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少年,你要好好的保護好你的兩條腿啊。 梁少年正在跳腳。因為丫鬟見著他的手掌擦破了一塊皮,嚇的花容失色,趕忙的就掏了自己的手帕出來替他擦拭上面的灰塵沙粒。粱豐羽嫌她手重,弄痛了她,正在罵她蠢東西呢。 李令婉就一面看著他作,一面扶著李惟元的手站了起來。但她還是不敢放開李惟元,所以手就緊緊的抓著他的手。 李惟元低頭瞥了一眼她的手。 小女孩的手柔軟細嫩,握在掌心感覺軟綿綿的。 他收回目光,又低聲的問李令婉:“婉婉,你痛不痛?” 雖然后腦勺那里還是痛,但李令婉還是搖了搖頭。 她覺得她要是說痛,李惟元絕對會沖過去找粱豐羽的麻煩。而粱豐羽的身份并不是他們兩個現在惹得起的,所以算了,就當她倒霉好了。 她了拉了拉李惟元的手,仰頭看他:“哥哥,我們走吧?!?/br> 李惟元也知道了粱豐羽的身份,也曉得自己現在是惹不起他的。 心中有一絲挫敗。因為他親眼看到李令婉受了委屈,但他卻什么都不能替他做。其實他多想沖過去,按著粱豐羽,然后狠狠的將他的頭撞向地面。就算是撞的他的頭都流血了,他跪著對李令婉承認他錯了,自己都不會放過他。 但是現在,他只能冷冷的看了一眼粱豐羽,然后牽著李令婉的手就要走。 可是粱豐羽還不高興了,他在他們背后還在跳腳大叫著:“李令婉,你撞了本世子竟然想這樣的就走了?” 李惟元猛然轉身望著他,其目光之冷,只讓粱豐羽身子哆嗦了一下,然后白著一張臉就不自覺的往后倒退了兩步。 李令婉這時候也轉身看他,無奈的問著:“那你想怎么樣啊梁世子?” 粱豐羽愣了一下。 以前李令婉看到他的時候都是叫他羽哥哥的,狗皮膏藥一樣的,他撕都撕不下來,怎么現下開口就叫他梁世子了?而且語氣態度還是這樣的客套疏離? 但小少年畢竟是千嬌百寵的嬌寵兒,所以當下他還是接著跳腳:“我要你給本世子道歉?!?/br> 李令婉看著他跳腳,目光又看向了他的兩條腿。 還是那句話,要好好的保護你自己的這兩條腿啊少年。至于道歉什么的...... 李令婉表示很無所謂。所以她從善如流的說著:“那對不起了啊,梁世子?!?/br> 粱豐羽這下子是真的怔在原地了。 李令婉驕縱跋扈的性子他可是見過的,上次她到他家做客的時候,就因為他和淮寧伯家的女兒于蓉蓉多說了兩句話,沒理她,她當即就沖過去伸手狠狠的推了于蓉蓉一下,將她推倒在地。且隨后無論老太太楊氏怎么責令她,她都絕不向于蓉蓉道歉,怎么現下他不過這樣說一句話她就自己道歉了? 而在他怔愣的那會,李令婉已經拉著李惟元走了。 此地實在不宜久留啊。不說她時刻擔心李惟元會忽然炸,也怕前院有人聽到風聲跑過來,到時哪怕就是粱豐羽撞了她,完全就是他的錯,但他是廣平侯府的世子,而且今兒又是客,只怕絕不會有人會責怪他,反倒會責怪她和李惟元了。所以還是趕緊腳底抹油閃人的好。 怕李惟元尋事,所以一路上她都是緊緊的抓著他的手沒有松開。李惟元也沒有松開她的手。 等到她的怡和院到了,李令婉就邀請李惟元:“哥哥,你到我屋子里坐一坐,好不好?我讓小扇拿好吃的糕點給你吃啊?!?/br> 李惟元搖了搖頭。 剛剛自打李令婉拉著他離開事發之地之后他就一直這樣沉默,搞的李令婉很擔心他。這會見他依然面色不虞,她想了想,還是小心翼翼的問了出來:“哥哥,你怎么了?不高興???” 又寬慰他:“你不要不高興了。不就是摔一下嘛,我沒事的啊,現在已經一點都不痛了?!?/br> 但其實痛死了,腦袋后面還高高的腫著一個包呢。 李惟元也曉得她這是在寬他的心,于是他就覺得更加的不高興了。 李令婉在他的面前為什么要這樣的小心翼翼?她到底是因為什么這樣的怕他? 但生氣的同時,他心里也有愧疚。 “婉婉?!彼p聲的叫著李令婉。 李令婉極清極脆的答應了一聲,而且臉上還笑吟吟的。 沒有誰比李惟元叫她婉婉更能令她高興的了。 