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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本內jian,如何忠良在線閱讀 - 第54節

第54節

    “那為何我已放你跟晉王之子離開,你還要答應我兒每隔五日便來與他相見?難不成是想一邊抓著晉王之子的手不放,一邊又吊著我兒子?那晉王之子也是個糊涂的,居然同意了?!?/br>
    李五沒想到廉母會這樣理解,遲疑了一下道:“夫人,廉公子他……沒跟你說嗎?”

    廉母道:“說什么?”

    李五看廉母的反應,明白玄友廉并沒有告訴她他的病癥之事,想來也可以理解,當兒子的總不會希望自己母親擔心,遂也不打算說明,想了想道:“夫人,其實是這樣的,我與廉公子已經沒有任何關系,其實……我是陪我家公子來的,與廉公子約定每隔五日相見的是我家公子,夫人得到的消息大概有誤。廉公子與我家公子正在合作密談一件大事,非談不可,至于是什么大事,恕小五并不清楚?!?/br>
    廉母表情淡淡的,也不知是信了還是不信:“小五,我不管你是因為什么原因來我府上,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br>
    “夫人請講?!?/br>
    “你若對我兒沒有一點意思,請不要給他留一點幻想,讓他徹底斷了對你的念頭?!?/br>
    李五怔了怔:“小五明白了,夫人放心,等我……等廉公子與我家公子的大事辦完,我絕不會再出現在廉公子面前?!?/br>
    等得玄友廉安然度過二十歲生辰,前世她與他在那一日徹底結束,今世大概也是這樣吧。

    “小五,這一段時期的相處,我能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內心至誠孩子,既然你做出承諾,我便相信你。你回去吧,對了,那邊籃子里剩下的梨你也一起帶去吧,年輕人,火氣旺,多吃梨有好處?!?/br>
    “是?!?/br>
    李五拿著梨子回來,玄友廉道:“我母親跟你說什么了?”

    李五道:“沒說什么,就是讓我把這籃梨帶過來,怕兩位大人不夠吃?!?/br>
    玄友廉不信李五的話,總覺得自己母親跟李五說了些什么,可李繼勉就坐在旁邊,他也不好多問。就在這時,門房領了一個玄衣侍衛慌慌張張跑進來。

    “玄大人,宮中出大事了!皇上遇刺了!”

    玄友廉猛地站起來:“什么?那皇上此刻是生是死?”

    “皇上沒事,刺客及時被抓著了,可那刺客拿著大人的令牌,說是大人派去的人?!?/br>
    “胡扯!”玄友廉第一反應是反駁,頓了一下,瞬間反應過來,“難道是楊梟?”

    “是,那刺客好像是報的這個姓名?!?/br>
    “走,即刻進宮?!毙蚜聪蚶罾^勉,“李侍衛怎么說?”

    李繼勉面色凝重道:“宮中發生這么大的事,我自然也得立即進宮?!?/br>
    當下玄友廉、李繼勉、李五三人策馬奔向洛陽宮,一路上那侍衛將抓到刺客的大概經過講了一些,不過講得亂七八糟的,三人也不是聽得很明白。到了上陽宮,顧禮德迎了出來,又仔仔細細講了一遍,三人這才弄清楚前因后果。

    玄友廉沉聲道:“那個下毒的太監呢?審問了沒有?”

    “正審著呢,死活不承認自己下毒?!?/br>
    “剩余的湯食可驗毒了沒?”

    “驗了,銀針驗了沒事,又讓人試毒,也沒事,叫來了太醫,也沒查出湯有什么問題?!?/br>
    聽起來,似乎就是楊梟小題大作,胡鬧了一通。這他這一番胡鬧,要是被認定成刺客,那就必死無疑。

    正說著話,三人隨著顧禮德走到大殿前,就見楊梟和那太監都被玄衣軍按在大殿前的空地上,楊梟還好,因為帶著玄友廉的令牌,又自稱是玄友廉的人沒有受到拷打,而那個被楊梟指責為下毒的太監已經被打得不成樣子了,一邊吐血,一邊哭道:“你……血口噴……人,奴才……奴才……怎么會在……皇上……的湯……食中……下毒,你胡……說……”

    顧禮德看著那小太監的模樣有些不忍,現在湯食查出來一點問題都沒有,而楊梟所謂下毒的證據也只是那小太監擦蓋口的小動作而已,那小太監稱自己愛干凈,看到蓋口臟了就去擦了擦,也并不是不可能的?,F在的證據都指向楊梟私闖內宮,胡鬧生事。

    楊梟看到玄友廉走過來,立即沖他大叫道:“玄大哥,相信我,那個小太監絕對有問題!

