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我告訴我自己,這些事情都不是真的,都只是我的幻覺??晌姨ε铝?,我怕我會瘋掉,所以我告訴了外婆。外婆帶我去看了兩次精神科醫生,然后威脅我說如果我再裝病再說謊就把我關進精神病院。我害怕極了,終于在國慶長假后離家出走。 我不知道該上哪兒去,不過我也想通了,反正我身上還有一點錢,足夠我玩一陣子。我開始在全國流浪,我覺得我得了很奇怪的病,反正也活不長了,趁沒瘋到處玩,走到哪兒是哪兒,哪里不是一個死……我在外面玩了半年,住很便宜的旅館,有時候干脆呆在網吧,一呆幾天,合適的時候也打過一點工,我那一點錢居然半年都沒有用完。 這期間我還是會發病,時好時壞,最長一次我眼睜睜看著另一個人占領了我的身體。也不能說他是另一個人,感覺他就好像是另外一個我,雖然是個我不認識的陌生人,但他跟我一樣,都是來自我的身體里面。他把我趕到角落然后占用我的身體,占了兩天,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那個時候我想我是真的快要死了。 幸好我不甘心,整整兩天我都死盯著那個人,連覺都沒有睡,兩天以后那個人又一次消失,我重新把身體奪了回來。 今年五月,我聽到有人說要去西藏,我想我還沒有去過西藏呢,干脆就去一趟拉薩。其實那個時候我的錢已經不多了,我想管他的,死在西藏也不錯,聽人說那是一個很干凈的地方。 我五月底去的拉薩,玩了兩個星期,兩個星期我都沒有發病,當時我想是不是西藏這個地方可以避邪,那我就干脆留在西藏吧。六月中我跟著一隊驢友去到阿涼姐的旅館,第二天起晚了,驢友們都走了,我身上的錢都不夠買張回內地的車票,阿涼姐說夏天她店里很忙,要不我就干脆留下來幫忙吧,我答應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一直在阿涼姐的店里打工,什么活兒都干,還幫她照看小頂頂,阿涼姐讓頂頂叫我小舅舅,還給我取了個名字叫洛桑。然后,從十月初開始,我發現阿涼姐也生病了。 阿涼姐的病跟我很像,有的時候她會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而且每到那個時候我身體里的那個人也會跑出來搗亂跟我搶身體,不過我已經有經驗了,他沒一次得手……那個時候我突然就不害怕了,反倒有點高興,因為我終于可以證明我沒有發瘋,我只是得了一種怪病,而且,我不是一個人! 趁著阿涼姐變回來的時候我跟她講了我的事情,我們兩個一起分析,阿涼姐說我們是遇上了奪舍。其實以前我也想過奪舍,只是我總覺得那么玄幻的事情怎么可能真的發生,再說奪舍是外人來奪身體,可奪我身體的是“另外一個我”,不是外人。阿涼姐卻說,說不定我們遇到的這個“另外一個我”也是外人,他只是老早以前就藏到了我們的身體里面,我覺得她講的很有道理。 確認是奪舍之后,我變得非常憤怒,我還這么年輕,我還沒有活夠,憑什么我必須要把身體讓給另外一個人?可是,沒有人肯相信我,沒有人會幫我,我該怎么辦? 阿涼姐倒是去找了活佛,她是獨自去的,也不知道活佛跟她說了些什么,從經寺回來后她一個人坐了大半天,連飯都沒有吃。第二天她又發病了,這次發病很兇,三天都沒有恢復,我覺得如果不是另外一個“她”一連三天都不管頂頂,頂頂哭的太傷心,說不定她就真的回不來了。 阿涼姐回來后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她把頂頂交給我,又寫了兩封信,讓我帶頂頂去找他爸爸,還說頂頂的爸爸說不定可以幫到我。我問阿涼姐為什么不自己去找頂頂爸爸,她說來不及了,她說她有預感,她干不過那個人,那應該是她最后一次清醒。