但她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李惟元接下來的話。李令婉忍不住,就問了一句:“哥哥,你要跟我說什么?” 李惟元似是覺得有點難以啟齒。但隨后他還是面上帶了極堅決的表情在說著:“婉婉,我以后會保護好你的,再不會讓其他任何人傷害到你?!?/br> 說完他就轉身走了。 而李令婉已經一臉震驚的呆在了原地。不過等反應過來之后她心中就涌上了一陣狂喜。 哎呀媽呀,原本她只求李惟元往后不要割她舌頭,不喂她斷腸草她就已經很高興了,可是沒想到他竟然說要保護她。 有他這個未來一手遮天的元相保護她,她到哪里還不是橫著走啊。 李令婉很想雙手叉腰,仰天大笑三聲。然后再唱上一句,我的未來不是夢。但是最后她只是摸了摸后腦勺,口中痛呼了一聲,然后叫著小扇:“我們快進屋,你幫我揉一揉我的腦袋?!?/br> 小扇應了一聲,小心的扶著她進了院門,隨后等進了屋子之后,小扇就尋了散瘀活血的藥膏子出來,抹在手上,慢慢的替她揉著她腦袋后面的那個大腫包。 她一面揉,李令婉就一面叫痛。叫的最后小扇都不敢揉了,眼中也是嚇的眼淚水都出來了。李令婉只好轉過來安慰她:“哎呀,小扇,你不要哭了啊。其實不是你弄痛我的,你揉的我可舒服了,真的?!?/br> 連說了三次,小扇這才遲疑著又幫她揉了起來。李令婉還是痛的恨不能撓墻,可到底還是不敢叫出來了,怕嚇到小扇。 小扇給她很揉了一會,覺得手里的大腫包軟和了許多,也小了許多,她便不再揉了,轉而去收拾裝活血散瘀藥膏子的瓷盒子,又打了水來洗手。 李令婉此時已經拿了幾塊碎銀子出來,還有一張紙,一起全都遞給了她:“你現下到二門外面去找你二哥,讓她照著我紙上寫的這些東西買了來?!?/br> 又叮囑著:“最好悄悄的,別叫旁人曉得了?!?/br> 小扇應了一聲,接過了她遞過來的碎銀子和紙,轉身出門找她二哥去了。 而這邊李令婉還在樂滋滋的想著先前李惟元同她說的話。 他說他會保護她的,再不會讓其他任何人傷害到她。有這樣一個將來權勢滔天的哥哥,李令婉忽然就覺得自己還是挺幸福的。 作者有話要說: 梁世子:我覺得我好苦逼。需要的時候叫我羽哥哥,不需要我的時候就叫我梁世子,為什么要給我一個這樣的人設?嚴重抗議! ☆、第31章 讀書之事 小扇的二哥辦事效率很高, 李令婉要的那些東西他幾天之內就陸續的買好了, 又花了銀子托人悄悄的弄了進來。而他每弄了一樣東西進來,李令婉就會立時拿了,跑到李惟元的小院里去。 多好的每天都可以去李惟元那里應卯的理由啊。 于是不過幾日的功夫,李惟元的小院就被李令婉改造一新。 春有桃花,夏有睡蓮,秋有桂花, 冬有紅梅,反正她就是要保證李惟元一年四季都有花可賞, 這樣每天他打開房門的時候外面都會有花,有樹, 空氣中有隱隱幽香。還有小金魚在窗前水缸中自在游弋,芙蓉鳥在籠中婉轉鳴唱。長此以往,她覺得李惟元的心性一定會變得很平和的, 再也不會發展到后面心里變態扭曲的程度。 李令婉極喜愛這只通體淺黃色的芙蓉鳥?,F下她就拎了鳥籠子在手里, 同李惟元說著:“哥哥, 我聽人說,這芙蓉鳥若是養的好, 過兩年等它換羽毛了, 就不是現在的淺黃色了, 而是金黃色了?!?/br> 金黃色的芙蓉鳥, 那得多漂亮啊。特別是陽光照在它身上的時候,只怕都是要熠熠生光的。 李惟元聞言就瞥了一眼她手里拎著的鳥籠子,神色淡淡的嗯了一聲。 他不喜李令婉的目光在旁的人, 甚至是旁的物上面多停留一會。便是眼前鳥籠子里的這只小東西,他看到李令婉的目光一直在它身上的時候他心中也會不快。 她的目光就該時時刻刻只停留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于是他就伸手過來,拿了她手里的鳥籠子,掛到了廊下去。 