?!蔽疫@才有點恍然,以前還納悶過,她是怎么踏進這個圈的,原來是這樣。 舒念別有深意的說:“夏青要不是對謝家有用,謝家為什么要平白認個干女兒?據說謝嵐成功小三上位,嫁進鄭家,是因為她當初跑去鄭兆和的公司做秘書,謝嵐嬌生慣養的,‘臥薪嘗膽’這種計策,根本不是她的風格?!?/br> 我震驚的扭頭看她。 我還記得那個微涼的春夜里,鄭易微抿著唇,冷笑著講自己的父親如何出軌,母親如何自盡。 而這一切,表面上看是謝嵐對鄭兆和死纏爛打所致,實際上,卻全是我那個媽的功勞。 蝴蝶扇扇翅膀,事情就會有截然不同的走向,而夏青,已經不僅僅是扇了下翅膀,她一個為一己私欲的餿主意,害了一條性命,毀了一個家庭,傷了一個少年。 舒念說:“夏青一個來自貧困農村的人,能走到今天,這一路上不知道踩了多少人墊背??赡苣阋驗樗巧愕哪赣H,所以不忍看她身敗名裂,但是她做的那些事,無論什么樣的下場,都是罪有應得?!?/br> 我盯著地上的一株尺高的野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夏青生的可憐,卻又著實可恨。 我爸曾經提到,他認識夏青的時候,她在學校的一家小超市里做收銀員,中午學生們吃完飯后,她去跟食堂賣飯的人紅著臉哀求著討價還價,能不能低價把剩菜剩飯賣給她吃。她薪水微薄,家里卻還有游手好閑的父母等著她養。 人總是在跟隨著時間和**而改變,有的人能夠沉下心來盡力付出、踏實的收獲,一步一個腳印的努力向前掙扎,有的人卻經受不住人生的洗禮,想一步登天,并因此不擇手段。 曾經的尊嚴和時常漲紅的臉蛋,悉數都被自己踩在了腳下。 舒念說:“其實即便你不愿意,我從你身上拿一點樣本,照樣可以找人做鑒定,沒有必要跟你費這些口舌?!?/br> 我回過神來,轉頭看她:“你這是威脅我嗎?” 舒念挑了下眉,笑著說:“算是希望你能做正確的決定吧?!?/br> 不遠處有人繞過櫻桃林,沿著河邊走過來,逆著夕陽看不清表情。 舒念聽見動靜回看了一眼,又轉回頭看我,等我的答案。 我低聲說:“你讓我想想,再考慮兩天,我會有決定?!?/br> 舒念點點頭,轉身對走過來的鄭易打招呼:“是要吃飯了嗎?” “還沒好?!编嵰淄T谑婺罡?,跟她說話:“你東西已經幫你拿到了房間里,這家人房間少,都是兩人睡一間?!?/br> 舒念不在意的笑起來:“我不挑,出門在外,還是農家樂,哪有那么多講究?!?/br> 他們聊的自在,我在一邊杵著活像個電燈泡,于是抬腳準備自己先回去。 “你留下?!编嵰灼沉宋乙谎?,“有話跟你說?!?/br> 我腳下一停,再往前走,好像顯得有點刻意了。 舒念也是一愣,率先反應過來鄭易這話里的意思,臉上劃過一絲尷尬,隨即笑著說:“你們聊吧,我回去了,看看鄭皓的小龍蝦做熟了沒?!?/br> 舒念順著最后一抹亮光往回走,我這時才驚覺已經傍晚時分,天都擦黑了。此時暮野四合,幾處村屋都是炊煙裊裊,連河里的鴨子、鵝們都嘎嘎叫著往岸邊游來,準備回家。 我倚著一棵槐樹站著,默默地低頭摳著樹上的老樹皮,嚴格遵守敵不說話,我更不開口的原則。 鄭易站的離我兩步遠,半晌,慢悠悠地出聲說:“這幾天,躲我躲的開心嗎?” 我不小心摳下一塊樹皮來,拿在手里,有些尷尬地看了一眼他古井無波的臉,咳了一聲說:“我沒有躲你?!?/br> “沒有嗎?”鄭易挑眉,“昨晚是誰,叫她吃飯都不吃的?!?/br> 我難以置信的看他,“昨天誰叫我吃飯了?你叫我吃了嗎?我只知道小葉叫我吃飯了,但是做飯的人又沒有叫我,我吃什么?” 我可還記得昨天,他昂著高貴的頭顱,讓小葉問問我吃不吃。 鄭易一時不出聲了。 我不以為然的說:“再說了,有你未來女朋友在場,我這么貌美如花的人去了,不是給你添亂么?!?/br> 鄭易又找到話題了,他甚至低笑出聲,說:“你昨天頂著一頭雞窩,也叫貌美如花?” 我:“……” 我那是因為去練網球了!小葉曾經的話——那是我們鄭總最愛的網球! 我面無表情的說:“也對,我這其實是蓬頭垢面,哪能入得了鄭總的法眼,所以么,乖乖拒絕您談戀愛的邀請,默默吃下被強吻的大虧,不去給你的新歡礙眼,這不是很自覺很沒毛病嗎?那你這會兒又來質問我,是什么意思?” 鄭易斂了笑,抿著唇角,不說話了。 第三十三章 鵝鵝 我拿著手里的樹皮戳了兩下樹, 見他還不說話, 抬腳往回走, 經過他身邊時, 被他一把拽住了胳膊。 往回撤了撤沒能掙脫,我抬頭跟他講道理:“有話好好說,能不能別動手動腳的?” 鄭易剛緩和一點的臉色, 頓時掛上了一排黑線,他松了手,無奈地說:“你能不能正經點,別這么貧?!?/br> 我瞪了他一眼, 說:“我就是實話實說, 剛才說的那些不對么?” “哪里對?”鄭易意味深長的看我:“你這別扭樣, 看著不像是真心拒絕我?!?/br> 我冷漠著表情說:“你不要信口開河?!?/br> 鄭易眼里帶著笑,聲音壓的有些低,十分撩撥別人的耳膜:“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 我立刻反駁他:“你、你能不能別含血噴人,怎么就那么自戀呢?你翻出自己的聊天記錄看看, 上面我清清楚楚的拒絕了你, 我吃醋?!你是想把我笑死然后繼承我的60億嗎?” 鄭易無聲的注視我, 神色淡定,眸光犀利。 我別開頭, 去數河里的鴨子。 鄭易嘆了口氣, 溫聲又認真的說:“呦呦,這幾句話,你看著我, 再說一遍?!?/br> 我:“……” 有的人,平時毒舌慣了,冷不丁的換種語氣,像我這樣的普通人真的很難招架住。 我支吾了兩聲,勉強淡定的說:“那個……太長了,說完就忘了……” 我感覺鄭易的頭都開始疼了,他抬手扶了下額,咬牙沉聲說:“周呦呦,你敢不敢說句實話!” 他突然就換了態度,他黑著臉,我也不樂意:“你吼什么??!” 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實話,該怎么說?到底是他想要的那個答案是實話,還是正確的、對大家都好的答案才是實話? 沒有人的時候,我悄悄剖開自己的心看時,鄭易親我的那一下,我確實很心動,怦然心動的感覺幾乎是在他親完我垂眼注視我的那一刻產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