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出發了,我是偷著跑的,因為我發現阿涼姐又不對勁了,然后我們在路上遇上大雨,出了車禍,如果不是許哥,我和頂頂都活不下來。 后來我雖然一直都在昏迷,但其實我心里面是有一點清醒的,那個人又來奪舍,自從我知道是奪舍后我就發誓一定不能讓他得逞,哪怕他讓我的腦子一陣陣抽痛,痛的要命,我也沒有放棄。然后,有一道藍光突然出現,打在那個人身上,不過藍光雖然在幫我,但每次它抽在那個人身上,我也會跟著痛,尤其是腦子,真的很痛很痛,有一陣我覺得我腦子都要炸掉了,那時候我想說不定干脆死了還好一點,至少更痛快。 再后來,出現了一個很奇怪的氣泡,它把我包裹起來,我覺得我就像穿了一件防彈衣,腦子好像也不那么痛了……最后,那個人終于消失了,也不算消失,他融進了氣泡,變成了氣泡的一部分…… —— 講了將近半個小時,洛桑一直都盯著桌子,沒有看三個聽眾,一眼都沒有看。 直到此時,他才終于抬起頭,看向宋隱:“宋哥,那天是你對嗎?是你幫了我?” 宋隱點頭。 洛桑笑了,這個笑容稚氣未脫,完全不同于他這幾天的木訥:“我就說不是幻覺,我感覺到那天晚上你走到我身邊,還用手在我額頭上比劃來著?!?/br> “那個叫手符,又叫手結?!彼坞[解釋,心里面五味雜陳。 許凌風問洛桑:“前幾天為什么不告訴我們?” “我怕你們不相信,沒有人會相信的。再說我腦子里突然多出來很多東西,是一大堆不屬于我的記憶,雖然那個人沒有成功,但我覺得我也已經不再是柏以恒,我……我就是覺得我腦子……腦子就像是堵了車……” 洛桑自覺沒有解釋清楚,所有人卻都奇跡般地聽懂了,大家都怔怔地看著他,沒有人催促。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接著往下講: “看過那些東西之后我才知道,真的不是奪舍,不過阿涼姐也沒說錯,那個人確實是藏在我們的身體里面,他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就已經藏在了我們的血脈之中,說不定比千年萬年都還要早,一旦外面的環境出現變化,變得再一次適合他們生存,就會蘇醒過來,他們管這個叫作‘血脈覺醒’。只是我沒有讓他完全覺醒,他只成功了一半,留下一些記憶和一部分傳承,所以現在,我覺得我既不是柏以恒,也不是他,我變成了洛桑,我就是洛桑?!?/br> 房間里再次陷入沉默,太離奇了,科幻電影嗎…… 終于,宋隱緩緩開口:“我從來沒聽說過血脈覺醒,但是我可以肯定,你遇上的不是奪舍。古籍上確實有關于奪舍的記載,不過就算是在傳說中的元法時代,有能力奪舍的也僅限于極少數大能,而現在就算是實力最強的修士,放到那個時代至多就是初級水平,沒有人再擁有那么強大的力量。況且那天我也在場,我雖然不知道你遇見的是什么,但我使用的那個手結,叫作護靈結,是非常初級的一種手符,是絕對沒有能力阻止奪舍的?!?/br> 第42章 寶物? 齊夏鼓了好幾次勇氣,聽到宋隱證實不是奪舍后,才終于開口:“會不會是有人故意設了一個局要害你?就像電視里面演的,用藥物或者催眠師什么的,做得天衣無縫,故意讓你以為被人奪舍,以為自己得了那啥???……對了,你爸家里是不是很有錢?會不會是你的那些親戚怕你回去爭遺產什么的,故意害你?” 宋隱許凌風對視一眼,同時覺得少年人的想像力天下無敵,或者應該說陰謀論的影響力天下無敵?——也沒覺得自己比小少年老很多嘛,怎么搞的好像成了爺爺輩? 洛桑面無表情地看著齊夏,然后,他伸出手,對準不遠處地毯上的酒瓶和酒杯,手一伸,離他足足有一米的玻璃酒杯搖搖晃晃地自行升空,在離地一尺的半空中顫巍巍地停留了五秒鐘,其后又搖搖晃晃地落下去,大概是沒有控制好,降落的時候杯身傾斜,著地的是杯身不是杯座,杯子摔倒,幸好是只空杯。 洛??椿佚R夏,酷酷的問:“你覺得布局的人有本事教會我這個嗎?” 黑皮小少年傻掉。 看回宋隱,洛桑臉上泛起紅暈,貌似有點不好意思:“我照著那個傳承練的,這么多天只練了這個,還沒練好?!?