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蕊姐一雙漂亮的眼睛也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眼看著畢禾漂亮的臉上神色越來越冷,就要站起來去找人要說法,她噗地一笑,抓住他重新做好:“騙你的,他敢打我才怪?!?/br> 畢禾一頓,懷疑地看著她。 蕊姐對他笑笑,明媚的臉上神色卻非常溫柔。 畢禾輕聲道:“你要繼續這樣下去?” 蕊姐抱住自己的腿,半張臉頰枕在膝蓋上,偏頭看畢禾:“不然呢?我能怎么辦呢?” 畢禾沉默下來,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前方。他不說話的時候,無論心里在想什么,看起來都好像在發呆。 半晌他才道:“其實我最近在做一件事,但我覺得可能快失敗了?!?/br> 蕊姐眨了眨眼睛:“你是要我給你想辦法嗎?” “當然不?!碑吅躺炝藗€懶腰,“又不是打游戲和喝酒?!?/br> “在你心里我就只會這兩件事了是吧?”蕊姐“啪”地一聲去拍他的頭。 畢禾笑嘻嘻地躲了,笑了一會兒又不放心地問:“你手上真不是寬哥打的?” “真不是?!比锝惴藗€白眼。 “行,那我就放心了?!碑吅膛呐难澴诱酒饋?,“沒事的話我回去了?!?/br> “回哪兒?”蕊姐抬起頭問,“別又十天半個月不見人?!?/br> “不會啦?!碑吅绦ξ負]揮手,漫不經心道,“說不定很快就回來了,你要請我吃飯啊?!?/br> 蕊姐跳起來想踹他:“滾吧!” 畢禾真的滾了,留給她一個吊兒郎當的背影。 蕊姐獨自又坐了一會兒,左手無意識地輕輕觸摸著右手腕的淤青。 這塊傷的確不是秦寬打的,事實上秦寬從來不對她對手,甚至經常因為怕傷到她,讓她用繩子將他的手腳捆住。手腕上的淤青是在門框上撞的,當時很痛,這會兒卻沒有了什么感覺。 她獨自發著呆,身后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后有一道陌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宋蕊?” 她下意識地回過頭。 一張平庸的陌生男人的臉:“麻煩跟我走一趟,有人想見你?!?/br> 畢禾花掉身上一半的現金,買了一盒養生食品給王婆,回到筒子樓卻沒見到人。 隔壁姑娘打開門,一邊梳子著頭發一邊問:“小禾哥你回來了?王婆不在,看熱鬧去了?!?/br> “啥?”畢禾莫名其妙,“多大年紀了還愛看熱鬧?!?/br> 女孩子笑了笑,畢禾又問她:“你還上夜班呢?” “對呀?!迸⒆拥男θ荻嗔诵o奈,“除了我沒人愿意上夜班?!?/br> “有合適的就換份工作吧,老這樣多傷身體?!碑吅条谄鹉_把東西往王婆家鐵門上的窗口里塞,“熬夜會變丑的?!?/br> 女孩子笑道:“那也沒辦法呀?!?/br> “咚”的一聲,東西成功地塞了進去,畢禾拍拍手轉頭對女孩子道:“行了,我走了啊?!?/br> “你等王婆婆回來啦?”女孩問。 “等她回來罵我???”畢禾擺擺手,“我腦袋壞掉了?!?/br> 女孩又笑起來:“你總是這樣?!?/br> 畢禾好奇道:“怎樣?” “就是嘴上話總是不好聽,吊兒郎當的?!迸⒌?,“但其實特別好?!?/br> 畢禾眨了眨眼睛,又見女孩頓了頓,像是鼓足了勇氣才繼續開口:“我一直覺得你和這兒的其他人不一樣,特別不一樣?!?/br> 畢禾打了個呵欠:“對啊,我特別帥?!?/br> “你帥你帥?!迸⑿χ笱芩?。 “真走了?!碑吅虛]揮手,“改天見?!?/br> 女孩“嗯”了一聲,看著畢禾的背影消失在樓道。 她站了一會兒,轉頭去看這層樓盡頭的屋子,房門緊閉著,因為麻桿搬走了,畢禾又好長一段時間沒回來住,原本掛在門口的衣服被子都收了起來,吃飯的小桌子也收走了,原本雜亂擁擠的門口莫名空曠起來。 和其他屋子比起來,就像沒人住一般。 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有點失落,總覺得這間屋子真的不會再有人住了。 畢禾在公交站附近吃了碗素面才晃悠悠地回了薛嶠家。 如果那邊計劃不變的話,今天晚會錄完薛嶠就該回來了。 畢禾開了窗讓屋子透透氣,薛嶠家太干凈了,即使薛嶠不在家,畢禾也不敢太造次,因此屋子里還是很干凈,就是不知為何畢禾總覺得有些悶得慌。 他的右眼皮在不停地跳。 開了屋里所有的窗,他又將茶幾和餐桌擦了,開著電視聽了一會兒綜藝節目的聲音,晃到浴室里洗了個手。 他抬頭一看鏡子,發現頭發已經快掉回黃色了。 于是他又翻出還剩一大罐的發蠟,準備繼續黑發禾偽裝計劃。 正吭哧吭哧地抹到一半,突然聽到一陣輕微的響聲。 畢禾手指一頓,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該做什么好。 ——是鑰匙轉動的聲音。 畢禾大驚,鏡子里的人頭發上抹了一大坨發蠟,劉海搞笑地支楞著,有點像三毛。 而且有一半還是不黑不黃的顏色。 心里的黑發畢禾和黃毛禾驚慌失措地亂竄起來,黃毛禾一頭撞在了黑發禾身上。 咔擦。 是門鎖被打開的聲音。 畢禾當機立斷地反鎖了浴室門。 第29章 搞事大隊 鎖上門之后, 畢禾反而冷靜了下來,他左右看了看, 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悄悄聽著外面的動靜。 沒有人說話,進來的似乎只有一個人, 應該是在客廳換了鞋,然后朝屋內走來。 薛嶠家除了兩間臥室之外,客廳和開放式廚房、餐廳以及看書看文件的區域都沒有隔斷地連在一起,畢禾無法判斷來人走向了哪里, 只覺得對方的腳步聲太輕, 甚至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聲音。 抹了發蠟的劉海軟膩膩地貼在額頭上, 畢禾有些不耐煩地扒拉了兩下,就又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隨后腳步聲再次朝門口延伸去,又是開門和關門的聲音。 走了? 他站了一會兒, 確定再也聽不見浴室外有聲音響起,才松了口氣。 驚不驚喜刺不刺激?他聳了聳肩,繼續擺弄起頭發來。 總導演帶著團隊去了會議室緊急開會,薛嶠還站在舞臺旁, 視線看著出口的方向。 “哥?”秋秋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咱們先回休息室吧,不知道他們要商量多久呢?!?/br> 薛嶠沒有答話, 總是舒展的眉頭此刻微微皺著, 像是有些擔憂的模樣。 他們原本正在演播廳里進行晚會正式錄制前的彩排, 與薛嶠同臺表演的喬明希卻接了通電話后面色慘白地走了,他們的節目不得不中斷彩排,編導臨時商議起如何更改節目。 喬明希和薛嶠一樣是最近大火的綜藝節目《老友公寓》的常駐嘉賓,還在《狼煙》里扮演過薛嶠飾演的嚴少武的兄弟嚴少文,兩人認識有一段時間了,關系還算不錯。 喬明希是偶像出身,以前是國內巔峰級組合c.air的成員,組合解散后他演起了戲,雖然不像薛嶠一樣科班出生,但選的角色都很合適,自己也肯鉆研,是一位很不錯的演員。 他不愛說話與交際,卻絕不是會這樣隨便丟下工作離開的人,薛嶠因此也直覺地察覺到了不對勁,想必是對方出了什么事。 秋秋左右看了看,見薛嶠不太放心的模樣,于是低聲道:“要不打個電話問問?” 薛嶠嘆口氣:“算了,別打擾他?!?/br> 那邊總導演還在和工作人員說著什么,同組表演的藝人都陸陸續續回了休息室,薛嶠便也帶著秋秋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秋秋將背包反掛在胸口,剛走了兩部就感到一陣震動,低頭打開背包翻了幾下,掏出薛嶠的手機遞過去。 薛嶠避開嘈雜的地方接了電話:“櫟然?” “錄制順利嗎?”秦櫟然問著這邊的情況。 “有點情況?!毖?,“明希那邊出了點事,應該是錄不了了?!?/br> 秦櫟然皺了皺眉,又聽薛嶠道:“電視臺這邊正在商量改動,你有什么要求嗎?” 那邊秦櫟然像是在思考,沉默了一會兒才道:“讓邱秋去交涉,她知道該怎么做?!?/br> 薛嶠聞言看了秋秋一眼,后者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也好奇地看著他。 “行,知道了?!毖α诵?,又問道,“你去過我家了?東西拿了嗎?” 秦櫟然不知在做什么,又是安靜了一會兒才道:“拿到了,鑰匙我放在鞋柜上了,讓邱秋別忘了拿?!?/br> “拿到就好,幸好讓球妹把備用鑰匙留給你了?!毖f著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有工作人員在朝這邊走來,“還有別的事嗎?這邊可能要繼續了?!?/br> 秦櫟然平淡道:“錄完早點休息,明早我過來接機?!?/br> “明白?!毖f完就準備道別掛電話,卻又聽見秦櫟然在電話那頭叫了一聲。 “阿嶠?!?/br> 薛嶠應了一聲,示意對方繼續。 秦櫟然良久才平淡道:“有點事,回來和你說?!?/br> 薛嶠只當他又有工作上的正事要說,也沒有聽出他語氣中有什么不一樣來,工作人員在一旁等著,薛嶠便掛了電話。 秦櫟然掛了電話后并沒有動作,鏡片后的眼睛里藏著不易察覺的思索之色。 他原本以為去薛嶠家拿之前遺落的資料時,會遇到那個霸占在薛嶠家叫做畢禾的奇怪的人。 但打開門之后卻靜悄悄地仿佛誰也不曾來過,他拿了東西,視線在緊閉的浴室門上停留了許久,最終還是什么也沒有做,徑直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