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而很顯然,李令婉對這件事的態度表現的怒不可遏。 李惟元什么時候同趙淑寧見過?她怎么一點兒都不知道?而且聽老太太和趙夫人的這意思,是想要撮合李惟元和趙淑寧? 若到時他們真的定下了這門親事,而自己也已經和淳于祈定下了親事,那她和李惟元是否真的是有緣無分了?還是說到時李惟元會和趙淑寧成親,自己只是他金屋藏嬌的一個存在? 不,不,若果真那樣,她是絕不會再和李惟元在一起的。 李令婉心中時而悲憤,時而又覺得悲痛,到最后眼眶都有些發熱了。為防旁人瞧出她的異常來,她忙死死的忍住了,又忙低下了頭去,雙手無意識的弄著自己腰間戴著的那只香囊。 李惟元對她是極了解的,一見她這樣,便曉得她必然是多想了。只是現在人多,眾目睽睽之下他也沒法子拉了她過來同她解釋這事,只能等待會兒席散了,送走了賓客再來同她解釋了。 所以他望了垂著頭生悶氣的李令婉一眼之后,就開口同趙夫人客氣作辭,轉身出了世安堂。淳于祈隨后也同趙夫人客氣作辭,亦轉身出了世安堂。 李令婉這時抬頭看了看李惟元的背影,不曉得為什么,眼眶忽然就更加的發熱了。 于是這一整日的壽宴她都懨懨的,沒有什么精神。好不容易的等到下午送走了眾位賓客,她便對老太太說自己乏了,要回去歇歇。 非但是她,就是老太太等人也都乏了。當下眾人也都回去歇著了,只留了雙紅等幾個信得過的大丫鬟在庭院中看著其他小丫鬟和仆婦收拾東西。 而李令婉一回了自己的怡和院,就覺得心里悶的不行,歪在臨窗木炕上就不想動彈了。 今兒這般的應酬了一整日各位女眷,她也確實是乏了,歪在炕上沒多少時候,她就有些朦朧想睡的意思。 但忽然就察覺到唇上癢癢的,她就微睜了雙眼看過去。 其時夕陽返景入屋,照在單手撐頭,側躺在她身邊的李惟元臉上,李令婉只覺得他的眉眼越發的柔和深邃了,簡直就如同漩渦一般,能將她的目光全都給吸進去。 她一時就看得有些呆了。 而李惟元見她星眸朦朧,面上迷茫的模樣,只覺心中柔軟如水。又俯身下來在她的雙唇上輕啄了下,隨后他才抬起頭來啞聲低笑:“醒了?” 李令婉依然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只目光怔怔的望著他。 李惟元只覺她此時剛醒的模樣嬌憨惹人憐愛的緊,哪里還忍不???便一手撫上她的臉頰,低下頭來便溫柔的親吻著她。 不若剛剛蜻蜓點水似的在她雙唇上的那一吻,此時李惟元卻是舌尖細細的描繪著她優美的唇形,隨后又溫柔的伸進她的口中,抵開她緊閉的牙關,勾了她的舌尖輕輕的吮吸著。 被他這樣溫柔對待,李令婉只覺得心中癢癢的,忍不住的就伸了雙手來攬住了他的脖頸,闔著雙眼,沉淪在這美妙的感覺中。 但腦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來,她猛然的就睜開了雙眼,伸了雙手來推他。 李惟元沒想到在這樣旖旎的時候她會忽然這樣發難,一個沒提防,就被她給推的往旁邊摔了過去。所幸他及時伸手撐住了炕沿,這才僥幸沒有摔下炕去。 他只以為李令婉這是不高興,所以當下也顧不上自己,趕忙的就問著:“婉婉,你怎么了?” 李令婉卻是不答,而是跳下了炕,掀開碧紗櫥上吊著的盤花簾子一角,小心的往外間廳里看。 外間靜悄悄的,并沒有一個人,而且很顯然,外間的兩扇槅門都關了起來。正值傍晚,窗格上糊的高麗紙又有些年頭了,所以外間看起來就比較昏暗。 李令婉這才輕舒了一口氣。