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怎么挑沈岑風兩口子不在家的時候來了,沈木和陳氏都上了年紀,就怕余家要是來找事的把他們氣著,想了想道:“幫我洗漱更衣,我去找三姑姑?!?/br>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出場人物比較多,不知道乃們能理清人物關系不,不行的話明天上關系圖 ps:沒辦法╮(╯_╰)╭古代大家族就是這樣,沈家還算人口少的了 第14章 等沈晚照收拾停當趕去找沈瓊樓的時候,他們兩口子已經開始吃早飯了,兩人你喂我我喂你吃的你儂我儂,按規矩晚輩不能打擾,沈晚照只好默默地看兩人吃飯自己吃狗糧。 幸好沈瓊樓有良心,想起她了,放下筷子轉頭問道:“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也不在屋里多睡會兒?” 沈晚照把跟余家的齟齬都說了一遍,陰險地挑撥離間:“三姑姑,余家這回上門可是要打咱們家的臉,打咱們家的臉就是打您的臉,打您的臉就是打姑父的臉,她們把您和姑父的臉都打腫了,你可要為我做主??!” 豫王兩口子被莫名其妙地打了一臉,幸好豫王還沒被她繞糊涂:“聽說余家大公子品行學識都是極佳,你瞧不上退親也無妨,為什么要動手打他?” 沈晚照支支吾吾,沈瓊樓別有深意地瞧了眼豫王,起身道:“我陪她去吧,有理沒理的,也不能眼看著他們打上門來啊,不然家里的臉往哪兒擱?” 豫王若有所思,也跟著站起來:“我陪你去?!?/br> 沈瓊樓搖頭道:“親王進京本來就引人注目,你安安分分的還罷了,這是小輩兒的事,犯不著你出面和世家對上?!?/br> 豫王頷首:“有事叫我?!?/br> 沈瓊樓應了聲,拉著沈晚照的手往前廳走,這般一耽擱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難得余家人修養好,竟也沒露出不耐神色,就是余大爺和夫人后面跟著的余二滿臉陰沉暴躁。 余大爺見沈瓊樓拉著沈晚照過來還以為是他娘,起身頷首:“玉瑤郡主?!?/br> 他行完禮看見沈晚照臉上用脂粉遮掩的傷,心里頗是歉疚 沈瓊樓:“……”她被噎了下:“我是她三姑?!?/br> 余大爺立刻反應過來,又施了一禮:“豫王妃?!?/br> 沈瓊樓嗯了聲,在上首落座,到底是尊養了那么多年的人,只坐在那里氣勢就了不得了:“余大爺前來沈府是有何事?” 余大爺嘆了聲,狠狠地瞪了余二一眼,示意他上前來,然后才嘆息道:“都是我的不是,教出這等無法無天的孽障來,傷了貴府的三姑娘,我是特地帶他來賠禮道歉的?!?/br> 這話一出口,沈晚照不由得面露訝異,沈瓊樓倒是點了點頭,示意他往下說。 他使了個眼色,讓余夫人遞上了賠禮,又忍不住看了眼沈晚照的傷,對著余二厲聲道:“在家里是怎么跟你說的!還不快向沈三姑娘道歉!” 余二臉色忽青忽白,沈晚照看得直樂,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對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他一下子就炸了:“爹我沒錯兒!她當初本來就打傷了大哥,就算我動手打了她,那也是她罪有應得,再說她也打回來了,我傷的可比她嚴重多了!” 沈晚照打余家老大的事兒,沈家一家三口已經誠懇道過歉了,他既然說了原諒就不會再追究,余二這么做顯得余家當面一套背后一套似的。 