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這話說得及不講理,按照往常在大理寺的規矩,君長知在審犯人時候誰敢跟他這么說話,那無論是有罪沒罪就先惹惱了他,最終總是沒好果子吃的——不過今兒奇怪的是,面對這種強詞奪理的話,年輕的大理寺卿卻顯得特別沉默。 白術低著頭,心里亂得很,居然一時間也沒有注意到好像哪里不對。 與此同時,她也順便錯過了此時站在她面前的大理寺卿抬起手稍稍整了整領子時,露出的那被不自然的紅暈染紅的白皙頸脖,只是一瞬間,等白術重新抬起頭時,便被那緋紅官服的領子所遮蓋去了…… 最終也沒人知道,那抹可疑的紅,到底是因為今兒個天氣熱,還是那陽光照射下來,在那脖子上造成的光。 “你還小,“君長知清了清嗓子,聽上去有些正兒八經地說,“分辨不得是非,做出什么舉動之前,須想清楚有沒有必要以及會帶來什么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 表白,唯一的后果不就是被狠狠的拒絕么,呸。 “……” 什么叫“能有什么后果”。 看著面前這矮子錦衣衛一臉兇狠,君大人難得地無語了,目光欲言又止地在這張怒氣沖沖的臉上轉了一圈,這才意外地發現經過幾個月的喂養,這面前的小孩比他們初見面的時候確實豐腴不少,臉上有rou了,也沒以前那么個面黃肌瘦的,整張臉都是健康的那種白色,一雙眼睛瞅著人的時候黑亮黑亮的…… 看著就欠揍。 君長知沉默半晌,忽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你怎就和狗似的見人就咬?我不過提醒你交友須謹慎?!?/br> “我跟那西決就不認識啊,你這哪是警告,你這是污蔑,栽贓,意yin?!?/br> 君長知聽見最后一個詞,露出個啼笑皆非的表情:“我意yin你?” 白術假裝自己沒聽見對方語氣里那些個荒謬,直起腰伸了伸了懶腰,這時候在他們身后天空中又“呯”地想起一聲炮,第二場比賽居然也結束了,這也是快得很……白術聽著這聲音,露出了個好像想起來什么似的表情,左顧右盼地看了看隨即用不耐煩的語氣說:“沒事我走了?人家不知道的,見咱倆貓在這,還以為咱們在干嘛呢?!?/br> 君長知下意識反問:“能干嘛?” 這時候正邁開步子走出假山的白術聽了,步伐一頓,忽然“噗”地笑出聲來,回過頭看著身后站在假山所投射的陰影下的君大人:“全世界都知道我好龍陽喲?!?/br> “我都不怕,你擔心什么?!本L知淡然道,話一剛落,便看見走在前面那矮子猛地停下了腳步,他抿抿唇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話,隨即挑眉,“又怎么了?” “沒什么?!?/br> 這一回,白術沒有回頭,稍稍挺直了腰桿,又扶正了下腰間的繡春刀,隨即便快步地走開了。 …… 央城十月末多雨,老天爺那雨是說下就下絲毫不帶商量,于是獸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天上還真開始飄上了軟綿綿涼颼颼的雨,起先大家都以為這雨說不下就不下了,沒想到它居然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沒辦法,獸會還要繼續進行,又擔心濕了的比武臺打擾了勇士的發揮,所以天德帝急急忙忙叫了暫停,招呼人去搭雨棚子。 那雨棚子又大又沉,那些太監各個長得豆芽菜似的扛起來“哎喲哎喲”慢得狠,紀云看了一會兒看不下去,索性沖進了雨中一塊兒幫忙,等他搬了兩根支架,飛濺得身上飛魚袍都一身泥濘,這才一拍腦門想起:他不是還有個一個人能當十個人使的徒弟么? 他徒弟沒別的本事,也就力氣大,吃得多而已。 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啊,紀云索性將手頭上的活兒一放,轉頭就滿世界找白術去了——他先是在錦衣衛里找,愣是沒找到,再繞到獸會比武臺臺后去找,還是沒找到,最后頂著越來越大的魚,他終于在一個遠離獸臺的偏遠荷花塘便上找到了那抹瘦小的身影——她背對著偏遠的院門,蹲在那里,手里拽著一只不知道從哪里摸來的饅頭,就像是沒感覺到腦袋上老天爺踢翻了洗腳盆似的,一下下機械地往那池塘里扔饅頭塊。 