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白術擺出一張陽奉陰違狗腿臉:“君大人,之前若不是您及時趕到,小的和家妹銀花恐怕就那什么了,之前行程倉促,也沒來得及跟您說一聲謝謝,那什么——” “說重點?!?/br> “小的偶然聽說您騎術非凡——” “知道了?!?/br> 耶?有戲??! 白術眼前一亮:“那……” “想都別想?!?/br> “………………” 作者有話要說: = =不要糾結那么許多,這就是個平胸少女卻有一顆波瀾的少女心連太監也不放過的故事…… 女主二逼,不矜持,沒節cao ☆、第十八章 被狠狠拒絕的白術伐開心了。 她撇了撇嘴,踮起腳,將手中的韁繩往渾身要依舊散發著“不樂意讓你牽”的踏云馬嘴里胡亂一塞,自己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溜小跑躥回了隊伍的最后邊——大約十五秒后,她穩穩地蹲在拉行李的板車上就好像她從未離開過……除了這時候騎著高大黑馬的紀云正半低著頭,笑瞇瞇地說:“你看,我就說了吧,就連君大人也覺得和咱們錦衣衛廝混在一起不成體統呢?!?/br> “什么廝混,”白術還想嘴硬,“紀師父,思想健康點兒,我就是去跟君大人隆重地道了個謝,感謝他將我和我meimei牛銀花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還愿意帶我們上路,讓銀花跟在他身邊,僅此而已?!?/br> 紀云聽了也不著急揭穿她,只是悠哉哉地騎在馬上一晃一晃,看上去脾氣很好地慢吞吞地說:“糾正一點——把你和銀花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的是你師父我;愿意帶你們上路的也是你師父我;把銀花硬塞給他的還是你師父我——愛徒,我看你也崩叫‘白術’了,改名叫‘白眼狼’才是貼切得很,也省得到時候我給你掛牌子進錦衣衛時,還得費腦子給你另外想個代號?!?/br> 白術:“……” 紀云:“白眼狼,叫你呢?!?/br> 白術:“我就是想學個騎馬!” 紀云:“早說啊,我教你?!?/br> 這紀云答應得太快,讓人心中想不起疑都難,白術雙眼一瞇,挺精明地說道:“剛才那會兒您滿臉不屑說這東西輪不到您親自來教我的話還擱地上放著呢,現在隨便回個頭就能找著撿起來?!?/br> 紀云面不改色地說:“你又沒表達你如此迫不及待的心思?!?/br> 這回白術不說話了。 因為她是挺迫不及待的,原因有三。 一來是她真的快受不了坐在這板車上顛來顛去了。 二來是她覺得騎在馬上挺威風,更何況紀云也說了,騎馬是早晚要學的,否則要讓人笑話,她不想讓人笑話。 三來是她……好吧,她就是想跟君長知套套近乎怎么了?誰讓他長得這么好看!要不是看在他沒嘰嘰的份兒上,她早就熱情似火地撲上去了,還輪得到他拒絕的份兒?! 想到這兒,白術努了努嘴沒說話,無聲地表達了自己的憤怒與抗議——這一幕被紀云看在眼里,這會兒錦衣衛副指揮使一雙眼都笑成了彎月,怎么看他這新收的徒弟怎么可愛。 紀云這表情看得其他一眾還算知曉真實性格的其他錦衣衛眾一陣惡寒,果不其然,下一秒,只見紀云微微收腹雙腿一夾馬腹,伴隨著胯.下坐騎一聲長嘶,他長臂一伸,拎小雞仔似的將板車上的清瘦孩子拎了起來—— 而此時此刻,白術只覺得眼前一花,還未等她反應過來這是發生了什么,她整個人已經結結實實地趴在了馬背上,原本她的背后還穩穩地貼著一副結實的胸膛,然而在她的屁股落在馬背上的那一刻,背后的“安全座椅”突然消失了,那原本當抓在她衣領上的手也順勢松開,一下子失去了固定的支撐力,她的身子搖晃了下下意識地往前撲去,兩只手臂在空中胡亂揮舞了下緊緊地抱住了馬脖子—— 與此同時,紀云一個翻身躍起,動作敏捷地離開了馬背,衣袍翻飛的撲簌聲響之間,轉眼就穩穩地坐到了旁邊另外一名青衣侍衛兄弟的馬背之上! 此時,在紀云那匹不亞于踏云的高大黑色駿馬背上只剩下了白術一人! 看著那騎在自家愛馬上那個單薄得一馬蹄子都能踩成兩半似的小身板兒,紀云笑瞇瞇地伸出腳,在自己的愛馬屁股上不輕不重地踹了一下—— 白術:“………………………………發生了什么?” 白術話語剛落,只聽見“啪”地一聲馬屁被揍聲音,下一秒,被踹了一腳的駿馬瞬間化身成了脫了韁的野狗,發出“嘚嘚”不爽的噴鼻聲后撒丫子火箭似的狂奔了出去! 