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待下仆將一切辦妥,王嬤嬤才轉頭回身,將門外的主子扶進門。 “太太,小心腳下?!?/br> 莫婧然微微點頭,緩步進門,她抬頭打量這外宅子一番。 看建筑規模,這胡宅大概有兩進或三進,庭院開闊,她雖不放在眼里,但放在外頭算是個很好的居所。里面十分清靜,可能是少有訪客的原因,一進院里頭,竟然沒有看見仆役走動。 這宅子格局規整,莫婧然一眼就看出通往后院的內門在何處,她收回視線,冷冷地說:“走吧?!?/br> 說罷,她帶頭沿著左側的抄手游廊,往后院行去。 一行人大家出身,訓練有素,籍此關鍵時刻,更是屏氣凝神,悄聲無息地小心前進。而這宅子顯然仆役不多,一路上過來,眾人不過遇上幾個,都被早有準備的婆子家仆迅速拿下,堵住嘴巴捆綁起來,隨手塞到不起眼的角落里去。 莫婧然被一眾婆子簇擁,穿過垂花門,進入后院,一步一步往正房行去。 一眾下仆,包括王嬤嬤的腳步都慢了幾分,差了兩三步距離跟在主子身后,他們能保證隨時保護主子便好,至于主家的**,能少知道就少知道,尤其是這種難堪事。 莫婧然纖足踩著絲履,腳步加快,一馬當先接近正房大門。 這時,有兩個十三四歲年紀,臉頰紅紅的小丫鬟從里面走出來,她們一轉身,正好與莫婧然迎面撞上。 “……” 兩個小丫鬟面露驚恐,正要高聲疾呼時,就被如狼似虎的婆子拿下,及時捂住嘴。 莫婧然沒有搭理這些,她面色陰沉,緩緩邁開腳步,跨進房中。 正房外間空無一人,屋里布置得倒頗為清雅,裝飾擺件不多,但件件珍品,由此可見宅子主人很有幾□□家。 莫婧然眼底暗了暗,抬起一腳,正欲舉步而行。 “啊,啊,哎喲……” 這時,里屋傳來幾聲嬌呼,聲音婉轉動聽,猶如黃鶯出谷,偏又輕柔帶媚,不過輕輕幾聲呻吟,就已經像個小勾子勾得聽見的人耳朵發癢。 莫婧然舉步動作凝滯,一邊嘴角冷冷勾起,她一個女人都感覺如此,要是男人聽見了,怕是了不得。 果然,隨即一個喘息粗重的男聲接著響起,聲音暗啞,“你這個勾人的妖精,想勾死爺對不?” “啊,啊??!五爺這般厲害,哎,??!誰,誰能勾住?!蹦菋陕暫膸г?,期期艾艾地抱怨,但似乎被另一人使勁動作,幾乎語不成句。 這粗啞男聲不容錯辨,正是陳國公府梁家五爺,莫婧然新婚二月出頭的丈夫。 梁五爺低低笑道:“偏就被你勾住了,爺的厲害現在就讓你嘗嘗,對著一屋子無趣女人,爺這兩天可算憋壞了?!?/br> 莫婧然聞言雙拳緊攢,目光含恨,而斷斷續續、高低起伏的□□像魔音一般不斷纏繞在耳邊,她的頭轟轟作響,牙關緊咬,抬起腳步,一步接一步地慢慢走向里屋。 伸出一只纖手微微挑起門簾,莫婧然雙目赤紅,順著縫隙往里面看去。 這個角度正好看見窗前軟塌,只見那塌上兩具白花花赤裸身體糾纏在一起。上面那個男人高大健壯,側臉可見他長得劍眉朗目,英氣逼人,正正就是她的丈夫梁五爺;而下面那具身軀則嬌美纖細,小巧玲瓏,因被上面的梁五爺覆蓋著看不清臉面,但莫婧然能肯定這必是這胡宅的主人,梁五爺的外室無疑。 塌上兩人姿勢狂放,動作yin穢不堪入目,難怪兩個小丫頭要避出屋外。莫婧然一直被父兄疼寵長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曾受過這等屈辱,她氣極,立即猛地一把掀起門簾,沖將進去,隨手抄起案上一個青花瓷瓶兜頭,大力便朝那歡好中的二人砸了過去。 瓷瓶“哐當”一聲響,正中梁五爺的后腦勺,青花瓷瓶子立即應聲爆開,裂成碎片撒落在地,而梁五爺的后腦處立時便鮮血噴濺。 塌上正在緊要關頭的二人大驚失色,倏地分開,皆定睛看向來人。 梁五爺捂著后腦傷處,回頭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正是他的新婚妻子莫氏,他登時怒極,破口大罵:“你娘的,……” “啊啊啊啊??!” 梁五爺剛出口的怒罵頃刻被尖利的女聲厲叫打斷,莫婧然目眥盡裂,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瞪眼再看,眼前一切居然是真的! 原來塌上兩人正是入巷的關鍵時刻,這么分開回身,露出身前兩個雄赳赳氣昂昂的的物事,清晰出現在莫婧然的眼前。 