但這口氣還沒等完全舒出來,她忽然又覺身子凌空,那剩下來的半口氣便又被嚇的給咽回了肚子里去。 李惟元這時一面伸手打橫抱起了她,一面還在不悅的說著她:“現如今都立冬了,地上涼,你下來也不穿鞋?” 剛剛李令婉心中著急,一時就沒顧得上穿鞋。這時她就看了看自己腳上套著的白綾襪子,所喜也并沒有多少灰塵沾在上面。 李惟元抱著她在木炕上坐了。怕她冷,自一側的衣架上拿了一領斗篷來給她披在身上,又系好了帶子,隨后伸手捏著她的臉頰就笑道:“你在怕什么?哥哥進來之前就已經讓小青在外面守著了,還能有人進來看到咱們兩個親熱不成?” 李令婉被他這樣毫不避忌的直白給驚到了。 畢竟他們兩個現下明面上還是堂兄妹,若真的被外人看到了他們這樣,哪怕就是被丫鬟給看到了,那也是件了不得的事。 一想到他們兩個現在明面上還是堂兄妹,人面前總不能光明正大,李令婉就覺得心中有些煩躁了起來。然后她忽然又想起了趙淑寧的事來。 這一想起那就可不得了了。 李惟元原本正握了她的腳在手掌心,正想著要不要除了她的一雙羅襪,摸一摸她的腳。 今年夏月李令婉貪涼玩水,曾在他面前露過一次腳。那時他便只覺她的一雙玉足冰雪似的白,絲綢一般的滑,早就有心想要摸一摸的,不若今兒便遂了他心心念念的這個愿? 但還沒等他伸手去除李令婉腳上的羅襪,忽然就見李令婉一腳就直接的踹了過去。 正正巧的就踹在了他小腹上,只引得他立時就悶哼一聲。 而李令婉尚且還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只是氣嚷嚷的質問著:“你和那個趙淑寧是怎么一回事?你什么時候見過她的?怎么從來不曾聽你說起過這事?” 李惟元抓住了她作怪的那只腳,伸了兩根手指,使壞似的在她的足底輕輕的撓了幾下,李令婉忍不住,立時就笑出了聲來。于是原本還氣勢洶洶的質問立時就轉化成了討饒。 但李惟元依然不依不饒的輕撓著她的足底,一面撓,一面還道:“下次還敢不敢這樣踹哥哥了?” 李令婉差點都要笑的喘不上來氣了,忙一疊聲的笑著討饒:“好哥哥,我錯了。往后我再不敢了?!?/br> 先前她睡著的時候壓著迎枕,頭上的青絲原就有些松散了,這時被李惟元這樣一撓,哪里還顧得上什么?在炕上滾了幾下,頭發就越發的松散了。 李惟元見了,便傾身過來,將她牢牢的壓在自己身下,一面伸手就去理她頭上散亂的發絲,又俯身在她的耳邊啞聲的說著:“小傻子,若將哥哥那里踹壞了,你往后可要怎么辦?” 李令婉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之后,她一張臉真真是滴血似的紅。 這樣的話都可以渾說?怎么以往她從來都沒察覺到李惟元還有這方面的潛質了?感情他那種如天上浮云一般高高在上的冷傲感都只是表象而已? 她由不得的就抬起頭,瞪了李惟元一眼。 李惟元見她此刻面上神色雖有薄怒,但更多的卻是嬌羞。當真是顏面似霞,嬌媚無限,他一時只覺得心頭越發的火熱了起來,哪里還忍得住,低頭就吻住了她的雙唇。 剛剛還是溫柔的跟三月和風似的一個吻,但這會卻就是夏日狂風暴雨般的一個吻了。李令婉被他給吻的迷迷糊糊的,腦子里一團漿糊一般,哪里還記得要質問他和趙淑寧的事了?也就唯有如同大海波濤翻滾中的一只小船兒一般,隨著他攀高又落下了。 只是迷蒙中,察覺到李惟元伸手捉了她的一只手在往下探,隨后她的手便被他按在了一團鼓鼓囊囊的東西上面。她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那是什么東西,還真的往下按了幾下,只惹來李惟元呼吸越發的粗重,吻著她雙唇的力道也越發的加重了。 