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那倆人摁著你揍,我總不可能就這么看著吧?!笨赡苁桥龅搅藗?,傅瑯嘶的一聲,出了一口氣兒。 “又是想讓我心疼?”顧而立看他一眼,表情還挺到位。 “不是,這是真疼?!备惮樲糁?,“怎么辦呢,疼死了?!?/br> “怎么辦呢?”顧而立也看著他。 “怎么辦呢?”傅瑯又重復了一句,“他說,栗子哥親親就不疼了?!?/br> 傅瑯的眼睛漆黑得就像是夏季的夜空,沉寂如水,幽靜卻撩人。 顧而立低著頭俯身親了親他的小腹,腰窩,順著人魚線親下去。 他的吻就像是春分化雨,點點落在傅瑯身上。 傅瑯不由自主的抱住了他的脖子,眼睛里火光閃閃:“你這么個親法,我他媽更難受了?!?/br> 顧而立摟住他的肩膀,手伸進他的褲子里,低頭說了一句:“好受點沒?” 傅瑯摟著他啃了一口:“大白天的,也不害臊?!?/br> “行。我這就住手?!鳖櫠⒄f完就要拿開手。 “臥槽?!备惮樲糇∷氖?,“沒事兒,反正我們也不是什么要臉的人?!?/br> 顧而立笑笑:“你是挺不要臉的?!?/br> 這回也沒真做,傅瑯身上都是傷,顧而立也不敢動手。就幫他弄了一下,他自己也來了一下。倆人并排躺在床上說了一會兒話。 顧而立沒聽清傅瑯說的是什么,他記得上次倆人熱乎完,傅瑯講的是《熱帶的憂郁》,這次講的是尼采。 他反正也聽不懂,就支棱著耳朵聽傅瑯擱那兒說。 心想,這都什么毛病,事后了還跟他講哲學。 不過還挺安眠的,顧而立聽到頭幾句就犯困。 摟著傅瑯的脖子,趴在他胸肌那兒睡著了。 這幾天一直都沒什么事兒,賀崢盤了一家酒吧讓他去捧個場,開業那天剛好是傅瑯要坐飛機去云南。 顧而立沒去上,站在機場跟傅瑯道了十來分鐘的別。 他抄兜站著,看見他男朋友越走越遠,心里面跟大風刮過似的。 這傻逼就真的是頭也不回就走了,他媽的要離開一個星期呢,連留戀都不帶留戀的。 顧而立擱那兒一直看著傅瑯上安檢,然后就聽見廣播里說停止檢票,旅客們已經登機。 他手機震動了一下,看見傅瑯發來的一條消息。 “我一直不敢回頭,怕一回頭看見你站那兒看著我,我就不忍心走了?!?/br> 顧而立心里一酸,感覺自己簡直有病。這都能感動個沒完。 拉上外套拉鏈,抄著兜往外走。 顧而立從兜里摸出來一根煙,一只手拿著手機給傅瑯回了一條消息:“那就別回頭,一直走?!?/br> 如果傅瑯面前有一條路,很危險,前方是未知的一切,可能還會跌的面目全非。他希望自己不會幼稚的攔著傅瑯不讓他走,而是整理好行裝,準備好一切,陪他一起,把這條坎坷的路給走完。 因為他希望他們之間,能夠充滿信任,彼此扶持,共同成長。而不是成為彼此的負累。 他知道自己擁有的東西,無法直接給予傅瑯,所以他選擇默默支持。 這樣就夠了。 回到宿舍,顧而立打開手機,發現通訊記錄上有一條來自“秦阿姨”的未接來電。 他心里一瞬間有點兒不安,帶著忐忑給秦阿姨打了過去。 秦阿姨過了一會兒才接,聲音帶著哭腔:“栗子,你快過阿姨這兒一趟吧,你叔又賭錢了,要債的現在就賴在我這兒不走。我真是沒有辦法了?!?/br> “阿姨,你先別慌,我這就過去?!鳖櫠炝穗娫?,把錢包塞進了兜里,皺著眉頭,把桌子上傅瑯的車鑰匙拿了起來。 秦阿姨是衛東媽,以前一直在學校門口賣早點,顧而立看她雨里來風里去,累得要死還整天被城管追著跑,差點兒沒出車禍。 于是在年前給她盤了個店面,就在學校門口,地理位置很好。 客流量應該也不錯,按說這樣兒的店,那肯定是穩賺不賠的。 但是沒想到,衛叔叔三天兩頭帶著一幫子賭友去店里吃吃喝喝,再加上還他欠的那點兒賭資。這小店不僅賺不上什么錢,還不夠賠的。 想到這兒,顧而立騎著摩托車,皺著眉頭,嘆了一口氣。 第48章 顧而立到中學門口的時候,隔老遠看見秦阿姨站在店門口哭。 他停了摩托車往里走,見店里面有幾個男人正在東找西翻,見前面有擋路的,就一腳踹翻了椅子,一個二個,都挺來者不善的,看起來都不像是什么好鳥。 “都他媽給我住手!”顧而立把秦阿姨拉到身后護著,斜了一眼正在翻找零錢的人說,“大白天的,你們搶劫呢?” 里面的人看見來的是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稍微停了停手。 為首的那個光頭佬看了他一眼,呸了一口痰:“借錢還債天經地義,你他媽又是從哪里崩出來的屁?!?/br> 顧而立二話不說,沖上去拎起了他的領子,皺著眉頭說:“你嘴巴給我放干凈點?!?/br> 他手勁兒很大,光頭沒敢亂動,只好改口道:“你今兒要是把錢還干凈了,我們二話不說拍屁股走人?!?/br> 顧而立瞥了一眼被踢翻的桌椅板凳,沉聲問了句:“多少?” “六萬?!