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好,夠兄弟!等著到了江南我一定要好好宴請你一番!” “嗨,九爺這話你就別說了,之前我可是在江南待過一兩個月的,那邊什么我沒見過?既是兄弟就不說客氣話。對了,十爺還沒過來?” “之前聽他家長吏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動靜稍微大了一點,信兒居然醒了,也許是誰之前跟他耳邊說了一嘴,如今哭著喊著不讓父王走呢,你說說,這叫什么事兒啊?!崩暇乓徽f就覺得心疼,他家這個小家伙尚小的很,要喊爹喊娘還要過一年呢,要是這樣哭喊著不讓他走,指不定還要幾年的功夫,若真有那一天他的寶貝兒心肝這樣哭喊著,九爺都能覺得自己的心肝都要碎了。 賈珍也沒再說什么。 雖然老十的王妃又多了一個小郡主,可這話怎么捉來著,人心都是rou長的,別說這次生下來的是個公主,就還是個哥兒,那之前捧在心里疼了愛了那么多年的信哥兒難道就能不愛了? 那嘴賤的奴才著實可恨! 不過這是別人家私事也輪不到他指手畫腳,又道:“說來今兒個皇上要休朝來送,另有我那赦叔也要來送你們兩位,待你們在江南順風順水地,這也就回來了,也不用那么想家?!?/br> 說這就從自己的懷里取出了兩張符紙,拿了其中一個給九爺,另外一個則在手里拿著,對老九道:“這是我跟我赦叔求的,這一張你拿著,另外一張則給王妃,若是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 老九聞言心中一驚,看著賈珍的眼神也是不盡感激。 有了這一張符,這豈不是人在天涯海角,都能感受到對方的變化? 說句難聽點的,要是他有心謀反,指不定這東西能有什么大用呢。 賈珍沒讓他說過感謝的話,只低聲將用法告知了他,接著那九爺就趕緊匆匆離去,倒是老十急忙而來,一見他就賠不是道:“珍兄弟,讓你久等了,真是哥哥對不住了——” 賈珍連忙起身道:“你我之間何須如此,九爺剛剛已經跟我說了,信哥兒哄睡了嗎?” 老十搖了搖頭,低聲道:“讓他奶娘給他穿戴好了,在外面呢,只想著等會兒指不定就能熬困了?!?/br> 這話一出賈珍就知道肯定是這老十在哄著兒子聽人說自己來的這樣早,又怕讓自己久等,又舍不得啼哭的兒子,索性將兒子給包了出來,現在在院子里安撫呢。 賈珍取了符紙給他,同樣是簡略交代了一番就道:“我可是有許久都沒見到信兒了,聽說我們信哥兒這就要去和我們家璉兒一起去上學了?這可是好事,我去哄哄?” 那老十心里惦記著那兩張符,匆忙點頭,兩人一出大廳,剛到院子里就看到了正在奶娘懷里又哭著叫父王卻被奶娘用手捂著嘴低聲哄著的司徒信。 一看孩子氣都像是哭的喘不過來了,別說是老十了,那賈珍的心里都看的極為舍不得,忙上前道:“信兒,你璉兒弟弟等下就來了,要不要見見璉兒弟弟?” 他聲音說的極大,那璉兒弟弟四個字又加重了聲音,原本哭的專心致志連老子過來都沒看到的司徒信都聽到了耳中,這聽到之后就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然后就看到了自己的父王和十分眼熟的賈珍。 賈珍倒是不客氣地從人家奶娘懷里直接將小家伙抱了起來,哄著他道:“等下璉兒的爹爹就要過來了,你要是聽話,我就讓他爹爹將你帶去見璉兒好不好?” 一聽說能見到璉兒弟弟,司徒信猛點頭,滿心以為只要自己乖乖的就能見到賈璉。 原本因為兒子哭的厲害而瞪了奶娘好幾眼讓人家打哆嗦的十爺,如今也是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滿臉的郁悶。 他家這小子倒是有了賈璉連他這個當老子的都不要了。 不過他也趁著這個空當給賈珍打了個眼色,立刻回自己的別院去了。 兩個王妃都要坐月子,饒是今天怎么也坐不住,只也不能出了門前來相送的,更別說那十王妃趙氏聽到自己兒子哭的撕心裂肺了。 待人一聽老十進來,她緊忙道:“王爺,可是信兒——” 老十連忙屏退了左右,跟她耳語了幾句,將著就將那符給了她,趙氏連忙點頭,這老十才嘆道:“信兒已經不哭了,不過等會兒可能要去后街?!?/br> 趙氏倒也是蕙質蘭心,聞言就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這才笑道:“那妾身就放心了,王爺此行定會順順利利,妾身也不多說了,只盼著王爺能在咱們小郡主滿月之前回來一次?!?