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過去
睡眠過程中,麥茫茫體會過一次急速的墜落感,驚醒,發覺自己偎依著顧臻,被他牢牢地抱著,方才重新入眠,直睡到下午。 顧臻有會要開,待他從浴室出來,麥茫茫還是窩在被子里,露半張臉,他坐在床邊,吻她的額頭:“我走了?!?/br> 麥茫茫哼哼唧唧:“走吧?!?/br> 她肚子叫了聲,顧臻沉笑:“沒吃飽,所以不高興?” 沒吃飽具有雙重含義,她哪里是沒吃飽,是壓根沒吃,麥茫茫覺著自己不能被他吊胃口:“誰稀罕啊?!?/br> 顧臻換了正裝,英俊清肅,目光下視,凝著她,又顯得很溫柔,麥茫茫和他近距離對看,這人即使不正經的時候,也是玉山將傾那一類的偏斜,她臉頰慢熱:“你到底走不走?” 顧臻的手覆在她眼睛上,聲線走低:“別這樣看著我?!?/br> 眼前漆黑,麥茫茫表示抗議,唇一張,被顧臻深吻。 麥茫茫非常擅長下床不認人,但當她尚未饜足,在情欲里將醒未醒的時候,尤其的黏人和會撒嬌。正如現在,她抓著顧臻的領帶,無意識地摩挲他腰側的動作,就有依戀之態。 所以,顧臻寧愿忍一忍,也要逗弄她。 麥茫茫從平躺到微仰,和他親了好一會,顧臻移開:“不走了?!彼箘湃嘀?,“你怎么這么可愛?” 麥茫茫含糊道:“唔......不行,你遲到了?!?/br> 顧臻停在她耳邊喘:“那幫我弄出來?” 麥茫茫半合著眼,被強迫解開他的褲鏈,握著又燙又沉的碩物taonong。 “好了沒......”麥茫茫不滿道,“我手都酸了?!?/br> 顧臻笑說:“你這樣敷衍,還有二十分鐘吧?!?/br> 麥茫茫橫他一眼,因為他,她自己都軟得沒力氣,他還嫌七嫌八,她繼續弄了會,突然欠身,含住前端。 顧臻果然無防備,舒服地低吟:“嗯......” 麥茫茫只為達目的,堅決不肯讓他多享受一秒,退開時,白濁的粘液灑在她的頭發,她得意道:“好了吧?!?/br> 顧臻抽紙巾擦干凈,把人扯過來,拍一掌她的臀:“晚上再收拾你?!?/br> “你行嗎?是誰早上說......” 顧臻眉梢一抬:“哦,你很想?” 麥茫茫否認:“我才不想?!?/br> 顧臻咬她的唇:“到時候你別求我輕點就行?!彼麚嵘纤竦耐刃?,得寸進尺,“兩張嘴都要喂?!?/br> 麥茫茫搪塞道:“到時候再說?!彼蜃诖采?,為顧臻調整領帶,好像很滿意自己的作品,親一親他的下頷,笑罵,“衣冠禽獸?!?/br> “前者是在外面?!鳖櫿榉值们宄?,“后者只是對你?!?/br> 他偏愛她不自覺流露的嬌態,和她膩歪一陣,麥茫茫趕人道:“快走,真遲了?!?/br> # 轉眼到了十月底,秋愈益深入,天氣蕭爽,一日,麥茫茫辦完事,順道去取顧臻定制的西裝。 店面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窄窄一間,師傅的手工很好,接待的有錢客人不在少數,麥茫茫掠視著陳列柜,和蔣黎豫狹路相逢。 這一年的變化可謂翻天覆地,蔣家雖然風光不復,但尚且完整,麥家只能用家破人亡來形容,蔣黎豫幸災樂禍道:“茫茫,好久不見你,氣色不錯啊,經歷了這么多,真難得?!?/br> 麥茫茫比較哪一枚袖扣更適合他,目不斜視,回道:“謝謝。原來你這么關心我?!?/br> 都說人的頹勢會表露在狀態上,但是麥茫茫半分不顯,容色上佳,一副不把她放心上的高傲模樣,蔣黎豫咬咬牙:“更斯弟弟還好嗎?” 麥茫茫放下袖扣,不客氣道:“輪不到你問?!?/br> 蔣黎豫正欲發作,顧臻走進店內,她定睛,笑帶恭維地打招呼:“顧市長?!?/br> 顧臻一般是有禮有節的,面對蔣黎豫的笑臉相迎,卻連眼風也沒往她身上落,旁若無人地牽了麥茫茫的手:“好了嗎?” “嗯?!丙溍C;仡^,比著她猶豫的兩副,“你喜歡哪個?” 顧臻從善如流:“看你喜歡?!?/br> 蔣黎豫先是驚愕顧臻和麥茫茫的復合,而后淪為透明人,臉色難看,訕訕地退走。 震動的余波未散盡,為避免無聊的人大做文章,她和顧臻的復合是相對低調的。 坐上副駕駛,麥茫茫調侃說:“我估計蔣黎豫不敢再來我面前晃悠了?!?/br> 顧臻控著方向盤:“你不在意?” 麥茫茫無所謂道:“她有什么好在意的?!?/br> 顧臻分出右手,覆上麥茫茫的手背:“你知道我說的不是她?!?/br> 無論是情急還是決意,他并不希望,陳敏的死亡在她心上留下侵蝕的痕跡。 顧臻的手溫熱有力,麥茫?;匚眨骸拔以谝獾?,一是她是更斯的mama,二是這件事未來絕對不能成為你的污點,這兩點都沒有問題?!?/br> 陳敏的死定性成失蹤案,處理得很干凈。麥更斯方面,麥茫茫用另一個謊言撇清了她和證人董季的關系,重取他的信任,送他出國醫治。她只有這一個弟弟,麥更斯只有她能依靠,說她兩面叁刀也罷,反正兩人不能生了嫌隙。 新聞推送藺家在G省的公司法人代表宣判的消息,二事牽連,麥茫茫想起欠藺冬昂的人情:“當初,你知道藺冬昂提前離境吧,你沒有攔下他,謝謝?!?/br> 顧臻收回手,目視前方,冷聲道:“他需要你來和我說謝謝了嗎?” 言謝確有不妥,麥茫茫反思:“我不是那個意思?!彼肓讼?,“是不應該我說,應該南暄說?!?/br> 顧臻皺眉:“怎么又提起她?” “為什么不能提?”麥茫茫氣悶道,“她是甄旭嵩的女兒,最后,你不也沒舍得傷害她?!?/br> 她最介懷的在,他和藺南暄之間的十年,亦是他們分開的十年,再多的無可奈何,她也回不去,插不進了。 顧臻本就是界限分明、目標明確的人,他針對的只有甄旭嵩,不熱衷連坐制度。何況,藺南暄和藺冬昂并不屬于政治領域,對局外人趕盡殺絕,這樣既無必要更無意義的事,他從來不做。麥茫茫的誤解,好像他多么狠厲狹隘、是非不分。 “你非要提的不是他們?!鳖櫿辄c破,“其實,你一直沒能過去?!?/br> 麥茫茫賭氣道:“對,我就是過不去?!?/br> 氣氛僵凝,今天是她第一次回外婆家,不應該和他吵架,但是提及舊事,他們的溫存宛如假象。 麥茫茫偏頭靠在車窗上,玻璃涼涼地滯緩她的郁結。 街景倒退的終點,是路旁一個年輕女孩兒,像模特似的,身高腿長,明艷美麗。 車窗降下,顧莞眼前一亮,笑道:“哥哥?!彼D一頓,“嫂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