白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cao——你——大爺——” 上輩子在到草原旅游的時候白術曾經騎過馬,但是那都是旅游景點專用的馬,散步照相專用,走起路來比駱駝還慢——就這樣上馬之前還得穿上些個安全設備——而如今到了古代,這馬匹就是真正用來代替雙腿的交通工具,馬兒的蹄子強勁有力,心情一個不好撒腿往前狂奔時,那勁兒大得差點把馬背上的白術的胃都給甩出來! 這會兒白術只是一個擁有二十多歲靈魂十歲身體的半大孩子,紀云使用的馬鞍和馬鐙對于她來說都過沉大小也相當不合適——于是當這黑色大馬受了驚猛地飛竄出去時,完全抓不住重點的她只能依靠著本能彎下試圖去抱住馬脖子以防被摔下馬摔斷脖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過于緊張所以用力大了點兒,只聽見那高大的黑色駿馬被這么猛地一勒發出及其不耐的嘶鳴,猛地停住了前進的步伐揚蹄整個前半身直立了起來! 這一高難度動作又引來白術一陣殺豬似的叫聲。 凹凸不平的山林路間,除卻白術的殺豬叫外,其他一眾青衣侍衛各個面色難看,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喪心病狂的一幕讓與紀云共乘一騎的錦衣衛甲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摸了摸鼻子擰過腦袋問身后看熱鬧看得正開心的那位:“……紀哥兒,你這,不合適吧?” 紀云伸長了脖子看得正熱鬧,頭也不回笑著擺擺手:“不礙事,我主張挫折教育?!?/br> 錦衣衛甲:“……” 紀云:“怎么?” 錦衣衛甲:“沒,就是挺高興的,還好我跟你一批,這輩子都當不成你徒弟?!?/br> 紀云哈哈大笑,相當沒心沒肺,只是搶過了錦衣衛兄弟手中的韁繩輕輕一抽馬屁股跟在飛竄出去的白術屁股后面,也不追趕,就讓馬兒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合適距離,瞇起眼仔細觀望…… 撇開紀云這不靠譜的師父不管,這一邊,馬背上的白術覺得自己的穿越之旅搞不好眼瞧著就要結束—— 以她跌落下馬摔斷脖子的壯烈姿勢作為華麗落幕。 她抱著大黑馬的脖子,只聽見耳邊的風呼呼吹過——在這沒有電風扇的七月天里聽見這種聲音讓她心中只有一個感慨,那一秒,她覺得她似乎聆聽到了上帝的嘆息。 遠遠地,在滿鼻子馬鬃臊味兒鼻息之間,她只來得及看見走在隊伍最前面的一抹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緋紅色挺拔背影,說時遲那時快,白術那不合時宜的少女心在臨死之前發出了最后的吶喊,她猛地屏住呼吸,也不瞎叫喚了——眼睜睜地看著兩人之間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那一刻就像是被放了慢動作的黑白老電影,她拿出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以及驚人的忍耐力抑制住嘴邊即將被身下的大黑馬顛簸出來的尖叫和臟話,安靜,瀟灑地與男神擦肩而過。 男神來得太突然。 猿糞這玩意又顯得太淺。 白術顛顛打從君長知身邊飄過,只留下了一陣瘋狂的馬蹄聲以及馬背上那個屁股一會兒在左邊一會兒在右邊當所有人以為她要墜落的時候又擺回了中間的瀟灑背影! “……” 這場景動靜太大,畫面又太美,縱然是君長知看得也不由得微微一愣。 回過頭,用無聲的目光掃了眼笑得一臉燦爛的紀云,后者擺擺手:“教徒弟呢,騎馬?!?/br> “……” 胡鬧。 君大人眉頭一皺,完全忘記了之前自己跟那小鬼有過一段關于“騎馬”相關內容對話,這會兒他像是鬧不明白這山林路條件惡劣學哪門子的騎馬,目光流轉,又掃了眼這會兒趴在板車上伸長了腦袋努力往遠處看,一副自家兄長已經死了的表情的牛銀花,小姑娘眼淚都快掉下來的可憐模樣看得君長知眉頭皺的更緊了些,只覺得自己之前真是一時糊涂,收回來了兩個大麻煩—— 下一秒,君大人收回目光,手中韁繩一揚,腰桿繃緊如弓弦,雙腳輕輕一踢胯.下雪白駿馬,緊緊地便跟在那瘋了似的飛竄出去的一人一馬身后追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噢哈哈哈哈哈v求留言嘛么么噠~~~~~ ☆、第十九章 白術只能聽見自己“呯呯”的心跳聲和沉重的呼吸聲。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牛銀花飽含驚惶的叫喊,紀云的嬉笑,噠噠的馬蹄聲,都像是在這一瞬間忽然從空氣中被抽離…… 此時,一滴冷汗從額間滑落至下巴,那水珠順著臉頰滾過的軌跡奇怪地清晰又立體,白術渾身一顫,只感覺自己揪住那鬃毛的手指指尖發涼變得僵硬,心中暗呼不妙,果不其然,當那大馬再次厥蹄,高高躍起躍過一塊橫在路中央的巨石的那一瞬間,她心中猛地一涼,此時只有一個想法占據了她的大腦—— 她要抓不住了! 