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而李惟元看著芙蓉鳥的身影慢慢的在他的視線里成為一個小黑點,終至于消失不見了,他這才抬腳回了屋。 李令婉這樣的喜愛這只芙蓉鳥,若是曉得芙蓉鳥死了,她必然是會很傷心的。他不想看到她流淚,所以他可以讓這只芙蓉鳥繼續的活下去,但是他卻再也無法忍受李令婉再拋下他去和這只芙蓉鳥親近。所以就讓它遠遠的離開吧。 作者有話要說: 真.變態占有欲哥哥的摸頭殺~ 芙蓉鳥:嚶嚶嚶嚶,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冰哥了。 婉婉:哥哥這么霸道,占有欲這么強我好害怕怎么辦?早知道我就不該撩他了啊啊。 下一章我們來開始道士捉鬼的戲碼啊,哈哈哈哈好激動。 ☆、第36章 生辰禮物 過幾天就是李令婉九歲的生辰。 老太太因著近來實在歡喜李令婉的緣故, 所以給的生辰禮物也極大方。是一對成色極好的碧玉簪子和一套海棠紅色的織金衣裙。周氏更是不用說了, 真是恨不能將自己所有的好東西都拿來給她。 李令婉親自將收到的這些東西都記錄在冊,然后又一一的放到了那只黑漆嵌螺鈿的小柜里,不過留了周氏給的一只白玉佩沒有放進去。 上好的羊脂白玉,鏤空雕刻著一對比目魚,周邊云紋環繞。 李令婉拿著這只玉佩左看右看,覺得送給李惟元掛在腰間是再好也沒有的。 李惟元其實相貌長的極好, 若是能將眉眼之間的陰郁之意去掉,那走出去也絕對是一個翩翩少年郎, 能迷倒無數姑娘芳心的。 于是李令婉就興沖沖的讓小扇拿了黑珠線來,想要打一個蝴蝶結子掛在這塊玉上做裝飾。這幾天教刺繡的女先生教了她和李令嬌打結子的技巧, 她學會了,有心想要顯擺一二。而且送人東西,自己親手打的結子, 不是更能表現自己的誠心嘛。只是打到一半的時候, 她卻嫌這黑色的線太沉悶, 又拆了,然后在那托著頭想到底該用什么顏色的線來打這個結。 小扇見她皺眉, 也不敢問什么事, 只是悄悄的用填漆小茶盤給她端了一蓋碗茶來。 但她才剛將這蓋碗茶放在李令婉面前的雞翅木束腰小炕桌上, 忽然就見李令婉高興的一拍手, 說著:“有了”。 小扇被她嚇了一跳,差點就沒將手里的這蓋碗茶給潑了。但好在她及時的穩住了,總算是將這蓋碗茶好好的放在了炕桌上。 “姑娘, ”定了定神之后,她就問著李令婉,“您說什么有了?” 李令婉就笑著吩咐她:“你去將我笸籮里放的那團金線拿過來?!?/br> 最近她跟著女先生學刺繡,固然上課的時候要練,放了學回來她也練。 她覺得女先生對她好啊,她要是練不好這刺繡可真的對不起女先生的這份好了。而因為要練刺繡的緣故,所以各樣絲線肯定是要備著的。 當下小扇聽了她的話,去將放在笸籮里的那團金線拿了過來。 李令婉接過,將這金線配著剛剛的黑珠線,一根一根的拈上,然后再打蝴蝶結子。 等這結子打好了,李令婉就喜滋滋的托在手掌心里看。 金線細,黑珠線粗,這金色自然壓不過黑色,但于無意之間卻還是能看到金線隱隱閃現的光芒,真是低調內斂不張揚的華貴啊。 李令婉就表示薛寶釵的這法子果然有用,很完美的解決了她這個難題。 想了想,她又找了一顆紅色的珊瑚珠子串在了這蝴蝶結子的下面,然后一塊兒栓在了那塊羊脂白玉上。最后仔細的端詳了一端詳,她滿意的點了點頭,下了炕就奔著李惟元的小院去了。 李惟元正在臨案看書。最近李令婉發現她每次過來找李惟元的時候,他總是在看書,很努力的樣子。 李令婉就跑過去,在書案的另一邊站了,將攥著那塊白玉佩的右手平伸了過去,打開手掌,笑著說:“哥哥,你看?!?/br> 李惟元就看了過去。 她瑩白如玉的手掌心里托著一只成色極好,一點瑕疵也沒有的白玉佩。不過在李惟元的眼中,兩相比較,他覺得李令婉的手比這塊白玉佩更白,更無瑕疵。 “這是做什么?”他抬頭平靜的問她。 李令婉面上的笑意越發的燦爛了:“哥哥,這塊白玉佩送給你?!?/br> 頓了頓,又接著說了一句:“就當是補給你的生辰禮物啊?!?/br> 月初李惟元過生日的時候她不曉得,過了兩天才想起來有這么一回事,當時她真是懊惱的要死。白白的浪費了這樣好的一個刷好感的機會。