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節
林如海也跟著道喜了一番。 因為這事兒,賈赦看了一次賈敬的笑話,心里樂得不行,索性大家一大家子都移到了賈母那邊去,又讓人請了賈赦一家,熱熱鬧鬧地就要吃一頓飯。 當然賈赦也沒忘收了聞氏這兩年都沒送出來的禮,也補給了賈環以及黛玉的見面禮。 當然見到黛玉這個外甥女兒的時候也不免多抱了一會兒,看著賈敏探究的眼神,倒也沒多說什么。 這有個瑤光告訴她也足夠了,這黛玉……還是讓她當一次普通的娘吧。 否則生養了一場,反而沒了平常心對待這一雙兒女,豈不是可惜? 賈母見團團圓圓地,再沒有不高興的,又因為寧府添丁,道:“這也該好好地賀一賀,我琢磨著是不是擺上幾天的流水席,再往戶部捐點銀子,助他們扶貧?” 如今這京城里的權貴人家想要施粥施藥要在京城里施展善心都不容易,倒是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就流行起了給戶部捐銀子了,總之這銀子是點名道姓要扶貧地,到時候賬目要是有什么不對,他們是能鬧戶部的! 她提出來的話,又不過是花費一些銀子的事,自沒有人讓她不快,故而這流水席的事也就定了下來。 當然了,用完這一頓時隔兩年方才團圓的晚宴后,赦老爺就很自覺地跟著敬老爺去了自己的書房。 要說這自己去自己的院子還跟著別人的腳步,還真挺別扭地。 不過誰讓賈赦慫呢? 等到了書房,他后頭還多了賈珍和賈珠,政老爺也似模似樣地坐著,賈赦一瞧,可不就變成了家里的四個成年爺們審問他一個了么? 政老爺稍微躲開了一點他的目光,不過心里倒也是有幾分委屈地,這好端端地就說睡就睡了兩年,可知道嚇壞了他們? 賈赦請咳了一聲,主動交代道:“以后應該不會了,上次是個意外,而且上次也不是我自己想閉關的,不過……” 賈珍倒是有些看不過去,主動幫忙說了兩句,當然也能引申為將鍋甩給那位義忠親王。 誰知敬老爺問的卻不是這個,而是看著賈赦道:“那個楊家的青年是誰?怎么一口一個喊你師叔的?” 賈赦:“……” 您這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點? 賈赦倒是不好說,說多錯多,而且騙得多了還是騙自家人,也沒多少意思,只道:“那是我師侄,本事大著呢,有什么事你們只管差遣他?!?/br> 見他不說,賈敬倒也搖了搖頭,再一看賈赦盯著他,一臉怕他起氣出個好歹的模樣,倒是也不好生氣,只蹙著眉道:“那天的動靜是不是你弄出來的?” “唔……”賈赦支吾了一下。 這要說不是他弄出來的,還真不能不是,因為不是他在這兒,就這下界想要有靈氣,簡直是活在夢里! 要說是,還真不是他的功勞。 眼看著賈敬盯著他不放,顯然這個不可能再讓他推脫,他就道:“也算吧?!?/br> 賈敬目光就凝重了幾分。 他倒是不似賈珍和賈政他們的想法,他一直對那天的奇景充滿了疑慮,好端端地,為什么會有這樣遍及九州的祥瑞?這被福澤的人多了去了,不過最沾光的顯然還是他們賈家! 他自己原本有了靈石修行上也不過普普通通,按照賈赦曾經直白地跟他說的說法,也不過是能多活一些壽數罷了。 不過如此他就已滿足。 那一天他的境界接連突破,賈政和賈珠也都是如此,這讓他如何能放心呢?他生怕是因為他們的緣故,讓賈赦做了什么,這才昏睡了過去…… 原本想問到底是不是的,不過瞧著賈赦有些無奈地模樣,他倒是問不出來了,一時舉棋不定,最后只擺了擺手,走了。 他一走賈政就呆了,之前說好的一定要讓兄長長個記性呢?你就這樣走了? 他還真不敢在賈赦面前擺賈敬的譜兒,倒也沒多想,隨即跟著趕緊走了。 