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可能吧,懿兒,我們也進去吧!”說著,拉著芊懿的手急步步入門樓房內。 而房間內剛才休息的兵將具都起來了,副將們在條案兩旁站著,崔真繡站在德寧皇子的后側,剛才跑進來的探子就垂手立在條案前一尺左右,正陳訴著打探到的消息,聽見身后有人進來,便下意識的停下陳述轉頭看著芊懿和金智賢。 “你們來的正好,我們的探兵打探到他們的運糧補給的線路,如果我們能切斷匈奴的補給,勝算還是有的,否則,不知朝廷的援軍什么時候到,我們能否堅持到援軍的到來……”看芊懿他們進來,德寧便接過探子的話簡單陳述了一遍。 “這個道理我們明白,但就目前我們的情況,守城兵士的戰斗力都不是很足,說不準匈奴什么時候會攻城,很難抽掉兵力去截燒他們的糧草?”金智賢聽完德寧的陳述便提出疑議道。 “我也考慮到這個問題,但是如果不截斷并燒毀他們的糧草,一旦他們補給充足,他們很可能就會立刻發起總攻,我們跟本無力對抗匈奴的大規模進攻,到時恐怕我們很難支撐下去……” 德寧皇子說完,大家都不再說話,這兩難的選擇,無論是哪個方面,根據現在的狀況,都不是很好的對策,卻也沒有辦法。芊懿一直在旁邊一直安靜的聽著他們的分析,看大家都不再說話突然問道:“負責押運糧草的是誰?” “是匈奴的修勇王子!”探兵知道芊懿的身份,聽見她提問便趕緊答道。 “修勇王子這個人我以前在千童關之時,就讓探子調查過他,此人是匈奴單于的小兒子,雖然才二十二歲,但卻小有戰功,不過,據我們的探報分析,他所有的戰功都是以勇猛好戰,速戰速決取勝,此次如果不是匈奴使詐讓修勇王子來押運糧草,實乃我們之幸!” 說到此,芊懿停下來看了一下德寧皇子,看他沒有異議便接著道:“我清楚現在兵力的部署,肯定是抽調不出什么人,而我們齊王府兵能夠戰斗的目前還有一百多人,如果德寧皇子沒有更合適的兵將人選,我可以帶五十兵將前去執行此次任務,前提是我們這五十人要全部配戰馬。你們看怎么樣?” “生性急躁之人不適合押運糧草,匈奴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吧,謹防有詐???!”雖然知道是此行非去不可,但是聽到芊懿自告奮勇金智賢還是異常擔心,不禁道。 “智賢哥哥,德寧皇子,我們每個人心里都是很確定這是我們難得的機會,就算有詐也要去試試的,但是現在匈奴完全占據優勢,他們沒有必要這么做,我認為這是他們用人不當的可能性比較大!” 至此,一直沒有說話的德寧皇子突然道:“我認同懿佳格格的分析,就目前的情況,我們必須選擇截燒匈奴的糧草,要不,我們就是等死!懿佳格格,雖然我們不應該把這么危險的任務交給你,但是就目前的情況卻沒有其他選擇!此舉拜托你了!”說完,看著芊懿微微頷首,眼里滿是感激。 “好,機會轉瞬即逝,我馬上去準備,立刻出發!還有讓探兵馬上出發,再次打探周圍環境和匈奴部隊的調度!” “好!”看德寧皇子做出決定,芊懿轉身便要出去,卻被金智賢一把拉?。骸败矁旱鹊?,不差此一刻?!闭f完轉向德寧皇子道:“我和懿兒一起去,懿兒畢竟是女子,實戰還是有所欠缺,我去了互相有個照應!” 德寧知道金智賢放心不下芊懿,而如此危險的重任完全交給芊懿和齊王府兵將本就心理上過意不去,如果再不允許金智賢,那就太自私了,于公于私德寧都無法拒絕也便點頭默許! ……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午時三刻,榮城的北面城門緩緩開啟,一隊五十多騎的騎兵隊伍快速通過城門朝西北方急馳而去…… 遠處是一片漫漫黃沙,更遠處是連綿起伏的山丘,芊懿看著遠處的山丘心想:“不知道匈奴的糧隊到哪了,一定要趕在他們出山丘前截燒他們,否則毫無阻擋則無法伏擊,我們僅有五十人,雖然不知道匈奴是多少人,但應該數量遠在我之上吧,如果想要贏得戰斗,在如此開闊之地實是不易!” 