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他怎么就這么聰明。 趙歲裊邊走便忍不住偷看他,謝意一捕捉她的目光,趙歲裊就看著他笑。 謝意牽著她的手,順勢抬起毫不顧忌揉她的發,他就喜歡亂揉趙歲裊的頭發。 用手隨便梳了梳頭發,趙歲裊對他一點脾氣都沒有。 雪啊,一直飄。 趙歲裊時不時給他拍一拍沾在身上的碎雪,謝意微一彎腰低頭,讓她替他擦去雪。 兩人一路走到渝中碑附近,街道上擠滿了等新年鐘聲的人。 趙歲裊看著他的側顏,突然嘆口氣,“謝意,你這段時間是不是瘦了,臉色也不太好?!?/br> “你覺得我不好看了?”謝意回過頭,唇色是稍顯蒼白了些。 趙歲裊想也沒想,回答他,“不啊,你怎么樣都好看得很?!?/br> 不知不覺到了渝中碑底下。 巨大的時鐘鐘面上,指針以緩慢的速度移向零點的方向。 第一分第一秒。 鐘聲敲響,煙花齊放。 劈里啪啦一陣響在耳邊,鬧得快炸掉耳膜。 謝意轉過身,手心掌在趙歲裊腦后,把她護在自己懷里,替她遮去喧鬧外界聲響。 趙歲裊乖乖地,靜靜地靠在他身上。 已經一起走過了一年。 在以后,二零一二年的每一天,還有以后的以后,也要和他一起過啊。 第47章 闌尾炎 外面好冷。 濕冷濕冷的天,風無處不在。 謝意替她搓著指尖,暖手。趙歲裊的圍巾掉下來,拖到地上,掃上碎雪,撿起來繼續攏在頸前。 零點過了,外面人潮散去,只剩一片狼藉。 顧靈打電話拐彎抹角問他們好了沒,家里人已經在催。謝意送她回到樓下,趙歲裊悄聲和他道別,“我回去了?” 謝意將她的圍巾往上拉,“快回去睡,新年快樂?!?/br> “你也早點回去,新年快樂?!?/br> 沒有暖氣的南方,屋內屋外都是一樣的冷,趙歲裊和顧靈兩個人湊在小太陽前烤著火?!峨y忘今宵》都唱完了,連春晚也到了散場的時候,外公外婆已經回屋睡覺,俞琬琰和俞璧鴻兩姐妹在收拾茶幾。 顧靈抱著膝蓋蹲在地上,小聲問她,“姐,你們都出去干嘛了?” 趙歲裊呵一口氣,“聽新年鐘聲啊?!?/br> “就……沒有干點別的?”顧靈擠過來,用肩膀蹭了蹭她。 擁抱算不算? 趙歲裊覺得在小表妹面前談這個實在不太好。 顧靈失望極了,“看你們一副要干大事的樣子,居然聽個倒計時就完了。你們學霸都這么談戀愛的?柏拉圖式戀愛?” 她自顧自說起來,“就我剛才和你說的那個喜歡謝神的許鹿,比我還小一歲呢,男朋友換了一茬又一茬,還在空間秀過她和上一個男朋友的吻照來著?!?/br> 夜深,趙歲裊犯起困,擰掉小太陽的開關,和顧靈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不管做什么結果都是她對她自己負責?!?/br> 顧靈跟著趙歲裊進屋,“她長得還真挺好看的,姐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有點擔心啊……”趙歲裊想了想,“有點擔心她會被謝意氣哭?!?/br> …… 高二下,新學期開始,有了保送名額的謝意還是選擇了回校上課。 寢室里選擇參加冬令營的不止他一個,程淮去了全國數學奧林匹克同樣捧回了一等獎,回來之后就開始更放肆地在學校里撒歡。 也不知道他哪來那么多精力。 最近還學起了彈吉他。 中午午睡時間,寢室里的人被他吵得頭疼,秦川指著對床的謝意說,“要不你把精力分一點給我們阿意?” 大家的注意力登時被轉移到謝意身上,謝意被程淮的魔音穿耳吵醒,從床上坐起來,靜靜看著程淮。 程淮立即停止撥彈,把吉他塞進被子里藏好,又看了看謝意的臉色,嘆息,“阿意……你是不是寒假去坐了個月子,怎么一副產后抑郁的樣子?” 只有江湛坐在書桌前寫作業,若有所思停了筆,但什么都沒說。 