/br> 只回來一次還是要走的事兒,兩個人誰也沒說破。 等老十再回去就發現在那兒逗兒子的除了賈珍和他九哥外,還多了一個賈赦,賈赦身邊還跟著司徒睿,后者在一看到他后就跟他行禮。 “天師,睿兒,你們怎么來的如此之早?” 賈赦懷里抱著一個司徒信,聞言笑道:“這不是要相送你們一程,順便等著前來接人?我說十爺,你信不信你八爺已經在那邊等的度日如年了?” 他這一條調笑就讓老十嘆道:“誰說不是呢,等我們兄弟到了那邊之后怕也是會如此?!?/br> 不過好在是他還能回來一次,倒是比一去那江南就呆了快半年的老二和八哥來說幸運太多。 老九和老十今兒個起身去江南本就沒有大張旗鼓地張揚,不過這一條街上的兄弟住著又能有什么秘密?老五很是匆忙地過來,待看到賈赦和賈珍就覺得自己來的晚了。 他叮囑了老九和老十兩句,自己也逗了逗還能看出來一張哭包臉的司徒信。 他沒多說也不足為奇,畢竟在賈赦這個天師面前如今說啥指不定都沒有秘密,該說的該交代的也都交代完了。 又過了一小會兒,又陸續過來了幾個兄弟,十三爺來了不說,那十四爺居然也到了。到最后的老大過來,眾人齊聚一堂,小輩里倒是只有司徒睿一個人。 這些司徒家的人其實也清楚,今兒個來不只是送行的,等這哥倆走了估計等不了太長時間還要再過來倆,這還真是讓他們兄弟里有幾個人有那么點羨慕,比如說十四爺。 這十四爺跟著賈敬之后就開始了水深火熱的日子,從一開始的不服氣到被賈敬給收拾的老老實實毫無脾氣也只用了幾天時間,如今倒像是徹底被敬老爺洗腦了一樣,雖又黑又瘦,但是幾個有些日子沒見這位不用上朝的兄弟后,都覺得他精氣神都變了不少,和當年在北疆的時候那股子天驕之氣也不逞多讓。 一堆人在心中嘖嘖稱奇,對那位鮮少打交道的寧國公也多了幾分佩服。 這太上皇和皇帝都沒做到的事兒,他一個外人居然做到了。 十四爺雖變化不小,今天過來也不過是客客氣氣地和其他兄弟一樣來送送不過是面子情,倒是沒多少別的心思,不過在看待賈珍的時候,表情還是有些不自然。 他剛到賈敬的那個精銳之師的時候,因為心懷挑釁之心,找了幾次事兒之后那賈敬還沒怎么呢,這賈珍就不知道怎么聽說了,親自去京郊和他練了一場,將他狠狠地收拾了一頓,要不是后來被賈敬帶著給去送了藥,他連一個下臺階都沒有。 那之后這位十四爺就想明白了,這賈家的人一家子都不是好相與的。 他那渾身的骨頭都在隨后被賈敬給重新掰開,最后再一個個重新裝上,倒是沒倆仨月,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同了。 老大過來之后倒是也沒怎么告誡老九和老十,哪怕他是大哥如今也不同于當日,說多了人家也不愛聽,只道:“我等兄弟倒是羨煞你等,倒不是羨慕你們的差事,只羨煞你們能有這機會當一回活神仙?!?/br> 這話一出倒是被大家紛紛稱是。 就連那十四爺都不例外! “這樣一說倒是我們兄弟倆的服氣,不過我們之前就坐過了一次了,羨慕吧?我就知道你們羨慕?!崩暇耪f到這里就和老十一起暢快地笑了起來。 司徒家的那些兄弟個個對這倆蠢貨投之想要痛揍他倆的眼神,繼而看向賈赦。 來的太早的赦老爺:“……” 這倆蠢貨! 賈珍此時笑道:“要坐一坐也是無妨啊,等我送了九爺和十爺回來就帶幾位爺去轉一圈兒?!?/br> 這話一出,饒是大家都覺得可能有些不妥,可也沒人能拒絕??! 那可是憑虛御風,當神仙! 四爺剛到還沒下車就聽人說了一耳朵,知道了這事兒,待他下了車也沒讓一眾兄弟再繼續行禮,忙道:“大家都平身,今日朕前來乃是和兄弟們一樣來送老九和老十的。倒是辛苦他們了,不過既能有兩次當半仙兒的經歷,這去江南去的也不虧吧?” 老九心里呵呵,面上還要道:“不虧不虧,兄弟們都要吃了我們倆了?!?/br> “四哥,珍兄弟可是說了等下也讓兄弟們能試試那鐵鳥呢,我們去江南可是虧了的!” 這倆人一個不虧,一個虧大了,倒是讓四爺在內的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司徒信在賈赦的懷里看看他父王,又看看他的一堆王叔,著實是不明白他們在笑什么。 這四爺也到了之后,兄弟之間的情誼也算是全了,東西也被賈珍之前裝妥了,這離別也續了,想到那邊的八哥,老九和老十就干脆地辭別了。 