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本書由(慕寒雪影)為您整理制作 =============== 《原來你不是》 作者:青浼 文案: 君長知:“二十八? 白術:“屬下在?!?/br> 君長知:“是你啊?!?/br> 白術:“是我啊?!?/br> 君長知:“嗯,長得是挺清秀,要不是胸夠平,怕是要讓人誤以為是女兒身?!?/br> 白術:“…………” 君長知以為那個“編號二十八具體名字記不住了”的小鬼是個男人,原來她不是。 白術以為那個“面癱毒蛇成天陰陽怪氣不擠兌人不舒服斯基”的上司是個閹人,原來他不是。 這是一個穿越平胸妹打入【皇家特殊職權部門】內部成功逆襲面癱毒蛇上司的故事。 內容標簽:穿越時空 天作之和 主角:白術、君長知 ┃ 配角: ┃ 其它: =============== ☆、楔子 天玄二十三年,天玄皇帝因病駕崩,太子孟樓登基,改年號:天德。 天德一年,仲夏?;突脱籽?,燒焚空中。觀星樓天官夜觀天象,原是火羅星下界,此星象象征天下三年之內必遇罕見天災,是時,天降大災,jian官佞臣當道,主大兇。 天德一年,冬月。天德帝下令查貪官,撤觀星樓。無數高官侯門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更多的后起勢力見機崛起,一時間,朝野上下風云聚變。 左丞相倒下,右丞相撲街,一番爭權奪勢頭破血流之后,朝中大臣們捂著一臉血驚訝地發現他們你死我活個老半天結果最后得益最深者居然是平日里悶聲不作死的從一品中書省官員平章政事君國民,君國民今年四十有五,眼瞧著就要到了正式退休的年齡,一生低調,臨退休了忽然得天德皇帝重用,實屬罕見。君國民還有個兒子叫君長知,是年剛及冠,是天德帝童年的小伙伴,天德帝剛登基時君長知還在主要掌管監察、彈劾及建議的君議院任職,任正五品——還是正經八本靠實力考上來的——這么一個不高不低的尷尬官職,這么一個不冷不熱的職權位置,其實最容易被人遺忘在角落。 一番分析之后,當時朝野眾臣一致意見:不足畏懼,哪怕長得帥也不足畏懼。 天德二年,剛過陽春三月,本該是一年之中最好的季節,皇城里還沒來得及從慶歲的各種重大儀式活動中放松一下便得來了西北地區遭遇百年難得一遇大旱這個噩耗,天德二年四月末,西北地區民大饑,六畜死,災情嚴重,片刻耽擱不得。 本來還想拖延癥犯犯病的天德帝嚇尿,緊急開倉放糧,然而幾個月過去,西北地區的情況不斷傳入皇城之中,從信使的反饋看來,開倉放糧不僅沒讓西北地區情況好轉,反而情況一天比一天更加糟糕,街邊餓殍遍野,更是有一些地區傳來了人吃人的可怕傳聞——朝廷糧倉還在不斷放血,百姓卻吃不到一口糧食,這下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正規的糧食究竟是肥了誰的腸肚,天氣逐漸炎熱,天德帝著急之中一拍腦門,再不收拾殘局,恐生瘟疫。 是年七月孟秋。 在眾臣爭權忙得個你死我活之時,那個叫君長知、早已被人們忘到腦后的年輕人的名字卻突然出現在一紙詔書之上。 毫無征兆從軍議院調職,冷不丁鯉魚躍龍門蹦跶上任白馬卿掌管大理寺,任正三品——大理寺之名聽上去是夠文雅,但是朝廷上下又有誰不知道要是走進了那個地方哪怕是活著出來也非得脫層皮不可——大理寺主管全國上下重大案件,負責審案、翻案、定案;大理寺出來的定罪宗卷,哪怕是親自送到皇帝面前也少有推翻重來的例子;大理寺平日里嚴出嚴進,聽說大理寺卿手中握著一只與皇帝共享資源的重要特殊情報組織…… 于是乎,雖然大理寺卿只是個正三品,可是那權、那錢、那肥油…… 總之,君長知沒怎么費力就一屁股穩穩坐上去了這舉足輕重的位置,一朝老小無不瞪著這比真金還真的一紙詔書紛紛傻眼。 