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絲毫不憐香惜玉的那種。 她猛地抬起頭,對視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瞳眸,君長知微微蹙眉——聰明如他,遇見什么問題總是迎刃而解,白術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雙眼之中似囚困野獸,做著困獸之斗…… “當時我想,若你以那個身份留在皇城,是比錦衣衛安全一萬倍,萬歲爺不會輕易動你,而你也錦衣玉食衣食無憂——到時候,哪怕是站在朝堂之下再仰頭看著你,我也心甘情愿?!?/br> “……”白術伸出手扶著君長知的肩,嗓音沙啞道,“行了別說了?!?/br> “后來我又不這么想了……” 君長知并沒有推開,相反的,他原本壓在她肩頭的手往下滑動——明明隔著衣服,那只手卻仿佛還是有奇怪的能力,白術只能感覺到對方的手一絲絲的從她的手臂上劃過,引起一片雞皮疙瘩…… “我吃不好睡不著,滿腦子想著的都是憑什么讓給萬歲爺,憑什么我得站在朝堂之下看著你,我得不到的人,他是皇帝就理所當然能得到了嗎?” 君長知的手停在白術腰間。 一根修長的指挑起白術的腰帶。 他盯著繞在指尖的腰帶,似玩耍得十分認真,頭也不太地繼續道:“所以在碼頭,我放你走了,我得不到的也不能拱手讓人,索性就讓你走得遠遠的……” 白術抿起唇,下一秒卻感覺到君長知另外一只手觸碰了下她的唇,然后用指尖輕輕分開她的唇——此時此刻,男人的雙眸仿佛變成了另外一種顏色,就像是倒入了濃稠的蜂蜜,他盯著白術,不容許她目光有絲毫的游離:“但是第二條路還是走不通?!?/br> “……什、什么走不通!” “我成天惦記著。我的東西在北鎮王眼皮子底下放著?!?/br> “……” “明明就是塊破石頭,偏偏惦記的像是放了塊和氏璧,吃不飽睡不好,最終實在放心不下,找了個借口馬不停蹄的來找我的東西?!?/br> 白術滿腦子“啊啊啊啊”,突然感覺到腰間腰帶一松,她猛地一愣,低下頭看著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背挑開的腰帶,“啊啊啊啊”終于變成了“臥槽”! “君、君長知,你他娘干嘛呢?!光天化日借著游戲占完便宜現在來勁兒了是不是?撒手……你給我?!?/br> 白術手忙腳亂去抓自己的腰帶,但是最后卻是被拉著手用那松開的腰帶纏了起來掛在了樹上,變成了任人宰割的死王八樣…… 白術拼命掙扎。 背后樹的枝頭被她拉扯得嘩嘩作響。 正當她覺得在這樣下去她能把整顆樹連根拔起砸君長知頭上時,突然之間胸懷一滿,鼻子之間充滿了熟悉的氣息,她微微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完完全全的擁抱住…… 男人微微鼻梁的鼻尖就靠在她頸脖動脈的溫熱處—— “你走之前,我爹還問我,那未來的皇后娘娘同我什么關系?!?/br> “……” “我當時說,過了那日,便沒有關系?!?/br> “君長知,你……” “那日未來,”君長知抬起頭,對著白術笑了笑,“所以我特地千里迢迢趕來北方,就為了親口問你一句,二十八,咱們,是什么關系?” 他的聲音又輕又慢。 這樣習慣了冷言冷語,雷厲風行的人,頭一次用這樣小心翼翼的方式說話。 他笑著,那笑中的無奈深深侵染入了眼角,一雙眼深邃得猶如星辰瀚海,叫人跌下去就再也爬不上來。 白術愣怔地看著君長知,任由散落的衣衫敞開,她暴露在空氣中的小腹緊緊地貼在君長知那有些冷硬的外袍之上,胸前層層疊疊纏繞著的白布之上,感覺到那修長的指間輕輕滑過——隔著布條,傳來異樣的震動。 “知你習慣混跡于男人中不著調,卻發現到頭來這認識無論如何也成不了習慣……你同那北鎮王又有多熟,那般親密地坐在一起,你碰碰我我碰碰你?” 君長知的唇瓣靠在白術的耳邊,說話時,柔軟的唇瓣有意無意地碰到她的耳垂,令人雙腳發軟。 反而清醒這會兒像是死王八似的吊著。 否則腿軟得一屁股坐下去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索性也讓我碰碰你?!?/br> “……” 白術雙唇微微顫動,感覺到君長知的指尖來到她的小腹,輕輕一掃,便叫她忘記如何順暢呼吸。 “二十八?!?/br> “………有話好好說,君長知,你都不知道你在干嘛——” “這些日子,你似長高了些?!?/br> 對方的手從她小腹拿開又落在了她的頭頂,像是成年人夸獎孩子似的揉了揉她的腦袋,整個場面以及對話溫馨的很—— 如果不是白術感覺到大腿上頂著什么不太對勁的玩意的話。 白術想了想,困惑地看了君長知一眼,后者平靜的回視她。 然后白術炸了—— 這啥??。?! 這變態為了配合深情表白特意給自己裝了個假唧唧應景??。。?! 有毛病吧?。。。。。?! 第一百八十二章 白術還在震驚中沒回過神來,滿腦子都是“臥槽我朝大理寺卿瘋了怎么辦急在線等”,這時候她一眨眼,也不知是錯覺還是真的不小心意外捕捉,她居然仿佛在君長知的眼中看見了笑。 君長知的笑。 ——人們都說,當君公公對你笑的時候,要么就是你快死了,要么就是你已經死了。 