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自從被陸好佳撞見一次天王抱著剛洗過澡的湯臣從病房浴室出來,天王似乎就懶得在她面前做任何掩飾和偽裝了。陸好佳覺得,如果不是看在她還有點用,需要留著她這一雙招子, 天王其實不介意讓她那眼眶子里的東西原地爆炸。 這么一尊金光閃閃的大神在明夏醫院里供著, 自然要引來無數粉絲圍觀,然而在最初的混亂之后, 醫院秩序卻神奇地穩定下來。那些瘋狂的粉絲居然大多數在去醫院的半途就主動離開。有娛記看到這一幕, 好奇地上前采訪,卻發現這些粉絲都是因為突發的麻煩事而不得已離開。比如大學生突然接到消息要點名,不到場者該門課期末不及格;比如翹班偷偷溜出來的小白領遭遇頂頭上次巡查;再比如交通擁堵, 車子熄火, 家里的荷蘭豬上樹, 泰迪日狗…… 總之原因五花八門,大批粉絲的追星之旅就這樣無疾而終。 “所以宗主是設下一個迷惑了全世界人心智的陣術,讓他們以為有你這個人存在?”湯臣站在病房窗邊,看著街道上那如螞蟻般來來往往的人群, 簡直三觀碎裂!正對著明夏醫院住院大樓的商貿大廈,上面懸掛的巨幅led屏幕出現一片綠屏空白,然而湯臣知道,在其他人眼中,那上面正在轉播望月宗主的代言廣告。 望月宗主懶洋洋側身倚在窗欄邊,湯臣在看窗外,而他卻在撐著頭看他,“嗯,差不多吧?!?/br> “可是……是全世界每一個人??!” 讓整個星球都相信這世界上有個艾天王,還能看到他出演過的電影電視劇,聽他出的唱片……那得是多大范圍的一個迷魂陣?又需要多么強大的能量去支撐?! 湯臣有限的想象力已經快沒法容納這龐大的信息量了,他轉過頭注視著身邊的望月宗主,黑眼珠被夕陽的余暉映襯成淺淡的琥珀色,亮亮的,倒映著宗主的影子。 不過是一個小小障眼法,望月宗主本不覺得有什么,此時看湯臣一臉崇拜的表情,心中突然升起滿溢的成就感,居然很想學著那些腦殘電視劇里的毛頭小子,說一句:“我是不是很厲害?” 然而宗主終究是宗主,最后只是故作矜持斥了一句:“這又算得什么,真是沒見識?!?/br> “嗯?原來這對宗主來說很簡單嗎?”湯臣的眼睛更亮了。 望月宗主被看得心癢難耐,強壓住蠢蠢欲動的邪念,克制出一副正人君子的臉孔,“嗯,很簡單。如果你有一天不想演戲了,想去做別的,我就換個新的身份,變成那個圈子里的老大?!?/br> 湯臣這回聽得瞪大眼睛。 這,這也太逆天了…… “騙過所有人,那不就是在所有人的意識中存在了?那么宗主到底是真的存在還是只是虛幻的?”面對望月宗主這堪比金手指的陣術能力,湯臣一時間竟是陷入了唯物主義與唯心主義的終極哲學問題中,那根植在心底的不安又冒出頭來。 “還在怕我消失?”望月宗主一眼看透湯臣在想什么,“那要不要摸一摸我,看看是真的還是假的?” 正沉浸在思考中的湯臣沒有留意到望月宗主這一提議的下流屬性,居然還真的伸出指頭,在望月宗主身上戳一戳。 望月宗主:“……” 戳的還真是地方。 湯臣沒注意望月宗主神色的變化,微微蹙眉,又疑惑道:“可是為什么我沒有被迷惑?我查看網上關于宗主的資料,點開全都是空白的?!?/br> 望月宗主看著湯臣的眼睛,眸色愈深:“想知道原因嗎?” 湯臣點頭,這問題困擾了他好幾天,可每次問起,望月宗主都不愿意好好回答。 “真的想知道?”望月宗主只覺得剛才被湯臣戳過的那一點正在變得guntang,熱流竄遍全身。 湯臣終于聽出望月宗主的聲音有點不對勁,抬起頭觀察他神色,小心翼翼地問:“不能說嗎?” 最受不了他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這幾天有按我說的方法用五行之氣溫養心口嗎?” “???嗯,有的?!睖疾恢劳伦谥鳛槭裁磿蝗粵]頭沒腦地問起這個。 “好,那我告訴你?!蓖伦谥魃钗豢跉?,這次終于點頭,然后直接抬手拎住湯臣的病號服,開始一顆一顆解開扣子。 湯臣:“……” 雖然以前和望月宗主共用一個身體,什么都看過了,可是湯臣還是有點招架不住宗主這一言不合就做這樣親密的舉動。他下意識往后躲,誰知背后就是墻壁。 