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多好的機會,趕緊上??!” “就是,典型的高富帥啊,以后孩子的基因多有保障?可比咱們周圍的**/絲男靠譜多啦?!?/br> “對啊,英雄救美呢,佳話!說不定他本來就對你有點兒意思,一直關注著呢,不然怎么就那么巧?” “你上不上?不上的話換我了??!” 試問,誰不想找個看著順眼的另一半??? 任棲桐長相高大俊美,為人又禮貌紳士,妥妥兒的冷面暖男,雖然不大受男職員和男藝人們的待見吧,但公司內外不少正值覓偶期的妹子都對他頗有好感,有幾個甚至還明示暗示過,只是一直無人成功罷了。 好不容易昨天任棲桐主動出手,可不就是個接近的大好機會?錯過了簡直天理難容! 任棲桐卻只是說了句“舉手之勞”,就再次邁開大步往電梯去了。 那女孩兒還要說什么,然后終于后知后覺的發現了他手里捧著的鮮花,等等,貌似自己挑的時機不對??! 而且,他要送花給誰???! 突如其來的沖擊使妹子呆立當場,完全沒辦法說出后面的臺詞,一直等任棲桐消失在電梯里,藏在暗處的那群同事沖出來問怎么回事兒才喃喃道,“你們看沒看見,他手里拿著花?” 了不得! 幾分鐘后,一條名為《爆炸性新聞,名草疑似有主!》的消息就在璀璨內部論壇內瘋狂流傳開來,不少員工紛紛表示自己也親眼看到了r姓鮮rou手捧鮮花進電梯的情景,然后大家就展開了熱烈的討論,主題只有兩個:他要把花送給誰,他究竟處于什么目的送花。 昵稱為“r哥頭號迷妹”的職員表示,自己從對方來公司第一天就開始默默觀察了,他不是個很愛交際的人,在璀璨內部的已知交際圈就那么點兒大,再刨掉外出拍戲的浪仔和林芝…… “一號偵查員”則推測說:也不一定是他要送給別人的,也許是外面的誰送給他的,r哥辣么紳士,肯定做不出當場丟花這樣的舉動,肯定是拿回來處理的啦! 此言論一出,眾多處于傷心中的后援團成員們仿佛看到了一線希望,異口同聲的宣布不用亂猜了,這肯定就是真相! 然而所謂的希望就是用來打碎的,僅僅兩分鐘過后,一個長期潛水的用戶就竄了出來,默默地爆料: “都不用自欺欺人啦,已經確認r哥去了大小姐的辦公室……” 論壇內先是一陣死一般的沉寂,隨后便涌現出了原子/彈爆炸般的轟動效果,就連潛水多時的男性職員們也紛紛加入戰場: “臥槽,這是潛規則吧,啊,是吧是吧是吧,一定是的!” “這外來小子有點兒目中無人了啊,上來就要對咱們的高嶺之花下手,兄弟們說是不是得給他點兒顏色瞧瞧?” “小子夠膽肥的,我入職五年了,都沒能跟大小姐說上一句話,他這才來了幾天啊,就送花了?” “大小姐這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吧?還是r哥本來進璀璨的動機就不單純?” “樓上少胡說八道了,他這么一巨人,大小姐細胳膊細腿兒的,誰潛規則誰還不一定呢!” “我早就覺得那小子不是什么好東西,天天巴巴兒的湊到水妹跟前……” 這個帖子瞬間就翻了兩頁,而且大家的討論熱情依舊未減,大有只要地球不爆炸,我們就堅決不下線的架勢,直到一個弱弱的聲音傳來: “我覺得這倆人挺配的啊?!?/br> 論壇內部又是一陣沉默,然后再一次爆發: “……滾!” 誰特么的問你這個啊,關鍵是這口氣咽不下啊,這混血小子明顯不地道,完全不講究什么先來后到,暗搓搓就下了手,這會兒竟然連花兒都送上了,是個爺們兒就不能忍! 不管公司內部如何信息爆炸,兩位當事人卻很是開心。 