/br> “你醒過來到現在只有十天,估計頭幾天你腦子太亂應該沒練吧?幾天時間就能練出這一手,已經很了不起了?!痹S凌風截住話頭,先表揚,再提問,“不過我有一個問題,你剛才說在‘那個人’的記憶當中是‘他們’,這個‘他們’,有多少人,你知道嗎?” 洛桑認真想了一小會兒,然后搖搖頭:“我不清楚,他的記憶亂七八糟,傳承也不完整,不過人數應該不少。而且他們好像認為自己不是人類,管自己叫‘神族’,管人類叫‘卑賤的人類’,很看不起人的樣子……對了,記憶中還出現過另外一種人,叫‘神侍’,好像是他們的仆人??蛇@三種人看起來都差不多,脫了衣服都長一個樣,反正我是分辨不出誰是誰的……具體怎么回事我也搞不清楚?!?/br> 宋隱一下子聯想到竹曉的話,“只知道他們是同族,來歷成秘,自稱神侍”,頓時臉色大變:該不會就是那群伺養元獸的瘋子吧?真是這樣,很多問題就講的通了,比如他們為什么可以預先選定閑陽,再比如他們為什么伺養得出元獸…… 真是這樣,問題就大發了! “我知道政府正在調查這件事,他們很快就會找你詢問……”宋隱還要往下講,后面許凌風拽了拽他的袖子。 樓上唯二的椅子都被兩個少年占了,宋隱和許凌風都坐在床上,宋隱坐床邊,許凌風則是盤腿坐在床中間,就好像這是他自個兒的地盤,而所有人都沒有覺出不對勁,好像本來就該是這個樣子。 被拽了袖子的宋隱扭過頭,許凌風已經搶過話頭。 “洛桑,我相信你講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而且我猜想你講的這一切對政府非常重要,你現在講出來,應該不會再有人認為你患了精神類疾病。不過這件事關系過于重大,你講不講,講多少,對你個人來講這其中都有利,更有弊,我和你宋哥都沒有權力替你做決定,你回去好好想一想,自己拿主意。 兩個少年下樓去了,樓上宋隱和許凌風面面相覷,任誰都料不到是這么一個結果,這也太離奇了。 半晌,許凌風道:“我怎么突然有種錯覺,以前的那些神話故事,像女媧黃帝元始天尊還有眾神之戰什么的,搞不好真的發生過?你想啊,地球的歷史長達50億年,人類的歷史,就算從類人猿算起也才只有幾百萬年,50億當中包含了多少個幾百萬?再說類人猿是人類先祖的說法只是一種假說一種推測而已。你說有沒有可能我們人類其實早就出現了,只是文明出現了斷層,就像現在一樣,末世突然來臨,人類幾乎團滅,幸存者從頭再來,因為環境巨變不得不走上另外一條路,舊日的輝煌只能留在傳說當中?” 許凌風越想越覺得是這么一回事兒,一拍被子:“肯定是這個樣子的,我們大家都弄錯了……靠,以后誰敢再說我家祖宗是只猴子我跟他急!” 宋隱給他逗樂了:“我希望我能回答你的問題,不過很抱歉,我現在正在思考元法時代是不是真實存在過,如果存在過,它距現在有多少年?等我這些問題有了答案,你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或者我應該問問宮駿軒,說不定這是他的研究科題?!?/br> 許凌風泄氣了,想這些天馬行空的高深問題做什么,以后的日子更熱鬧了,除了天災人禍怪獸吸血鬼,現在又冒出來一個會奪舍的神族……還“血脈覺醒”,你“覺醒”了,我怎么辦?這他娘的……人類肯定是得罪了老天爺,這是要團滅的節奏啊。 他動作麻利地開始脫衣服,邊脫邊回歸正題:“頂頂呢?你打算怎么辦?” 宋隱明白他的意思,沉默了一會兒:“算了,反正是阿涼托付給我的,無任如何我都會把他撫養成人?!?/br> “還是做個dna吧。雖然不管頂頂是不是你兒子,你都會把他養大,但不做的話,你心里永遠都會有一個疑問擺在那里,永遠都有一根刺,如果是你的孩子,頂頂就太可憐了?!?/br> 宋隱還在猶豫,他總覺得做了這個測試就是不信任阿涼,如果測出來頂頂是他的骨rou,他會心存愧疚,尤其是對頂頂。 “隨你啦,不過你要想清楚了,過一陣子弄不好就是你想做都找不到地方做?!