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憤怒的男人是可怕的,更何況是一個悶sao至極還死要面子的男人。頓時間,教室里回蕩著貓驚恐的叫聲,男人氣急敗壞的罵聲和桌椅板凳碰撞的聲音。 杜平舟盤腿坐在講臺上,饒有興趣地看著應澤追得滿頭大汗,一點兒要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cao!”再一次撲空,應澤徹底怒了,揚手將細棍甩出去,同時一抖外衣,腳上用力,朝著貓女撲過去! 只聽見“嗡”一聲響,細棍迎風而長,眨眼的功夫變成一把狹長的劍直撲貓女。 貓女身體在空中猛地一頓,竟然借用腰部的力量強行改變了行動方向,往另一邊躲去。 可是她慌亂中沒有注意這邊的情況,正好應澤扯著外衣將她堵個正著! “喵嗷嗷嗷嗷!”貓女劇烈地掙扎,對應澤拳打腳踢,哀嚎不斷。 應澤咬著牙,拉起外套的袖子繞了一圈之后用力一勒,再帥氣地一腳把人踹倒。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簡直帥出宇宙。 可他一回頭,見杜平舟事不關己地盯著釘入墻壁的細棍。 “……” 不知道為什么,應澤現在想揍杜平舟。 杜平舟絲毫不在意應澤的情況,他看那兩人第一次交手就知道貓女不是應澤的對手。 他盯著細棍看了一會兒,覺得貓女實在太吵,眉頭一皺,低喝:“應澤,你給我住手!” 應澤敲貓女爆栗的手僵住,他轉頭看杜平舟,不可置信地確認:“你不讓我揍她?” 杜平舟不信應澤沒聽到貓女要命的叫聲,瞅了他一眼,給對方個“明知故問”的表情。 應澤頓時怒從中來,扔下女孩大步走過去,對著杜平舟比劃了一下,忽然伸手一挽,將人夾在胳肢窩里,狠狠地揍他的屁股:“你就這么護著她,剛才看我被欺負看得爽了是不是?!” 杜平舟完全懵了,直到被打了兩三下之后他才猛地反應過來:“應澤!你發什么瘋!” 他居然被一個男人打屁股! 居然,被一個男人,打屁股! “混蛋,我警告你,我啊——” 應澤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見杜平舟突然不掙扎了,連忙放開對方:“對不起,最后那一下打太重了?!?/br> 杜平舟抿著唇,漲紅著臉,氣得渾身發抖。 應澤見他眼眶都濕了,后悔自己做得過分了,忙道歉:“別哭,我跟你鬧著玩呢,我看看,是不是打傷了?” 杜平舟一把拍開他的手,突然冷笑一聲:“你很能打嘛!” “……”應澤有種不好的預感。 杜平舟往后退了一步,突然雙指并攏,虛空一劃:“爆!” “轟”——! 應澤胸前突然爆炸,巨大的沖擊力震得他倒飛出去,推倒一路的課桌椅。 “喵嗷!”女孩嚇得尖叫一聲,飛速地逃到角落,驚恐地看著面無表情的杜平舟。 杜平舟似乎覺得還不夠,慢條斯理地從兜里摸出五張紙符,一并甩了出去。 應澤剛緩過勁兒來就看見眼前明晃晃的五道符,以前對付惡靈,三道符已經威力無窮了,這一下來五道?! “等等!”應澤捂著胸口連忙爬起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在杜平舟輕輕的聲音之后,五道符一齊炸成了一朵煙花。 而杜平舟萬萬沒想到,他給應澤特別定制的“五雷轟頂”會為應澤提出“你用符紙炸我一次,我就在你身體里‘炸’一次”這樣厚顏無恥的理由提供了借口。 今天所做的事,成為他最后悔的事,沒有之一。 灰塵散盡之后,應澤仰面躺在地上,腦子里全是杜平舟羞憤地瞪著自己的樣子。 啊呀,原來男人也能做出這么可愛的表情呢! 應澤完全沒有將“五雷轟頂”放在心上,以杜平舟為中心地天馬行空想了一會兒,他又開始后悔。 明明答應杜平舟不做過分的事情,剛才還打人家屁股了,簽合同的事情肯定又黃了。 那正好,自己可以一直去找杜平舟,直到他答應為止。 “喵?!?/br> 一聲帶著顫音的貓叫把應澤從“杜平舟”的世界拉回現實,他看見那個女孩倒在地上,身邊有一只瘦小的貓咪。 小貓怯生生地看著他,又沖他叫了一聲。 “嘿,小不點!”應澤慢吞吞坐起來,“你看看你給我找了多大的麻煩!” 小貓突然沖他亮出爪子,嗷嗷叫了幾聲。 應澤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你能聽懂我說話,那你肯定不是真貓?!?/br> 小貓瞅他一眼,傲嬌地轉身走了。沒走多遠,它停下腳步回頭沖應澤叫。 “要我跟著你?”應澤見杜平舟也走了,在留在這里也沒什么意思。于是站起來跟著小貓出去,臨走前他把外衣撿起來,隨手搭在女孩身上,免得她凍死。 杜平舟從教學樓出來后直接去了女生宿舍,舍管阿姨見是他,直接說:“那個宿舍的女孩又一個已經回來了?!?/br> 以舍管阿姨對女生宿舍的了解,她的回答是“有一個”卻沒具體說出是誰,這讓杜平舟有些奇怪。 正想問,舍管阿姨盯著他的臉道:“你一路跑著來的嗎,臉為什么這么紅?” “……不是?!倍牌街巯虢忉?,但覺得說什么都是錯的,只好落荒而逃。 ☆、第二十三章 再次進入這幢呈“回”字形的宿舍樓,杜平舟立刻感覺到陰氣更重了。