重活一次的冼淼淼決定坦然面對各方面感情,憎惡就是憎惡,喜歡就是喜歡,人生苦短,她可不想浪費時間在那些無謂的造作上。 于是她一點兒沒矯情,高高興興收了花,小心的放到花瓶里養起來,擺弄兩下之后又在毛茸茸的花叢中發現了一張卡片。 打開一看,呵,是首短歌。 她掃了兩眼,挺喜歡,就輕輕哼唱起來。 冼淼淼懂五線譜,也懂節奏,只要不出聲就能自己在腦海中完美勾勒出歌曲該有的感覺,可一旦要是出了聲么,就不好說了。 只聽她哼了一個小節,任棲桐就表情復雜的接過此項任務。 歌詞寫的很美,什么“可愛的姑娘,暗夜繁星落入你的眼眸”之類,節奏也是舒緩中透著脈脈柔情,聽得冼淼淼忍不住臉熱心跳。 她差一點兒就忘了,眼前這家伙好歹也有一半意大利血統,那兒的男人們可是天生自帶情話基因,不開口則已,一開口甜度絕對超標! 任棲桐唱歌的時候很投入,他臉上每一處都會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他想說什么,聲音中飽含的情感足夠讓任何人動容。 冼淼淼都有點兒陶醉了,她想,這可不比羅密歐大半夜的跑到人家姑娘窗戶底下去喊話差! 一曲畢,冼淼淼笑著問他,“我們這是在戀愛嗎?” 任棲桐很認真地回答,“目前我是在追求你,不過如果你同意的話,就是了?!?/br> 冼淼淼忍不住笑出聲,“怎么突然想起要送我花?” 任棲桐稍稍走近一點,“作為病患,我覺得還是遵醫囑比較好?!?/br> 冼淼淼微怔,隨即想起昨天那位“我很懂”牌老大夫的話,又笑了。 “好,我批準了!” 她微微踮起腳尖,主動親了親任棲桐的嘴角。 “哦,作為花的回報,明天我請你看場好戲?!?/br> ***** 冼笠然和蘇恒的婚禮當日,得到消息的群眾們從四面八方趕到車隊的必經之路,準備親眼見識下這倆人會無恥到什么地步。 各路媒體一大早就跑來占地方,婚禮現場所在的酒店門口早被圍的水泄不通。周遭隱隱涌動著一股暗流,大家都虎視眈眈的覬覦著位置最好的那幾個對手,暗搓搓的巴望他們能因為這樣那樣的小意外打個趔趄或是干脆摔一跤什么的,然后自己就能趁虛而入…… 其實原本今天還有一家電影要召集媒體做宣傳來著,結果一看跟這場“世紀婚禮”撞車,劇組那邊爽快的答應延期。導演跟幾家媒體約好來日再戰后,麻溜兒領著人涮鍋子去了。 最近幾天蘇恒基本上是一種閉門不出的狀態,整天在家里研究自己的婚紗和婚禮過程中的各種小細節。不得不說她還是有點兒才華的,從請柬、婚紗甚至是婚禮現場的布置構想,基本上都是她親手完成。 然而一直到上了婚車,冼笠然還處在深深的糾結中:他是否應該告訴蘇恒,現在不是舉行婚禮的最佳時機? 跟尚清寒鬧掰之后,老爺子直接在圈內放出話去,誰敢給冼笠然工作就是跟他過不去! 于是冼笠然很快就陷入進退兩難的局面: 他手里拿點股份能得到的年度分紅根本不足以支撐四個人的高檔次生活,可璀璨他是回不去了,別的公司也不可能因小失大,駁了老爺子的面兒。至于從頭做起什么的,多年來高高在上的冼笠然早已習慣了大權在握,他壓根兒就忍受不了一把年紀了還要對別人點頭哈腰,去小輩們手下混飯吃…… 想到這里,冼笠然心里有些煩躁,他忍不住扯了扯領帶。 身邊穿著婚紗的蘇恒注意到他的動作,關切的問道,“笠然,你沒事吧?” 平心而論,蘇恒長得確實挺好看的,雖然已經年近挺大了,可上妝之后的她既有成熟女人的韻味,又帶著一種天然的小家碧玉的嬌羞,比起尚云璐那種大小姐的霸氣颯爽,這種女人確實更容易激發男人的保護欲。 看著她洋溢著幸福的臉龐和閃閃發亮的眼睛,冼笠然張了張嘴,心里打了多少遍的草稿一時間也難以出口。 