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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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他手指里取出解剖刀,微微偏了偏頭,簡潔地說: “堵上?!?/br> ……這是要堵嘴? 曹云山咽了一口口水,望向李文森,激烈地掙扎起來: “你不能這么做,你不能這么做文森,我會死的,我這樣真的會死的,我們再等一等,等人送來麻醉藥好不好?怎么可能沒有麻醉藥!” “來不及,這里太偏了,你等不了那么久?!?/br> 李文森同樣帶上了手套,拿起一邊的碘伏和酒精,朝伽俐雷點了一下頭。 “……別別別別別!” 曹云山驚恐地看著她,清秀的臉龐越來越蒼白,那是失血過多的征兆。 可他的聲音卻越來越尖利,不停地偏頭想躲過伽俐雷手里的紗布: “文森,你不能這么對我,我扛不下去的,李文森,我真的扛不下去的,我……唔!唔唔唔唔唔唔!” 李文森直接拿了一大包東西塞進他嘴里,仔細一看才意識到這是她的化妝棉。 她揉了揉發疼的手腕,抬起頭: “開始吧?!?/br> …… 西路公寓五號的燈光并不夠亮,但勝在管家聰明,知道如何調換燈泡的位置,五分鐘內造出了一盞低瓦數的手術無影燈來。 喬伊站在燈光中間,簡單地戴著一只口罩,李文森只能看見他口罩上方灰綠色的美麗眼眸。 而他望著她漆黑的眼眸,勾了勾唇角: “菜鳥助理,匯報情況?” “……” 這種一分以下的小手術,喬伊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哪里出了問題,還需要她匯報情況?她又不是學醫的! 不過曹云山情況有點不樂觀。他與她如出一轍的黑色眼睛正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像有千言萬語要說卻說不出來,四肢也被伽俐雷的力臂緊緊鎖住。 因為她和喬伊的專業都不是治療活人的,木乃伊和頭顱的解剖消毒步驟和尋常手術有所不同,他們公寓里并沒有備0.5%的pvp碘,只能用傳統的辦法消毒。 李文森取出兩團棉球,在他的傷口處先用3%的碘酊過了一遍,等碘酊干燥以后,再用70%到75%的自配酒精把碘酊脫除,這才說: “開放性腹部損傷,初步斷定為利齒撕咬,五分鐘前因為失血出現短暫休克,已經出現輕微的淋巴結炎癥,小腸破裂,腹部存在積血?!?/br> …… 喬伊又勾了勾唇角。 他只有一只手戴了手套,同時手持五把手術刀,手指靈巧如拈花,把每把手術刀又消了一遍毒。 明亮的光線下,他的手指更白皙如同虛幻。 “如果這就是你的答案?!?/br> 李文森只見他一刀切開曹云山的腐rou,在他的慘叫聲中,平和地、微笑地,輕聲說: “那我個人建議,你還是不要行醫,堅持繼續解剖大腦比較好?!?/br> 李文森:“……”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比預計時間遲到了一會兒,到家時間比預計的晚兩個小時。 回來坐車上時梳理了一下劇情。 然后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講真。哦多剋。 我,是不是,忘了,一只,死掉,的,貓,沒寫…… _ 第121章 hapter 121 “碘伏?!?/br> “……” “無菌敷料?!?/br> “……” “吸引器?!?/br> …… 西路公寓五號的客廳從未如此堂皇。因為光線不夠,伽俐雷拆來了西路公寓五號所有能拆的鏡子,圍著尸體解剖臺擺了一圈。 喬伊只戴了一只手套,另一只手沾著斑斑血跡,正熟練地把碘伏涂在曹云山的腹腔。 明亮到有些晃眼的燈光下,白皙得讓人懷疑自己的眼睛生出了重影。 而不知是什么時候,一枚素凈的戒指,像初冬的晨露、像松針上懸掛的細碎冰雪,緊緊地環住了那根修長的無名指。 他的……婚戒。 …… “沒有吸引器?!?/br> 但李文森似乎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小的變化,她鎮定自若,但這畢竟是她第一次參與沒有麻醉藥的外科手術,全副心神都放在眼前這只命懸一線的哺乳類動物身上 “我之前用來給尸體吸腦漿的吸引器可以嗎?” “消過毒?” “當然?!?/br> “那就可以?!?/br> 喬伊伸出手,把帶血的鉗子遞到她手里: “抽管?!?/br> …… 曹云山躺在解剖臺上,嘴里咬著紗布,已經疼得有點神智不清,渾身是血,已經進入半昏迷狀態。 “他血壓降低了?!?/br> 李文森按著他的脈搏,抬起頭: “喬伊,他的血壓又降低了?!?/br> “我知道?!?/br> 導管里的液體正一點點往外滴,喬伊頭也不抬地說: “多低?” “很低?!?/br> “很低是多低?” 喬伊抽出導管,放在一邊: “無菌生理鹽水?!?/br> ……她又不是電腦,怎么測血壓? 李文森把生理鹽水遞過去,把頭慢慢靠上曹云山的胸口,側臉緊貼著他冰涼的皮膚,像安撫剛做了噩夢的情人一半,纖細的手指一下一下輕拍在他的胸膛上。 如果不是她緊貼的對象腹部此刻有一個洞還沒堵上,單看她輕撫的動作,這個畫面真是……極美。 喬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轉而對伽俐雷說: “止血鉗?!?/br> …… 好一會兒。 “收縮壓80mmhg左右,舒張壓55mmhg左右,已經到了臨界點?!?/br> 正常人的收縮壓如果低于90mmhg,舒張壓低于60mmhg,就會進入休克狀態。 李文森計完曹云山的脈搏和心跳,就停止了這個曖昧的動作: “抱歉,我只能根據正常人的心跳和血壓來估計他的血壓?!?/br> “足夠了?!?/br> 喬伊平靜地把止血鉗放在伽俐雷遞過來的盤子里: “皮下注射一支腎上腺素?!?/br> “好?!?/br> 李文森從一邊的藥箱里取出注射器,隨便抽了一根鞋帶綁住曹云山的胳膊,彈了彈他的血管。 她不過把針頭貼近曹云山胳膊,已經覺得自己的手有點抖……盡管神情上一點異樣都沒有表現出來,但全身上下想要逃離這個房間的沖動已經翻江倒海。 ——她害怕血管。 極其極其地,害怕。 …… “你不必勉強自己?!?/br> 喬伊沒有抬頭。 明亮的燈光下,他的側臉精致得像個幻覺,眼神連一絲細微的移動都沒有,卻準確地猜中了她此刻的狀態: “如果覺得不適,就讓伽俐雷扶你去旁邊休息一下?!?/br> “不用?!?/br> 她抑制住嘔吐的欲.望,平靜地、一點點地把針管里的液體推了進去,推完后已經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