直到下了晚自習回寢室,趁寢室里其他兩個人都提著水壺去打熱水時,只剩他們倆人在。 時間還早,謝意已經準備上床睡覺。 江湛站在床下邊,他敲了敲謝意床邊的鐵欄桿,謝意扶著欄桿,低頭看他。 “阿意,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江湛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他,“出事了?” 短暫的沉默。 謝意握著欄桿的手慢慢收緊,仍是一副淡然,“沒事?!?/br> “大家都知道你有事不愛說出來,不過當著我們幾個你該說就說出來。要是我們能幫一把就幫你一把,都是哥們?!?/br> 謝意彎唇笑了下,“嗯,知道了?!?/br> 但他的事沒人能幫。 躺在床上,謝意沒睡,握著手機無意識地滑進滑出和趙歲裊的聊天記錄。 突然看到特別關心的提示掛在通知欄上,趙歲裊剛剛發了條新的說說—— 【我要去表白了,求支持】 這是什么東西? 謝意微擰了眉,等了十分鐘,沒等到趙歲裊的消息。 于是給她回覆—— 沒收到 過一分鐘再看,趙歲裊已經刪掉了那條說說,然后快速地找到謝意和他解釋—— 那只是一個空間游戲,評論的人都要發類似的動態,你別當真 也不知道這陣風是從哪兒刮出來的,滿企鵝空間都在玩這種無聊的連環游戲,趙歲裊在林維微的說說下回覆了一句,結果就中了招。 她又發過來一條,語氣有些感嘆:你這么聰明怎么也上當了 【謝意】:在你面前,沒那么聰明 等了會,收到趙歲裊單純喚他名字的信息。 他問:怎么? 她還是只打了“謝意”兩個字發過來。 【謝意】:想我了? 趙歲裊發了條語音,背景音嘈雜,她的聲音混在其間聽不清晰。 顯然她自己聽了一遍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于是用文字再重述了一遍:是啊,我說我就是想你了 程淮和秦川提著水壺進寢室時就聽見謝意在講話,他說:“我也一樣?!?/br> 程淮進到屋內,把水壺放下,“阿意,什么你也一樣?” “沒什么……我睡了?!?/br> 程淮對他感到痛心疾首,“阿意你看看哪個九零后像你這樣每晚十一點前就入睡?我都不好意思承認你是我們其中一員?!?/br> 就他話多。 謝意扯過被子,睡覺。 現在他對自己這副身體的排異反應變得越來越嚴重。 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結束。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有怎樣的結果。 他真的沒有趙歲裊所想象的那么厲害。 畢竟他也只是一個凡人。 夢里有一股力量在拉扯他,想將他重新拉扯回那個來時的黑洞。 十幾年后的林維微比如今的她兇悍多了,指著他開罵,問他是不是瘋了要拿趙歲裊去當實驗品。 林維微更希望趙歲裊能夠入土安葬,等一個月后,讓她就這樣去了吧。傳統觀念里,都講究入土為安。 但他想做的事,一向沒人攔得住。 俞教授的勸誡不是沒有道理,畢竟以他為首展開的量子重組光速回溯系統項目甚至沒完成測驗階段。 他可以不承認自己是天才。 但他承認自己是個亡命賭徒,一個大冒險家。 最關鍵的是,如果成功,就能贏回她的命。 …… 高二下期的考試更密集,月考接連期中考。學生的任務就是學習和考試,趙歲裊對于學習有種由衷的熱愛,謝意天天陪她泡自習室。 趙歲裊數學沒他好,謝意就時常給她講題,幫她把數學穩在滿分的分數左右。 抱著一堆卷子習題冊,趙歲裊往自習室的方向趕,謝意早在里面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