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聽著蔡雅靜的吶喊, 十米開外的吳珂突然也開始害怕了,本來也只是找人想要教訓一下她,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好像有點不受吳珂的控制。她大步上前拉住表哥劉翰,顫抖著說:“哥,算了不要這樣做了, 是犯法的?!?/br> 劉翰轉過頭,眼角有一處疤痕,他笑了一聲,“妹子,這你求我也沒用,我這兩個兄弟們都好久沒開葷了, 這難得碰上那么好的貨色?!?/br> 大冷天的等了一個晚上, 這個晚上說收手就收手, 那當他是傻子嗎? 眼前兩個男人, 左右一個鉗制住蔡雅靜。 蔡雅靜的上衣已經被粗魯地撕扯掉了,她的身體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掙扎。因為劇烈地掙扎, 粗糙的地面摩擦著細膩的身體, 到處是擦傷。 晚上的蔡雅靜也喝了不少的酒, 微醺醺的, 剛才在車上幾乎都要睡著, 直到吳珂提醒她到了,她才反應過來。 下了車, 蔡雅靜的意識還有些模糊, 等她意識到根本不是自己居住的小區, 出租車已經遠去。 “這什么地方?!辈萄澎o看著眼前幽靜深邃的巷子,皺著眉問吳珂。 “我也不知道?!眳晴嫘奶摰厮奶帍埻?,然后拉著蔡雅靜往大馬路上走,“我們重新叫個車回去吧?!?/br> “我說吳珂,不帶你這么耍人的啊?!?/br> “別廢話了,走走走?!眳晴嫱浦萄澎o。 其實當時吳珂就后悔了,可她還來不及反應,劉翰已經帶著兩個男人出現。 “嘿,別走啊?!眲⒑矎年幇抵谐鰜?,身穿一件羽絨服。他的聲音沙啞,在這暗夜里尤其駭人。 蔡雅靜下意識地轉過頭,不料吳珂繼續推著她往馬大路上走,一邊說:“別看了,快點打車回去了?!?/br> 此情此景,蔡雅靜也意識到不妙,她下意識拉著吳珂準備跑,可剛抬腿,劉翰身后的那兩個人便跑過來攔住了去路。 “嘖嘖,怎么,剛來就要走???” 論平日里,蔡雅靜是那種看到別人在公共場合抽煙會忍不住上去理論一番的人,這會兒,她免不了要和人爭執。 “你們干嘛?讓開?!辈萄澎o說。 “讓開?嘿嘿,你把腿.張.開呀?!蹦悄腥诵Φ?,露出一口黃牙。 蔡雅靜心中作嘔,拉著吳珂準備掉頭,不料劉翰又出來攔住了去路。 “去哪兒???來哥哥懷里怎么樣?!?/br> “呸,我警告你們,這是法.治.社會,你們滾開!”蔡雅靜說。 劉翰聞言哈哈一笑,說:“來,哥哥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法,老子就是法?!?/br> 他說完,朝蔡雅靜身后的那兩人做了個眼色,然后那兩人便上前鉗制住了蔡雅靜。 四下無人,黑暗的巷子口。 蔡雅靜在尖叫,她在掙扎,可是女孩子的力氣怎么抵得過那兩個壯漢。 吳珂眼見著蔡雅靜被那兩人拖著往巷子里走去,但她不敢說話。 不一會兒,劉翰轉頭對吳珂說:“好了妹子,這事現在不用你插手了,回去吧?!?/br> 吳珂聞言緊了緊喉。 “吳珂,你救我,求求你救我……”是蔡雅靜的喊聲。 饒是平日里和蔡雅靜有摩擦和嘴角,但這個時候,吳珂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她突然害怕地顫抖,攔不住劉翰,事情的發展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期。 吳珂轉而跑過去企圖拉開那兩個男子,可她也只是一個女孩子,力氣上敵不過人,她就開始扯人的頭發。不料卻反過來被男人狠狠甩了一巴掌,“□□個臭娘們,弄疼老子了!” 這一巴掌打得吳珂眼冒金星,一瞬間耳鳴失聰。 很久很久以后,每當蔡雅靜想起薛程義出現時的情景,總能想到一句話:他是個蓋世英雄,他身披金甲圣衣,他駕著七彩祥云來救我。 微醺的薛程義大抵是從包廂里趕過來的,身上外套也沒穿,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他手里拿著兩塊磚頭,猛地朝人腦袋上砸過去。 跟著薛程義一塊兒出現的還有尾隨而來的出租車司機。 劉翰逃得最快,感覺情況不妙抬腿就跑。他這人做過不少壞事,警覺性也高。 那兩個男人腦袋被砸暈,到底是心虛,反應過來后連忙就跑。薛程義沒有去追,眼下他更關心的是蜷縮在地上的蔡雅靜。 薛程義拿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蔡雅靜的身上,將她緊緊抱在懷里。他企圖給她最大的溫暖,“別怕了?!?/br> 蔡雅靜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往下掉。 這個時候如何能夠平息內心的怯弱和害怕。 