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雖然你人品向來不怎么樣，遇到危險一定會把我往里踢一腳，但在撒謊方面，你還沒有騙我的腦子?！?/br>
    曹云山：“……”

    “但我相信你蠢，這沒有用，因為喬伊懷疑上你了?！?/br>
    李文森嘆了一口氣：

    “如果你拿不出證據，他能把你祖宗十八代之前有沒有牙齦病都挖出來?！?/br>
    “……”

    曹云山小聲說：

    “我沒有來得及拿收據……”

    “那就沒辦法了?！?/br>
    李文森笑了一下：

    “你祖宗十八代沒有牙齦病吧？”

    “……”

    曹云山拿出手機：

    “你等等，我這就打110?！?/br>
    “……打110做什么？”

    “檢舉沈城殺人未遂，調查清楚了我的嫌疑就能洗脫了?！?/br>
    “……”

    李文森一下子握住他的手腕：

    “這件事還沒有確定……”

    “很明顯了好嗎？”

    曹云山一下沒忍住，聲音大了點。

    他立刻四下張望了一下，見沒有人注意到這邊，這才小聲說：

    “你想想看，荒山野嶺為什么會突然來了一個電影院？沈城為什么突然給我送電影票？宇宙殘片為什么突然改軌道？文森，沈城想殺了你，他對你求而不得，就因愛生恨，想要把你埋葬在那個荒涼的地方，永世不得超生?！?/br>
    李文森：“……”

    求而不得，因愛生恨……沈城？

    為什么突然感覺有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

    曹云山神情嚴肅：

    “不行，我得去查一查那家電影院附近的地形圖。在風水學上，山脈線如果對應天上黃道十二宮煞星，這種地方能鎖魂。據說當年秦始皇就把嫪毐的碎尸埋在了鎖魂陰濕地，說不定沈城就是想把你鎖在那里……”

    “……”

    李文森忍無可忍地搶走他的手機：

    “越說越離譜了?！?/br>
    “離譜的理論，往往才是世界的本質，你以為《相對論》為什么在那么長的時間里無人問津？就是因為阿爾伯特愛因斯坦的腦回路太離譜?！?/br>
    曹云山搶回手機：

    “沈城從來不贊成我們有工作以外的活動，何況他摳門摳到了頭發絲，忽然給我兩張電影票，你就不覺得奇怪？何況我和沈城又不熟，他為什么給我電影票？”

    李文森：“我也想知道，但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當然和你有關系?！?/br>
    曹云山沉思了一下：

    “不過，我一開始以為，他只是想做出一副好男人的表象來和喬伊競爭，萬萬沒想到，他是想殺了你?！?/br>
    “……競爭？”

    “我們用邏輯法來推理一下，喬伊和你住一起，這是客觀事實，對吧？沈城喜歡你，全所的人都知道，對吧？一夫一妻制的世界里，兩公相爭必有一傷，這是普適理論，而普適理論就是真理，對吧？”

    曹云山掰著指頭給她算：

    “綜上所述，沈城喜歡你，他在和喬伊競爭，這就是真理?！?/br>
    他一拍大腿：

    “完美?！?/br>
    ……完美個毛線啊。

    李文森咬著吸管。

    半晌沒有說話，也沒吸奶茶。

    她的三觀剛才好像被什么東西砸到了，需要冷靜一下。

    ……

    “除了邏輯證據，我還有事實證據?！?/br>
    曹云山坐下來：

    “你看，每一年，都有人因為餐廳菜譜種族化的問題，跑去找沈城理論，有些時候是海外黨抗議中國菜太多，有些時候是國內黨抗議國外菜太多。但是，從來沒有人成功過，除了你?！?/br>
    李文森曾經和沈城大打出手。

    就是為了在餐廳里加一道油炸小魚。

    “那是因為我砸了沈城辦公室，他沒辦法才勉強答應?！?/br>
    “我也砸過沈城辦公室，他怎么沒有答應我？”

    曹云山咬了一口炸小魚，含混地說：

    “大家一致覺得，沈城在追你，只是礙于規定，才表面上對你冷嘲熱諷?！?/br>
    “等等?！?/br>
    李文森忍不住說：

    “大家？”

    除了曹云山，居然還有別人也這么瞎？

    “不是吧，李文森?！?/br>
    曹云山背靠著坐墊，抱著手臂，瞇起眼睛看了她好一會兒：

    “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

    “坊間流傳的一封郵件?！?/br>
    李文森一臉茫然：

    “坊間在哪？”

    “……”

    曹云山看著李文森完全無知的表情，抹了一把臉。

    他一口把奶茶喝光：

    “有一次組長會議，你去逛書店了，沒有來，洛夫把人類基因內嵌在豬的dna上，成功讓那只豬長出人的心臟，他原本想要展示整體dna的編碼情況，卻不小心按錯了文件?！?/br>
    他按了幾下按鍵，把手機扔在她面前：

    “結果，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個?！?/br>
    ……

    李文森盯著手機屏幕，半晌沒有說話。

    那是一張照片。

    照片里，洛夫手忙腳亂的身影定格在一瞬。

    和他一起定格的，還有一封，她再眼熟不過的郵件。

    “親愛的文森：

    要事約見，卡隆咖啡館。中午十一點，來見見我好嗎？帶上你的鮮花、蜜糖和匕首。我請求你的寬恕，并再次懇求你的愛，以往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

    永遠愛你的

    沈”

    ……

    “雖然洛夫很快就把這張圖按掉了，也威脅我們不許外傳，但是我敢保證，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至少拍了一張照片?！?/br>
    曹云山收起手機：

    “洛夫倒是收了我們所有人的手機，把圖片刪掉了，但是并沒有什么卵用，因為他很多年沒有用過手機了，壓根不知道，iphone里還有一個文件夾，叫‘最近刪除’?！?/br>
    ……

    李文森單手撐著下巴。

    思緒早已沒有放在曹云山的話上。

    她最后一次見沈城，是什么時候？

    好像是一個月前，她就是因為這封郵件，赴沈城的約，和他在卡隆咖啡廳喝咖啡。

    當時，沈城給她的解釋，是他吸入了洛夫不小心打碎的致.幻劑，一時神經錯亂，才寫下這封郵件。

    洛夫當時就在他身邊，截了個圖，也不是沒可能。

    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教授，真的，會連圖片jpg格式，和ppt格式都分不清？

    更何況……

    現在回想起來，沈城的解釋，太拙劣了。

    就算吸入致.幻.劑，也不會讓人做出違背潛意識認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