    李繼勉湊到玄友廉耳邊低聲道:“小廉,你也真敢,把自己的令牌交給荊南王的義子,指使他大鬧宮庭,刺殺皇上?”

    玄友廉皺眉,這楊梟來到他身邊后就一直鬧著想跟他進洛陽宮,都被他阻止了,今日為了見李五,將宮中來人打發走后,覺得不妥,再想叫人去洛陽宮送禮時,手邊正好沒有人,便想著讓楊梟去跑這趟腿,反正送到上陽宮門口自會有太監接受禮物送到公主殿下手中,不會有什么紕漏,卻沒想到這楊梟膽子也忒大了,竟敢闖到內殿中去,還驚擾了皇上。

    眼下的情況非常棘手,要是楊梟被下了大牢,查出身份,那這件事就徹底變了性質,變成如李繼勉所說,他玄友廉與荊南王勾結預謀行刺皇上。當下無論如何都得替楊梟把罪脫出來,遂道:“行了,你還嫌闖的禍不夠多嗎?閉嘴,從現在開始,一句話都不許說,剩下來的事情交給我?!?/br>
    楊梟立即閉了嘴巴。

    玄友廉越過他走進大殿,就見殿內一片混亂,龍床被移了地方,斜放著,劉玲兒正抱著神情木訥的皇帝安撫著。他目光落向桌子上擺著的瓷盅上:“這就是被下毒的湯食嗎?”

    顧禮德道:“回玄大人,正是?!?/br>
    玄友廉拿起湯盅聞了聞,問一旁站著的太醫:“你確定沒毒?”

    太醫道:“臣勘驗再三,絕對沒有?!?/br>
    玄友廉拿起桌上的勺子挖了一小口就要塞進嘴里,顧禮德忙阻止他:“玄大人,你這是要干什么?試毒讓別人來就好!”

    玄友廉沒理他,嘗了一口,吐出來:“來人,將太醫署所有人都叫過來,每一個人都嘗嘗看,看看有沒有人能嘗出里面添加了些什么東西?!?/br>
    太醫道:“玄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臣已經再三勘驗,以性命擔保絕對沒毒?!?/br>
    玄友廉淡淡道:“不要往毒`藥的方向查,看看是不是添加了什么對大人無效,但對小孩子有害的東西?!?/br>
    太醫瞪大眼:“玄大人的意思是……是,臣這就召集太醫署所有當職醫官?!?/br>
    玄友廉和李繼勉走到大殿內時,李五的身份不能跟著進去,于是站在殿門外等候,聽到玄友廉與太醫說的話,心想玄友廉懂些醫理,是不是從那湯食中嘗出什么問題出來了?她看向劉玲兒懷中的海連,若是這湯食真的有問題,這海連也太可憐了。屢被刺殺不說,飲食還被人做了手腳。

    太醫署眾人直接被帶入大殿內,就地研究起這殘湯,大殿外是包成鐵桶狀的玄衣軍,這樣無論是誰也做不了假。

    太醫驗毒時,劉玲兒就一直抱著海連,因為她一放手,海連就往龍床肚子下鉆,不得不抱著。太醫查驗的時間有點長,劉玲兒堅持不住,就靠椅背上歪著腦袋睡著了,而她懷里的海連卻一點困意都沒有,瞪著一雙大眼直直地看著前方。眼睛很大,可是眼光卻是渙散的。李五看著他這模樣,莫名覺得心里有點發寒。

    而宮里的眾人仿佛都習慣了小皇帝這個表情,沒有一個人覺得奇怪。

    李繼勉從殿內走出來道:“恐怕到深夜都未必能查出什么來,小五,你在殿外已經站了三四個時辰了,要不,你先回去吧。今天十一第一天上學,回到客棧要是看不到你,說不定會哭鬧?!?/br>
    李五看著玄友廉在太醫署眾人中穿梭,與眾醫官低頭議論的模樣,道:“那好,那我先回去了?!?/br>
    李五便要轉身,就聽殿內傳來一聲驚呼:“查出來了!玄大人,查出來了,是脫奇根!”

    半個時辰后,李五被李繼勉派人送出宮,回到里仁坊的客棧。

    騎在馬上,李五回想片刻前劉玲兒聽到太醫署的結論后崩潰大哭、不能自已的模樣。做為一個jiejie,劉玲兒與她一樣愛護疼愛著自己的弟弟,自然無法接受那樣的事實。

    她完全能夠感受到劉玲兒撕心裂肺的痛。

    脫奇根,南疆的一種草植,對成人來說無毒無害,研粉后嘗味如面粉,并無異味。但若給小孩子長期大量食用,會影響孩子大腦發育,使孩童變得低智,異驚,時而哭鬧不止,時而呆若木雞。也就是說,海連根本不是年幼畏人,而是飲食中被人偷放了大量的脫奇根,而造成了大腦損壞。并且這種草植對腦經脈的損害是不可逆的,海連從今以后都將是一個低智的障兒。

    李五萬萬沒想到海連會遭遇這樣的厄運,她回想起三年前在穿過峽谷的鐵壁車里,海連與十一不說話,光比著手勢就能玩得無比開心的模樣,曾經多么活潑可愛的孩子啊,卻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回到客棧,李十一見到李五進門,不僅沒有迎接,反而轉身背對她,氣呼呼道:“jiejie騙人,說好晚上接我下學的卻沒有來!在我數到一百之前,我都不要理你!”

