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節
賈赦一句話,賈璉先點了頭,接著被他爹點了點他那腦袋:“你不行,你得去你舅舅那兒,你大舅今兒個還教訓我呢,說我不教你好,你這整天裝模作樣其實心思都沒在讀書上,在他眼皮子下面都不老實肯定是我教的,我教你這個了么?” 賈璉一下蔫頭蔫腦了起來:“沒沒沒,可也有好好學??!” 賈赦挑眉看他:“那可是你親娘舅,他還能說錯了?” 賈璉頓時委屈地不行,這也不能怪他??! “還說你偷偷讓煦兒給你寫作業,誰教你的?你也不看看你那大字寫的,再看你煦兒哥哥,這找人都不會找……” 聽了這話,賈珍心說,這還不是你教的?你現在干嘛呢?我當年幫你寫了多少功課??! 接著看向自己兒子的目光之中,也夾雜著無限同情。 眼看著賈璉也是一個學渣,他兒子將來估計也難逃幫忙寫功課之苦。 賈赦數落了兒子,到底是沒舍得委屈了他分毫,猶豫了下就差遣了林之孝親自去了一趟張府給兒子請了假,還推脫到了賈母身上,這讓旁觀者無不側目,都是你慣得! 賈珍卻是琢磨了一番,到家就跟自家老子死纏活磨,非讓他也歇了一天。 到了隔日倒是成了榮寧二府的盛事,賈敬和許氏,外帶賈珍和小許氏都早早收拾妥當,專等著賈赦那邊來請。待聽說那邊準備妥當了,簇擁而出,就見浩浩蕩蕩的車馬大軍。 丫鬟婆子都好幾車,廚子也要跟著,今兒個晌午還要在那邊用膳。 賈敬眼一轉,就看到了騎在馬上的賈政,這賈政就驅馬上前來道:“大哥瞧著倒是又清瘦不少,也莫要太辛苦?!?/br> 話雖說的干巴巴的,倒是也比以往強了不少,賈敬含笑道:“多謝二弟,倒是聽說你又要當父親了,這是好事?!?/br> 賈政不禁面上一紅,清咳道:“倒是讓大哥見笑了?!?/br> 算起來他這一年還沒守完,那趙姨娘又有了“好消息”,其實也是讓他有些怒火的,畢竟他覺得是自己著了道兒。不過如今他也做不出就為了自己名聲好聽一些,便將這孩子給打了去的事兒,不過就是名聲罷了。 只賈敬還少不得板起臉來:“你知道就好,說出去可是不好聽,也打了人家的臉面?!?/br> 賈政也知指的是聞家那門親,想想也是愧對道:“弟弟知錯了?!?/br> 賈珍聽了一個隱約,此時上前剛要打圓場,就看到賈赦和坐著轎子的賈母,伺候了賈母換乘馬車,賈赦才好奇地看著他們道:“你們說什么呢?怎么見我都沒聲了?” 不待賈政求救,賈敬就笑道:“笑今日少了三個人,不過想來也會半路上遇到,走吧?!?/br> 少仨人?難道是前面八九十哥仨?賈赦倒是搖了搖頭,鬧出這般動靜,遇到這不也正常么。 他遂不在意,倒打算和兄弟侄子一起策馬而行。 那匹馬很是靈性,見到他上前居然自己屈膝,倒是看的眾人嘖嘖稱奇,赦老爺也不禁摸了摸它那頭,有從馬倌手上接了麥芽糖,喂了它一口,吩咐馬倌道:“回頭定要好生照顧著,罷了,等回了家記得來見我?!?/br> 他倒是能找方陳要顆給動物啟靈的丹藥,倒也不枉這匹馬跪了這一糟。 那馬倌早連連點頭,只覺自己面上有光。 動靜有些大,賈母聽了也不禁含笑要賞這馬倌養了一匹好馬,這才動身。 如今這官老爺騎馬的都少了許多,騎腳踏車的倒是多了不少,不過賈赦今兒個騎馬還和賈敬賈政并肩,倒是讓他又重拾當年樂趣,摸了摸馬兒的頭,和賈敬兩人說了一些當年之事,剛說的起勁兒,就出了榮寧街,這馬頭一轉,他就瞧見前頭那一堆浩浩蕩蕩的人馬車。 賈赦扭頭看賈敬:“這不只仨了吧?” 賈敬倒不好說自己說的那仨不是前頭那幾個傻大個,只笑不語,那邊就有幾人策馬過來,見了賈赦就先抱怨:“您這要去天師府看園子也提前知會一聲啊,我們也能湊個熱鬧,這不弄得一大清早的人仰馬翻的……” 這接連抱怨一通的可不就是老十。 這老十和媳婦兒從娘家剛回來,結果天不亮就被丫鬟喊醒,只道后邊動靜大。派人去問了問,那榮國府的人也沒避諱,只道兩府老爺要擁著老太太去看新園子,可不就全家折騰起來了? 