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森喉部肌rou因為憋氣緊張太久，還在火辣辣地疼。

    她盡量平穩氣流，若無其事地說：

    “抱歉，馬上好?！?/br>
    門外的喬伊沉默了一下：

    “你喉嚨受傷了？”

    “……”

    這探測器一樣的聽力。

    她抽過旁邊一條干毛巾擦了擦臉：

    “我嗆到了水?！?/br>
    “什么樣的洗臉方式能讓你嗆到水？”

    “各種洗臉方式?！?/br>
    ……

    這回喬伊沉默了更久。

    他手就扶在把手上，卻始終沒有轉動下去。

    “別在陰暗潮濕的地方呆太久，文森特?！?/br>
    他站在門前，輕聲說：

    “否則容易出不來?！?/br>
    “……”

    “早餐要涼了，洗完了就過來?！?/br>
    “……”

    李文森兩只手撐著花崗巖桌，閉上眼：

    “好?！?/br>
    ……

    李文森又在又在盥洗室里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等她出來時，早餐已經快涼了。

    喬伊坐在餐桌前看前幾日的解剖報告，面前式樣精致的櫻桃甜點絲毫未動，不知是在等她一起用餐，還是看報告看入了迷。

    而在他對面的座位上，整整齊齊地擺著一杯牛奶、一碗熱燕麥、一份牛油果法棍切片，和一疊已經裝訂好的厚厚的文件。

    文件足有五百多頁。

    而一只黑色的信用卡，正靜靜地躺在它素色的扉頁上。

    ……

    作者有話要說：　　1.今天 晚上到凌晨還有一更 ，夸我

    2.前天微博收到一些你們的留言 ，說上章有點虐?？春?nbsp;一臉懵比 ……上章難道不是甜章么，感覺 我的觸角出了問題 ，我要和母星申請 換一套裝備　qwq

    3.所有和海有關的話 。本文又名 《潮音》

    第84章

    李文森在桌子邊坐下，像沒看見那只信用卡似的，順手把一旁伽俐雷剛剛幫她倒好的咖啡移過來，順手擱在那張信用卡上。

    “早，喬伊?！?/br>
    “早，文森特?！?/br>
    “早，夫人?！?/br>
    伽俐雷陰郁地飄在一邊：

    “沒有人和伽俐雷打招呼，伽俐雷只好裝作被打過招呼的樣子……早，先生?！?/br>
    李文森、喬伊：“……”

    李文森用兩只手的手腕端起面前：

    “這也是它的程序設定？”

    “應該不是?！?/br>
    喬伊放下手里的刊物，把一邊的蔓越莓果醬放到她面前：

    “加西亞昨天出的蔓越莓果醬，如果口感還是不合你口味，我再讓西班牙那邊送過來?！?/br>
    “……”

    李文森愣了一下。

    那是西班牙一家海邊手工老作坊，做果醬的老人加西亞八十多歲了，年輕的時候曾任盟軍陸軍上尉。他一周才出十瓶果醬售賣，價格極其昂貴。

    她愛極了那家的口味，在倫敦讀書的時候，就時常在午餐時間拉著喬伊跑去西班牙吃這位老人做的覆盆子牛角，吃完后又拉著他從西班牙打個轉，做火車到法國國家圖書館邊吃晚餐。

    她只是在上周涂抹面包時，在心里稍稍地懷念了一下加西亞海風一樣清爽的蔓越梅果醬……

    喬伊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她慢慢把手里的牛角面包撕開：

    “我怎么不知道你聯系了加西亞？”

    “今天凌晨兩點，你睡了?！?/br>
    喬伊看著她費力的動作，終于看不過去，直接把她的餐盤拿過來：

    “兩邊存在時差，我聯系他的時候他正在吃晚餐?！?/br>
    “你寄的什么快遞？”

    李文森看著喬伊用嫻熟的解剖手法從中間切開她的面包：

    “我上次用dhl寄了一瓶乳液就被海關扣住了，這種私人手制的液態果醬居然能過關，真是奇跡?！?/br>
    “這個世界上沒有奇跡?！?/br>
    喬伊幫她把面包切成剛好可以入口的小塊，又在每一塊面包上都插上牙簽：

    “這瓶果醬是跟著走.私船從印度洋過來的?！?/br>
    “……”

    李文森正在小口小口地喝牛奶，聞言一口牛奶就這么嗆了出來：

    “走私？”

    “談不上走私?！?/br>
    喬伊把切好的面包推到她面前：

    “走私的詞條釋義是秘密、違法且大額的進出口行為，這就包含了一個雙邊交易的潛在含義。如果我的運送一瓶果醬屬于走私行為，那么你上次扔的那只漂流瓶也屬于走私……你為什么連喝牛奶也能喝得一臉都是？”

    “抱歉?！?/br>
    她胡亂用袖子抹干凈臉，又幫喬伊那邊擦了擦：

    “被你驚呆了?！?/br>
    “……”

    喬伊拿起一邊的餐巾，把她滴落在桌邊上的牛奶擦干凈，潔癖就像死了一樣：

    “下次換吸管喝?！?/br>
    “好?！?/br>
    李文森抖了抖衣服：

    “這么遠幫我送果醬，麻煩你了?！?/br>
    喬伊頓了一下：

    “你不用與我這樣客氣?！?/br>
    “是你和我太客氣了，喬伊?！?/br>
    她笑了笑，語氣隨意：

    “用走私船運果醬什么的太夸張，我只是一個每天靠統計數據為生的普通研究員，能吃到的時候就吃，吃不到的時候，沃爾瑪也對付得過去。你把我捧成公主了，以后還怎么一起愉快地吃路邊攤？”

    “這句話說的真有意思?！?/br>
    喬伊垂下眼眸：

    “相信我，這種程度還遠遠稱不上‘捧’，如果你愿意讓我把你捧成公主，你根本無需忙碌奔波，也不必勞累工作。你可以做你真正喜歡的研究，除了憲法，也無需受任何人或規則的掣肘，你的生活會是你難以想象的優渥和自由?！?/br>
    “難以想象的優渥和自由……你的公主住哪？”

    李文森有一下沒一下地攪拌著牛奶。

    攪拌的幅度有點大，牛奶時不時地就灑在底下厚厚的打印紙上。

    “黃金屋里嗎？”

    “如果她愿意住的話?！?/br>
    “有用不完的珠寶和漂亮首飾嗎？”

    “如果她愿意戴的話?！?/br>
    “是不是還有成群的仆人圍在她身邊供她使喚？”

    “這個我個人不大喜歡?！?/br>
    喬伊淡淡地說：

    “但如果她喜歡，我也可以勉強接受?！?/br>
    “果然很優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