然而即便他不說,蘇恒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只是裝傻罷了。 開玩笑,她都忍了這么多年,承受了這么多,好不容易盼到婚禮,怎么可能臨陣放棄! 就在前些日子,計劃好一切的蘇恒想找婚慶公司,結果一連找了五六家都沒成,對方無一例外的說檔期已滿,氣的她牙癢癢。 什么檔期已滿,她選的那個日子也不是什么黃道吉日,望燕臺怎么就突然冒出來這么多想要結婚的來了?分明就又是那個老東西搞的鬼! 婚禮的構想和理念蘇恒可以自己來,但具體實施,卻必須有婚慶公司cao辦,她總不能一個人去裝飾禮堂、念致辭外加主持婚禮吧??? 最后沒辦法,蘇恒聯系到了一家經營不善,早就準備破產的小型公司,直言會多給錢,這才搞定。那公司也光棍,想著反正都打算改行不干了,等他們回到老家,璀璨那邊就算是想報復也鞭長莫及,狠撈一筆就趕緊跑路唄! 想著這幾個月來水深火熱的生活,蘇恒一口銀牙差點沒咬碎,蕾絲手套都快抓破…… “親愛的,我”冼笠然剛下定決心要說什么,車隊卻已經行駛到了最后一個路口,再有幾十米就要到酒店了。 他心里著急,知道再不說恐怕就沒機會反悔了,可剛起了個頭,就聽見外面一陣驚呼聲,幾乎與此同時,他突然聽到一陣極其密集的打擊聲,司機和副駕駛上的攝影人員也紛紛叫出聲,顯然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冼笠然心頭一顫,本能的向外看去,然后就看見一個淡褐色的圓球飛快逼近,下一秒自己眼前就啪的炸開一團黃黃的液體! 雞蛋! 車里被打懵了的人也許還不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么,可街上圍觀的群眾和媒體卻看的一清二楚:分明是有一群事先埋伏好的年輕人趁著車隊減速緩行的時候沖上前,用提前準備好的雞蛋進行了襲擊! 只聽“啪啪!”“啪啪!啪!”一段又急又快的脆響過后,原本綁滿了鮮花和氣球的婚車車隊已然面目全非,尤其車窗附近更是重點災區,到處都是破碎的蛋殼和四處飛濺的蛋清蛋液,混合著七零八落的花瓣和一塊塊的氣球膠皮糊成一團,十分狼狽。 襲擊者挑在這個地方這個時機下手顯然是經過進行策劃的: 這里是從冼笠然和蘇恒的家到酒店的最后一個彎道,拐過去就是酒店了,因為圍觀人數太多,車隊勢必會放慢速度,給他們下手提供了便捷不說,也不會因為車速過快突遭襲擊而發生意外,大大降低了風險;而前面不遠處就有大量媒體駐扎,一旦這邊發生異動,媒體和狗仔幾秒鐘就能趕過來,完全不會錯過任何一點精彩片段! 現場先是死一般的沉寂,緊接著就一片嘩然,人群中迅速迸發出一陣海浪般的笑聲,從事發中心地點呼嘯著朝兩邊蔓延開去,聲勢壯闊,連綿不絕。 跟冼笠然和蘇恒兩位當事人的氣急敗壞不同,圍觀群眾紛紛掏出手機放肆拍攝,時不時還有人好心的為聞訊趕來的媒體讓出最佳拍攝位置——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搞清楚情況之后,冼笠然差點沒氣瘋,也顧不上跟蘇恒說取消婚禮的事了,他惡狠狠地推門下車,朝著外面大吼,“什么人!保安呢???” 然而襲擊者團體似乎很有紀律,并不戀戰,一口氣將車隊打成蛋花湯之后就一哄而散,眨眼工夫就消失在亂糟糟的人群中,如同水滴入海,不見一絲蹤跡。 有個正在舉著手機拍攝的中年婦女笑著喊道,“哎呦新郎官兒還出來干嘛,都到了,趕緊抱著新娘子去結婚??!” 