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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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友廉將藥泥放下,轉身出去。 李五看他出去了,這才掀開毯子,露出自己的傷口,用左手去撕包扎傷口的布條,剛碰到傷口,就已經痛得倒下去了。 李五咬咬牙,閉上眼捏住布條的一角打算不管不顧的撕開,手剛要動,就被一個溫熱的大手包住了,她睜開眼,就見玄友廉不知何時竟又進來了,將她的手抓得正好。 “你這樣撕開布條,好不容易止了血的傷口,肯定會再裂開?!?/br> 玄友廉松開手,李五立即抓起毯子將身子裹起來。 玄友廉看她敏感的模樣,挑了挑眉:“你與其捂胸不如捂臉,你這身子著實沒什么看頭,我倒對你的臉比較感興趣?!?/br> 李五:“……” 算了,再堅持就是矯情了,李五乖乖地面對玄友廉坐好,松開毯子露出肩部的傷口,側過頭去。不一會藥換好,一陣冰涼的感覺從肩傷處慢慢傳出,連痛感也少了許多。 李五長舒一口氣,看著玄友廉收拾她換下來的臟布條,猶豫了一下道:“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的命?!?/br> 玄友廉側過頭看她。 兩人面面相覷了片刻。 李五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尷尬:“玄……統領?” 玄友廉開口道:“我在等你繼續說下去,一般感謝救命之恩的話,后面不是應該接著一些,比如,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來生做牛做馬侍奉大人,無以為報以身相許……之類的?” 李五:“……” 李五扯了扯毯子,背過身去:“玄統領,我困了,先睡了?!?/br> 開春的第一場雪,一下就是三天。這場大雪使得山洞里的人無法逃離,同時也抹去了他們留下的痕跡,讓敵人沒有追蹤到他們。 三天后雪停了,玄友廉將李五放到馬背上,帶著剩下的十幾人向北走去。 李五沒有力氣地趴在馬上,隨著馬背顛簸,忍受著傷口被震動的疼痛道:“玄統領,我們現在是去哪?” 玄友廉搭了個涼棚看了看前面被雪覆蓋的綿延山脈:“我不確定沈修夜襲完糧倉會不會撤兵,我們不能冒那個險回去,往北的糸忝縣駐扎著我們的兩千玄衣軍,我們先去那里求救?!?/br> 李五便趴了回去。 山路覆雪濕滑,十分難行,一行人走了五天才走到糸忝縣,玄友廉的手下們見著城門,開心地就要沖過去,被玄友廉攔住。 玄友廉盯著那城門遠遠看了幾眼,對一名部下道:“你身手好,潛入到城門邊上看看,那城墻上站崗的是什么人?!?/br> “統領你擔心啥,你看,那城墻上站的清一色的黑色衣裳,是玄衣軍??!這城中駐扎著我們兩千玄衣軍,臨近的幾個縣城都是我們的地盤,那沈修通天的本事,也打不到這里來?!?/br> “別貧嘴,讓你去,你就去,不要著急,沉下心仔仔細細地看清楚了再回來” 那將士道:“屬下遵命?!币粋€時辰后跑回來,神色驚慌道:“統,統統領,真如你所料,那城墻上站的是偽裝成玄衣軍的沈軍!要不是我潛伏半天,看到有一個身著沈軍兵服的將領模樣的人往城墻前站了站,我都發現不了。沒想到這糸忝縣竟也被沈修占了,還假扮成我們玄衣軍,怎么會這樣!倒底是發生何事了!” 玄友廉道:“怕是他們早已悄無聲息地占了此城,因此才能如此迅速地夜襲我婁崆糧倉,而不透露出半點風聲?!?/br> “統領,我們下面怎么辦?要不去臨近的幾個縣城看看?” “如果這里被占了,附近的幾縣估計也已經淪陷?!毙蚜f著,心里更加確信無疑,這一次玄晉兩軍的失利一定是有內jian搗鬼,否則絕不可能后方淪喪,而駐守在巴東的大軍竟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那些士兵沮喪著臉:“怎么會這樣,那我們現在該去哪里?” 玄友廉眺望向北方道:“我們回洛陽?!?/br> 隊伍休整一會,重新調整路線開始前進,白天前進,晚上扎營。因為是逃亡,連營帳都沒有,能碰到個山洞什么的就算好了,不然就只能靠塊石頭幕天席地。 