紀云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然后露出了一個被雷劈似的表情,吧嗒吧嗒都跑過去,對著那屁股就是輕輕一腳:“在這貓著干嘛呢!這么老大的魚哪來的魚給你喂!那邊萬歲爺招呼著要搭雨棚,你來幫把手!” 紀云語落,卻驚訝地發現好像沒人理他。 “……聾啦?”密密麻麻的飄雨中,錦衣衛副使撐著把臨時搶來的破傘,有些好奇地貓腰湊近了一看,這才發現,那蹲在池塘邊的人安靜得好像有點不對勁,而且還肩膀還一抖一抖的,也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那什么。 紀云繞到了白術跟前,這才發現這會兒蹲在池塘邊的人就像是水鬼似的,整張臉上全是水,濕漉漉的頭發貼在那蒼白無血色的臉上,好不嚇人——當紀云湊近她時,她微微瞇起眼抬起頭,與此同時,一顆豆大的水底從她的臉頰滑過…… 紀云一連后退三步。 白術站起來,手中的饅頭一扔,勾起唇角用聽上去十分冷靜的聲音問:“干什么你?” “……這問題應該是我問吧,你做什么你,突然貓在這找都找不到,天還下那么大雨,你——” 紀云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定眼一看就發現這會兒站在他不遠處的人的表情唱戲似的瞬間從“^_^”變成了“q_q”,猛地一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是干嘛,只感覺到眼前人影一晃緊接著便被狠狠地往后撞得踉蹌了幾步,他“喂”了聲下意識地高舉起雙臂,只感覺到一張臉貼著自己的小腹處先是“噗噗噗”地悶悶哼唧了幾聲,隨即便“哇”地一聲變成了嚎啕大哭! “我被甩了被甩了被甩了被甩了——你試過被人一臉微笑地拒絕的感覺嗎,溫柔地笑著對你說‘沒關系我不怕鬧緋聞只不過是我不喜歡你而已’什么的嗚嗚嗚嗚——臥槽還不如告訴我他性別男愛好女我還開心點兒至少我還有機會——” “等等等等,你有什么機會,你還能把自己變成女的不成?”紀云被嚇了個夠嗆,手還高高舉起做廣播體cao伸展運動狀不敢放下來,“不對,重點不是這個——你被誰拒絕了?君長知?西決?云崢老大?還是萬歲爺?!” “什么鬼!” 大雨中,紀云吭哧吭哧地彎腰撿起來那被撞飛的傘,雖然這會兒他和白術兩人都被淋濕了,但是那傘還是重新撐了開來遮在他們腦袋上——錦衣衛副使將那張貼著自己的胸前不客氣地將鼻涕眼淚全部糊上來的臉推開了些,低下頭,看著這哭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熊臉,皺起眉:“你還真喜歡君長知???” “……還不都是被你們說的?!卑仔g摸了摸,從口袋里掏出個濕噠噠的帕子,擰干了水擤了把鼻涕,順手將那帕子一扔,“原本不喜歡的,結果你們天天說天天說,我就心思活絡了……” 紀云一愣:“這還能怪咱們?” 白術拍在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鼻子通紅,眼睛腫得和核桃似的,擰開了臉不說話。 紀云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半晌,這才嘟囔道:“好好好,甭管你之前怎么有毛病就看真看上君長知了,你、你說你這不是自討苦吃是什么?門不當戶不對的——而且還都是兩個男人,在一起像什么話?那君家就他這么一個寶貝兒子,就算君長知同意了,那君家的老頭老太太能同意?” “……” 這都不是重點。 白術默不吭聲地低著頭揉了揉眼睛,手又被拉開,紀云顯得有些煩躁的聲音在她腦袋上方響起:“別揉了!” “那怎么辦???” “我咋知道啊,移情別戀吧?!奔o云想了想,“要不你喜歡我算了,雖然我也不喜歡男的,不過好歹不會殘忍地拒絕你?!?/br> “……這不是人渣的行為么?” “滾?!?/br> ☆、第九十章 紀云領著雙眼通紅的白術回到獸會現場,當白術志殘身堅地扛著一根巨大的鐵柱子吸著鼻子打從天德帝跟前飄過時,被他一聲叫住,吸了吸鼻涕,白術回過頭,慘淡裂開嘴:“卑職叩見萬歲爺,萬歲萬歲萬萬歲……” 天德帝被她這凄凄慘慘戚戚的模樣累得不行,吃了一半的水果都不顧形象地吐了出來,看上去挺震驚地問:“干嘛呢你,怎么啦這是,喲哭啦?” 