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black毫不退讓,口吻強硬:“那你也應該知道,那晚她的出現只是巧合?!?/br> 黑沙還在笑,笑聲背后卻是骯臟的算計。 black的態度并未惹惱他,過了一會兒,黑沙以遺憾地口吻說:“那真是可惜了,我以為你是舍不得將這么一個美人交給我,自己私藏了呢,所以,我派人去將人請來了?!?/br> 黑沙話音剛落,隱藏在黑暗中的門豁然打開,安珩被人用麻袋套著頭推了進來,所謂的“請”在此刻無比諷刺。 那人使了猛勁兒往里推,black眼看著安珩被推倒在地上。 門隨即又關上,好似剛才什么都未發生。 black斂著眼,眉峰微冽,卻不曾看地上的安珩一眼,他用一貫冰冷,聽不到情緒起伏的聲音質問:“黑沙,你不相信我?” 黑沙耐心解釋:“這是誤會,不信任你又怎么會讓你來到我的地下城呢?希望你能理解,干我們這行,謹慎一點比較好,你知道的,我向來信奉,寧可錯殺,絕不放過?!?/br> 最后那八個字,黑沙加重了語氣。 black盯著某處,面無表情。 黑沙笑了一聲,繼續說:“一個女人而已,別為了她傷了和氣,你可是我精心挑選的最勇猛的戰士啊,my mr black.” black緘默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沉聲說:“黑沙,誠意我已經給過了,你還在懷疑什么?” 當初接觸到黑沙實屬偶然,后來黑沙有意招攬,他心有所圖,便有了如今的合作關系,而這層關系里從來都沒有承認黑沙可以對他指手畫腳。 曾經有人告訴他,不要去在意誰是你的敵人,因為這個利益的世界不會有永遠的朋友,追根到底,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 所以,黑沙利用他,他也在利用黑沙達到目的,誰也不欠誰。 雖然黑沙此人生性多疑,從不以真面目示人,猶如躲在臭水溝的老鼠,不過,是人總會露馬腳,一點蛛絲足以窺得真相了,從沙/漠/之/鷹失竊,black心中有個猜測:黑沙背后的勢力,現在看來左右逃不過一個皇室了。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這些權利的游戲,幾千年他的老祖宗就已經玩得爐火純青了。 見black態度堅決,黑沙也申明立場,說:“嗨,開個玩笑而已,你何必這么認真。你放心,這個女人我不會對她做什么,現在可是重要時期,我可不想節外生枝?!?/br> black眉眼斂著,眼窩漆黑,聲音沉沉:“黑沙,我從不開玩笑?!?/br> 那邊也安靜了,再開口,聲音真的就跟機械似的,沒有一點溫度:“那你想怎么樣?” “我想要的很簡單?!眀lack直言,“黑沙,我要你的誠意?!?/br> *** 去的時候,押著個男人,回來的時候,換回一個女人,怎么看,都不是賠本買賣??墒蔷褪亲屓诵闹刑夭凰?,不爽就算了,還得憋著,發泄不出來。 安珩也很識相,回來的路上一聲不吭,安安靜靜坐在后座,跟個透明人似的。 black側頭看了她幾次,要不是還沒有走出黑沙的領地,他真想掀了這麻袋,看看里面套住的是不是他拎回去的那個敢拿刀刺他胸口,敢往他鞋上吐口水還罵他是熊的女人。 開著悍馬往回走,來時的路已經被風沙掩蓋掉了所有痕跡,走了快一個小時,才終于開出了那片無人區,也開出了黑沙的勢力范圍。 black減緩了開車速度,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手肘抵在車窗沿上撐著頭,他掀了眼皮,從后視鏡里看坐在后面的女人,終于忍不出開口問她:“為什么不說話?” 安珩動了動,側著頭往前微微傾身,似乎是在確定前面的男人是不是在和自己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試探性的問:“我可以說話了?” “可以?!?/br> “那我頭上的玩意兒可以摘了嗎?” “可以?!?/br> 安珩一把扯掉了頭上的麻袋,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露出通紅的臉蛋,長吁一口氣,言語之間根本壓抑不住心里頭的那點小雀躍,她說:“太刺激了,跟拍電影似的?!?