不過這事兒不好提,余大爺氣得胡子直抖:“混賬!你傷在哪里,亮出來給我瞧瞧??!” 沈晚照臉上的青紫看著嚇人,其實擦了藥油好的差不多了,今天是故意給余家人看的,余二面上看著沒什么傷,但可比她疼多了。 余二漲紅了一張臉,說不出個所以然,余大爺氣得扇了他一巴掌:“孽障!本以為你雖然性子跋扈了些,但心底還是好的,沒想到你現在連扯謊也學會了,孽障孽障!”他氣得都快說不出話來了。 余二帶著一幫狗腿去打一位姑娘家已經讓她丟盡老臉了,打死他也不信就這樣沈晚照還能打回去。莫說他不知沈晚照揍回去了,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輕饒余二,誰讓他對先動的手,還是對一個姑娘家,簡直太不男人了。 沈晚照的原則一向是教訓人就要把人徹底教訓的服氣,一次不教訓服帖,以后的麻煩就會接踵而至,于是沉默不語。 余二還想辯解,余夫人看鬧的不成樣子,起身低聲道:“三姑娘聽我一句,我生這孩子的時候本是龍鳳胎,他jiejie生下來沒幾天就死了,他又身子弱,我對他也格外憐惜了些,所以養成他這般性子又傷了你,實是我的過失。讓他賠禮是肯定的,只是他性子倔,本來在家里說的好好的,也不知怎么他又不肯了,不若這樣,我們先把他帶回去好好說說,明天他回書院再向你道歉,如何?” 這把感情牌打得好,沈瓊樓也是為人母的面色有些和緩,沈晚照想到同胞兄弟沈朝,也沖她點了點頭,裝出一副弱不禁風:“夫人自便,我也不是咄咄逼人,只是老爺夫人若不同他好好說,以后再來打我一回,我只怕就沒命了?!?/br> 余老爺肅容頷首,又對沈瓊樓施了一禮,帶著妻子轉身走了。 沈瓊樓也和沈晚照往回走,她訕訕道:“姑姑,我還以為余家是來找茬的呢,特地把你請出來撐腰……沒想到余家人倒還明理?!?/br> 沈瓊樓道:“這也正常,要是余家人腦子不清楚,也不會昌盛多年了,再說余大爺又是族長,做人更要拎清是非,哪怕自家子弟吃些虧,家族聲望才是第一緊要的,更何況余皇后還在宮里,他就更得注意名聲了,這點咱們家就得學著?!?/br> 她說著說著神思有些飄忽,記憶中沈老夫人也是這樣拉著她的手跟她講人情道理的,只是現在講的人和聽的人都換了。 沈晚照見她神情悵然,拉了拉她的手:“姑姑,你怎么了?” 沈瓊樓頓了下:“咱們去瞧瞧你曾祖母吧?!?/br> “好?!?/br> …… 幸好現在還沒有假期作業這么一說,沈晚照在家里閑晃了兩天就坐上回書院的馬車,臨走的時候沈瓊樓還給她裝了大包小包的東西給她塞在車上。 沈晚照郁悶道:“姑你是讓我去開雜貨鋪嗎?” 沈瓊樓鄙夷道:“一點事兒都不懂,這是讓你分給你老師和同窗的,女子學舍的每個人都給些,免得漏了哪個讓人心里不舒服?!?/br> 沈晚照道一聲受教,沈朝又把當初是誰幫著余二打她的問了一遍,她隨口說了,又納悶道:“你問這個干什么?” 沈朝板著臉把她推上了車。 沈晚照讓仆從幫著把她的大包小包弄的學舍里,再按關系遠近分成多份,她姑給她的都是些川蜀的土物,量管夠,分完了還剩些,她給‘尚昭’留了份好的。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分完東西之后,就連平素跟她不太熟的也都對她印象頗好,當然白吃棗嫌核大的也不是沒有,就比如她隔壁宿舍的那位。 孔茹低頭聞了聞茶葉,皺眉道:“這是什么茶???我聞著味道怎么這么怪,比我大伯帶來的雨前龍井差遠了?!彼f完又不無得意地道:“那可是御供的上好茶葉?!?