天德帝話語一落,周圍那些個原本正低聲交談著的官員忽然安靜下來,紛紛轉過頭來看熱鬧,一時間無數的目光全部集中在白術身上,其中當然也包括回到了雨棚下,正與自家老爹低聲談話的年輕大理寺卿君長知君大人,他轉過頭來,目光在白術的身上掃了一圈,隨即微微一愣。 白術:“…………” cao.你大爺的大嗓門兒。 白術無比尷尬,心里悔恨早知道剛才寧愿繞路走也不往這不干好事的皇帝面前走,這會兒真正是被逼得趕鴨子上架,頓了頓只好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強忍下將手中的鐵柱子扔那張尊貴臉上的沖動道:“回萬歲爺的話,方才卑職經過那水塘,天下雨地面滑,一個沒站穩滑落那水中,那本是偏院的池塘水,想來那內務府事兒忙也沒來得及清理,里面水渾濁得緊,什么泥巴啊爛葉根兒啊,怕是養出了沙蟲掉進了眼睛里——” “得得得得,就問你一句,哪來那么多廢話?!碧斓碌郯櫰鹈?,“去洗洗眼睛再干活,像什么話?!?/br> “……” 你大爺的,不都是你要問的么,現在又擺出這么一副不耐煩的模樣給誰看啊。 白術在心里默默地翻了個白眼,表面上一副“幸得圣上垂憐”的受寵若驚模樣,扛著那巨大的鐵柱子貓腰就跑開了——那巨大的鐵柱換到普通人手上都是三三倆倆的小太監或者侍衛扛著吭哧吭哧慢慢走,到了她手上卻輕松得如同扛了一根紙糊的道具似的,那大柱子幾乎要將她矮小的身子都壓垮似的場景讓在場的官員紛紛側目,似乎都覺得十分有趣。 白術離開后。 天德帝將自己的目光從那矮子錦衣衛身上收回,轉身正欲與身邊的愛妃攀談,卻在這個時候,看見西決笑吟吟地湊了過來——孟樓微微一愣,雖然心有不耐煩,但是外族貴賓主動攀談他總不好擰開腦袋不理人家,坐直了身體也露出一抹笑容,皮笑rou不笑地等著西決開口給自己添堵。 果不其然,西決就是來給他添堵的。 “天德皇帝果然英明神武,手下能人異士數不勝數?!蔽鳑Q目光盈滿了笑意,在人群中晃悠了一圈,對準不遠處那個吧唧一下扔下手中的大柱子飛濺周圍的人一身泥水惹來一眾怒罵的矮子錦衣衛,笑了笑這才慢吞吞地將目光收回,“這錦衣衛看似身材矮小,手無縛雞之力,實際上卻著實力大無窮得很呢?!?/br> “哦,”被暗自較勁兒的敵人夸獎了這種事放誰身上恐怕都是要暗自爽快,天德帝臉上的笑容變得真誠了些,“錦衣衛乃朕身邊最親近的侍衛,自然多少有些過人之處,不過,也只是某些方面稍顯出眾,不足一提?!?/br> 言罷,看著不遠處那個指著抓袖子擦臉的公公大笑的矮子錦衣衛,唇角抽了抽,有些慘不忍睹地收回目光:“至于那個,吃得多,自然勁兒大,有了她在,朕每個月都要往都尉府多分發一袋子大米才夠?!?/br> 天德帝自然說的是玩笑話,于是他話一剛落,周圍一群大人哪怕是覺得不好笑也紛紛呵呵呵呵笑了起來,西決更是笑得瞇起了眼,一雙琥珀色的瞳眸晶亮晶亮的,然后語出驚人地來了句:“西番國盛產優質大米,皇上若是不想養這小矮子侍衛了,不防將她拿來本王養養?!?/br> 只是單這一句話,便成功地讓周圍的各種臣子閉上了樂呵呵的嘴。 眾人皆是面面相覷,鬧不明白這西番國的皇子哪根筋不對了居然開口跟大商國皇帝要錦衣衛——這年頭誰不知道錦衣衛就是皇帝的座下走狗,一群人像是被洗腦了似的那么忠誠,放了這么一個玩意在自己身邊,這西決皇子今后是不想睡踏實覺了還是怎么的? 而且哪怕天德帝愿意,將自己的侍衛讓出去這算什么事兒??? 果不其然,天德帝在微微一愣后,臉上的笑容險些有些掛不住,但是片刻后還是點點頭大笑道:“朕瞧著這提議是不錯,一會兒朕且將那二十八叫來跟前問問,她若愿意跟著你走,你盡管拿去玩耍?!?/br> 眾人:“……” 皇上,您還真爽快,明明是一副牙都快咬碎了的模樣。 在眾臣沉默之間,唯獨平章政事君國民嗅出了一點兒空氣中隱隱約約的一絲不對的氣壓,老人家起先是好奇地伸著脖子看了看周圍似乎在尋找哪里不對,卻在東張西望地看了四周一圈后,猛地發現,原來那產出低氣壓的不是別人,正是這會兒冷著臉攏著袖子站在他身邊,面無表情地看著天德帝與西決對話的……他家兒子。 堂堂大商國大理寺卿,君長知,君大人。 哎喲,這可稀奇了嘿。 人家皇帝轉手轉讓個侍衛,有他君長知什么事兒??? 君老大人看得奇怪,借著人群這樣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自家兒子:“你跟那侍衛熟???” 君長知一愣,轉過頭瞥了他家老父一眼,半晌,從牙縫里擠出一句:“不熟?!?/br> “那你一副人家搶你媳婦兒的深仇大恨模樣是干嘛?”