剩下倆小輩,一個想跟著老子趕緊走,另外一個倒是存著顧慮,打算跟他赦叔套問下話,倒是被賈赦都給留了下來。 賈赦一人傳了他們一本新的功法,又給他們解疑答惑一番,等這番結束就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賈赦這才將他們打發走。 賈珠走得無比輕快,滿心歡喜。 賈珍走著走著才想起來好像哪里不對,不過哪里不對呢? 等人都走完了,又確認了一眼兒子和司徒煦兩個人躺一張床上睡著后,赦老爺這才在院子里坐下,手里拿了一壇酒,就是那天讓他醉過去的元兇。 “出來吧?!?/br> 楊戩現身于他面前,身邊也跟著那只大黑狗。 賈赦對這哮天犬今天哄孩子的工作非常滿意,夸獎道:“今天做的不錯,賞你的?!?/br> 接著就給了它一壇酒。 哮天犬看了看自己的主人,眼看著楊戩像是沒有什么意見,立刻一拍那酒壇,整只狗一下消失不見。 這既是賞給它的,當然是它喝! 楊戩對于自家狗簡直絕望,無奈搖頭道:“就它這樣,我真覺得這輩子也別想踏破那一步了?!?/br> 賈赦挑眉,這小子倒是一貫哭窮,不過過去了這幾個元會倒是順順利利地到了大羅的境界,可見也是下了苦工的。只那狗,跟腳注定,有如今這個境界已然算得上不錯了。 不過對于楊戩來說,這狗本就是不同的,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待這邊了結,回到天上,我給他討一顆丹藥吧?!?/br> 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楊戩為何執于給哮天犬升級,實在是因為兩者之間,看似只是兩字之差,實際上倒是天差地別。 這世間倒未必有能一只狗一下變成大羅金仙的東西,但是有九轉金丹,一口氣吞個幾葫蘆,再推一把,也未必不可行。 楊戩頓時眉開眼笑,一下沒了真君模樣,湊在賈赦身邊道:“您說的啊,我可記得呢?!?/br> “倒是誆了你不曾?” 楊戩哽咽了下,將那想要脫口而出反駁地話拿來反駁他,不過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這賈家的人不過方才兩年,再見賈赦已然如此,他們呢? 便是師祖堂堂圣人之尊,再見師叔也是心情復雜吧? 倒也不是不想抱怨,只比起來失而復得,那些已經不算是什么了。 再加上眼前這人這樣帶著淡淡地笑意,眼神柔和,與記憶中的師伯相比,倒是更加地鮮活,也愈發地可親…… 賈赦將那酒壇又往他面前放了放,道:“來喝酒吧,不過今兒個只能陪你喝兩杯?!?/br> 聽這話,楊戩一下笑出聲來:“您這也喝不了三杯啊?!?/br> 要真想暢飲,怕也只能脫掉這凡殼那天了。 第158章 二郎神下凡的時候如此大搖大擺, 生怕人家不知道,這當然是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這不想知道的, 也知道了, 不愿意見到他的,也見到了。 兩相打照面, 這天上人人稱之為關系莫逆的師叔師侄倆就互相嫌惡地對視了一眼。 倒也不難怪這兩個人互相看不順眼,實際上他們兩個人看彼此不順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這神霄是覺得楊戩礙眼, 這楊戩是覺得神霄別有居心。 不不不, 嚴格來說就是跟只大尾巴狼一樣, 明顯就是居心不良,這還能忍? 在之前還沒有半點消息的時候,楊戩也只能“虛與委蛇”, 可等到了現在,他都見到他師伯了,這還能再佯裝和平,和神霄和平共處?簡直活在夢里! “師侄你這好端端地下凡, 難道就不怕被你把臉都打腫的舅母來尋你的麻煩?”