惫忸^開口說。 “栗子,你別信他的。他說六萬就是六萬了?這個啞巴虧咱們不吃?!鼻匕⒁淘谝慌猿端囊陆?。 顧而立把秦阿姨拉到背后:“您先別管,擎放心吧,這事兒就交給我吧?!?/br> 秦阿姨只好揩了揩眼角,站在一旁,她只看見顧而立跟那群人說了些什么。臉上的表情還有點兒嚴肅。 沒一會兒那群人走了,顧而立默默把踢翻的椅子扶起來。秦阿姨立馬走上前去,看著顧而立說:“你把錢給他們了?” 顧而立點點頭:“沒辦法,他們是黑社會,咱惹不起?!?/br> 就算是強龍也不壓地頭蛇,更何況,他這個光頭佬背后還有一個更大的放貸集團。 “阿姨真是拖累你了?!鼻匕⒁屉m然也才五十歲出頭,但是頭發已經就花白,眼球渾濁,此刻還泛著點點淚光。 兩年前,因為衛東自殺的消息讓她一夜白了一半的頭發。 同樣是五十多歲,他爸年輕得跟小伙子似的。秦阿姨卻早就已經步入了晚年。 “阿姨,你一定得讓衛叔叔把賭給戒了?!鳖櫠@一口氣,“老這么著也不是個辦法?!?/br> 他不是atm取款機,衛叔叔的事兒他也不可能管一輩子。 秦阿姨提起來就又要哭個沒完:“我上回攔著他不讓他去,可他把我打得耳朵差點都聾了?!?/br> 顧而立皺眉:“他又喝多了?” “是啊?!鼻匕⒁陶f,“這種日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br> “他現在人呢?”顧而立知道,衛叔叔一般不是在牌場,就是在店里睡著。店里沒人,如果不出意外,人肯定站在牌場里賭錢呢。 “不知道去哪兒賭牌了?!鼻匕⒁搪曇魩е耷?,“唉,都怪我們當初,沒有教育好孩子。連累著你一直到現在……” 得知衛東出柜的時候,她沒有試圖去理解衛東的想法。而是跟著老衛一起罵兒子,把他趕出了家門。她以為衛東只是大腦一熱,試圖用這種方法讓他“清醒一點兒”,可是沒想到,這種做法,竟然把本來就已經產生了心理問題的衛東逼上了絕路。 顧而立想跟衛叔叔攤牌,好好的談一下這件事。 但是他實在是受不了牌場那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處理完店面這邊兒的事情,顧而立轉身就走了。 臨走給秦阿姨說,過幾天他好好跟衛叔叔聊聊。 不能總這么下去,要不然,誰都過不好。 從早點店回去的時候,顧而立沒有先回學校。半道兒拐去了市里。 賀崢那家酒吧在紅燈區,酒吧一條街,聽說是最亂的地方。年輕人扎堆兒,這地方被稱為“約炮圣地”。 街燈挺晃眼,花哨的裝修,有點兒讓人頭暈目眩,賀崢的那家“zeus”,帶點兒中世紀建筑風格的店就夾雜在其中。 土耳其生銹藍的牌子,低調而又復古。從門里面兒透出點猩紅色的光線,人群臉上的顏色曖昧不清。,看不出來表情。 顧而立停了摩托車,往里走。 人多,不好找人。 他只好給北北打了個電話:“你丫人呢?找半天沒看見你人?!?/br> “我在柜臺這兒,正吃飯呢。我尋思著你應該也沒吃,讓賀崢多做了一份,你快過來吧?!?/br> 他得有一段日子沒跟北北打過電話,這貨應該是正在咽面條,呼嚕呼嚕的,聲音有點兒聽不清楚。 顧而立看了一眼柜臺的方向,然后低著頭往人群里鉆。 剛走了幾步,就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回頭一看,一穿著暴露的美女,涂個大紅唇,眼線描得有鋼筋粗,一身劣質的街香味兒。他目測了一下,估計這人得有三十歲左右,是個少婦了。 “帥哥,一起玩兒嗎?”美女沖他眨眼睛。 顧而立感覺一陣兒膈應,拿掉她的那只手說:“大姐,這么大歲數就別模仿我們年輕人玩什么一夜情了,回家奶孩子去吧?!?/br> 他英語詞匯挺匱乏,但是時不時還總樂意拿出來炫耀一下。 聽得對面那少婦一楞一楞的:“你叫誰大姐呢?” 顧而立趕緊跑了,溜到陸堯北前面柜臺那兒??匆娙苏诎膳_,激動的吼了一嗓子:“啊,歐巴!” 陸堯北抬頭看他,驚喜的不得了:“??!擦狼黑!” 北北戴了一頂鴨舌帽,坐在賀崢身邊玩手機,頭發剃成了青皮,一見他立馬摘了帽子,青皮顯得人倍兒精神。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人逢喜事精神爽。你看看,談了戀愛就是不一樣,跟渾身加了濾鏡一樣,差點兒就能閃閃發光。 陸堯北站起來在他胸口錘了一拳,顧而立跟他擊了個掌,在他面前坐下來,沖賀崢說了一句:“給我調一杯尼格羅尼.” 吧臺后面暗藏玄機,還有個能做飯的小臺子,賀崢可以做點兒日式料理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