到后來李令婉總算知道了那玩意兒是什么,霎時那只手就像碰到了火一樣,立馬就覺得guntang了起來。她忙紅了臉要抽回自己的手來,但無奈卻被李惟元的手給按的死緊的完全的覆在那里,壓根就沒法子抽回來。而且她越掙扎,李惟元的呼吸便越發的粗重了起來,啃咬著她雙唇的力道也越發的重。 李令婉這下子是真的被嚇到了,忙軟語討饒:“哥哥,哥哥,不要這樣?!?/br> 又嬌又媚,又嫩又蜜的聲音,聽在李惟元的耳中,簡直就是在拱火。熱水如油鍋一般,越發的沸騰了,差些兒就讓李惟元原地化狼。 過了好長一會兒,李惟元才脫力似的放開了李令婉,頭埋在她的脖頸間,滿目柔情,極憐惜的一下一下的輕啄著她紅暈柔嫩的臉頰,沙啞著聲音一聲聲的叫她:“婉婉,婉婉,我的傻姑娘......” 李令婉木著一張臉,覺得自己的那只手都可以拿出去砍了。 剛剛到后面,他都不滿足只是在外面了...... 李令婉無語望天。然后她忽然就像被電打了一樣,將自己的那只手拼命的在李惟元的衣袍上擦。李惟元想躲,但被李令婉給惡狠狠的警告:“你敢躲就試試看?” 李惟元:...... 所以說玩火必**啊,最后他也只能乖乖的一動不動,乖乖的任由她將手上的東西都擦到了他自己的衣袍上來。 但李令婉尚且覺得就這樣不行啊。又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還不快去打水來給我洗一洗?!?/br> 不過轉念又想著,這樣赤眉白眼的出去打水進來,旁人怎么看,怎么想?所以她又單手掩面,又氣又羞的說道:“算了,還是不用了?!?/br> 李惟元見狀輕笑,隨后還是出去叫小青打了一盆水來,親自捉了李令婉的手來給她洗手。 李令婉的一雙手生的皓白如玉,手指細長柔嫩,握在手中只覺軟柔滑膩,上好的白玉雕刻而成的一般。 李惟元對她的一雙手真真是愛不惜手,把玩不足,逐根手指的給她清洗干凈了,隨后才拿了一旁的手巾給她細細的擦了手。隨后又不顧她的反對,抱著她坐在自己膝上,慢慢的同她說有關趙淑寧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來,我們來注意一下好長一會兒這五個字。婉婉表示:特么的我手都酸了好嘛。求放過。 ☆、第92章 接二連三 對于李惟元說的他壓根就不認識趙淑寧的這事, 李令婉是表示不信的。 “你若不認識她,怎么趙夫人會那樣說?還說你和趙姑娘也算得上是相識過的?!?/br> “我真的不認識她?!崩钗┰嬲\作答。隨后他仔細的想了想,又道,“有一次我去漱妝閣的時候好像是碰到有位姑娘帶著侍女在那里買首飾,但我當時只隨意的瞥了一眼就沒理會了, 誰知道她到底是方是圓,是長是短?” 李令婉就仔細的回想了剛剛趙夫人說的那番話, 隨后才說道:“想必那位姑娘就是趙姑娘了?!?/br> 但她心中到底還是氣的,就伸手去擰李惟元的耳朵,道:“想必那位趙姑娘就是自打那一次見了你之后就日思夜想的, 遣人查探了你的底細。今兒可好,她母親說的那番話,分明就是想撮合你和趙姑娘婚事的意思。而且這樣的好事, 祖母自然是喜不自勝的,必然會答應的。沒見她當時就給了那位趙姑娘一對累絲金鳳簪子么?” 李惟元不理會耳朵上的痛。他知道李令婉心中有數, 也不會真的擰痛了他。他只是伸手攬了她的嬌柔柳腰, 輕咬著她的下唇, 眉眼帶笑的問著:“婉婉這是吃醋了?” 他喜歡看李令婉為他吃醋的模樣。