沒錯,這個嬌媚婉轉的玲瓏人兒居然性別為男! 莫婧然此刻氣恨至極,胸脯劇烈起伏,喘息粗重無比,面目猙獰,平日的高貴形象已經維持不住。她就算使過陰險詭計,也還是秉承閨訓且端莊守禮的大家貴女,如今驟不及防之下,竟然被迫看了這么一個不知羞恥的骯臟東西,這已經完全突破了她的底線。 莫婧然胸中怒焰狂熾,雙目幾欲噴火,偏罪魁禍首梁五爺還在哪里罵罵咧咧,她心中怒恨一時不知該如何宣泄,看見他更是惡向膽邊生,出嫁從夫之說早已拋在腦后,她憤恨地猛地沖上前,雙手使盡吃奶之力鋪頭蓋面地捶打梁五爺,并將其拖拽下塌,狠狠地摜倒在地。 “啊啊啊啊??!” 片刻后,響徹云霄的痛呼聲幾乎要沖破屋頂,梁五爺顧不上后腦勺傷口,雙手緊緊捂住某個要緊之處,不顧塌下鋪滿碎瓷,劇痛難忍地在地面上打起滾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還有一更噠~~~ 感謝各位親親的大力支持了撒! 么么噠一個! 還要感謝: 讀者“朕不好男色”扔了1個地雷 讀者“傾涼”,灌溉營養液 讀者“苜?!?灌溉營養液 讀者“卿洋”,灌溉營養液 再來一個么么噠! ☆、第105章 高門庶女 二十六 南風一事,古來今往皆有之。 一般大戶人家, 都愛豢養一些戲子歌姬之流, 以供主家取樂或宴客。這些戲子歌姬除了表演以外, 亦會隨主家意志,或主動或被動地以軀體供人狎玩。 甚至有些文豪sao客, 在宴請友人時,還會喚些戲子以及清秀小廝, 一眾取樂嬉戲。更有甚者那不拘小節之人,還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當場就上演那rou搏大戰。 然而, 歷經諸多朝代,南風一好雖延續至今,澆之不滅, 但始終不是社會主流。這些戲子小廝只能供諸人閑暇時玩樂,主人就算時有狎玩之, 也還是會正常娶妻納妾,生養子嗣以延綿宗廟。 一句話,陰陽和合才是世人重視之道,南風只能點綴生活。 而且也有很多人是完全不喜此道,特別是先今,超過半數男人持身甚正,根本碰也不碰。 但梁五爺卻不同,他自漸漸長成以來,那雙朗目不經意間注視到的, 總會是清雋俊秀的小廝們。未開葷前,他也沒多在意這個問題,因為其時住在外院的他,總會經常見到父親大哥召些戲子進房,行那些敦倫之事。 因此,梁五爺從未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等到十五歲時,母親特地挑選了兩個嬌媚可人的丫鬟,送到他的房里,以引導小兒子通曉人事時,梁五爺這才發現不妥之處。 年輕熱情,身體沖動,時常會一柱擎天的他,竟然會對臉盤靚麗,身材成熟的丫鬟興致缺缺。 國公夫人自然不會虧待自己的親骨rou,選出來的丫鬟容顏美麗,波濤洶涌,身段凹凸有致,是難得的尤物。 這丫鬟也是有心向上之人,見五爺眉心微蹙,久久安坐不動,也心急了,都到了這份上,可不能出啥幺蛾子。于是她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干脆拋開所有矜持,利落地將自己剝個精光,媚笑地上前逗引自己爺兒。 丫鬟豁了出去,擺開姿勢,主動拉著梁五爺的手,在自己的秘處深入探索。五爺無可無不可,手順勢動著。 動作越發深入,那丫鬟已經癱軟成泥,嬌喘不斷,但很詭異的,梁五爺發現自己居然還能保持心如止水,波瀾不興,冷眼看著那丫鬟丑態百出,某處由此到終不動如山,安然貼服趴著。 梁五爺并非無知小兒,出身大家的他,該懂的都懂,事到如今,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冷漠的抽回手嗎,對那個意亂情迷的通房丫鬟低喝一聲,“滾一邊去?!?/br> 梁五爺心情煩躁,但思維很清晰,腦子開始高速運轉起來。他這個問題,決不能讓其他人知曉,大世家子弟好南風沒什么,但只好南風就是大問題了。 尤其是今上剛剛登基,正是樹立威信之時,而陳國公府作為太后娘家,正在萬眾矚目下,一舉一動都關乎圣上跟皇太后的臉面。因此全府上下更加謹言慎行,唯恐行差踏錯,自毀了這多年艱辛后才得來的豐碩成果。 