/br> black乜了安珩一眼,心想,果然是被嚇傻了,腦回路簡直清奇無比。 安珩趴到前面的座椅上,頭從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伸出去,興致勃勃的問black:“老大,你們是黑/社/會的吧?剛才那個叫黑沙就是幕后的終極大boss?” “我知道,電影里都是這么演的?!彼f得頭頭是道,好像跟真事兒似的,“要想保命,就得裝瞎裝聾,聽不見也看不見,這樣才最安全的,你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br> “……”理雖然是歪理,可是black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卻是事實。 他本來就有心放她,卻沒有想到黑沙會將她也抓過來,黑沙的目的他很清楚,他還不信任他,所以,會找一切機會來試探他,剛才但凡他動了一點惻隱之心,這女人,恐怕就活著走不出地下城了。 后來他毫不退讓,也撂下了狠話,短時間之內,黑沙安排的人應該不會出現在他周圍了。 黑沙的地下城隱藏在庫爾沙漠的最深處的那一片無人區,出了無人區還得走上個把小時才能完全走出沙漠,不過今天天氣不好,南邊吹來了風,卷起了風沙,能視度大大減低。 安珩剛才為了方便同black講話,在得到他的默許之后,換到了副駕駛座上,剛才興致勃勃的講了十幾分鐘,口干了,也累了,問black車上有沒有水。 “沒有?!眀lack專注開車,看都不看她一眼。 安珩翻了一個白眼,不動聲色地將安全帶解了,趁著black不注意,手往左邊一伸,就從中間的置物箱里撈出一瓶水來,她滿腹委屈,跟誰虐待了她似的,怨懣地說:“睜眼說瞎話的老大,不是好司機?!?/br> black:“……”懶得理她! 也許是害怕下一秒水就被搶回去,安珩也沒有注意看,擰開就仰口喝,因為喝得急了,晶瑩的水順著嘴角流經光滑細嫩的脖子,最后浸沒在衣領口。 black不經意看了一眼,隨即別開眼不看她,旁邊的安珩卻突然拍著車窗,大叫:“老、老、老大?!?/br> 她舌頭捋不直,是被嚇的,終于喊出一句完整的話:“老大,龍卷風!” 順著看過去,black眉眼一沉,這不是普通的龍卷風,是庫爾沙漠經常出現的旱龍卷,它是近地面空氣強烈受熱后出現的氣流旋轉上升現象,龍卷風把地面的沙塵卷到幾十米甚至上百米的空中,形成一個旋轉的沙塵柱,而此刻,這個沙塵柱正朝著他們沖過來。 安珩這輩子在魚水之鄉長大,都是花兒啊草啊樹啊,龍卷風這種東西她也只在小學課本上見過,這會兒正兒八經看見了,她整個人都嚇萎了,也不管旁邊坐的是曾經將刀尖對準自己額頭的男人了,便只顧抓住他的胳膊不放,這是身為人最基本的求生的本能,她沒覺得丟人。 black立刻把門窗都落了鎖,將車打了個彎停了下來,車頭轉過去,直對旱龍卷襲來的方向。 安珩心里害怕,見他不趕緊跑路,還停下,心里又著急又生氣,額頭滲出了薄汗,“你停下來干嘛,快開車啊,快跑啊,我不想和你死一塊?!?/br> 說著,便扭動著身子,要上來動方向盤。 black橫她一眼,朝她低吼:“放開!” 他的聲音很具威懾力,安珩被吼的一愣,手松開,便聽到他說:“想要命,就給我坐回去?!?/br> 他重新啟動悍馬,加足了勁兒,將碼數飆到最高,沖出去的那一刻,吼道:“系好安全帶?!?/br> 安珩明白了black的意圖,他是想直接從龍卷風旁邊擦著邊沿沖過去,可是,萬一悍馬抵擋不住龍卷風的引力,那么,很有可能連人帶車都被卷進沙塵柱里。 還有,要系安全帶為什么不早點說,她剛剛把安全帶取了??! 距離旱龍卷越來越近,安珩只覺得前面是巨大的怪獸,正張著大嘴要吃她,而她現在哭著,面前一片模糊,根本找不到安全帶。 她知道現在自己的樣子挺沒有出息的,被一群大漢拿槍指著她沒哭,被莫名其妙關小黑屋她也沒哭,餓肚子沒哭,被敲暈帶走也沒有哭,現在,死亡在對面給她招手,她哭成了傻逼。 一邊哭,她一邊吼:“我死不瞑目??!” 旱龍卷和悍馬擦肩而過的瞬間,整個車廂都在搖晃,安珩走馬觀花將自己的一生過了一遍: 四歲跟著管三叔學賽車,十五歲成名,十六歲拿到第一個冠軍,卻在二十三歲遭遇職業瓶頸,至今沒有拿到拉力賽第一。 …… 而且,就在來迪拜散心之前,她還被渣男劈腿,一想到人生還有這么多遺憾,她就覺得自己死不瞑目。 