賈赦被他抱怨了一通也不氣,只道:“難不成這熱鬧你們也湊?” 他目光看的卻是八爺,八爺笑道:“這不閑著也是閑著?” 行吧行吧,知道你是上趕著表現。 他也不說其他的,只道:“幾位爺是要不同游?” 老十立刻換了一張笑臉,這當跟屁蟲,總不如被邀一聲。 第152章 其實看個新院子都能折騰出來這么多事兒, 倒也不是因為老八他們哥幾個還缺了這機會拍賈赦的馬屁,實在是因為這次是榮寧兩府還簇擁著賈母這個老太太。 這通家之好要怎么顯出來呢,這當然是要兩家親如一家秀給人看??!這賈家一大家子浩浩蕩蕩看新家去, 他們不得受邀這才顯得有面子?可賈家沒有請他們, 這就少不得在這里等著人請了。 這五爺和八爺來了不說,老大也跟了過來, 和賈赦賈敬打了招呼,就帶人去賈母馬車那兒, 隔著車像晚輩后生一樣跟賈母問好。 待這一禮結束, 這才重新策馬回來, 一群爺們邊說邊聊,當然這司徒家哥幾個都是滿肚子的牢sao之詞,只覺得賈赦不夠意思。 賈赦被他們說著也懶得辯解, 正笑道:“倒是還不曾親自謝過八爺幫我費心修的宅子,待到了地方,咱們賞遍了院子,定要拿出來點好東西請八爺嘗嘗鮮?!?/br> 一言出, 倒是老大都跟著好奇了起來:“這難道又是什么新釀不曾?老九,這你就不夠意思了??!” 九爺心說我哪里知道這事兒?一邊給了賈赦一個不夠意思的眼神。 “這倒是和九爺無關了?!辟Z赦笑道:“這酒其實是人送我的,我只開封嘗了一壇而已?!?/br> 這龍首那邊就是不一樣, 賈赦把新得的釀酒法子給了龍首之后,龍首拿出來的酒再品來,還真有些仙釀之感,饒是司徒曌這個嘴刁的也贊了一次, 也想當然耳地從賈赦這里討走了不少。 這種事情,素來也偏心的賈赦自是只字不提,只那眉飛色舞的模樣就看的九爺等人好奇不已。 因為之前也是嘗過賈赦那一壇美酒價值千兩美酒的司徒家爺們,幾乎是各個心馳神往,露出來期盼之色。 “八哥,弟弟們今兒個可是占了你的光了!” “對啊老八,今兒個哥幾個也的確是因為你才能有這運氣??!” 老八倒是在馬上對賈赦笑著一拱手道:“天師既然這樣說,那今兒個我就等著天師的美酒了?!?/br> “保管讓你滿意,喝了這一次還要一直都惦記著?!?/br> “就像九弟這樣?”八爺調侃道。 九爺立刻白眼一翻:“我這樣怎么了?我這樣臉皮厚這不是也有口福么!” 說到此處老十倒是注意力轉到了賈敬的身上,者倒不是別的原因,誰讓這位寧國公反而比賈赦看上去才更像那謫仙人,那大天師?這不動聲色地模樣還真有些讓人肅而起敬。 誒,前任寧國公怎么起的名?倒還真是讓人覺得人如其名。 賈敬倒是注意到了他偷瞄的眼神,不禁道:“十爺這是看我作甚?” 老十立刻哈哈笑道:“這不是有些日子都沒見寧國公了么,這一些日子不見,倒是覺得人更清癯了?!?/br> 賈赦看了一眼堂哥,立刻道:“不錯,就是瘦了?!?/br> 他已經琢磨著回頭給堂哥弄點什么好吃的了,方陳那邊的蟲子大餐再來一頓也沒什么不好嘛。 賈敬失笑道:“這哪里瘦了?不過是因為精神了而已?!?/br> “倒是沒見過寧國公這樣精神的,的確是辛苦了?!崩洗笏麄円哺f道。 這看向賈敬的目光之中還多了敬佩之色,倒也不怪老大如此,實在是那京畿大營今年已經據說換了兩次兵了,這兩次兵都是從外地調換的。也就是說這京畿大營的十幾萬人是雷打不動沒錯,但是賈敬和十四爺兩個人管著的對象卻已經換了十幾萬人,這前有所成,剛訓練出來的人就被調走,這還真是鐵打的兵營流水的兵,可不是辛苦么? 賈敬也只是含笑,并沒再說什么。 這別人說辛苦他倒是應了,豈不是變成了跟皇家訴苦了?便是有苦勞也失了圣意。 便是如今這佳佳的地位今非昔比,他也不需要所謂的圣意,倒也不想節外生枝。 司徒哥幾個也沒再說什么,實在是等出了這幾條街之后,已經能看到不少跟著出來的人家,看上去都是緊趕慢趕地追上來的,倒也不敢接近,只遠遠的追在后頭。 