/br> 殷懷月現在最煩的人就是她,要不是師長不許,她早就搬出去了,冷冷道:“給圣上呈的龍井茶一共就那么幾斤,就是流出來也是宗室和皇親先享用,你們家哪里搞來的雨前龍井?別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孔茹被她氣了個仰倒,轉頭看向正在發豆瓣醬的沈晚照,立刻撒了氣,捂著鼻子道:“這什么味兒啊,惡心死了!” 沈晚照本來想遞給她一小壇,聽完這話手臂一轉就給了旁邊坐著的殷懷月,順道把她手邊的茶葉也拿走了,微微笑著捅刀:“本來就不是給你的,要嫌棄也輪不著你嫌棄?!?/br> 她看在比鄰而居的份上給的孔茹,她還嫌東嫌西的,充分的詮釋了什么叫給臉不要臉。 殷懷月見孔茹倒霉比自己撿錢還高興,她未必真喜歡這些東西,但還是故意湊到壇子邊:“好香!” 沈晚照笑道:“吃法也多,回頭教你?!彼еO碌膸讉€壇子遠離了是非之地。 果然她前腳剛踏出門,孔茹就恨恨地道:“送人東西的還這么小家子氣,偏有那愛捧臭腳又眼皮子淺的,見著壇辣醬也當稀罕物件!” 然后就是天翻地覆地吵架聲。 沈晚照走到門口喃喃道:“我的腳可不臭?!?/br> 她分發完便把尚昭那份包好送過去,沒想到這回去竟然沒人在,她搖了搖頭,只當尚昭是有事兒,抱著東西轉身回去了。 她手里最后一份東西始終沒沒送出去,她去尚昭那里好幾次也不見人,暗自嘀咕他是不是辭職了,雖然宿管這份工作沒前途,但好歹也是皇家書院的宿管,公務員??! 她自己腦補了一會兒,等到了開課第五天,敲門還沒人應的時候她終于放棄了,準備留下自己吃的時候,身后一道溫潤的嗓音響起:“阿晚,有事嗎?” 第15章 沈晚照轉過頭,腰間的環佩輕撞,詫異笑道:“我家親戚來給我帶了點東西,我給你留了一份,這幾天來找你一直沒見著你人,今天怎么回來了?” 溫重光微怔,隨即淺淺一笑:“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彼壮鲨€匙開了門鎖,隨意答道:“這幾天事忙,所以都不在書院?!?/br> 沈晚照抱著壇子進了院子,隨意笑道:“是回去看娘子了嗎?” 溫重光失笑:“我孑然一身,兩袖清風,哪里有什么娘子?” 魏朝男女成親跟前朝比都算晚的,但溫重光目測也有二十一二了,這般年紀還沒成家立業的男人實屬罕見,她半是打趣半是探問:“以尚兄這般人才品貌,哪里有姑娘會不喜歡你的呢?還是已經納了美妾,所以不急著娶妻了?!?/br> 沈家有個旁支家里也算富裕,他們家的小公子到了年紀就是不娶妻,死都不娶,整日的尋花問柳納妾收通房,怕娶了老婆管的太嚴,他沒法子風流快過,這事兒傳到侯府大家都很是唾棄了一番,若溫重光也是這樣的人,她就得考慮保持距離了。 他頓了下,又輕笑一聲“也就是進了書院過的方才好些,我上無高堂,下無得力的親族,居無定所,曾經落破潦倒,哪個好人家肯把姑娘嫁給我?更別提納妾了,便是納得起我也養不起?!?/br> 沈晚照才知道他父母雙亡,還以為戳到他的痛處了,忙放下東西道歉道:“我隨意胡謅了幾句,你可千萬別當真,你這樣出眾的人才,日后要是科考有了功名,必能娶得賢妻?!?/br> 上無高堂的男女確實難尋一門好親,當然本身特別有本事的例外。 溫重光眸光清亮,偏頭地看著她,唇畔含笑:“你方才說哪個姑娘都會喜歡我,這話不是哄我吧?” 沈晚照有種挖坑自己跳的感覺,硬著頭皮道:“那是自然,我哄你做什么?” 溫重光十指搭在桌上,長長地‘哦’了一聲:“我可是信了你,我以后要是尋不著娘子,你可要對我負責啊?!?/br> 沈晚照干笑兩聲:“……怎么負責?” 