李五箭傷在身,這一路就遭了大罪了,因為不能靜臥,傷口總是不小心扯裂,導致反復出血難愈,加上晚上總是露營野外,夜里受了寒氣,從糸忝縣出來撐了兩天就撐不下去,開始發起高燒來,燒得人已經有些迷迷糊糊了。 玄友廉將李五抱到懷里,給她喂了一口水,又摸了摸她的額頭,知道不能讓她這樣跟著他逃亡下去了,必須找個地方給她臥床養傷。 一名部下過來道:“玄統領?!?/br> “怎么樣,附近有找到什么人家嗎?” “我在前面不遠處發現了一戶農宅,房子挺大,有兩進院子?!?/br> “好,我帶著她去那里借宿一夜。你們十二人就在此林中隱藏著,等我號令,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br> “玄統領,那么麻煩干什么?我們去將那戶人家殺了,這樣我們就都能住進去?!?/br> “不行?!毙蚜?,“這里都是沈修的地盤,要是他們發現城外百姓莫名其妙地死掉,萬一起了疑心追蹤,發現我們的行蹤,派兵追殺,那我們難跑了?!?/br> “統領,可是,你們兩個人這樣去敲門借宿,也瞞不住身份???” “放心,我有辦法掩飾我倆的身份?!?/br> 玄友廉當即將兩人身上能表明士兵身份的東西全部丟掉,兵服也脫了。因為是冬天,兵服里會穿著一件夾襖,所以模樣看上去不算狼狽,隨后他將李五的頭發散開,綰出一個簡單的婦人發髻。 那幾個士兵看到李五披散下頭發,紛紛圍過來,眼睛都看直了。 “玄統領,這小兵真是好看,比你都好看,這么一打扮,簡直就是個姑娘家家?!?/br> 說著眾人默契地將目光交向玄友廉,那眼神直勾勾的,仿佛都在等著自家統領將自己也打扮成女人。 玄友廉讀懂這些人的眼神,臉一黑:“看什么看,帶著這些兵服刀劍,把馬牽上,去林子里給我藏好了?!?/br> 眾人只得灰溜溜地跑開。 玄友廉整了整衣裳站起來,用毯子裹起李五,抱著她來到不遠處部下探到的那戶人家敲了門。 因是戰亂地,當地百姓很警醒,敲了半天門,才有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出來打開了一道門縫,狐疑地打量二人道:“你們是什么人?” 玄友廉將懷里的李五抱抱緊道:“大娘,行個好,我與我娘子趕路經過此地,我娘子病了,想借您處借宿一晚,我這有些薄銀,以做感謝?!?/br> 玄友廉掏出二兩碎銀子伸過去,那婦人卻不接,道:“附近縣城駐扎了一支軍隊,三天兩頭來盤查,我們不敢收留陌生人?!?/br> 玄友廉道:“大娘,你行個好,我倆就是一對普通夫妻。眼下她生病了,我是真沒辦法了,要是再沒個落腳地她就不成了。你仔細看看我倆,我倆像壞人嗎?” 那婦人將門縫又開大了一些,仔細打量了兩人一眼。 的確就容貌而言,沒有人會覺得他倆像壞人。男俊女靚,一眼看上去倒真像是一對十分般配的年輕小夫妻,氣質模樣倒像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只是那丫頭雙目緊閉一臉緋紅,明顯是生病了的模樣。 這婦人見這兩人這般容貌,又愿意給真金白銀,一時動了心,道:“你倆等等,我去問問我家老頭子?!?/br> 過了一會她出來,接過他手中的銀兩,打開門道:“你倆進來吧?!?/br> 當下將兩人放了進來,端來熱水米食,熱情招待自是不提。 作者有話要說: 玄友廉:拐著我的小媳婦,逃亡的日子把歌兒唱~ ========================================== 你們能信我早上四點爬起碼文碼到現在就碼了這么多嗎…… 太卡了,今天先一更,欠的那一更會在這幾天補上,我先不打包票了,卡文的時候能完成每日任務就謝天謝地了。 做為補償,今天本章下評論全部送紅包。 第057章 與這老婦閑聊了一會,玄友廉了解到, 原來這是一家四口。除了老婦和她腿腳不便的老頭子, 還有兒子和兒媳婦。她兒子是木匠,六天前被城里的軍爺征去用工了, 媳婦兒昨天也收拾了些細軟還摘了些田里的蔬菜,進城探望他去了。 正因為自己有兒子媳婦,所以老婦看到眼前這一對年輕小夫妻才會有好感, 否則就算給再多的銀子,這種時候也是不敢放陌生人進來的。當然了,做好事又有銀子拿那就更好了。 老婦煮好了熱姜茶端上來, 伸手摸了摸李五的頭, 念叨道:“你這小伙子真是不長心,媳婦兒病成這樣還趕路。