望月宗主似乎對湯臣的躲避很不滿,扣子按部就班解了兩顆,輪到第三顆,直接懲罰性地一下子扯開,露出一大片雪白光潔的鎖骨。 “宗主……”湯臣想說話,卻被望月宗主按住手腕,直接推在墻上抵住吻起來。 這幾天湯臣已經不知道被親了多少次,但望月宗主這次的吻比哪一次都熱烈,湯臣差點被嚇到大腦短路,唇舌被望月宗主強橫地翻攪,只能被動承受,連呼吸的空隙都沒有。 很快他就明白,為什么剛才宗主要問他有沒有堅持用五行之氣養護心臟了 因為此刻他的心臟正在瘋狂跳動,如果不是這幾天他不斷用陣術修復心臟,如果他還是剛剛被人抬進醫院的那種身體狀態,恐怕……現在已經心悸而死了。 望月宗主似乎打定主意要吃一回大餐,直到湯臣被親得身體發軟,都要站不住了,還是沒有放開。 不行了,要,要暈了…… 湯臣眼前發黑,臉頰guntang,可是卻沒有絲毫反抗的舉動,只是用雙臂無力掛住望月宗主的脖子,努力支撐著綿軟的身體。 望月宗主攬住他的腰,不讓他癱在地上,繼續加深這一吻。 湯臣在即將失去意識時,終于感覺到鎖骨處傳來灼燒的感覺,猛地拉回他的意識。而這時望月宗主也總算放過他,和他頭抵著頭,用鼻尖輕輕蹭著他的鼻尖。 大量的新鮮空氣涌入,讓湯臣暈乎乎的頭腦變得清明,他睜開眼,看見望月宗主那露出襯衫領口外的鎖骨,正有一個五邊形的印記閃動。他看得出神,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像是看到什么稀罕東西。 “五行印記?!睖颊f。 “嗯,你再看看你自己?!蓖伦谥髯阶寄侵辉谒i骨上摸來摸去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咬了一下。 湯臣聽話地低頭,礙于角度看不完整,但是也大致判斷出左邊鎖骨附近正有個五邊形的東西發著光。 “我也有?!”湯臣驚訝。 望月宗主拿出手機調成自拍模式,然后勾住湯臣的脖子,讓兩人一起對著手機的前置攝像頭,這次借助于手機,湯臣更清楚地看見了兩人身上的五行印記,兩個五邊形都是由五種不同顏色組成,形狀居然一模一樣!只不每條邊所對應的顏色不一樣,比如湯臣身上的五行印記最長的邊是藍色的,而望月宗主身上的五行印記最長邊是金色的。 “現在明白了嗎?”望月宗主問。 湯臣的表情還是很茫然。 望月宗主就勢拍了一張兩人的自拍照,然而當照片拍出來時,兩人身上并沒有五行印記,顯然這標記不是普通人的攝像設備能夠捕捉到的。 “明白什么???”湯臣追問。 望月宗主將照片保存,小心翼翼收好,嘆氣:“多讀書?!?/br> 湯臣:“……” 這和讀書有什么關系? 望月宗主補充:“讀陣法世界的書?!?/br> “哦?!弊谥鞯脑挏紡膩矶际钦J真聽的,當即點頭。 望月宗主看著湯臣在旁邊一臉乖相地點頭,又是忍不住,將人按在墻上,對準鎖骨處五行印記的位置一口咬下去,直到吸出一個紅嫩嫩的草莓才肯罷休。 “我的陣術能騙的了全世界的人,卻唯獨騙不過你。記住了嗎?”望月宗主唇貼在湯臣耳畔說。 陸好佳進門時,正巧看到自家主子被天王壁咚,嘴唇紅得像六七月份的大櫻桃,當即走位風sao地一轉身,當什么也沒看見地走出病房,蹲在門口活活數了一百多朵小蘑菇,然后才重新挺胸抬頭走進去,假裝時空軸出了bug,這是她今天第一次推開這道病房門。 “咳咳?!标懞眉延X得接下來自己將要開啟的話題,實在和這滿室的粉紅泡泡不搭調,奈何她偏偏要做這種討人嫌的事,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損后半輩子的桃花運,“老板,你父親的第一審判決結果已經出來了,謀殺和保險詐騙數罪并罰,判了無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上訴,不過他說想要見見你?!?/br> 湯臣聽到湯權貴的名字,神色微變。 望月宗主輕輕拉住他的手,正想找什么辦法安慰,誰知湯臣卻反將他的手握住,安撫地捏了捏,明顯向他傳遞信息:他沒事。 陸好佳看得眼皮直抽,默默在心里給自己腦門上系了一條寫有“戀愛去死去死團”的綁頭帶。 “他現在在什么地方,我這就去見他?!睖紗栮懞眉?。 陸好佳還沒說話,望月宗主搶先一步:“我陪你?!?