溫重光含笑不語,沈晚照被他看得頭皮發麻。 她轉移了話頭,看他鬢發微濕,烏發柔順,半挽了一個發髻:“你這是……沐浴剛回來?” 溫重光在石桌邊坐下,沖她點了點頭。 沈晚照一下子來了興致:“說師長和管理書院的都有單獨的沐浴間,而且是山上的溫泉水,還有能汗蒸和濕蒸的地方,這是真的假的?” 溫重光又一頷首:“是有的?!?/br> 沈晚照羨慕道:“當師長福利果然好?!?/br> 不是她要吐槽學舍的浴室,定時供應熱水也就罷了,就一個大木屋,里頭放了幾個澆了熱水的大木桶,木桶里只有瓜瓢,用瓢舀了水往身上澆,這就算洗完了,最糟糕的是一個大浴室連隔間都沒有,有時候進去洗澡碰見旁人那叫一個別扭尷尬。 溫重光已經給她倒了杯茶出來:“你想去的話,我可以把浴室借給你?!彼f著就要取鑰匙和號牌。 沈晚照連連擺手:“我就是隨便說說,學舍的浴室也還……不錯,再說那是師長沐浴的地方,我去了多不好?!?/br> 溫重光便不再多言。 沈晚照四下環顧,見院子后頭墾了一塊地出來,上頭用木頭搭了個棚子的支架,詫異道:“你這么快就把棚子搭好了,地都墾出來了,這活干的真利索?!?/br> 溫重光當然不會說是下人干了大半,只是含笑不語,過了會兒又轉了話:“只是搭了個架子,還剩下一點,你來幫我搭把手?” 沈晚照雖然沒有搭棚子的經驗,而且上躥下跳的形象不好看……但當初既然答應了人幫忙就得同意,于是點頭應了。 兩人站在瓜棚下頭開始忙活,這活兒不算難,沈晚照用捏了根鐵釘正準備往木頭的連接處砸下去,溫重光忽然漫聲問了句:“上回我問你更想見首輔還是次輔,你說次輔,那首輔在你心里又是什么樣的呢?” 她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這么問,次輔和首輔政見不合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朝上朝下明爭暗斗不少,沈家是天然的次輔一派,在沈晚照的心里首輔就是個反派大boss,嘿嘿笑了聲:“七老八十,身形佝僂,牙都掉光了,只有兩顆發黃的門牙,走路得拄著拐杖?!?/br> 溫重光:“……” 沈晚照哈哈笑了兩聲,拼命給首輔抹黑,力求他跟自己一樣變成首輔黑:“開玩笑的,首輔似乎二十來歲,應該就是一副干瘦的書生樣子吧,聽說他未曾娶妻,估計是在府里養了許多美妾,再不就是青樓有幾個相好,再不就是伙食太好,驕奢yin逸,把他吃成了大胖子,聽說他出門得七八個人抬,我估計是后者,啊哈哈哈哈哈哈!” 其實她本來想說首輔不納妾是因為陽萎,但反應過來發現女孩子說這個不好,于是就另想了抹黑的理由。 她腦補的正開心,已經腦補出了一步連續劇,關于陽萎猥瑣的胖子首輔是怎么被正直清廉的次輔打敗的故事,一手扶著木架笑個不停。 溫重光:“……” 他皮笑rou不笑地道:“我想既然圣上賢德,任用的不會是那等只知道聲色犬馬的草包吧?!?/br> 沈晚照當然知道首輔不是盞省油的燈,能混到首輔位置的怎么可能是蠢貨,不過這不妨礙她自己腦補自己樂呵,沉浸在yy中無法自拔,連溫重光臉色不對都沒瞧出來。 溫重光面無表情地抓住架子,突然架子晃了晃,沈晚照哎呦了一聲,掌心刺疼,張開手掌一看,竟然是一根木刺扎進手里了,血都流了出來,她今兒個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樂極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