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馬車里頭,老夫人拉著宗綾的手,細細打量著這個曾喜歡秦洬喜歡的死去活來的外孫女,問道:“綾兒可還喜歡那凊王爺?” “不喜歡?!弊诰c搖頭。 “哦!”老夫人不由想到秦洬對宗綾的態度,終歸是多活幾十年的她多少還是看出了些什么端倪,只是她沒多說。 后面一輛馬車里,施二夫人越想越不對勁,便問女兒施明絮:“明絮,你可有覺得凊王爺有些奇怪?” 可施明絮一直垂著眼簾,仿若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得不到回答,施二夫人便看向施明絮,喊了聲:“明絮?” 未得到回應,她又喊了聲:“明絮?” 許多聲之后,施明絮才回神,臉有茫然之色:“娘,怎么了?” 施二夫人打量著似有心事的女兒,問道:“你在發什么呆?” 施明絮壓下心頭的深沉,故作無事道:“我在想凊王爺的那件衣服為何會出現在表妹的房里?!?/br> 一心一意思索秦洬的異樣,施二夫人倒是忘了正視這個問題,想了下,便不悅道:“興許是你表妹根本就沒賣那衣服,自個藏起來了?!?/br> 若是以往,施明絮定是會為宗綾辯解幾番,可今日難得的,她什么都沒有說,而是又陷入了沉默當中。 微垂的眼簾下,她的眸色有些隱晦明。 回到施府,老夫人便將令香與夏櫻兩個丫頭一起喊到自己面前好生盤問著,可兩丫頭卻始終不改口,偏咬定那衣服就是宗綾房間發現的。 當下也沒個別的證據證明那衣服是從哪里來的,事情也就暫時這么僵持了下來。 最后老夫人在大家的勸說下,終于肯去休息了。 陰天的黑夜里,風有點大,透著絲寒涼。 夏櫻端著一碗安神湯朝寒錦苑走去,突覺一陣陰風似的襲來,她不由打了個寒戰,手里的那盅安神湯差點打翻。 莫名的,她覺得一陣不安。 看了看四周,她加快了腳步朝寒錦苑去,卻不想剛看到寒錦苑在眼前就有人從她身后捂住她的嘴。 她根本沒有掙扎的余地,就那么懷著驚駭的心被抓走了。 驚奕扛著夏櫻,飛快的施用輕功沿著成排的屋頂飛快前行,直到從凊王府悠水榭中的湖上亭前停下。 驚奕隨手就將她扔在地上,站在了正在彈奏古琴的秦洬身后。 當下的夏櫻已被塞住了嘴,只能覆在地上無聲震驚的看著前方垂眸未看到她一眼的秦洬。 他的琴藝無異是最好的,好到幾乎可以攝魂。他的容顏更是最好的,好到幾乎可以迷住天下人。 他素來喜歡穿淺色衣裳,今日的他難得穿著一身玄色長袍,與黑夜相融,更讓人捉摸不透他這個人。 無論他的琴藝如何、他長得如何、他的衣服又如何……直覺讓夏櫻覺得現在的他非常危險,她驚恐無比,覆在地上瑟縮不止,臉色慘無血色。 時間緩緩的流逝著,誰也沒有發聲,靜謐的夜里只有動人婉轉的琴聲繚繞許久才漸漸散去。 秦洬抬手輕按住琴弦,止住了那一絲余音。 他抬起幽深漆黑的眸子看向夏櫻,伸手接過驚奕遞過來的匕首。 只是一眼,夏櫻更是嚇得如被凍住了一般。 秦洬站起身朝她走去,夜風微微吹動著他的衣擺,匕首在絹燈的照射下泛著冷冽的寒芒,刺的夏櫻眼睛通紅,連連搖頭,被堵住的嘴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秦洬抬腳就將她踹到在地,一腳踩在她的胸口,用匕首刁落她嘴里的白布。 他左胳膊抵著曲起的大腿,彎腰懶懶的打量著她,似是不喜她這么跟嚇傻似的安安靜靜的,他突然腳下一用力。 “啊……”夏櫻登時慘叫起來,疼的臉色更是白如紙。 秦洬手里的匕首緩緩在夏櫻那張白嫩的臉上移動著,仿若隨時能在她臉上劃出一道血痕,嚇得她立刻收聲,不敢動彈半分,只瞪大霧氣蒙蒙的雙眼,眼淚嘩嘩的流。 她實在不懂凊王爺為何要將她抓來這里,還如此待她,要很努力才哆哆嗦嗦的出聲:“王……王爺,奴婢……” 秦洬只突然懶洋洋道:“那件衣服是你擱入宗綾房間的?” 夏櫻未想到他問的會是這個問題,不敢有半分隱瞞,她顫抖著聲音應下:“是……是奴婢……” “信也是你寫來給本王的?” “是……是……” 秦洬手下的匕首陡的一用力,白嫩的臉上瞬間滲出鮮紅的血液。 夏櫻又驚又疼,鉆心的感覺讓她抬手捧著臉慘叫起來。 看出來秦洬嫌吵,驚奕過去又將夏櫻的嘴給堵住,只能發出微弱的嗚咽聲。 夏櫻流著眼淚驚恐的看著眼前明明看起來與平時無異,卻如魔鬼似的秦洬,不斷搖頭。 秦洬手里的匕首在夏櫻臉上換了沒血的地方游走著,繼續淡問:“有人指示你?” 夏櫻仍舊搖頭。 大概是分不清她搖頭是害怕還是否認,秦洬隨手又將她嘴里的白布刁落。 夏櫻趕緊連臉上的疼痛都不顧了,哭道:“沒有人指示奴婢?!彼嵌媚锏馁N身婢女,若要被懷疑,二姑娘最容易被懷疑,她不能拖累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