君國民滿頭霧水,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地說,“又不熟?!?/br> 不知道為啥,君國民總覺得自己說完那句“又不熟”之后,他兒子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活生生被他捅了一刀似的別扭得很——然而還沒等他來得及發問呢,好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那西決二皇子便哈哈大笑地打著圓場說“只是開玩笑而已”,在場的人無論是臣子還是天德帝,紛紛都是猛地松了一口氣似的模樣,紛紛笑著附和一方面稱西決幽默另一方面夸獎自家皇上大方,氣氛忽然從瞬間的緊繃又恢復了最開始的其樂融融。 …… 而此時,在獸會比武臺上方的遮雨棚子已經搭好,這會兒正混跡在一群錦衣衛中蹲在臺子上掃水的白術自然不知道剛才以她為話題中心差點兒刮出一陣腥風血雨,只是想到一會兒她們老大要上臺的,所以掃水掃得格外認真。 掃完了水下了臺子又等了一會兒,算是心急如焚地看完了前面的幾場比武,中間又擺了一次午宴,等到下午接近太陽落山時候,這才真的輪到云崢和那個西番國侍衛上場——此時雨已停,天空放晴,那比武臺上的遮擋也重新撤了去,當時的大比分是五比四,大商國領先一分,此時包括天德帝在內所有大商國官員看上去都比較淡定:今年比試的結果,最多也就讓西番國打個平手而已了。 此時都尉府眾人看著也是松了一口氣——當天邊的一聲炮響響起,象征最后一場作為壓軸的兩名“斗獸之人”上場,云崢的腿腳不方便,白術和紀云親自將他與輪椅放上了比武臺,末了,白術掃了眼還沒完全干透的比武臺,彎腰問了句:“老大,臺子還要再擦擦么?” “無礙,”云崢擺了擺手,“一會兒沒多少機會用到輪椅的?!?/br> 白術被他這回答弄得莫名其妙,卻也不好多問,便被紀云拉著下了臺。 之后很快的她便明白過來云崢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如果說前面的九場比賽都是在進行“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點到為止的友誼賽的話,那么這一場…… 簡直像是第三屆世界大戰爆發了似的。 正如云崢所說,打從比賽一開始,他就沒多少機會待在輪椅上——準確地說是地面上,那西番國的不知叫什么的神秘侍衛上來就逼得很緊,一根武棍在他手中揮得虎虎生風,因為長棍進攻范圍大,云崢本身又腿腳不方便,剛開始算是落下了劣勢,看得白術在內都尉府一干人等只能干捉急。 當那西番國侍衛的棍子終于找到了云崢瞬間的破綻,看似輕巧實則兇猛地往那云崢胸前一點,他連人帶著輪椅整個兒往后滑出幾米遠,險些滑出比武臺邊! 云崢猛地一頓面色的變了變,想也不想抬手一拍輪椅扶手整個輪椅便猛地停住了向后退的趨勢,稍稍飛起約半米左右,幾秒后,穩穩地重新落在比武臺正中間,這番驚險舉動引起臺下一群大人們的驚呼,白術伸著脖子在臺下掐著紀云的手臂很是緊張地問:“老大欠這人幾萬兩銀子?!是嗎是嗎?” 紀云轉過頭,顯得有些古怪地瞥了自家徒弟一眼,而后緩緩道:“老大不欠他銀子,但是他欠老大一條腿——喏,今兒咱們老大就是討債來的?!?/br> 紀云話語剛落,還沒等白術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么意思,此時只見臺上的云崢忽然手中一頓,拍出三枚蟬翼刀,待那無名侍衛躲避暗器后退三步之時,忽然手上一震,便從袖中掉出一枚大約手掌長,手腕粗的金屬棍——眾目睽睽之下,誰也沒來得及看清楚那武器究竟是怎么樣變化的,等那無名的侍衛重新在比武臺上站好時,云崢的手上也握著一根跟那無名侍衛的棍子十分相似的長棍—— 陽光之下,那不知道用何金屬打造的長棍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臥槽臥槽臥槽,”白術目瞪口呆,“說好的繡春刀呢!” “你傻啊,誰告訴你錦衣衛的武器只能是繡春刀?”紀云瞥了白術一眼,萬般嫌棄道,“老大不是不會用別的武器,那是那些個三教九流沒資格讓他用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