/br> 陸好佳默默在心里翻個白眼。 天王當她是死的嗎? 第107章 五行配6 湯臣在看守所見到湯權貴。 這個他叫了二十多年父親卻和他沒有絲毫血緣關系的人, 設計害死了他的母親, 然而他之所以會落得今天這結局,卻和他那個神秘的陣法師母親脫不開關系。 他應該恨他,可是又好像沒有那么有資格去恨, 之前種種為母親的不平此時都已經站不住腳。但是說湯權貴冤枉, 他又的確是殺人兇手, 而且如果不是娶了岳家的女兒, 他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小臣來了?”湯權貴見到湯臣,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渾濁的眼睛如兩潭死水,里面什么情緒都沒有。 湯臣在他對面坐下,卻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他。 湯權貴卻會錯了意, 自嘲道:“也是, 現在你應該不愿意叫我父親了吧, ” 湯臣覺得湯權貴一定是恨透了自己,如果不是他堅持要查清母親的案子, 找到了保險單偽造的證據, 他如今大可逍遙法外。 “我不怪你?!比欢鴾珯噘F卻如此說, 就好像能猜到湯臣在想什么, “我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 說起來你有可能不信,但是從你mama死了以后,我一天好覺都沒有睡過?!?/br> “今天找我來,有什么話要說么?”湯臣問。 “小臣你變了?!睖珯噘F凝視了湯臣半晌, 忽然道,“看你成熟了,我也放心了,身上不愧流著岳家的血脈,比你天澤哥強?!?/br> “如果是想要我照顧爺爺奶奶,直說就行?!睖家呀洸鲁隽藴珯噘F堅持要見他的目的。 湯權貴被湯臣戳穿,明顯一愣,隨即居然有點底氣不足地說:“你……畢竟你是和爺爺奶奶長大的,天澤他……畢竟是后到家里來的,情分上不如你?!?/br> “爺爺一直昏迷不醒,奶奶的精神狀態也不好,我會給他們找一家條件好的療養院安頓?!?/br> 得了湯臣這一句話,湯權貴看上去似是放心了,“你和天澤哥如果能處好,還是要好好相處,畢竟是親兄弟。至于萬蕓那女人……”提到這個名字,湯權貴眼中閃過毫不掩飾的厭惡和痛恨,“當初如果不是她挑唆,我也不會鬼迷心竅害你mama,如今她卷了我的錢跑了,如果可以,一定要把她找回來,讓她付出代價!” 湯臣卻沒有說話。 湯權貴對他身邊的女人,終究是薄情冷性的。 從看守所出來,湯臣回頭看了眼,好像也一同將父母一輩的恩怨拋在身后那道冰冷的大鐵門內。他和湯家人的糾葛算是理清,但他身上的包袱還是沒有完全卸下。關于母親的秘密,關于他的身世,他還有太多沒有弄明白的事。 到底為什么母親要掩藏自己的陣法師身份,留在這一家逆五行之人身邊?甘愿讓他們母子二人喪失陣術能力? 一聲汽車鳴笛打斷了他的思緒,湯臣回過頭,看見了望月宗主坐在他那招搖過市的千萬豪車內,正向他招手。 湯臣繃緊的唇線柔軟下來,向著望月宗主的車子走去,腳步不知不覺間變得輕快。 “有沒有被欺負到?”望月宗主替湯臣打開副駕駛的門,歪頭仔細觀察他神色,想看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湯臣卻是在這樣的注視下笑了,有點靦腆地垂下眼,“宗主覺得我那么好欺負么?” 望月宗主道:“你覺得你不好欺負?” 湯臣仔細想了想,“嗯,以前比較好欺負,現在不會了?!?/br> 望月宗主冷哼一聲,一邊打著方向盤將車子開上主路,“也是,以后有我在這里,也就只有我可以欺負你?!?/br> 湯臣沒有反駁,只是唇角勾起的弧度更為明顯了。以前怎么沒覺得,宗主好像有點幼稚啊。 十分鐘后。 湯臣:“宗主,要不,還是我來開車吧……” 在望月宗主開著他那千萬級跑車在路上掃出一溜s曲線,險些刮蹭七八輛車招來陣陣罵聲之后,湯臣大著膽子提議。 望月宗主臉色很黑,訓斥道:“好好坐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