要是以這樣的速度發展下去,住在這里的女生都危險了。 他上樓后沒耽擱,直接沖著305走去。 也許是因為還是上課的時間點,宿舍樓里很安靜,走廊里回蕩著杜平舟的腳步聲。他還沒走到305門口,一股熟悉的安神香味兒撲面而來。 杜平舟揉了揉鼻子,這么濃的味道,他賣出去的十包香肯定在短時間內用完了。 雖然說淘寶店里賣的東西跟他平時自己用的藥效要差上一截,但這樣大量的使用對身體會有損害,杜平舟忽然有些后悔賣那么多安神香給那個女孩。他應該在發現問題的時候就下手處理,不知道現在那個女孩怎么樣了? 他來到305門口,見一絲淡淡的煙從門縫里飄出,他心頓時往下一沉,忙抬手敲門。 敲門聲響起之后,里面“乒乒乓乓”一陣混亂。過了大概三分鐘,才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誰?” “你好,樓上下水道堵了,管子接頭在你們衛生間,麻煩你給我開一下門,我好維修?!?/br> 杜平舟不確定自己刻意改變聲音有沒有起到偽裝的效果,他盤算著要是對方不開門,就從衛生間的小窗戶翻進去。 又過了大概兩分鐘,門“咔噠”一聲開了條縫。 “謝謝?!倍牌街弁崎_門,一股濃烈的沉香味兒撲面而來。 他沉了沉氣,狀若無事地走進去。 這個宿舍給他的第一印象是亂,只要是空著的地方都堆滿了雜物。其次是光線暗,與“伸手不見五指”差一小截。 借著微弱的光線,杜平舟發現宿舍的衛生間在靠近陽臺的一面,他需要穿過兩邊靠墻擺放的上下床才能到達。他暗喜,這正好給他觀察里面的環境提供了很好的便利。 杜平舟小心翼翼地在堆滿雜物的宿舍里穿行,沒話找話地跟不知道在哪張床上躲著的人聊天:“我剛才就來過一次了,但宿舍似乎沒人,你們都去上課了嗎?” 沒有人答應他。 杜平舟磨磨蹭蹭往前走了幾步,來到第二張床的位置,又道:“你們這里好濃的沉香味兒,有誰失眠嗎?” 這一次,他的話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杜平舟凝神分辨了一下方向,最后在靠右邊的床那兒停下了腳步,臉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是我,十方香坊的老板?!?/br> “唰”一聲,厚重的床簾被打開,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孩躲在黑暗里警惕地盯著他。 杜平舟沒猜錯,這確實是跟他買香的那個女孩,但是不過幾天時間,她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樣。 看著她蠟黃的臉和烏青的眼眶,杜平舟皺了皺眉:“我有什么可以幫你嗎?我這里除了安神香,還有很多其他功效的古香?!?/br> 他試圖用熟悉的東西獲得女孩的信任,但收效甚微。 杜平舟的視線落在女孩血rou模糊的十指,決定換一種態度。他微微沉下臉,盯著女孩的眼睛:“小樹林死了那么多貓,是你做的?!?/br> 女孩聞言瞳孔瞬間縮小,表情逐漸驚恐,突然尖叫起來。 杜平舟原本就不是會憐香惜玉的人,更何況這個女孩狀態明顯不對。他抓著床簾一掀,直接把它扯了下來。緊接著單手抓著欄桿,輕巧地翻身上去。 女孩捂著耳朵尖叫不停,杜平舟沒那么多的耐心去哄,直接手刀落下把人敲暈。 這時候,應澤剛好趕到,進屋差點沒被熏暈過去。 看見杜平舟跪坐在床上,面前是個昏迷不醒的女孩,他到了嘴邊的話瞬間就憋回去了。 杜平舟跟沒事人一樣對他招手:“過來,幫我把她弄出去?!?/br> 應澤沒動,冷聲問:“這是誰?她怎么了?” “一位顧客,被我打暈了?!倍牌街厶麓?,伸手拽女孩的胳膊。 應澤眼皮一跳,幾步跨過去擋開杜平舟:“我來?!?/br> 正好杜平舟嫌女孩太重,從善如流讓到一邊,左右看了看,找到被扔在角落的一顆香丸。 應澤背著女孩,見狀問:“這是什么?” “驅邪香?!倍牌街蹖⑾阃枋蘸?,“上次給她送貨我覺得她不對勁,送了這顆香丸給她。如果她早一點點燃,說不定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br> 應澤沒從他的話里聽出一丁點兒心疼的意思,心情莫名好了不少,問:“我看她手指有傷,會是監控里的那個人嗎?” “不一定?!倍牌街郯淹嬷阃?,“相比較起來,在頂樓遇到的那個嫌疑最大?!?/br> 應澤忽然想起被撕裂的痛楚,打了個寒顫:“那次被附身的也是女孩?” “我沒看清?!倍牌街酆鋈幌氲揭粋€問題,“她們宿舍幾個人???” “四個?”應澤回憶了一下,“不,是三個。雖然有四張床,但有一張空著?!?/br> 說著,他靈光一閃:“假設之前的不是同一個人,又都是女孩的話……加上我背上這個,正好有三個女生被怨念附身!” “嗯?!倍牌街鄣?,“虐貓的嫌疑人好抓,難的是慘死的貓們化成的怨念要怎么化解?!?/br> 說話間,兩人來到樓梯口,應澤去路被一只瘦小的貓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