神霄淡笑道。 楊戩嘖了一聲:“這哪里有私自下凡之說,我這不是一直都住在灌江口么,那地方幾時算是天上了?倒是帝君你這好端端地賴在下面不走, 倒是不知要驚動了幾許人,更是讓大家看多少笑話?!?/br> 神霄笑容不變:“哦?本帝君倒是想知道有誰敢看本帝君的笑話?!?/br> 楊戩眼睛微瞇了瞇,是帝君了不起???踏出了那一步你了不起???等著我師伯了結了這一世回到天上去,我看你還怎么拽! 兩個人冷眼相對了一會兒, 不過還是沒有各走各的。 畢竟對面這人再讓人瞧了不順,也好歹是自家人,這個凡間還有一個外人在呢。 于是過了一會兒,楊戩才不耐煩地皺著眉頭問:“我說那個誰誰是怎么回事啊,他到底是站哪邊的?想干嘛?” 其實他也是挺想不通的,一個勾陳好端端地又不是他們這邊的弟子,怎么居然有臉皮沒事兒就往他師伯身邊湊,而且同樣是一臉的居心不良。比起來身邊這只大尾巴狼,那一只似乎更可惡一些。 神霄挑眉:“你不去問他,怎么倒是問起了我?” 楊戩睨著他,這不問你還真去問他??? 不過還真不能走,他還真放心不下他師伯,這得通個氣兒,而且回去還要跟師尊有個交代呢。 總不能師尊問起來,他這下來一趟也沒多知道多少吧? 不過對面這廝也是之前找他幫忙的時候稍微透露了一些出來,并不肯多說,現在…… 正琢磨著怎么問他的時候,就見哮天犬跑了過來,尾巴搖啊搖,在看到神霄的時候還差點迎了上去,神霄倒是不待見他,卻待見那只狗,這狗也似乎知道這點,偶爾也會躥到紫垣殿去,這一帝一狗倒是私交不錯。 這倒是不能給楊戩知道,哮天犬警醒著這點呢,拐了個彎兒到了楊戩面前,汪汪地叫了兩聲。 楊戩一聽倒是蹙眉:“這還上門來了?” 哮天犬又叫了一聲,他就瞄了一眼這蠢狗,心說你現在裝模作樣的,真當我不知道? 好吧,自家這蠢和眼前這人眉來眼去地,倒是讓楊戩十分不快。不過他這當主人的自己管不住自己的狗去別人家玩,也就只能心中不滿了。 哮天犬也不知道主人這是怎么了,它索性蹲坐下來不叫了。 神霄瞧著楊戩這模樣倒是對于對方的想法了然于胸,瞄了一眼哮天犬,轉身消失而去。他倒是沒時間和楊戩空耗,有這功夫,還不如去看看他那“四弟”來作甚。 楊戩嘖了一聲,接著吹了一聲口哨,擼了一把狗毛,接著拍了拍他的狗頭:“以后還是離這家伙遠著點,這家伙簡直膽大包天,等著吧,早晚要被我師伯打死的?!?/br> 哮天犬倒是嗚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認錯。 不過它心里的想法卻不是這樣—— 這怎么會被打死呢?人家這不是好好的?而且現在青童君還沒有回歸本體,人家才是最厲害的,你這一個當師侄的,摻和在這倆人之間干嘛? 它覺得主人此舉委實是太傻。 不過這想法當然不能被楊戩知道,它伸舌頭在楊戩的手上舔了舔,催促他也去看熱鬧,好滿足一下它那好奇心。 楊戩又摸了摸它的狗頭,腦子里想的卻是勾陳為何現在才會來刷好感度,要說師伯醒來的時候對方肯定知道啊,這怎么著就沒出現?反正讓他師伯一下睡了兩年的罪魁禍首不是神霄么?也輪不到他背鍋,這怎么好感度也不刷了? 不過他一直覺得勾陳性格莫測,很是不討喜,這思量也不過是他此舉太過反常。 他也沒有再耽擱,直接就帶著自己的蠢狗去看熱鬧去了。 畢竟這熱鬧,還真是錯過可惜。 倒是和楊戩盤算的不錯,賈赦的確沒有對勾陳跟神霄一樣,看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還一臉我早晚跟你算賬的模樣,不過同樣的賈赦在勾陳前來之后,倒也直接問到了對方的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