芙蓉鳥還不曉得自己的主人心中不喜自己的事,猶自在籠子里上躥下跳,叫個不住。 謹言這時打了一盆水來,李令婉就叫李惟元:“哥哥,快過來洗手?!?/br> 她讓小扇的二哥也買了幾盆盆景來,有放在屋子里的,也有放在院子里的。還買了一些花種子。雖然現下還在正月,花種子還不能撒下去,但地得先翻翻吧。而李令婉約莫是這段時候閑的太無聊了,都沒有運動過,所以看到小扇和謹言在翻地的時候她也跟著一塊兒去翻了。這還不算,最后還把坐在一旁看書的李惟元也拉了過來一起翻。 多運動有益于身心健康啊。李令婉以前有不開心的事了,就去跑步。等跑了一身的汗出來,回去沖個澡,睡個覺,等醒過來天大的事也都好了。 因著搬盆景,還有翻地的緣故,李令婉和李惟元的手上不可避免的也會弄到一些泥土,謹言就打了熱水過來讓他們兩人洗手。 等李惟元過來的時候李令婉已經在洗手了。于是他就見李令婉的一雙手浸在水中,在頭頂日光的照耀下,她的一雙手竟是白的仿似透明一般,再好的羊脂白玉也比不上。 李令婉已經洗好手了,旁邊的小扇遞過了干凈的布巾過來,李令婉接過來,隨意的擦了擦。然后又歪頭叫李惟元:“哥哥,你來洗?!?/br> 李惟元不發一語,沉默的過來洗手。然后等他洗好了,李令婉就將手里的布巾遞了過去。李惟元接了,慢慢的擦著手。 他的手也很好看,白皙,修長,勻稱,極秀氣。想想這樣的美手握著書卷,或是握著筆寫字的時候,那該是如何賞心悅目的一個畫面。 李令婉就笑著稱贊:“哥哥,你的手真好看?!?/br> 覺得人家哪里好就要夸獎啊,你不夸獎人家怎么會心里對你有好感呢。 李惟元嗯了一聲,聽得出來有高興的意思,而且神色之間也較剛剛愉悅了不少。 被人夸獎總是會心情好的。 但李令婉夸過了這樣的一句之后就轉過頭去同小扇和謹言說話去了,沒理他,于是李惟元剛剛的好心情又慢慢的沒有了。 為什么她看起來對所有的人都這樣的好?她就不能只對他一個人好的么?這樣眼看著她和旁人說笑而不理會他的感覺讓他覺得心中很暴躁。 于是等李令婉和小扇走后,李惟元就冷著臉對謹言說:“往后等三姑娘再來,你不要和她說話?!?/br> “???”謹言很茫然的看著李惟元。 他心中只以為李惟元這是不喜李令婉,所以才不允許他和李令婉說話。但他覺得三姑娘這樣的好,近來對他家少爺這樣的上心,今兒還不顧自己千金小姐的身份,主動的和他們一塊兒翻地,他家少爺怎么還是不喜她呢? 于是謹言就急急的勸說著:“少爺,三姑娘這樣好的人,您,您怎么......” 一語未了,就被李惟元給截過了話去:“往后你也不能說她好?!?/br> 聲音極冷,面色也極冷。 她的好只能他來說,輪不到任何其他的人來說,即便是他貼身的小廝也不行。 謹言吶吶的禁了口,不敢再說什么了。 而李惟元已經拿著書轉身要回屋。只是經過廊下的時候,他微微的側頭,看了一眼掛在那里的鳥籠子。 籠子里的芙蓉鳥依然還是在上躥下跳的叫個不住。 * 等正月過完,老太太遣了出去尋找先生的人都回來復命來了。 一總是教授各位少爺姑娘的文學先生,單教姑娘女紅,琴藝,和禮儀的先生共四位。 老太太立時就遣人在前院收拾了一間幽靜的屋子出來,又在后花園子也收拾了一間幽靜的屋子出來。 她是這樣想的,每日上午,少爺和姑娘們都在前院這里讓教文學的先生給他們授課,講《四書》《五經》之類,至下午,少爺們依然留在前院,聽文學先生給他們講書,讀文章,姑娘們則是到內院,學習女紅琴藝禮儀之類。每五日方才有一日的休息。 李令婉聽了這事之后只哀嚎不已。 上輩子讀了那么多年的書,好不容易大學了,過了兩年瀟灑的日子,得空了還能發展自己的興趣愛好,寫寫小說,將自己的三觀不正也荼毒一下旁人,結果現在跑這還要繼續的讀書來了。而且還是一天到晚的課程都排的滿滿的,還是單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