痹S凌風這時候已經脫掉外衣外褲,很自然地翻開被子鉆了進去,末了還很幸福地嘆息,“唉,終于可以睡覺了,今天這一天過的……不堪回首??!” 宋隱想著頂頂的事情,手上下意識地脫掉外衣,現在屋外零下十度,屋里也沒暖和多少,就著貼身的絨衣絨褲鉆進被子,一直等到躺到床上才想起:“喂,你怎么睡我床上?你的床在樓下?!?/br> “哎喲,大冷的天,你就行行好吧,累死我了,晚安,明天見?!?/br> 宋隱:…… 許公子死皮賴臉蹭了一晚上的床,只以為自己占了個大便宜,偷樂了好一會兒。第二天早上,他就深刻領會到宋仙師的便宜絕對不是那么好占的,后悔了老半天——宋隱每天四點起床打坐,今天起床的時候正好看到旁邊的許凌風,想到這貨現在也要修行了,于是順手把他也給拎了起來…… 許凌風:仙師饒命,你是仙師你一天睡五個小時足夠,我是凡人我要睡七個小時才醒哪,昨晚上十一點半才上床,我才睡了四個半小時不到呢,而且巡防隊的訓練不是吃素的,都是體力活兒……跪求仙師放過! —— 天亮以后,宋隱剛把風信符搞定,就聽到樓梯上響起拐杖的聲音,開門一看,齊夏頂著一雙大大的黑眼圈站在門外,可憐巴巴地問:“宋哥,可以和你談談嗎?” 黑皮少年齊小夏,資深小強一只,不只小強,還賊大膽,“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乃其人生信條之一。所以,大雨剛停的那個晚上,為了省兩三百塊錢的成本費,不惜黑吃黑摸了賊窩,還順手牽羊從死人手上拿走某件物品,當時他想的挺美,過幾年等事情過去了,拿出去肯定賣個好價錢! 他也不是傻大膽,也害怕被人發現惹禍上身,雖然他覺得沒有人看到他摸黑出門,不可能被發現,但是為了有備無患還是給自己找了個靠山:宋隱。他倒不是未卜先知,只是左看右看,周圍就只有宋隱還有一點高人樣,于是自薦保姆,押上一寶。 至于被人追上門刑訊逼供那一天,倒不是他骨頭硬打死不說,而是他很清楚咬牙挺下去還有一線生機,挺不下去把東西交出去只會死的更快,不只他死,所有人都跑不了,那些人壓根沒打算留活口! 到那個時候他才明白自己到底闖了多大一個禍事。 很幸運,他押對寶了,宋隱確實是高人,雖然受了點皮rou之苦,終歸是撿回一條小命。但到那個時候,他就更不想把東西拿出來了——那可是他用命換回來的,再說危險都已經解除,干嘛要拿出來? 但是沒有想到,昨天晚上又一次波折突起,齊夏是真的被洛桑的故事嚇著了。他不是那么害怕人,大家都是人,你有手,我也有手,你有腦瓜子,我也有腦瓜子,說不定我的腦瓜子還比你更好用,無論如何總還有搏一搏的機會,輸贏五五算,對吧?但是,如果對手不是人,對手還可以鉆到他的腦袋里面去……太可怕了,聽起來就像鬼上身,一點贏的成算都沒有??! 他以前是不怎么信鬼也不怎么信神的,但是現在,好像不信不行了…… 所以,他昨晚上幾乎一夜沒合眼,翻來覆去想了一晚上,最終還是覺得他和弟弟的小命更重要,他不能冒這個險,他也冒不起這個險。不過也別指望他一夜之間本性大變,他可沒準備把東西白送出去,蚊子再小也是rou,吃了那么多苦頭,無論如何也要為自己撈點好處,是不是? 齊夏看宋隱把東西翻來復去地拿在手上看,雙手局促地在大腿外側搓了搓:“宋哥,你能看出來這是個什么東西嗎?” “上等墨玉,這東西應該是從古墓中挖出來的,至于它是用來做什么的,”宋隱搖搖頭,“除了裝飾,我暫時看不出別的用途?!?/br> 齊夏急了:“怎么會呢,看那天那些人著急上火的樣子,肯定是有大用處的!” “很可能。但是我現在確實沒有看出來,不過就算沒有別的用處它也很值錢,這個是真正的墨玉,市面上很少見的,再說它應該還是一件古懂?!?/br> 宋隱把東西遞還給齊夏,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相對于東西本生,他更好奇齊夏到底把東西藏在了什么地方,居然沒有被翻出來。 