一時間,君府跟前門庭若市——正可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哪怕是擺攤賣白菜的小販賣的白菜都比其他地區多賣一銅板一把。 看著那幾乎快要被踏平的君府門欄和眾位同僚在君府門邊擠破的腦袋,眾大小官員悔不當初,恍然大悟“這年頭長得帥就是要占便宜你服不服不服也要服”,于是從君長知拿著公文到大理寺光榮上任那天開始,眾朝臣便紛紛打著“恭喜你啊恭喜你其實我沒別的事就是來看看傳說中的‘年輕有為’四個字長什么樣”的名號上前套近乎,卻沒想到,君家父子像是早商量好了似的,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 老子君國民負責給客人看茶上座。 兒子君長知負責挑剔刻薄客人生下來的時候肚臍眼兒打得是水手結還是蝴蝶結。 幾番輪回下來,但凡是抱著別樣心思上門拜訪的人終于反應過來好像哪里不對,坐下來一合計,這才發現大家居然均不約而同地碰了一鼻子灰——于是,在心有不甘大罵君家父子往上數十八代祖宗的同時,看著同樣灰頭土臉的昔日敵手,眾人又感覺到了一點點的暗爽。 幾個月后,君府門前終于勉強恢復往日安寧。 在賣大白菜的小販抱怨聲中,拋下一群抱大腿不成的朝中同僚,新上任的大理寺卿駕著君府馬車親自前往西北拯救蒼生,他前腳一走,卻不知道后腳那以他為主角形象的民間三流非法印刷小本就賣瘋了—— 聽說小本中男主角英俊,高大,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冷艷高貴的裝逼范兒。 聽說小本中男主角面癱,心狠,不通人情。 聽說小本男主角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陰柔之氣,據分析,跟他那雙微微上挑的狹長鳳眼有關。 還聽說,因為歷任大理寺卿都是閹人,都沒有小嘰嘰,所以…… 所以…… 所以。 “——你聽說了嗎,別看那君家現在風光無限,人家那可是付出了代價的,唉唉唉,對啊,就是那個君長知,長得好有什么用,他沒有下面!哎喲對啊,君家可不是就絕后了嘛,真是作孽喲!” “——所以說有錢有權有什么好,多少錢也換不來一根健康強壯的嘰嘰!” 作者有話要說: 新坑么么噠~~~~~~~~~~~~~~~~~~~~~~~~~~~~~~~~ 求撒花求包養我會日更我會賣萌?。。。?! ☆、第一章 白術做了一個內容特別猙獰的噩夢。 夢中這一天陽光明媚小風嗖嗖吹得正好。 街道上,有二十七歲的大齡女青年白術正和她那個恃寵而驕并向來與她水火不容的親meimei白小婉——而這一刻,人來人往之中,漸漸走出鬧市區的二十七歲大齡女青年和十九歲年輕女大學生正為了下個月的生活費應該給多少而爭執不下,白術覺得她一個月累死累活才賺三千塊,平常水果都舍不得買新鮮的,憑什么非得給她白小婉一個月一千五生活費啊。 她那漂亮的親meimei白小婉哼了聲說:因為我考來一線城市了,所以開銷大。 白術用鼻孔說:臭德行,你在一線城市吃完我還在一線城市拉屎呢。 親meimei白小婉提高了聲調又說:咱媽讓你給我一千五一個月你就得給我一千五一個月! 白術笑得特別淡定,兩個字甩出去:她說你管她要去啊,反正我不給。 