這事爆出來不算傷筋動骨的大事,但梁五爺跟他身后的陳國公府,必定會淪為京城上流的談資以及笑柄。 由于他非承爵之嗣,所以對于國公府整體影響應該不大,但對于梁五爺本人就不是這般說了。單一項,誰家貴女敢嫁給他? 他自認身體沒問題,要子嗣還是可以的。雖然現在暫時還不想,但日后肯定要有,梁五爺從沒想過要絕嗣,他打算先娶一房顯赫貴妻,待到需要時,再苦忍辦事一番罷了。 梁五爺想清楚后,瞟了眼披上衣衫縮在角落里的通房丫鬟。他今晚首次行房之事,公府該關注的人都關注著,院子里頭,甚至還有母親派來的嬤嬤守著,要是這丫鬟完璧出去,事情就大發了。 這個女人,無論他如何抗拒,都得用了,至于之后,才能另行打算。 梁五爺很是郁悶,深吸一口氣,他站起身,上前提起那個丫鬟,附在她耳邊壓低聲音說道:“要是你這張嘴說了一句不改說的話,爺叫你全家死無葬身之地!” 話到最后,聲音狠戾。 丫鬟雙目含淚,點頭如搗蒜。她是家生子,整個家族都在府里握著,輕易不敢冒半分險。 接著,梁五爺狠狠抹了一把臉,連那丫鬟衣衫都不脫,直接拽下下衣,硬著頭皮閉上眼睛,努力回想起早兩天留意上的那個柔媚小戲子,待某處終于反應起來后,才憋著氣草草完事。 那個咬牙忍受的倒霉丫鬟就是秋雨,梁五爺本著一事不煩二主的主意,還一直命令她為其打著掩護,直至如今。 因著做賊心虛,梁五爺雖然垂涎家里的小戲子,但卻不敢表露分毫。他日常表現嚴肅正經且不好女色,幾年下來,居然在勛貴子弟中博了個美名。 壓抑中不爆發,就很容易滅亡,梁五爺顯然不會自取滅亡,于是,他一直在尋找能發泄年輕身軀中強烈**的合適機會。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今上已登基稱帝,梁氏一族由昔日隨時可能顛覆的窘境,搖身一變就成為京中炙手可熱的高門。 熱灶就算是三伏天,也多得是人沖上來要加把柴。 梁五爺身份貴重,平日也不繁忙,就成為燒熱灶的突破口。他一邊繼續正經,唬退絕大部分的人,一邊仔細觀察,終于尋找到一個有幾分本事但比較好玩樂,而且口風相當緊密的勛貴子弟。 他假意推拒,但每次留有余地,模棱兩可誘使那人下次再相邀。那人上鉤,果然再來,幾次后,梁五爺應約了。 吃吃喝喝好幾回,終于進入梁五爺期待的時刻,那人帶他去梨園玩樂,說要讓他見識見識好東西。 好東西梁五爺見到了,并且為止目眩神迷,他假意醉酒,半推半就地被兩個小戲子伺候了一回。平生第一次暢快淋漓,令其幾欲沉醉不醒。 事后,那人善解人意,不但守口如瓶,還經?!坝沧А绷何鍫斎ダ鎴@看戲玩樂,并送了他一座宅子,以供五爺隱秘地包養以及狎玩小戲子們。 梁五爺不缺錢,也不缺宅子,但就是容易被家人尋覓到蹤跡,幸好有了這座硬送過來的宅子,他才能玩得既隱秘又肆無忌憚。 但梁五爺沒想到這新娶的莫氏如此厲害,竟然能摸上門來,打斷好事不說,還瘋婆子一般動起手來,他錯愕之下,一時不察,竟硬挨了幾下子。 這女人指甲又尖又利,梁五爺身上火辣辣的疼,回過神后,他暴怒,從小到大沒人敢動自己一個小指頭,現在這莫氏是想翻天了? 梁五爺神色一厲,正要給點顏色莫氏看看時。不想,這莫氏打過幾下后,竟然五指彎曲成爪,突兀一把揪住他的發髻,狠狠地拖著他往塌下一摜。 這個瘋狂爆發中的女人力氣奇大,梁五爺驟不及防,居然應聲而倒摔下塌,屁股朝下,猛地往地上一坐。 暴怒中的莫婧然這一摜使勁全身力氣,再加上梁五爺成年男人的體重,最可悲的是地上有兩塊尖銳的大塊碎瓷,正正斷口朝上,對準某個不可言明的部位。 于是梁五爺悲劇了,他立即伸手捂著剛才還劍撥弩張,但現在已經血流如注的重要部位,殺豬般地哀嚎起來。 這種錐心之痛難以言喻,梁五爺甚至痛得在鋪滿碎瓷的地面打滾起來,也不管身上、臉上被扎得傷痕累累。 不過一眨眼,梁五爺渾身已經傷痕累累,鮮血淋漓,看上去慘烈異常。 狂怒中的莫婧然被這悲慘的畫面、毛骨悚然的哀嚎一驚,楞在當場,她看著滿身滿臉鮮血的梁五爺,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被憤怒沖昏頭腦,恨不能剮了這男人沒錯,但也沒想到自己有能耐將這人弄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