就算開春了,天也冷得很,前幾天還落了雪,你媳婦這是硬生生給凍病的?!?/br> 玄友廉道:“大娘說得是,是我沒有照顧好我娘子, 害她生病, 心中十分愧疚?!?/br> 老婦端來姜茶后, 也不離開,拿著繡筐子往旁邊地上一擺, 坐在矮凳上一邊納起了鞋底,一邊跟玄友廉嘮了起來。 “聽你們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是哪里人???” 玄友廉拿著勺子一口一口給迷迷糊糊的李五喂姜茶:“大娘,我們是江北的,來投奔親戚?!?/br> 老婦用舌頭舔了舔線頭,探過頭來看了看李五紅通通的臉蛋:“你這媳婦兒長得真漂亮,瞧著也就十五六的年紀,你倆成親沒幾年吧?!?/br> 玄友廉頓了頓,笑道:“讓大娘見笑了,我們年前才成的婚?!?/br> “難怪,瞧你這生疏模樣就不像個會照顧人的,原來是剛成親,看,你都快把她喂嗆著了,這姜汁喂半碗灑半碗,都灑她胸口上了?!崩蠇D瞧不得他笨手笨腳的模樣,放下繡筐,拿過他手里的湯碗,“我來喂她,你往邊上坐坐,瞧好了,得這么喂?!?/br>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老婦抱來兩床被子給李五捂上,邊捂邊道:“晚上睡覺啊,把你媳婦兒抱緊些,這人的身子啊是最熱乎的,你抱著你媳婦兒捂出一身汗,這燒就能退了?!?/br> 玄友廉聽了,怔了怔,隨即滿臉笑意道:“好,我一定按著大娘吩咐的辦?!?/br> 老婦離開后,玄友廉將門打開一道縫,暗暗觀察那老婦行動,就見她跑到院子里喂了雞鴨,又將大門上栓,轉身回了屋。這房子墻壁單薄,隱約可以聽見那屋內老頭和老婦兩人絮叨的說話聲,沒多久聲音小下去,似是入睡了,看上去并沒有任何異常。 玄友廉這才放下心來,將門掩好。 他轉身走到桌邊,喝了一口茶,瞧了瞧床上隆起的被子,想起老婦離開前的話,走到床邊,遲疑了一下,脫了衣鞋坐到床邊,伸手去掀被角。 手上用了力,被角卻仿佛被釘住了,掀不開。 玄友廉反應過來了,唇角揚了揚,低聲道:“你醒了?娘——子——” 刻意拉長的兩個字節帶著戲弄的意味。 李五從被子里探出紅通通的小半張臉,悶悶地瞧了他一眼,隨即被子中的手腳并用,將被子角密密實實地掖了一圈,壓在身下,瞪著他擺出一副絕不退讓的模樣。 玄友廉本來沒想干什么的,只是想掀開被子看看她情況,然后在床下對付著睡一晚,卻被她這個動作給撩到了,只覺得她跟只占了窩的小母雞一般,萌得不行。 于是身子逼近一步:“娘子,你不讓我進被窩,大冷天的,我睡哪里?” 李五雖然發燒迷糊著,但還是有意識的,從頭到尾聽到他跟那婦人說了些什么。叫她娘子占她便宜也就算了,如今還想著鉆進被窩摟她睡一晚? 想都不要想! “你愛睡哪睡哪,離我遠點?!?/br> 玄友廉身子再次逼近,一手撐到李五枕頭上,胸膛下壓,臉直接貼了過去。 李五嚇了一跳,看著他逼近的臉,只覺得呼吸都停住了。 玄友廉壓沉噪音,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道:“娘子,不要鬧,把被子松開,讓為夫進去?!?/br> 李五看著這近在咫尺的美顏,眼睛下意識地亂瞟,手卻拽緊被角,低聲道:“玄統領,你能不能別胡鬧了?” 玄友廉伸手將她額上的頭發撥了撥:“小五,人要講良心。我救了你,給你療傷,一路上為了遷就你的傷勢耽誤了行程,如今又為了你冒著生命危險投宿敵城,你不會沒良心到讓我大冷天的,連床被子都蓋不著吧?” 李五:“……” 李五將頭縮了回去,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后,復又鉆出頭來:“上面一床被子你拿走,睡那頭去?!?/br> 玄友廉直起身,眉頭微挑,掀開被子,就見被子之下,李五將里面的一層被子裹在自己身上,這一看簡直就像只肥肥的蟲繭子。 雖然許配過三次男人,還養過二十個男寵,可這位落魄的李五公主前世實實在在沒經歷過男人,壓根不知道自己這一番舉動,在男人眼里就是撩,而男人又恰恰是最不經撩的。 玄友廉當即抬腿跨上床,鉆進被子里,隔著那裹成繭狀的被子,將她結結實實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