    李五看著十一小小的背影,走過去半蹲下身子,緊緊將他抱進懷里。

    李十一嚷起來:“不行不行,你不許抱我,我才數到二十?!?/br>
    李五在十一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十一,幸好,不是你?!?/br>
    如果在此之前,她有一點的貪心,想借著玄涼的勢力擁立自己,或是有一點不甘心,想從劉玲兒和海連手中奪回自己的位置,那么此刻的十一就會變成海連那副瞪著空洞雙眼的木訥模樣。

    那樣的十一,她連想一下都覺得心腔戰栗。

    至于毒害的海連的人,她無法確定,可能是成元水的人,也可能……根本就是玄涼的人。

    李五心中感慨無比,低聲喃喃道:“不能依靠豺狼,不能寄望虎豹,十一,jiejie真的好希望自己能強大起來?!?/br>
    十一數到五十就數不下去,在李五的額頭回印了一吻:“jiejie,你已經很強大了,在十一心中,你就是最強大的人!”

    李五終于扯出笑容,捏了捏十一rourou的臉蛋。

    因為宮中發生毒害皇帝的大案,玄友廉與李繼勉三天沒有離開皇宮,最后查到朝議大夫宗正少卿裴瑋頭上。裴瑋下了大獄,當夜就死在了牢中,案子便再也查不下去了。這場大案一共牽連出一百多人,從皇宮內侍到朝庭大臣,皆有落馬,菜市口日日都有被牢車推過來砍頭的人。

    一個月后,案子塵埃落定,定為“朝議大夫宗正少卿裴瑋謀逆案”。

    至于這裴瑋是自己要謀殺皇上還是受別人指使,誰也說不清楚,反正人都已經死了。

    而公主對外聲稱因發現及時,皇帝并無大礙。然而當時太醫署所有人都在皇帝寢殿中驗毒,人多口雜,根本就瞞不過去,沒過多久,基本上朝庭上的人都知道皇帝是個白癡兒了。

    這一個月當中,每隔五天,李五都會如約去玄友廉府上拜訪,而李繼勉照例同行,進了府,李繼勉和玄友廉立即就坐到一起討論案情,而李五只能在旁侍奉茶水,這般情形,倒真成了她陪李繼勉來見玄友廉了。

    不過這一個月,玄友廉倒真的是沒有發過一次病,可見只要李五在他身邊隨便晃蕩晃蕩,不需要做什么就有立桿見影的效果。

    而楊梟雖然機緣巧合撞破一件大案,但他必竟擅闖宮闈,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都要被關在大牢里。因為他身份敏感,玄友廉不想他在這案子里有太多的牽扯,當夜就給他找了一個死囚替身詐死在了大牢里,將他送回了荊南王楊不疏的身邊。

    這一個月,玄友廉一邊查著謀逆大案,一邊聯絡著楊不疏,達成了與楊不疏的私下結盟,答應他只要他每年給玄衣軍送來大量的錢銀,他父親玄涼會派出一支玄衣軍長駐荊南地區,保護他不受蜀和南唐的侵擾。

    荊南王遂高高興興地帶著義子準備回去了。

    楊梟卻不肯走,鬧著:“父親,你回荊南去,讓我留在京城好不好?”

    楊不疏敲他腦袋:“你還好意思留下?要不是你魯莽行事,能闖下這么大的禍來?你成天念叨著公主是你媳婦兒,還真以為自己還是以前身份尊貴的侯爺小世子嗎?走,跟爹回荊南!”

    楊梟道:“父親,你讓我留下,讓我想辦法再見公主一面吧,求你了,她要是知道我是鵬奴,一定會認我的?!?/br>
    “她認你有什么用?楊梟啊楊梟,你當了我兩年兒子怎么一點長勁都沒有?你以為這公主和皇帝被人高高捧在上面,就有實權了?不過是一對傀儡兒罷了?你以為你說了你是公主指腹為婚的附馬,就能迎娶公主了?只怕沒走出門呢,這腦袋就搬家了。眼下李唐皇室就剩兩根獨苗兒,別的都被成元水屠殺干凈了,這公主啊,現在就是個香餑餑,一堆人爭搶著娶回家,依我看,不是晉李家,就是梁玄家?!?/br>
    楊梟道:“什么意思?”