他們也不意外,畢竟大家指不定以為今兒個有什么大事發生,或是想湊個熱鬧呢。 這邊住的人家多少都有些根底兒,不看僧面看佛面,倒是不好說什么。 賈赦也的確不在意,在馬車中的賈母已經有許氏和小許氏相陪著了,也都將寶玉和賈蓉丟給了奶娘在后頭的車里呢,如今得了清閑也都能說說話,這聽人說了后邊的場景,這許氏少不得恭維賈母道:“老太太真真有福之人,您看您今兒個出來一次,多少人都要跟著沾沾您的光?!?/br> 賈母笑道:“這哪里是沾我的光?不過說起來老大他們也的確很長時間沒陪我出來轉轉了,這去自己新家看看,倒是沒想到居然能有這么大的動靜?!?/br> 許氏道:“便是去咱自家看看,這不也能見見您的車架?那后頭可是不少人呢,而且這人越來越多,指不定到時候堵了路?!?/br> 這賈母也沒想到那么多,不禁吃驚道:“那么多?” 小許氏笑道:“可不是,哪里敢騙老太太,就是那么多人。這也不知道赦叔是個什么安排,只這么多人莫要阻了咱們的路才好?!?/br> 賈赦還真沒想到帶親娘溜達這么一次居然真能搞出來這么大的風波,這…… 他遲疑的看了一眼堂哥,本想問問地,不過當著司徒家這幾個的面兒,這不是跌了面子么,左右一想,找大腿! 于是倒是毫不遲疑地給司徒曌傳音道:“我說大腿你人呢,你今兒個難道就沒打算來湊熱鬧?我搬新家??!” “問題是你是今天搬家?今兒個不過是去看看那邊的院子陪著你家老太太逗個樂,我們一家子過去湊什么熱鬧?” 賈赦扶額道:“問題是今天來湊熱鬧的挺多的啊,我瞧著那么的天,那么多的人,這不是有點覺得過不去么?你說大家勞師動眾的既然只是因為我家往新家去溜達一趟,這不太合適吧?” 司徒曌到時候不以為意,聲音聽著又有那么點高深道:“要是你搞出來點動靜呢?指不定受益的就不只是今兒個跟著你在國子監那邊溜達一圈了?!?/br> 賈赦心中不僅警覺:“你想干嘛?” 司徒曌笑道:“你忘記了不曾,帝君不是答應要給你賞?” 賈赦倒是一直惦記著這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四和他哥倆商量好的,居然沒人主動提這事!他其實倒是不信司徒曌會貪圖他東西,不過這態度顯然很有問題么。之前主動去問都沒問出來消息,這今天怎么就突然主動說出來了? “那倒是一個好寶貝,倒也值得你今日與全城人同樂了?!?/br> 一聽這話赦老爺差點從馬上掉下去! 這什么東西居然神神叨叨成了這樣?還真別說,心里越發地癢癢了,恨不得立刻將這人給抓到眼前搖著他的脖子問個明白才好。不過這事顯然一時半會也急不來,他只能將好奇心藏在心里。 不過這突然之間他拿出來什么東西與全城人同樂? 再問司徒曌,這人居然是少有的一句話都不回了,倒是讓賈赦蹙起了眉頭,還讓不少人瞧見的心中反慚愧了起來。 指不定是因為他們天師才會如此呢! # 警幻仙子此時也躲躲藏藏地從六道輪回小心翼翼地趕往自己的灌愁海,這如今整個三十三天都要亂成一鍋粥了!倒不是說她之前和瑤光星君又牽扯的官司又有了新進展,或是她遭了秧,而是南天那位帝君得了勢之后果然也是一個飛揚跋扈的。 倒是沒直接踩了她侍奉那位昊天玉帝并王母娘娘的臉面,只是這跟踩人臉面也沒什么區別了,這竟是親自出征了! 這自是凱旋而歸,一時間竟有人議論起來這主掌殺伐的帝君該換人坐了。 說風涼話的當然有可以自持的本領或是后臺,她這等遠非金仙的人物哪里敢摻和半句? 她琢磨著這北天素來都是和南邊對著干的,只怕是這勾陳帝君不蒸饅頭也得爭口氣,這兩邊打起來怕也是不遠了。 她小心翼翼地幾次變幻了幻化方法,終于平安到了自己的灌愁海,方一入自己的仙府,她整個人就懈怠了起來,軟軟地躺在那云床之上,想著那紫薇帝君被自己悄然看到的容顏,倒是小心肝亂顫。 可惜,這亂顫了一會子還是被理智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