周圍又是一陣哄笑,不知是誰冷嘲熱諷道,“人家不著急,反正又不是頭一次結婚了~!” “人家架子大么,別看距離現場就這么幾十米遠,說不定人家非要等著八抬大轎來抬呢!” 蘇恒又羞又氣,縮在車里抹起了眼淚,她壓根兒沒想到尚清寒那么大的腕兒竟然會用這種不入流的把戲【你真是冤枉他了】…… 在酒店門口鬧成這個樣子,雖然沒有傷人,但婚禮顯然是吹了,冼笠然氣不過,不顧蘇恒的阻攔當場報警。 結果一共來了兩輛警車,里面還有個女警員,一看見是他表情就充滿了鄙視,要不是職責所在,估計當場就能發出尖銳的嘲笑來。 其他幾名男警官瞧著對這起事故也不怎么熱心,非但不幫忙驅逐看熱鬧的群眾,詢問起來還各種慢吞吞,中間又無數次詢問現場群眾。偏偏圍觀群眾也特別配合,不管問道第多少次都極其富有耐性,光說不夠,還大量運用肢體語言添油加醋的重放現場,有兩個警員直接忍不住就笑了…… 惱羞成怒的冼笠然額角青筋暴起,“你們這是什么態度!” “哎我說這位先生,”忍耐多時的女警員似笑非笑道,“您這是什么話,我們哪兒態度不好了?您打電話,我們立馬兒來了,還這么詳細的幫您詢問事情經過,您倒是說說,我們哪兒不對了?” 本來身為女性,她就特別看不慣這種踩著原配上位的鳳凰男,這會兒看他倒霉,女警員心里別提多解氣,拍手叫好還來不及呢,哪里又會為他著想! “就是!”剛才那個婦女竟然還沒走,意志力十分感人,聞言又出聲為警員抱不平,“人家人民公仆天天忙活也不容易,你看你一叫人家就來了,又聽又記多盡心,咱老百姓可不能睜著眼說瞎話!” 說完又將鼓囊囊的胸脯拍的砰砰響,對那位女警員道,“姑娘別怕,該干嘛干嘛,我給你們作證,我還就不信這世上沒王法了,怎么有人動不動就要出幺蛾子……” 冼笠然這一天過的本來就夠丟人的了,現在弄成這樣更是恨不得把腦袋夾在褲襠里,偏那幾個警員硬是不讓他上車,非叫站在外面把細節說明白了才行。 最后折騰了半天,領頭的警員總結道,“冼先生是吧,呦,這姓兒還挺別致,咳,是這么回事兒,我們的人呢問過目擊群眾了,也看過錄像了,這次的事件啊是個惡作劇的可能性比較大?!?/br> 話沒說完,冼笠然一聽就要毛,瞪著眼睛吆喝,“惡作???什么惡作劇,他們毀了我的婚禮,砸了我的車!這也能叫惡作???你們是怎么判案的,簡直胡鬧!我不會同意的!” 那邊的女警員跟另外倆同事對視一眼,在看不見的角落齊齊翻白眼。 領頭的是個有多年辦案經驗的老警員了,對各種情況都熟悉得很,見他發火也不著急,只等他吼完了才不緊不慢的繼續,“您看,他們只是用雞蛋丟車,丟完了就跑,說白了,既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也沒有造成嚴重的財產損失,甚至就連對公共秩序也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影響,就算您要追究,也沒有太大意義?!?/br>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他甚至還親自用手抹掉其中一部車上的蛋液和蛋殼混合體,露出來底下光潔如初的漆面,“您瞧,都好好的。而且他們人數很多,跑的又快,使用的雞蛋也不是什么稀罕道具,真要查找起來難度非常大……退一萬步說,就算找到了,您也不過索賠幾個洗車錢,可中間耽擱的時間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