車廂搖晃得更加厲害了,車門還有車窗呲啦呲啦的響,好像下一秒這車就要被拆分開來,安珩已經心生絕望了,她無力的閉上眼,閉眼之前,她好像看到了有什么黑乎乎的東西朝自己壓下來,然后沒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世紀未解之謎? 問:怎么才能炸出潛水的小可愛? 你們和我說說話唄,翻翻我的牌唄,感覺自己像被打入冷宮的妃子…… 堅強的自己需要抱抱(づ??????)づ 第005章 我爸說,你媽哭起來,比蕭敬騰還要厲害。 ————《小奧利奧的私人日記》 chapter 005 安珩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四肢健全的靠在椅子上,而悍馬,卻被卸掉了車頂。 一抬頭,落日真特么圓。 駕駛座沒人,black沒在車里,安珩取了安全帶,撐起身子,探出頭來四處看,便看到不遠處,他正在撿悍馬四處散落的零部件,心里實實在在松了一口,還好,兩個人都沒事,除了這悍馬。 皮膚上粘著細沙很不舒服,安珩胡亂拍了拍臉上和腿上的沙,其他地方也就不管了,她開門下車,誰知道剛一碰到把手,車門哐當一聲,掉了。 black循聲望過來,遠遠地看她,眼里帶著警告。 安珩很無辜地朝他攤了攤手,表示她現在四肢無力,根本卸不掉車門。 過了一會兒,black扛了另外一個車門回來,扔到后座上,然后繞到安珩這邊,撿了另外一塊車門扔過去,安珩全程都盯著他,終于注意到了他的褲子有點不可描述啊。 她眼神往褲襠瞄,劫后余生之際竟然有點想笑:“老大,你是被嚇尿了嗎?” 不說還好,一說black就來氣。 沖進旱龍卷的時候,這女人一直在旁邊鬼哭狼嚎,吵得他心煩,而且安全帶不知道什么時候也沒系了,整個人跟個球似在哪兒擺過來擺過去的,所以,為了防止她被甩出去,在最后那一刻,他抱住了她,并將她護在了身下。 等到旱龍卷過去,所有一切都歸于平靜,他抖了抖身上的沙,一起身,才發現這女人將剩下的半瓶水全部都灑在了他的褲襠上,還是命中靶心…… 不過,沙漠里熱,他只要下來活動活動,褲子應該很快就干了……誰知道她醒得比預想中的要早。 black一把擒住安珩,將看他笑話的人提起來,和車門一樣,扔到后座,也沒使多大勁兒啊,剛才還笑話他的姑娘,小嘴一癟,梨花帶雨的就突然哭起來了,難怪都說女人的臉,變得比天氣還快。 一邊哭,安珩一邊控訴他的罪狀:“你!心長的跟人一樣黑!” “我招誰惹誰了啊,我不過就是來迪拜玩的,憑什么要被你們用槍指著??!憑什么??!還關我小黑屋,你們這是非法限制我的人生自由,我要去大使館投訴你們!” “你們說綁就綁,說不給吃飯就不給,說敲暈就敲暈?!卑茬裣崎_頭發給black看,“你看看,這都是你們犯下的罪行!” black看了一眼,白皙的頭皮上,確實鼓著一個大包,黑沙的人還真下得去狠手。 “特別是你!”她指著他,點名道姓的吼道:“要不是你抓我來,我也不會受這些罪,更不會遇到龍卷風,而你卻連一口水也不想給我喝,我知道,你這是想渴死我,然后謀財害命!拋尸荒漠!” 她哭得更帶勁兒了,鼻翼翕動,黑眼珠子裹著水汽:“我告訴你,我安珩就算變成了木乃伊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black捏了捏太陽xue,真是百口莫辯。他不是不給她水喝,而是剛才那瓶水,他喝過,再給這女人喝了,他過不去心里那個坎……算了,喝都喝了。 他見過女人哭,但是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對著他哭,black看了安珩好一會兒,張了好幾次嘴,卻什么都沒有解釋,喉結一滾,聲音一沉,說:“別哭了,我送你回去?!?/br> 安珩抽了一下,不哭了。 一路無話,又因為回來的路上遇上旱龍卷耽擱了時間,回到3866倉庫已經天黑了。 3866倉庫雖然叫倉庫,可是從正鐵門進去,卻比普通的倉庫大了許多,整個內部布局成田字格型,四四方方的小房子很多,安珩猜想那是這幫人的住處,所以,這個位于老城區最里面的倉庫,其實就是這幫人的聚集地。 black將悍馬開進主體的大倉庫,安珩記得,上一次就是在這里,她被black拎小雞了,今天,她就要正大光明的從車里自己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