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節
十四爺自然少不得陪著上峰一起辛苦,在那些司徒家的人群中看來看去都沒有看到他的影子,估摸著今兒個晚上也要在馬上騎著過了。 他看完之后才心中稍覺平衡了一些。 賈赦道:“不是聽說他那一半兒的兵馬已經和祝招遠的換了嗎?要將這整個京畿大營的兵馬都給重新訓練一遍完了再說?!?/br>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也放低了一點兒:“倒是沒有想到祝招遠居然沒虧空多少東西,否則的話你老子答應估計那個十四爺也不答應?!?/br> 賈珍也低聲道:“誰說不是啊,不過我后來一琢磨他就算是想動手也不容易啊,也不想想他一直都沒將京畿大營給攥穩住啊?!?/br> 賈赦對于京畿大營的事兒知道的其實也沒那么詳細,這些事兒還是十爺跟他八卦的,八卦這種東西嘛,大家都懂,未必都是真,但也絕不會無風起浪。 足可見盯著京畿大營的多了去了。 他們哥倆各自抱著孩子,再看看司徒家的那些個兄弟也搜的一人抱著一娃兒,這時候倒是不嫌丟人了,見到他和賈珍走過來倒像是蒼蠅見到rou一樣恨不得上前。 不過這怎么了?要是按照他今天的猜測這可不是得圍堵著帶著孩子來跟他要好處?結果一轉身,呵!這不是老二和老四并肩站著,前面還有一個他們老子? 這怎么回事兒,今兒個就算是和以往不一樣,不講究君民同歡,而是講究與民同樂了,這也應該在上面將那一大堆絮絮叨叨的話說完吧? 他不明所以,司徒曌倒是無所顧忌地拍了拍小兒子的肩膀,司徒煦就走了過來,他懷里的兒子已經不甚安分地鬧著要下來了。 賈赦:“……” 你這小兔崽子,還真是有了兄弟就沒了爹??! 將他放下來,讓他們倆玩了個相見歡,再往周圍一瞧,就在不遠處看到了他的仨個舅子,其中剛剛贏取了新婦的老三還對他擠眉弄眼的。 他很是嫌棄地給了對方一個鄙夷的眼神,接著就回眸看到太上皇正看著他呢。 得了吧,什么也不用想了,還是上前去會回話去吧。 他上前跟著兒子一起走到太上皇的身邊,笑嘻嘻地看著他老人家和四爺道:“太上皇,四爺,您兩位這怎么先下來了?這便是與民同歡,不也有儀式嗎?” 太上皇盯著他那笑嘻嘻的模樣就想給他一個白眼,這猴子剛剛看到他老人家還跟沒看到一樣,這幸好還知道走過來。 “今年不那么玩了,讓禮部的人折騰去吧。每年在上頭站著其實都挺沒意思的,今年你不是弄了一堆的煙花,說是與眾不同?這當然要親眼目睹,看看是怎么一個與眾不同來?!?/br> 賈赦:“……” 其實他也不是隨便吹牛,而是真從方陳那兒弄了不少煙花來,不過方陳那邊都是庫存品,給他之前還讓他小心著點,萬一有潮啞炮的也就算了,可莫要讓人上前。 他也就想隨便放放,結果…… 他又瞄了一眼四爺,心說我都給太上皇送了東西了,這不是還嘉獎我來著,這怎么今兒個一見到我就全沖著我來了? 四爺對他笑了一下,倒是讓賈赦有了受寵若驚之感,接著道:“朕也是想看看你這煙花,也不耐煩每年都和前一年一樣說著一樣的話,就和父皇商量了一番,故而就下來了。正好朕也能和兄弟們一起熱鬧熱鬧,也能瞧瞧你新鮮?!?/br> 瞧我新鮮? 感情我都要變成一個物件兒了? 賈赦心里一嘆,認命地對他拱拱手,皮笑rou不笑道:“希望今日不至于辜負了陛下和太上皇的厚望?!?/br> 隨即瞄了一眼好基友,這個倒是和親老子拉開了距離,和長子一塊兒站著,這樣一看著父子倆簡直像是從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身高都基本一致了,只一個臉蛋稚嫩,另外一個倒是有一種他見證了所有,像是老酒一樣歷久彌新的氣息。 更可恨的是這人修煉完了之后就年輕了許多,如今和他兒子站在一起竟像是父子。 他本想贊上兩句的,畢竟最近已經聽這廝炫耀說帝君又賜給了他東西,他這不得讓帝君也惦記著他?結果心中一轉,這念頭又立刻給打消了—— 四爺在呢。 他們倆現在站在一起,已經不是兄弟了,而是弟兄。 這樣一想,也是大寫的虐。 四爺當年就是長得著急了一點,如今雖然年輕了不少,可和這個年輕了更多的一比,還是大寫的虐! 這全是基因的鍋! 