這老九和老十自己倒是干脆,他們帶的人比他們倆還要干脆,唯恐這最后關頭被主子給踢下來,要知道老九和老十合起來也就帶了十個人,這每一個帶的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多面手,這些人一上了鐵鳥,就覺得這輩子都值了—— 咱是上過神仙寶貝的! 下面的那些王爺眼下都沒份兒呢。 這一堆人一上去,賈珍更是干脆地二話不說,立刻飛走,唯有賈赦要哄著看到自己的爹爹一到鐵鳥里,鐵鳥就消失不見的司徒信。 好在小家伙的罩門就是賈璉,也是好哄。 四爺此時道:“天師,聽聞天師有一種消暑的不二法寶,今日可否也讓朕品嘗一番?” 賈赦一下就明白了過來,肯定是因為自己之前告狀呢,又看他這話一說那老五立刻看向一邊顧左右,就是不看他,哪里還有不知道的? 皮笑rou不笑道:“陛下要蒞臨榮國府那自然是我等之榮幸,陛下請,諸位王爺請?!?/br> 聽了這話,別說這些人原本就沒幾個打算先走的,便是原本打算要立刻回兵營的老十四都站住了,這些好東西他一般可是都是沒份兒的,如今好容易輪到自己能沾光,哪里能就這樣輕易地錯過? 反正還能順便接個老二和老八嘛。 五爺心里倒是直接將他四哥給數落了一通,你這樣說可不是讓那賈恩侯在心里記了我一筆嗎? 無可奈何啊。 那賈珍可不是當初第一次駕駛著鐵鳥飛到金陵還要兩個時辰的珍大爺了,如今人家速度快著呢,快到老九和老十各占了一個窗戶,心中嘖嘖不已。 這飛的快,飛得遠,果然和只看著那巴掌大的天空是不同的。 至于那休息的地方兩個人誰都沒進去,那么短短地時間,本就準備了給他們坐著的地方,何必再我人家的休息的房間呢?那可不就真的將賈珍看成了伺候他們哥倆的奴才了? 兩個人還時不時的和賈珍聊一句。 “這到了江南別的不說,光是那些鐵礦的開采都未必能跟的上,我琢磨著這不在那兒呆個幾個月是不可能撂攤子回來的?!?/br> 這當然是沒算自己兒子滿月,要不然九爺肯定不干。 他就那一寶貝兒子,還是好不容易才生下來的,這說啥也不能錯過了唯一兒子的滿月啊。 “我覺得幾個月那都是好的,不過咱們的事兒輕省啊,如今我倒是心疼起了那個徐世珍了?!崩鲜f到這里一臉的幸災樂禍。 能做到兩江總督的位置當然不是一般人,那徐世珍也算是司徒曌曾經的人,只是后來見風使舵,投老四投地最快,倒是讓老四在那江南有了喘息之機。 之前想了一出好招兒,直接讓老二和他們八哥去給他料理江南,這兩人雙劍合璧,一出果然所向無敵。 也是他們那四哥能坐得住,這樣的兩個人不但放到了江南,還放了半年,也不怕那倆人合起伙兒來拆了他的半壁江山! 賈珍倒是沒吱聲,看上去是在全神貫注地駕駛著鐵鳥,這心里早嗤之以鼻了—— 他們那位二哥既能和他赦叔能校攪和在一起,還能將這所謂的江山看在眼里?指不定如今修為都能到什么程度了呢。 司徒曌這每日里從江南回來說隱秘那是十分隱秘,可要說多小心翼翼,那還真沒有。 他也不知道他赦叔是個啥心態,反正這是他們倆人的事兒,也沒他這個小輩摻和的余地,只當不知道的好。 那九、十哥倆在那兒指點著他們司徒家的江山,賈珍倒是不到一個時辰就看到了熟悉的金陵城,將人往那邊一帶,就對這哥倆道:“九爺,十爺,這可是馬上到了?!?/br> 那九爺和十爺這才露出遺憾的模樣。 這在天上往下看,可是不管幾次看多長時間他們都不膩歪。 誰讓他們現在已經出京了呢? 一直被老九和老十在嘴巴里惦記著的那位兩江總督徐世珍如今正在寧國府呢。他在第一天帶著江南官員拜見這兩位的時候就提議過為他們安排被的住處,可這兩位愣是沒一個走的,就是那林如海,明明在江南都有不少產業,居然也沒挪動地方,一堆人竟然將人家賈家當成了自己家一樣的,住的那是一個舒心愜意。 他也是無可奈何,對于司徒曌他骨子里就害怕,不是沒聽說過賈天師和他之間的事兒,只看他如今的模樣就知道,這都過了而立之年的人了,可看著卻像是又活回去了一樣,竟是比以前都要年輕了不少,讓他這心里也不知道多驚訝。 那八爺在他面前都像是他哥! 他今兒個來也是給這兩位送行的,這一天也是提前被司徒曌告知的,他也不知道這位是怎么跟人聯系上的,可想想也知道那天師啊,可是能請動帝君斬殺了整個九州邪魔的高人! 司徒禩冷眼瞄了一眼,倒是一言不發,這又不是他曾經的人,呵。 這位八爺不但是個聰明人,還是一個絕頂聰明人,他這位二哥這些天的邪門的地方多了去了,只他和林如海一樣,誰也不問,誰也不去說。 便是說了問了又如何,人家一句修煉不就將什么都給堵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