想著,芊懿雙腿夾緊馬肚,一甩馬鞭,駿馬如破風的利箭一般朝遠處的山丘疾馳。 剛過山口不到二里,便到了一處如奇陣一般的山坳,三面絕壁,看著眼前芊懿不禁心中暗喜: “如此奇特地貌,真是天助我。只要在此設下埋伏,再把修勇王子騙入埋伏圈,勝算就更大了?!?/br> 想著,芊懿停馬吩咐留下三十人在此埋伏,自己和金智賢繼續打馬向匈奴運糧草的隊伍靠近,按照探兵的指示,距離匈奴運糧隊大約五百米的時候,特意從官道旁的林地走,讓人能夠看清自己是什么隊伍而又不會直接面對,畢竟實力反差過大,直接面對恐難脫身。 果不然,修勇王子看見林間有騎兵隊伍經過,認為是高麗求援的隊伍,立功心切,打馬便追了過來,芊懿一行見修勇王子中計,便佯裝落荒而逃,一邊走一邊還丟下一兩件武器,讓人有丟盔棄甲慌不擇路的感覺,修勇王子見狀更是興奮,追得也更緊…… 修勇王子只顧追擊,不知不覺陷入埋伏圈內,突然四周燃起大火,殺聲震起。霎時間,四周枯木全部燃著,火借風勢,火光沖天。 而匈奴軍見陷入包圍圈便亂了陣腳,但是濃煙太大竟尋不著出路,也看不清周圍的情況,與此同時,不少兵士又被亂箭射傷卻不知敵軍在何處,心中極度恐慌的他們竟然胡亂揮舞刀劍自相殘殺,也有不少跌落馬被踐踏而死,頓時,死者不計其數…… 芊懿和金智賢一看計謀得成,便又帶兵殺回,而之前埋伏的兵士則在馬尾綁上樹枝,打馬朝著匈奴的糧草飛馳而去…… 匈奴的糧隊一看修勇王子帶兵追擊敵人,便停在原地不敢擅自朝前走,沒過多久,又看見前方塵土飛揚喊殺聲震天,于是都心生恐懼,有的直接丟盔棄甲朝來路逃竄,剩下不多的匈奴兵也被一鼓作氣的齊王府兵砍殺,并且一把大火,糧草全部燃著…… 芊懿和金智賢殺回埋伏圈時,修勇王子帶的兵士已經折損過半,濃煙漸薄,此時,修勇王子正指揮兵士清理道路上的障礙物。 “智賢哥哥,此刻估計糧草已經燒了,但如果能抓住修勇王子就更好了!不能讓他們逃了!”說完不待金智賢回應,便打馬沖了上去,金智賢想制止已經來不及,也便催馬上前,左右夾擊修勇王子。 剎那間,劍若閃電,槍似流星,時時有兵刃撞擊,雖然修勇王子雄勇無雙,無奈獨力難支。大戰多時,招架不住。于是,長刀帶風,急取芊懿,而芊懿畢竟是女子,心知修勇王子的勇猛,不敢硬接,便急忙閃躲,與此同時,旁邊卻殺出一個騎兵副將,長矛直刺芊懿,在千鈞一發之際,金智賢放棄和修勇王子的交戰,回劍砍向騎兵副將,劍鋒劈入他的肩呷一寸有余,頓時血流如注。而緩過來的芊懿也回槍直刺,銀槍直接沒入騎兵副將的左胸,騎兵副將再也支持不住,瞬間落馬倒地抽搐而亡。 芊懿和金智賢解決完騎兵副將,再凝神看時,修勇王子已然縱馬殺出。正是放開玉枷脫蛟龍,玉駒越過清理得差不多的障礙物朝外飛馳而去……。 金智賢看著跑遠的修勇王子,知道不能追上便建議芊懿收拾戰場準備撤退,芊懿心里也明白一旦讓修勇王子逃出要想追殺是不現實的,并且,匈奴丟失這么多糧草,不可能不動于衷,如果接到報信,定然會第一時間殺回報仇,于是,芊懿朝金智賢微微頷首,兩人便和隨行兵士一起把余下頑抗的匈奴兵將一一砍殺,檢查完戰場便快速朝榮城方向撤退。 芊懿一行快到山口,卻聽見大批騎兵壓境的聲音,此時,金智賢也示意隊伍暫緩前進,但是,這條路是去往榮城的最近官道,正不知如何取舍之時,一騎駿馬朝芊懿他們飛馳過來,馬上的探兵一邊跑一邊喊:“匈奴騎兵五百騎以上,已至山口?!?/br> 芊懿聽罷,不禁心中焦急,于是道:“智賢哥哥,現在的情況,回榮城的官道已被堵死,怎么辦?只能后撤,不知往后有沒有其他道路去往榮城?” “穿過這片山丘有一條郊道能去榮城,但是沒有最近的路況,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能不能跑馬!” “現在沒有其他選擇,只有這條未知之路!無論如何也要賭一把?!