出租車師傅扶起一旁的吳珂,見小姑娘嘴角流著血,有些心疼地說:“天吶,這是做的什么孽哦,幸虧這個小伙子拉著我趕過來?!?/br> “對了,快報警快報警?!背鲎廛噹煾蹬牧艘话炎约旱哪X袋說。 吳珂連忙攔著,哭著說:“不可以,不可以報警?!?/br> = = = 周粉一大早就往醫院趕去,昨晚她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醒來后她心里總是覺得有什么堵得慌。 夢這種東西對周粉來說很玄乎,因為不止一次,只要她做不好的夢,現實中總會有些不好的事情發生。猶記得五歲那年的某個晚上她夢見家中失火,怎料第二天起床,看到的是父親冰冷的尸體。那段時間周粉一直不敢自己一個人睡覺,深怕再做夢,也幾乎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周粉變得極其敏感沒有安全感。 父親去世的那段時間周家上下亂成一團,周父公司被拍賣,債主上門,保姆和傭人離職。周粉很長一段時間里只是自己一個人待在那個大房子里,她哪里也去不了,再也沒有接她去幼兒園的司機,也沒有每天給她做好吃的阿姨。 那不過是周粉五歲時的事情,卻一直深深地刻印在她的腦海里,無論如何都抹不去。 然而慶幸地是,她還有mama,那個扛起一切的mama。 周粉趕到蔡雅靜病房的時候吳珂正跪在地上。 吳珂跪在地上,她哭著,“我錯了,我錯了,你們打我罵我都可以,求你們不要報警?!?/br> 周粉聞言,二話不說往吳珂臉上甩了一個巴掌。 “啪”地一聲。 本就安靜的單人病房里更加寂靜了。 “吳珂,你是人嗎?”周粉咬著牙問。 面露狠色的周粉讓人不禁生畏。 吳珂更是怕。 “對不起,對不起?!眳晴姘涯X袋放在地上磕。 她是真的怕了。 一個人能壞到什么程度,她也不過是一個初出校園的女生,雖然曾有惡念,但真的只是一時的壞心思。她甚至沒有考慮到事情的后果,等到事情真的赤.裸.裸地發生在自己的面前,她也很怕。 周粉沒在理會地上的吳珂,轉而走到病床前抱住蔡雅靜。 自從到了醫院,蔡雅靜一句話沒有說過,面無表情的好像這一切根本沒有發生。而現在這般被周粉抱著,她又忍不住哭了出來。 “周粉,我怕?!辈萄澎o說。 那個畫面,那兩個男人,揮之不去。 周粉緊緊抱著蔡雅靜,雙手在她身上親拍,“不怕了,不怕了好不好,我們都在這里?!?/br> 蔡雅靜的臉上有輕微的擦傷,周粉小心翼翼地扯了紙巾擦她的淚,小聲地說:“不哭了不哭了,不要害怕?!?/br> 薛程義坐在一旁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凌晨到現在他沒有閉眼,于他而言,內心也十分矛盾。 耐心安撫了蔡雅靜之后,周粉走到吳珂面前。 吳珂仍然跪在地上,比起蔡雅靜,她表現地更加害怕。 有些錯事可以彌補,但有些一輩子無法挽回。 她只是一時昏了頭,可僅僅是一步,無法回頭。 “你對不起什么?”周粉一把將吳珂扯了起來,“你怕的不過是警察,怕的不過是自己的未來,你有想過,你有想過如果這一切真的發生了……” 一個女孩,后半輩子如何活得下去。 周粉說不下去。 腦海里只要想到曾在蔡雅靜身上遭受的,她就堵的不行,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 一大早周粉醒來之后不知為何第一個想到的卻是蔡雅靜,她當時嘗試性地撥了一個電話給蔡雅靜,不料接電話的人卻是薛程義。 忙活了一晚上的薛程義把事情的全部告訴了周粉,周粉這才急匆匆趕過來。 一路上周粉的內心非常沉重,董全賀問她話她也不說,只是說需要自己靜靜。 那一刻,回憶又排山倒海向周粉襲來。 是mama哭泣的臉,她不著寸縷,一個男人匍匐在她身上。 可那時年紀尚小的她卻無能為力,只是害怕地顫抖。 周粉閉了閉眼。 外頭等待的董全賀面色如霜,周粉不說,他也無從得知究竟發生了什么。 也是不能讓董全賀知道,要是他知道發生在蔡雅靜身上的差一點就要發生在周粉身上,恐怕他真的要去殺人。 倒也等了不過一個小時,周粉失魂落魄地從醫院里出來。 董全賀連忙從車上下來,還不等他迎上去,周粉已經撲到了他的懷里,他只是下意識攏緊雙手將這個女孩子擁在自己的懷里。 他剛想開口,周粉便顫抖著說:“叔叔,你抱抱我就好?!?/br> 她也會害怕。 第20章 = = = 這樣的周粉可把董全賀心疼壞了。 好像第一次看到周粉那天, 她小小的一個人站在董家大宅里,讓他心中起了強烈的保護欲。當時他也不過九歲,上前抱住了這個小meimei,一個勁地想要逗她開心,想讓她不要害怕。 此時董全賀緊抱著周粉, 用他男人最寬大的身軀給予了懷里這個人最大的溫暖。 好像那么多年,一直沒有變過。 一夜噩夢縈繞沒有睡好,這會兒周粉回家之后又往床上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