不過她當時手頭上也沒有什么合適的東西送給他,可巧現下周氏給她的那一匣子東西里面有這么一塊白玉佩,她就算借花獻佛了。 李惟元沒有接,面上表情和聲音都是淡淡的:“這塊白玉佩很貴重,你留著自己玩兒吧?!?/br> 李令婉額頭上一滴汗。 你都說了這個白玉佩很貴重了,那你還讓我留著玩兒?怎么不叫我好好的收起來呢? 不過她內心吐槽,面上卻做了傷心的樣子出來,問著:“哥哥,你為什么不收下我這塊白玉佩?你是怪我不記得你的生辰么?好哥哥,我錯了??墒沁@塊白玉佩上面的蝴蝶結子是我好不容易才打好的,你就看在我辛辛苦苦才打好這個蝴蝶結子的份上不生我的氣,收下這塊白玉佩,好不好?” 李惟元瞥了她一眼。 她今兒梳的是一對丫髻,也沒戴什么首飾,不過兩邊各簪了一朵淺粉色的珠花而已。穿的也是淺粉色的衣裙,襯著她現下這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倒很是楚楚可憐。 雖然李惟元明曉得她這幅樣子是裝出來的,可心中到底還是軟了。 他伸手接過了她手里的玉佩,然后又從袖中掏了一件物事遞了過來。 李令婉探了探頭,就著他的手一看,見那是一只木簪子。 看不出來是什么木頭的,簪頭雕刻的是一對葉子,中間捧著一朵花的模樣。 “給你。生辰禮物?!?/br> 李惟元想來是第一次送人東西,所以很是有些不自在。耳尖上有些紅意不說,說出來的話也不自然。 李令婉眼尖的瞥見了他耳尖上的紅意,但她也沒有點破,反而是笑盈盈的接了:“謝謝哥哥?!?/br> 又將這簪子拿在手里翻來覆去的看,然后贊嘆著:“哥哥,這是你雕的???這朵桃花雕的可真好看?!?/br> 李惟元黑了臉。 其實他雕刻的不是桃花,是海棠花。 桃花輕薄,海棠嬌媚,在他的心中,李令婉就該是一朵嬌媚動人的海棠花。 但是沒有人教過他雕刻,這支木簪子也是他提前好幾日就一直在自己摸索著雕刻,雕壞了無數根才最后成了這一根。但是很顯然,還是雕刻的不夠好。 可是他身無長物,又沒有其他能拿得出手送李令婉的禮物。 想到這里,李惟元不由的就覺得心下黯然。 想了想,他看著李令婉,很認真的就說著:“婉婉,等你以后生辰的時候,哥哥會送你更好的東西?!?/br> 他日我若有權有勢,但凡是這世間的任何東西,只要你說出來,我都會給你尋來。 李令婉還不曉得他的決心,她只是把玩著手里的木簪子,笑著說:“我覺得哥哥送的這支木簪子就已經很好了啊?!?/br> 又伸手將木簪子遞了過去,再探頭過去,笑吟吟的就說著:“哥哥,來,幫我把這簪子簪在我的發髻上?!?/br> 李惟元嗯了一聲,然后接過了她遞過來的木簪子,傾身過去,輕輕的將簪子插在了她右邊的發髻上。 李令婉抬手摸了摸頭上戴好的簪子,然后笑著恬不知恥的提要求:“哥哥,以后我每年生辰的時候你都給我雕一支這樣的木簪子,好不好?嗯,我想想,今年你送我的是桃花簪子,明年你就給我送玉蘭花簪子,后年就送梅花簪子,大后年就送荷花簪子,總之你就將這天下所有的花都一一的雕刻了出來送我,好不好?” “你倒是貪心,”李惟元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過目光中并沒有責怪的意思,反倒隱隱有幾分笑意,“這天下間的花何止百種?若按你這樣說,豈不是等我頭發都白了還要每年給你雕一支木簪子?” 李令婉心道,若是你頭發都白了還要給我雕木簪子那可真是太好了,那就說明我也能平平安安的活到那個時候了。 “是啊?!彼χc頭,“等以后哥哥頭發都白了也要每年給meimei我雕木簪子,哥哥,你說這樣好不好?” 李惟元沒有立時就回答。后來被李令婉又纏著問了兩次,他才裝作無奈的點了點頭:“真是拿你沒辦法。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br> 不過他心中還是很高興的,所以面上的表情很柔和,說出來的話也是極其溫柔。 正用小茶盤端了茶進來的謹言看到李惟元的這個模樣就嚇了一跳。 在他的印象中,大少爺給人的感覺從來都是和陰郁狠厲分不開的,也就只有面對三姑娘的時候他整個人才會這樣的柔和下來。 謹言就在心中感嘆,果然三姑娘就是個福星啊。