在進行這一番沒營養的對話時,姐妹倆正巧經過一個被偷了井蓋的糞坑,白術話語一落,忽然間感受到了一股來自身側的推力——毫無疑問是走在她身邊的親meimei推了她一把——于是白術腳下一滑,還沒來得及和這個地表世界說一聲“回頭見”,就瞬間消失在了地平面上。 那一刻仿佛一切都成了慢動作,她雙腳騰空的時候仿佛看見了驚訝驚恐后悔得意遲疑等一系列復雜的表情在她親meimei臉上飄過,然后她嗖地一下毫不猶豫地掉進了糞坑里,小小的圓形糞坑甚至沒給她掙扎的機會,白術掉進去了,并且直到被詭異的液體淹到了胸口,她也沒聽見她meimei在外面叫“救命”的聲音。 烈陽高照,周圍的一切仿佛忽然安靜了下來。 叫了整個夏天的蟬鳴成為了唯一的聲音,這個時候,白術恍恍惚惚唯一想到的居然是:她以為夏天已經結束了,沒想到居然還有蟬叫聲。 人們都以為溺死的人是奮力掙扎過的,但是在這一刻白術發現很顯然這些人缺乏實際考究,事實上,當她整個人掉進糞坑里的時候,除了撲鼻而來令她窒息的臭味之外,她整個人都特別安靜,她就眼睜睜地看著糞坑里深不見底的水一路淹過她的涼鞋她的膝蓋她的褲衩她的腰她的胸口,到脖子的時候,她猛地想起自己應該叫“救命”來著,但是當她想這么干的時候,那臭水已經漫到了她的下巴——如果這個時候她張嘴,那泡滿了不明物體的液體就會在下一秒灌進她的嘴巴里。 于是白術死死地閉上了嘴,安靜沉底。 直到光線消失在她的頭頂,至死至終她都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第二天報紙頭條:【大齡未嫁女青年被親meimei推入糞坑,因搶救不夠及時溺糞身亡?!?/br> …… 以上。 然后白術就醒了。 被臭醒的。 醒來的那一秒,她的小心臟還在噗通噗通地跳著,在聽見了周圍動聽的蟬鳴、感受到悶熱到讓人覺得特別親近的溫度時,閉著眼的白術長長地嘆了口氣,她以為自己逃過一劫并拍了拍胸口正想感慨“還好是噩夢”,卻在這個時候,她小狗似的抽了抽自己的鼻尖,忽然發現哪怕這會兒她醒了,鼻息之間那臭味卻依舊顯得如此清晰立體。 而很顯然,眼下這顯得特別生動的臭味和她噩夢中糞坑那味兒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意識到哪里不對路的白術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而第一秒映入她眼睛的,不是她租的公寓的淡藍色房頂,也不是醫院那種慘白的顏色,她看見了骯臟的、布滿了蜘蛛網的破瓦片房頂,房頂房梁老舊不堪,幾個房梁上掛著的空麻袋看上去堆積了不少灰塵早已斑駁泛黃,幾塊瓦片已經損毀脫落,隱隱約約還能看見幾個大破洞似乎被人特意用稻草隨便塞了起來,從另外幾處大概是還沒來得及修補的大破洞外面射入了幾縷大概是屬于陽光的光線。 呈現躺平姿勢的白術眨了眨眼,有點沒搞明白她這是在哪。 意識到身下的“床”也比她記憶中的堅硬許多,白術從“床”上爬起來,看了看周圍,沒有電燈,沒有電視,看不見任何屬于現代化文明標志的物品——整個巴掌大一眼就可以粗略看完的屋子中,一張又臟又破布滿了成年油污的破爛桌子就是這整個馬棚都不如的屋子里唯一的家具,桌子上面的一個樣式十分復古的蠟燭臺,以及一個破舊的籮筐,里面放了一些做到一半的女紅。 白術愣了愣,光著腳丫子從炕上爬下地,剛邁出一步就頭暈眼花眼前一黑差點一腦袋栽地上去——好在這個時候,從門外面飛進來一個大呼小叫的中年婦女,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搖搖欲墜的白術,嘴里不清不楚地嚎著:俺的兒喲!