賈赦給了四爺一個同情的眼神就乖乖地站著了,沒亂走動,四爺被他這一眼看的很是費解,不過緊接著他那群湊不要臉的兄弟們就圍了上來,看著是給他老子請安來的,等后頭都沖著賈赦去了。 太上皇又怎么可能沒看出來?不過這群混蛋個個抱著的都是他老人家的孫子,出血的又是賈赦,這還有什么好說的?自然是要向著自家人,賈赦這小混蛋還是出點血算了。 赦老爺也是看了出來,雖然是早有準備,不過眼看著司徒曌沒半點相助的意思,還是沒忍住跟他傳音道:“我說你是不是只會站著啊,也不會幫幫忙?這些可都是你侄子!” “正是因為是我侄子才不能說什么啊,再說了,天師你是不是忘記了這一個月璉兒到底都收了多少東西?” 賈赦被他這樣一說倒是沒了底氣,咳,這從臘月十五到正月十五,他家的小崽子也的確沒少收了好東西。不說別人,光是這個大腿就是出手闊綽地賞下來了一個不給他看的小空間袋,上面用了秘法,要等賈璉十八歲的時候方能打開。 他心中明明知曉,卻因為好奇可是激將和請將之類的法子并用纏了他兩天都沒問出來到底是送了什么東西,以至于他好不哀怨。 在沒賈璉這兒子之前,哪一年不是他將他那太子東宮給搜刮個一干二凈,好東西全改了賈姓? 痛快地將懷里的各種符咒啊,親自加持開光的一些玉佩分發了干凈,他才恍然發現兒子不見了,等再一找,就發現人在他之前嫌棄的那人懷里呢,自己身邊倒是司徒睿湊了夠來,自己發完了他接著發。 大家也都在夸—— “睿兒就是聰明,看著在天師身邊也沒少學了東西,將來也能成為一代大家吧?” “什么大家,會不會說話?這天師教出來的當然是小天師,當然要朝著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那邊使勁兒啊?!?/br> “睿兒真是個好哥哥,快來跟哥哥道謝!” “……” 種種不一,倒是讓賈赦超級想說“憑什么??!” 你們這群混蛋,本天師給的時候你們怎么沒有用這變著花樣的好聽話來夸我???不夸我夸一下我兒子也行??!不過他到底還是要臉,等發完了之后就保持著一張不高興的臉往后撤退了幾步,戳兒子臉去了。 賈璉又大了一歲,倒是知道規矩了,對于他爹的賤手也不至于像去年一樣直接給打了,只淚眼汪汪地看著抱著他的司徒曌,求出頭! 賈赦:“……” 這好像很眼熟哈! 賈珍湊著說了一句:“我家璉兒弟弟,果有乃父之風?!?/br> 乃父之風個屁! 學老子撒嬌有什么好學的?他氣勢洶洶地瞪了一眼司徒曌,司徒曌摸了摸懷里娃兒的毛,給了他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倒是讓不遠處看的分明的太上皇看著這“一家子”的舉動,心中又覺欣慰,又覺得有點別扭。 都這么長時間了,賈赦這猴兒也從來沒專門拍過他老人家馬屁,難道不知道討好他老人家嗎? 至于曌兒也不知道明明那么聰明一孩子,如今是怎么想的。 不過這樣不公開似乎也不錯,自己關起門來的事兒,何必跟別人說呢?此風不帶起來,倒也好。 四爺身邊倒也帶了三個小皇子,其中兩個都規矩了許多,另外一個明顯是一只耿直的顏狗,剛剛目光就在幾個同齡的被叔叔伯伯抱著的孩子中巡視了一番,等看到司徒煦的時候目光就沒在轉過。 不過等看到賈璉,目光就是變成了圍繞著他們哥倆身上打轉。 如此耿直的眼神,也少不得被四爺發現,四爺見狀也是將他放了下來。 這甄妃所出的三皇子年紀不大,路倒是已經能走穩了,不過這要是尋常家里的孩子肯定不會說這些,畢竟誰家孩子三歲了還不會走路???不過這天家的皇子就不同了,整天被奶娘抱來抱去,不然就是有太監宮女,很是嬌貴。 這小家伙下來之后先是看了看他父皇,接著就邁著小短腿往他心心念念的方向跑了過去。 賈赦一看到這小家伙過來還懵逼了下,這也是來要東西的? 要說他也不是剛看到這小子,只是四爺剛剛抱著他又沒帶他們哥仨過來,難道他還能主動去一人一人地去散財?那邊還有他仨舅兄呢,指不定就要被看到,到了張府又要被張老三戳他腦門問他是不是傻。 好么,四爺也學會不要臉了,就不信他稀罕那么點東西,結果…… 打臉來得如此措不及防,疼的不要不要的。 他剛蹲下身來,打算抱著他給他翻個好東西,結果這小子就越過了他,擦著他的肩走到了司徒煦的身邊。這剛剛還氣勢十足,等到了人家身邊就蔫吧了,只會看著人家。 賈赦面無表情地起身,仿佛剛剛那個浪費了感情丟了臉面的根本不是他。 