自從她和大少爺親近之后,連帶著自己待在大少爺身邊也覺得日子好過了不少。旁的不說,就現下他們的這個小院子,一推開就是生氣勃勃的各樣花草樹木,看著心情都好。 謹言懷著對李令婉的真心敬佩,將手里的白瓷茶杯奉了過來,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李令婉眼角余光看到了他,就轉頭去看他,然后笑著說:“謹言,好幾日沒看到你,感覺你長高了啊?!?/br> 謹言比李惟元大一歲,正是個子躥的最猛的年紀,隔個幾日不見就會覺得他長高了不少。 謹言聽到李令婉說話,下意識的就要開口回話,但是他卻忽然瞟到了李惟元涼涼的目光正在看著他。然后他猛然就想起了李惟元那時候同自己說的,讓他往后不要再同三姑娘說話的話。 當時李惟元的面色極冷,說話的聲音也極冷,謹言如何會忘?又如何敢忘?當下他就不敢回李令婉的話了,只是低著頭,夾著茶盤,轉身就出了屋。 對于他的這個態度李令婉自然覺得奇怪。于是她就回頭問李惟元:“哥哥,謹言這是怎么了?” “沒事,他只是害羞,不習慣同女孩子說話罷了?!崩钗┰栈刈约嚎粗斞詴r的涼涼目光,轉而專注柔和的看著李令婉,“往后你也少同他說話罷,不然他會不自在的?!?/br> 李令婉有些將信將疑。謹言前些日子還和她一起有說有笑的,怎么現在他忽然就害羞了,不習慣同她說話了? 但是李惟元又接著說了一句:“婉婉,哥哥說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這句話可就有點那么霸道專、制的意思在里面了啊。李令婉心中覺得有點別扭,但面上還是乖巧的答應了:“哦?!?/br> 李惟元就點了點頭,又傾身抬手去摸了摸她的頭,贊賞的說著:“乖?!?/br> 李令婉:...... 總感覺她被李惟元當成一只小寵物了怎么辦?而且還必須是一只要聽他話的小寵物。 想到寵物,李令婉就問李惟元:“哥哥,剛剛我過來的時候怎么看廊下掛著的鳥籠子是空的???芙蓉鳥去哪里了?” 李惟元握著書的手就一緊。 芙蓉鳥的事他自然是沒有告訴李令婉,不過就算現下聽到她問,他心中也沒有半點慌亂的意思。他甚至都沒有抬頭,只是目光著手里的書,又伸了右手食指 ,捻著書的頁腳翻過去一頁,用著很若無其事的聲音就說著:“我也不曉得這是怎么一回事??傊易騼涸缟掀饋淼臅r候就看到這鳥籠子里是空的,籠子上的門也是大開著的?!?/br> “這樣啊,”李令婉想了一會,就說著,“必然是這芙蓉鳥自己將這鳥籠子的門弄開了,然后它就飛走了?!?/br> 她心中還是很喜歡這只芙蓉鳥的,所以知道它飛走了之后她就有幾分傷心。不過隨即她又想著,老是將芙蓉鳥關在籠子里它也不舒服,天高任鳥飛嘛,愛它就要給它自由,所以她還應該為芙蓉鳥高興才是。 她就將自己的這意思同李惟元說了。因著心中還真有幾分替芙蓉鳥高興,所以臉上都透著笑意。 李惟元聽了,就嗯了一聲。想了想,又說了一句:“既然如此,那往后你就不要再養任何鳥兒了。不然將它們關在小小的籠子里,它們總是會不自由?!?/br> 不養鳥兒,那她自然就會將目光多多的放在他身上了。 李令婉不曉得他的jian詐霸占心思,反而還笑著點了點頭,說著:“好,那我以后就不養鳥兒了?!?/br> 對此李惟元的反應還是傾身抬手摸了摸她的頭,贊賞的說了一個字:“乖?!?/br> 他的這個meimei還真是好哄騙的一個人啊。不過她也確實是信任他,他說什么她都會相信,所以李惟元心中覺得很滿意。 被很滿意的李令婉:...... 覺得還是被李惟元當成寵物了怎么辦? 帶著自己現下在李惟元的心目中到底是類似于哪一種什么寵物的猜測,李令婉帶著小扇回了自己的怡和院。隨后等到她剛在臨窗的木榻上坐下來的時候,畫屏就掀簾子進來了。 近來李令婉越發的疏遠畫屏了,平常只與小扇和小玉親近。不過好在畫屏最近倒也乖覺,安分守己都很,并沒有如先前一樣的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李令婉對此也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