闭f完,芊懿和金智賢便調轉馬頭朝郊道方向飛馳而去…… 上下山坡,出入溪澗,險道傾側,中原的戰馬不如匈奴的戰馬。芊懿一行沒跑多遠便隱約感覺匈奴的騎兵越來越近的聲音,金智賢心理:“不行,如果按現在的狀況,我們人累馬乏,匈奴卻是剛剛出征,我們跑不過他們!”想著,金智賢便示意芊懿道:“我帶三十人殿后,在剛才埋伏圈阻擊敵人,你們快馬別停從郊道撤回榮城!” “智賢哥哥,我不離開你,要死我們一起死!” “懿兒,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我也舍不得你,但是我還有責任在身,如果我有不測,德寧皇子和璟翎公主就拜托你代我保護!”說完朝芊懿的馬用力一甩馬鞭,駿馬便如離弦之箭一般朝前飛馳而去,芊懿雖然不愿離開,但是有金智賢的托付,卻不得不忍痛離開:“智賢哥哥,如果你有不測,等戰事結束,我定不會茍活,定會隨你而去……”芊懿眼里滿含淚水心中暗暗道。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回到榮城,崔真繡已早早等在城門,只見芊懿入城卻不見金智賢,竟悲嗆的喊道:“智賢哥哥呢?你們一同出征卻是你獨自回來?為什么?智賢哥哥去了哪里?……”一邊喊還一邊沖過去,搖著剛下馬的芊懿。 而芊懿心中愧疚,竟不敢言語,只是默默的站著。芊懿的不言驗證了崔真繡的擔心,她放開芊懿,呆呆的坐在地上喃喃自語。 看到崔真繡如此糾纏,芊懿也是滿腔傷感,但是,她明白有金智賢的托付,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想著便快步登上城樓。 進入門樓的房間,德寧皇子并沒有注意到只有芊懿一個人回來便迎了上來,很高興的說道:“懿佳格格,我們看到遠處的山丘升起濃煙,便清楚你們得手,心里真的異常興奮,我很慚愧當時有所顧慮不去截燒糧草,謝謝你,懿佳格格!” “德寧皇子,此次偷襲成功金智賢幫了很大忙,后來我們撤退的時候在山口突遇五百匈奴騎兵,我們區區不足五十人,定不能硬拼,他為了掩護我撤退選擇殿后,至此生死未知,如果沒有智賢哥哥,我肯定是回不來的。臨走時智賢哥哥對我唯一的囑咐就是代他保護好德寧皇子和璟翎公主?!钡聦帍男『徒鹬琴t一起長大,聽到芊懿所說,悲痛的無言以對,忘記了自己的皇子身份,跌坐在椅子上不禁痛哭起來…… 沒多久,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趕忙叫來探兵并交代道:“你們兵分兩路,一路馬上去穿云山口尋找在那作戰而死的齊王府兵的尸體,統計死了多少人,還有就是確定金智賢大人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另一路去匈奴營地打探!即刻出發!” “是!”德寧看著探兵悉數出去不禁哽咽道:“這么多年,突然身邊沒有他,我才覺得如此的失落,……他從小就是我的陪讀,我們無話不說,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有一天會離開我,……懿佳格格,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可思議?我以為我無所謂,此時,悲由心生,禁不住流下的眼淚卻沒有騙到自己……我真的愛他,不要誤會,我說的是兄弟間的愛,但是卻總是他在照顧我,我早已習慣這種照顧,我覺得那是理所當然,……可是他從來沒有從我這得到過什么,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他的努力和他家族給予的,他如果就這樣走了,我就欠了他一輩子!……”德寧一邊流淚一邊語無倫次的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