然而就在白術感覺到馬背上的鬃毛和自己的指尖脫離的那一瞬間,忽地,她聽見了從身后傳來另外一陣沉穩有力的馬蹄上,那馬蹄聲雖快,卻顯得從容不迫! 還沒等白術來得及弄明白是什么人追了上來,下一秒,她只瞧見眼中忽然便躍入了一抹紅,那緋紅衣袍幾乎是第一瞬就占據了她視線的全部——白色的踏云很快便與紀云的黑色良駒并駕齊驅,一雙杏仁的眼睛炯炯有神,也不知是不是馬中也有氣勢這玩意,當踏云噴著氣呼嚕著鼻子趕上來時,白術明顯地感覺到身下的黑馬蹄下又瞬間的遲疑! 而君長知抓住了這一片刻的停頓—— 只見他輕拍踏云馬背,下一秒整個人便借著這一掌的力道一躍而起,官袍翻飛之間,白術微微瞇起眼,只覺得此人腰間玉帶與那胸前巨蟒補子上的金線在陽光下均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巨蟒更是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要活了過來! 胯.下黑馬明顯一沉,緊接著白術感覺到自己背后貼上了一具寬闊卻并沒有多少溫度的胸膛,君長知一只手繞前壓在白術腰間,另一只手拽起韁繩猛地一勒——這一下力道看似不小,只見君長知手背青筋暴起,那粗糙的韁繩將他那白得近乎于透明的手勒出一道紅痕! “吁——” 用嗓音深處發出一陣沉吟,同時用腳背不輕不重地踹了腳馬前胸的部位—— 黑馬受到了警告,果不其然立刻停住了瘋跑,揚起前蹄時,他身體微微后仰,白術也順著那后落的力道傾倒而下,她側過頭,滿目只看見君長知那修長潔凈的頸脖,一路上端正戴在頭上的展角幞頭落下,啪地一聲落在馬蹄之下,滾滿了灰塵。 三十秒前還撒著歡使勁往前沖的黑馬停了下來,背上馱著兩人的重力讓它極不耐煩地甩了甩腦袋。 “還沒學會騎馬走,就想讓馬跑?!?/br> 清清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開口便是毫不留情的教訓。 這樣熟悉的語氣讓白術下意識地回過頭去,在這樣炎熱的夏日里,卻猝不及防地嗅到了一陣淡淡沉香與檀香混合的香味,不刺鼻,只是肌膚極其貼近時才可隱約聞見,那香味又不純粹,隱約可聞見一些男子細汗特有的雄性氣息。 白術大腦放空了幾秒。 半晌沉默,她這才方然如從睡夢中驚醒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撿回了一條小命,回過頭,努力揚起下顎才能勉強地看見身后人那完美的下顎弧線,她頓了頓,用比蚊子哼哼還小聲的聲音說了聲“謝謝”。 相當有誠意的那種。 然而君長知似乎并不買賬,他垂下眼用看大麻煩似的眼神掃了此時僵直著背坐在馬背上的半大孩子,下一秒二話不說翻身落地,將手中的韁繩往后面趕來上的紀云手中一塞,卻也再也沒上踏云,只是牽了馬的韁繩走了兩步,抬起眼面無表情地掃了眼前方的路—— “今晚就在前面的鎮上休整?!?/br> 原來經過之前的一番狂跑狂追,他們居然已經快要走出山林,前方順著這越來越平坦寬敞的泥土道路往下就是一處新的小鎮,遠遠地可以看見刻著深綠色古體字“永和鎮”的石碑,有幾個挑著擔子的鄉民走在道路兩旁,他們身上統一都是腳夫的打扮,青布衣衫,肩上搭著一塊長手巾,腳蹬靸鞋,似正要去鎮子做些活計生意。 這幾天不分晝夜的趕路,哪怕是休息也只是隨便在山林野間以天為鋪以地為席,哪怕是因為工作性質向來都吃慣了苦的那群錦衣衛侍衛聽了這話也不由得都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連續在馬背上顛簸了一天,這會兒也紛紛下馬親自走一段準備舒活舒活脛骨。 這一邊,紀云正準備把死勁兒瞪著自己的白術從馬背上拎下來。 “生什么氣,學騎馬誰不被摔一兩回,摔過幾次然后就……” “摔斷脖子還有個屁的‘然后’……” “哎呀,哈哈?!?/br> “你別掐我咯吱窩,癢啊——” “那這呢?” “這還行……” “那我數一二三啊——” “數個屁,哄孩子呢你,抱我下來!” 身后一對師徒嘀嘀咕咕進行著各種互動,卻在這時,走原本牽著馬走在最前面的君長知卻如同背上長了眼睛似的,回過頭來掃了他們一眼—— 那一眼愣是讓紀云已經卡在白術腰間準備把人往下抱的一雙手僵硬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