老九仗著和他交情深厚,已經在那邊哈哈哈哈哈哈地笑上了。 他轉身,扭頭,沖他高深莫測地邪魅一笑。 你小子給天師我等著。 九爺他一驚之下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接著疼目結舌——喂喂喂,你怎么能這么小心眼啊,我剛剛不是在笑你啊,不是!你聽我解釋! 賈赦扭頭而去,不聽不聽就不聽! 九爺不可置信地看著賈赦的背影,你怎么能如此冷酷無情又無理取鬧!這又不是我一個人干的,你怎么能抓著我一個人不放? 太上皇看了好一出戲,差點笑出聲來,忙忍住,繃著自己的形象。 好在是這個時候吏部尚書解救了旁觀者要笑破的肚皮,先是念叨了一番為何是自己這個小官兒代替了太上皇和皇帝,再帶著百姓拜二皇,這充分做好了拍馬屁的工作之后,才簡言意駭地表示今年的花燈大大的好看!太上皇和皇帝還說了,今年天師也會放煙花給大家祈福,大家都高興起來!下面就正式開始今日的上元節! 賈赦看著那湊不要臉的兩父子,怒瞪四爺,他什么時候說要給百姓祈福了? 四爺對他一挑眉,賈赦想起自己還要靠著他才能繼續穩固地抱大腿,頓時悲從心來,差點淚流滿面,只能無語地帶著自己的滿心悲傷點了點頭。 行吧,祈福就祈福,反正他干了老天爺也未必給臉面,能讓他蒙混過關去。 其實這祈福有許多種,比如說祈求國泰民安,這四個字基本上就能將大老爺給折騰的半死,因為這簡直就是個小宏愿級別的! 但是如果加上某年,這個任務難度就會大大下降,如果加上某月,這任務又輕松不少。如果再加上某地,他能立刻完成。如果再改為某個更小的地方,這就是輕輕松松,信手拈來,指不定司徒睿和賈珍也都能辦到。 不過四爺雖然只說了祈福,也沒說范圍,賈赦琢磨了下覺得還是無恥一點比較好,只許明年山河穩固,六畜生旺。不會有地動啊,也不會有何地崩塌啊,等等。至于六畜生旺就更好理解了,大家多有rou吃唄。 他將自己的念頭先跟四爺用傳音嘀咕了下,也沒等人家回話就掛了,只他偷瞄了一眼四爺的表情,見人嘴角上浮的,估計也是給他逗笑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啊,也就這倆上得了臺面—— 這前者有個能鎮壓龍氣的皇帝,想地動山搖都要看他這個帝皇的意志是否允許,這后面其實才是他要祈的福。 太上皇倒是不明所以,就瞧著自家老四有點不太對,不僅瞄了他一眼,難不成是因為覺得老三和煦兒玩開心?太上皇這樣一想,再看那邊倆一大一小的倆孫子,心里不禁有些激動。 賈赦只瞧著人家司徒睿的身高就覺得人家這父子成了哥倆,可不知道太上皇這個當爺爺的其實也是個偏心眼兒,這倆孫子也能分割高下。這大的什么都好,就是比小的還差了一點,小的更像他老子啊。 不過和大的倒也更有感情…… 有道是小兒子大孫子,按說這大孫子也該是他的心頭rou才對,不過他老人家就是覺得小的更可親一點。 這樣的盛景,林如海帶著媳婦并小心包裹著的孩子也是一并來看的,不過倒是沒敢靠近這邊,只和張家那邊以及關老二混到了一起,這一眾都是老相識。林如海和張家就不說了,這關老二看著張家老二,心里也是哼著呢。 這張老二因為老子不在的時候被太上皇強塞了一張圣旨,無可奈何地出了仕,如今官居大學士,算是這張家哥仨里唯一的一個還在仕途上的。偏偏這位因為行二,關老二自己也是排行第二的,倆人實在算起來還是光著屁股一起混到大的。 可越是這樣的交情,這哥倆就越看彼此不順眼,又或者說是關二爺稍遜一籌,單方面看這位不順眼。 因為都帶著妻兒,今日人人潮如涌,大家也都將自己的妻兒環繞在內,男人們倒是慢悠悠地說著話,還虎視眈眈地看著周圍的花燈,只等猜謎呢! 四爺這年大約是開了財源,格外闊氣,今年弄了幾千個花燈給人猜謎,誰猜中了是誰的。 這林、張、關三家的爺們,都是滿肚詩書,平常沒點什么由頭都能爭得跟烏眼雞似的,更別說這還有彩頭了。 不過他們看中的可不是那些普普通通的花燈,都等著那些龍燈鳳燈還有各種各樣最大的花燈出來才覺得有奔頭呢。 倒是不只他們,今兒個關老爺子和夫人也就是關母也是一起出來的,身邊還跟著小廝,不過倒是倆人暗搓搓地商量著出來的,并不是和兒子媳婦等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