你這是作了哪門祖奶奶的孽不肯好好休息! 在中年婦女的幫助下,白術站定了身子,在看清楚了扶住自己的女人的長相時,她終于震驚得完全忘記說了“謝謝”——這女人身上穿著一件已經破爛得幾乎看不清楚原本材料以及顏色的藍色布衣,布衣的下擺扎進腰間的裙子里,裙子長到直接蓋住了她的雙腳,裙擺下方全是泥土完全看不清原本的模樣……這女人擁有一張蠟黃的臉,一雙渾濁的眼睛,頭發盤成了個婦女的頭型大概是因為很久沒有洗這會兒油乎乎灰蒙蒙的,臉上的皺紋里都是黑乎乎的不明污垢……她放在白術手臂上的手十個手指的指甲不知道多久沒修正過了,長長的指甲里也全是成分不明的黑泥。 此時此刻,她閉著眼拍著大腿還在干嚎“俺的兒喲”,眼角除了擠下來幾塊污垢之外,沒看見一滴眼淚。 白術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正好奇什么人會穿得這么復古,就在這時,一股熟悉的味道再一次撲鼻而來——還是和噩夢中、和她在噩夢中初驚醒時聞到的一樣,那味兒……就像是人沒洗澡夏天大汗在身上自然曬干又出汗又自然曬干如此反復無數次之后產生的奇妙臭味。 白術的胃部猛地抽了抽,張了張嘴差點沒把早餐吐出來——但是她很快地發現,她的胃部卻只是象征性地蠕動了下,卻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的食物殘渣從食道逆襲的跡象。 這種詭異的感覺白術下意識地皺起眉,她動了動唇:“請問……” 這個中年婦女沒給白術說話的機會,她抓著白術來到床邊,一把將她摁回了床上:“狗娃,你昨天就應該好好休息,娘不是告訴你了嗎,天氣太熱了,你就不要跟你妹上山挖山根了,反正也沒多少山根好挖,俺們橫豎都是要死的,死也不能含含糊糊地被曬死才好,官老爺不長眼睛啊,俺狗娃這么好的孩子,生下來的時候算命先生明明說將來是要當大官的命,結果就這么折在了饑荒里——” 白術忍無可忍地一把抓住了猛拍自己大腿干嚎的中年婦女:“狗娃叫誰呢?” 白術沒想到的是,她這么一問,可算是捅了馬蜂窩。 那上一秒還在嚎叫的中年婦女猛地一下閉上了嘴,她轉過頭,呲著那雙令人難以直視的大黃牙,那雙渾濁的眼睛就像是見著了鬼似的瞪著白術——這比她剛才干嚎得隨時都要抽過去了似的狠勁兒更加令人覺得可怕,正當白術莫名其妙的時候,卻被這個老婦女一下子捧住了臉:“狗娃,狗娃!你不要嚇唬娘,俺膽子小——你咋就能不認識俺了呢!我是娘啊狗娃!” 白術:“…………” 白術將臉上那粗糙的、一蹭能稀里嘩啦往下泥巴的手拿開。 她從床邊站起來,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和老婦女一樣藍色的、骯臟的大褂,一條臟兮兮的褲衩套在兩條大白腿上,赤著腳,那絕對不屬于她熟悉范圍內的腳上,清晰可見因為長期在粗糙地面赤腳而弄出來的傷痕以及深陷在已經愈合的傷痕里的泥巴,那雙腳坑坑洼洼的,又黑又臟。 白術試圖讓自己做一個“抬腳動作”的時候,她絕望地看見這只可怕的腳就真的像她想要做的那樣抬了起來。 雙目發蒙地在屋子里轉了一圈,卻無論如何也沒找著鏡子——最后她踉踉蹌蹌地回到了那個老婦女的跟前,伸出雙手,一把抓住了瞪大眼死死地瞪著她一系列動作滿臉惶恐的中年婦女:“這是什么時候???你是誰?我是誰?” “……” 中年婦女沒說話。 白術繃緊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