第43章 小孩打架? 齊夏眼里閃過一絲掙扎,并不伸手去接墨玉:“宋哥,這東西放我這兒也沒用,要不你留著吧?” 宋隱搖頭:“抱歉齊夏,我不作收藏?!?/br> 齊夏失望的無以復加,別的人說不要還有可能是在討價還價,但宋隱說不要,那就是真的不要。 如果宋隱都不要,他還能賣給誰? 值再多錢又有什么用,他又不敢拿出去賣,留手上又怕招禍,這才真叫“賣又不敢賣,留又不能留”……冒著殺身之禍好不容易才保存下來的東西,居然就這么一個結果,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不行,不能拿回來,堅決、絕對、無論如何也不能把這東西留在身邊! 宋隱看他伸出來的手又猛然縮了回去,就像這塊玉會吸血似的,禁不住有些好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都是讓貪心給鬧的。不過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也蠻可憐,幫他出主意:“要不你上交國家吧,說不定可以換點好處,至少不用再提心掉膽?!?/br> 齊夏心想宋哥您老活的可真夠天真,上交國家?他能換什么好外,報紙上的一紙表揚么?就算把他捧上天,過幾天誰還記得他?到時候他就等著被報復吧! 當然話肯定不能這么講,說出口的理由是:“這東西來歷不明,不能交國家的,再說國家的好東西多了,交上去往柜子里一鎖,連擺設都不如。宋哥,我沒說假話,我真的覺著這東西肯定有大用處,你現在雖然不知道,沒準過兩天就看出來了,它在你手上比擺在柜子里有用多了……要不還是你留著吧,你看我也沒想獅子大張口,你有空的時候指點一下小冬,再看著給點錢就成?!?/br> 說了半天,還是沒死心。 宋隱啼笑皆非,正要開口,齊夏又連忙道:“我知道我不該提錢,我和小冬的命都是你救回來的,這是多少錢也換不來的。但我真的說不出不要錢的漂亮話,誰讓我就是缺錢呢,你都不知道沒有錢有多難!再說看看外面這天,我總覺著大事不好,我怕以后都沒處掙錢了?!?/br> 宋隱看他講的情真意切,說的也確實有幾分道理,正要開口,就聽樓下一陣喧嘩,吵鬧聲中夾雜著孩子的哭聲。 那是……頂頂? 宋隱拔腿就往樓下跑,齊夏連忙杵著拐杖跟上,他行動的動靜大,引得洛桑齊小冬一起出門,跑過來扶住他。 吵架聲來自二樓,自從瘋狗事件以后再沒有人膽敢帶孩子出門,好在呂蓓蓓家搬過來了,兩個小伙伴經常串門兒,這會兒頂頂正在二樓。 樓道里熱鬧得很,有好幾家都在搬家,不是搬出去,就是搬進來,宋隱趕到的時候,頂頂和呂蓓蓓一個被保姆抱著一個被mama護著,哭的傷傷心心,旁邊呂文輝和呂家外婆正在和一對祖孫對峙,周邊站了不下二十個圍觀群眾。 頂頂看到爸爸,立即舉起小胳膊,邊哭邊叫“papa包包”,發音比以前清晰很多,可惜淹沒在了四周嘈雜不堪的各種聲音當中。 宋隱接過頂頂,頂頂哭的一抽一抽的,把兩只小手舉到他面前,上面有很明顯的擦傷痕跡,左手掌甚至還給擦破了皮,露出里面的血rou,孩子的皮膚本來就嬌嫩,宋隱只覺得刺目之極。再看他右邊臉上紅了一大塊,褲子也臟臟的,宋隱的臉色立時便很不好,作勢給他吹了吹,一邊用圍兜給他擦眼淚,一邊問保姆:“怎么回事?” 保姆有點尷尬:“就我跟劉爽說了幾句話的功夫……” 旁邊呂蓓蓓mama劉爽幫她解釋:“不怪胡姐,今天搬家的人多兩個孩子非要鬧著出門看熱鬧,本來也沒什么,有我們看著呢,都站在門邊這塊兒也沒走開。就剛才我和胡姐說了幾句話,一轉眼的功夫,那王八蛋壞種孩子就用個破玩具把兩孩子引到了樓邊,打了頂頂,要不是我們動作快,頂頂都被他推下樓去了!” 宋隱的火氣“噌”的一下就起來了,目光轉向正在跟蓓蓓外婆吵架的一老一小,小的他沒見過,老的卻是個老熟人,劉海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