雖然過程大概不太一樣,但是這并不妨礙結果的相同,白術覺得自己大概屬于快死了的那種,或者干脆馬上要變成后者——當君長知如同上了癮似的,反復用那略微沙啞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念著“二十八”這名號,白術真的覺得自己快死了。 死于心跳過速,或者心跳驟停。 北邊的夜晚風比想象中的涼。 一陣風吹過,人就清醒了,連帶著暴露在被挑開的衣衫外的皮膚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白術的呼吸變得不那么順暢,君長知挨得太近了,他身上的氣味,酒味全部灌滿了白術的呼吸,空氣之中,她甚至覺得自己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傳遞來的體溫…… “二十八,從第一次相見我把你從那破籠子里拎猴子似的拎出來,到現在多久了?我都不記得多久了,那個時候你又小又瘦又黑,像個男孩?,F在,你被都尉府養胖了,個頭快到我肩膀了,頭發……” 溫暖的手又拍了拍她的腦袋。 “也長長了?!?/br> “……” 白術愣愣地抬著頭看面前的男人,后者低下頭看著她,那雙眼哪怕在黑夜之中都顯得如此明亮剔透:這是一雙讓滿朝文武百官聞風喪膽的眼,仿佛時間所有游離于大商律法之外的虛假罪惡逃不過他的雙眼。 而白術卻在這雙眼中看見了一些不同。 她不知道世界上所謂最動聽的情話是不是至尊寶對紫霞仙子說的“我愛你,如果要在這上面加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她只知道在這月黑風高老樹昏鴉一點不浪漫的邊城軍營,有一個人口口聲聲說為尋她而來,他站在她的面前,倚老賣老似的拍拍她的頭,然后說,你長高了,頭發也長長了。 心中仿佛有一座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山石倒塌,山崩地裂。 “君長知,你……” 白術目光微動,正欲說些什么,這時候卻聽見君長知話語一頓,片刻后用遺憾的語氣道:“唯獨胸前卻還是如同幾年前一般毫無長進,你覺得這同你整日用棉布裹胸有沒有多大關系?” “………………” 什么? 他說什么? ?! 一時間所有的千愁萬緒都飛到了九霄云外,遇見個這么會破壞氣氛的傻逼男人白術覺得也是沒誰了,這會兒滿腦子都是:你個假唧唧男有什么資格嫌棄老子的胸,再平它好歹是真的?。。?! 白術鼓起臉,正準備罵罵這臭不要臉的,豈知這時候她突然感覺到君長知身上特有的氣息更加逼近了她,下一秒,冷風吹過,她束起的發帶被拉松,長發散落的同時一只冰涼的手插.入她的后腦發中,眼前的月光被遮擋,那抓住她頭發的手稍稍使力就迫使她抬起頭來,君長知稍稍彎下腰,以不輕的力道咬住了她的唇。 和在外面做游戲時候截然不同。 帶著一絲絲的急切和惱怒,如同暴風雨一般,絲毫不給予對手喘息的機會長驅直入,那濕滑的舌尖靈活地勾住白術的讓她沒有辦法躲藏,在她幾乎就要因這越發深入的吻而窒息時,男人又退了開來,他含住她的下唇不肯放開,只是輕輕含著。 仿若在溫存*。 他冰涼的鼻尖輕觸著白術的,親密無間。 此時白術整個人被他壓在樹干上,兩人之間親密的沒有一絲縫隙,君長知身上的袍子上的刺繡刺著白術敞開的衣袍下的皮膚帶來微微的瘙癢和刺痛,她稍稍抬起頭,用眼神無聲示意君長知放手—— 君長知果然放開了她,然而那手卻并沒有完全離開,而是落在白術的肩頭將想要站直離開的她推回了樹干上,同時俯下身輕啄下她的唇,淡淡道:“急什么?” “這是在干嘛?”白術問。 君長知輕笑一聲:“沒什么,想做便做了?!?/br> 白術頓了頓:“你手別在我肩膀上蹭來蹭去?!?/br> 君長知動作停下,縮回手看了看手心,隨即用淡定的臉扔出一句:“你該洗頭了?!?/br> 白術:“…………” cao.你爹,這男人—— 白術連發火的心思都沒有了,一臉嘲諷:“北方缺水,你要不試試跟萬歲爺申請南水北調,也算是造福一方,沒有白走一趟——” “沒白走?!?/br> 君長知垂下眼,輕躍上最低的枝頭,隨后沒忘記伸手把白術也拽上去——衣衫撲簌之間,下一刻白術便穩穩坐在他懷中,月影搖晃,樹木的枝葉將兩人籠罩在陰影之下,君長知一只手放在白術腰間,漫不經心地摸索著她的小腹,還略微不老實地想繼續往下探,白術警告似的,后者頓了頓停下了動作,卻并不拿開。 君長知的呼吸盡數灑在白術的頸脖之間,大約是喝了酒的緣故,那呼吸很燙,他略微沙啞的聲音響起—— “沒白走,”他重復了一遍,“把你撿回去?!?/br> “撿回哪?” “央城?!?/br> “回去做皇后?”白術眉一挑,捏了嗓子學公公的聲音尖聲尖細地說,“利用美男計捉拿通緝犯回朝,君大人又立一功,皇上賞黃金萬兩,美人一百——” “不做皇后?!鄙砗笊靵硪恢淮笫帜笞“仔g的下顎讓她沒辦法繼續刻薄下去,“跟我回府?!?/br> 白術沉默了下。 然后她微微瞇起眼:“金屋藏嬌啊?!?/br> “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