    “蠢貨,我懶得跟你說,自己想去吧,等你想明白了,再跟爹說話?!?/br>
    楊梟好不容易來了一趟洛陽,卻連李五和十一的正臉都沒見到,又被楊不疏拖回了荊南。

    因為調查裴瑋謀逆案,李繼勉趁機讓自己籌建的禁衛軍參加了案犯逮捕、搜查、羈押之事,也算是京城中狠狠刷了一番存在感。洛陽城中的人終于不再只認玄衣軍,也知道了禁衛軍的存在。

    也因此李繼勉帶著李五和達木赫早出晚歸,就算里仁坊的房子早已經修葺完畢,也沒有時間搬進去。等得一個月后塵埃落定,李繼勉終于抽得時間,親自挑賣了些家具搬進府中,將嶄新的“李宅”牌匾掛上門頭,在五月初八這天舉行了喬遷禮,放了兩掛鞭炮,熱熱鬧鬧地搬進了新居。

    當天不少大小官員都派人送來了賀禮。

    因為李繼勉現在的官職并不是太高,主要還是晉王三子這個身份撐著,并且喬遷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所以那些官員并沒有表現得太過殷勤,都是派家丁送來喬遷禮,聊表一下態度。

    李繼勉與李五放完鞭炮后就進宅子里去了,阿巴于和哈胡弩站在門口收禮收到手軟。阿巴于打開那送來的一箱箱禮品,看著里面金銀玉器、古玩字畫,笑逐顏開:“此前我跟小將軍說,修繕宅子添置家具后咱們可就是一窮二白什么錢都沒有了,小將軍卻絲毫不在意,原來早料到了喬遷之時,那些官員們都會來送賀禮?!?/br>
    哈胡弩:“你看小將軍什么時候擔心過錢?咱們剛來京城時,李樂群那狗東西一分錢不給,小將軍不就是帶我們隨便去某位大官富戶家坐坐,這錢就有了嗎?”

    “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話說,小五回來了后,小將軍就沒有帶我們去那些人家里隨便坐客了?!?/br>
    “廢話,小將軍能讓小五那丫頭看到他到處敲詐的無賴模樣嗎?”

    一腳跨出大門的李五正好聽到這一段,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對于軍閥來講,仗打得好打不好不重要,熟練敲詐這基本生存技能非常重要。好聽點的名頭有募捐、安民費、酬軍,難聽點就是敲詐、勒索、訛錢。

    而門口這一車車的貴重賀禮,分明就是肆無忌憚的賄賂。要知道唐朝法紀,當朝官員收受賄銀十兩就夠定刑,收受百兩基本可以到閻王爺那報道了。

    李五出門是想去幾十步外的巷子口買點糖糕回來,等十一下學后可以吃,沒想到一出門就聽到從犯交待主犯敲詐謀財的全部犯罪經過,并直面貪污腐敗案發現場,頓時有點不想出門了,退一步便要回去,這時聽到哈胡弩拉長聲音叫了一聲:“哎呀,這不是玄侍郎玄大人嗎?今日怎么有空過來了?”

    玄友廉道:“我聽說你家李大人喬遷新居,特來賀喜?!?/br>
    阿巴于看了看玄友廉兩手空空的模樣,皺眉道:“玄大人親自過來這怎敢當,派人將‘賀禮’送來就成了?!闭f著“賀禮”兩個字的時候,阿巴于粗著脖子瞪著眼,狠狠咬了咬音。

    李五聽到這里臉一黑,心想這兩人真是跟著李繼勉身后天不怕地不怕慣了,討禮討到玄友廉頭上了,當即探出一頭道:“廉公子大駕光臨,里面請?!?/br>
    玄友廉看著李五站在門內朝他招,嘴角微微揚起露了笑容,隨即大步向她走去,走了兩步停下,轉頭看著一臉防備模樣跟著他的阿巴于和哈胡弩,從袖中掏出一張銀票輕飄飄地遞過去:“我這人實在,想不到給你家李大人送什么禮,這五百兩銀子寥表心意?!?/br>
    阿巴于瞪大眼,要知道當初李樂群買下這宅子給李繼勉住,也不過花了兩百兩,這玄友廉還真的是出手闊綽。

    李五卻在心算,按當朝法紀,如果還有法紀,一百兩就夠送去見閻王爺一次,玄友廉這些銀子足夠送李繼勉去見閻王爺五次。

    玄友廉又道:“對了,一會我在街上挑的一些禮物會有人送來,你倆記得接收?!?/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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