她越吃醋, 便說明她心中越在意他。 他是這樣的緊張她在乎她,恨不能掏了自己的一顆心顫巍巍的捧在她眼前,只求她愛他。所以得知她心中在意他,他只會覺得高興。 但李令婉也是個死鴨子嘴硬的人物。聽李惟元這樣問,她只是沒好氣的回道:“吃什么醋?我只是心疼那一對累絲金鳳簪子罷了?!?/br> 李惟元也不拆穿她,反而是百依百順的笑道:“不過是一對累絲金鳳簪子罷了, 不必心疼。婉婉想要什么首飾?哥哥都給你買?!?/br> 李令婉:...... 裝壕不是這么裝的啊喂。 她無力的抬手扶額。片刻之后她才有些疲憊的問道:“趙夫人和祖母的意思想必你心中也是清楚的,那這事你打算怎么做?真的和那個趙姑娘定親???” 自己和淳于祈的事這還一團糟呢,若再添上一個趙淑寧,李令婉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又會發揮她鴕鳥的屬性了。 李惟元正捉了她的手在自己的手掌心里,逐根的把玩著她細長柔嫩的手指,聞言只漫不經心的說著:“那只是她們的一廂情愿而已?!?/br> 很快他便不會再受任何人的掌控了。 看著他說的這樣的篤定,李令婉莫名的就覺得心安。隨后她又問了自己和淳于祈的親事到底該怎么解決? 今兒又看到了淳于祈,當時他看著她的目光是很熾熱的...... 李令婉想想就覺得頭痛。 “婉婉放心,”聽她問起這個,李惟元回答的就更加的篤定了,“這幾日之內這事就可以解決了?!?/br> 李令婉聽他說的這樣篤定,心中越發的懷疑了。畢竟她和淳于祈的親事是兩家共同定下來的,而且半個多月就到了完婚的日子,這短短的時間之內他能想到什么法子,這樣篤定的能解決這事? 她正待要問他到底會用什么法子來解決這事,忽然就聽得小青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姑娘?大少爺?” 李惟元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 他不喜歡自己和李令婉難得單獨相處的安靜溫馨時光被人打擾。 李令婉這時卻是快速的將自己的手從李惟元的手掌中抽了出來,然后下了炕走到了外間正廳里,打開了兩扇槅門,問著站在外面的小青:“怎么了?” 就見周氏身邊的一個小丫鬟也在外面,見著李令婉,就對她矮身屈膝行了個禮,叫了一聲姑娘,隨后又道:“太太遣奴婢來告知您一聲,說是蘭姨娘沒了。太太還說,蘭姨娘才剛咽氣,漪蘭院那里又亂糟糟的,姑娘您不必過去?!?/br> “蘭姨娘沒了?”李令婉聞言心中大驚,忙問著,“怎么沒的?” 那小丫鬟回道:“奴婢也不清楚。不過奴婢聽得其他姐妹說,自八少爺死后,蘭姨娘就不怎么進飲食,只是日日發呆,想著八少爺。奴婢們私下都猜測,蘭姨娘這極有可能就是憂思八少爺過度,所以這才去了?!?/br> 李令婉聽了,哦了一聲,沒有再言語。而那小丫鬟話既已傳到,對李令婉又行了個禮,便告辭轉身退下了。 李令婉有些恍恍惚惚的走了進來。 李惟元坐在炕上,早將外間李令婉和那小丫鬟的話聽得一清二楚,見這會李令婉心神不屬的進來,他起身迎了過去,握了她的手,扶著她到炕上坐了,又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遞了過來。 李令婉無聲的接了過來,喝了兩口,然后整個人才慢慢的神思回籠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