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有些話還沒說完,已經被容器的怪力給完全控制在了手中。 容七非常氣憤,從未有過的氣憤襲便她的全身,照理說早就該怒火燒心,再無任何理智,可容七在這一刻腦子卻清醒的很,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她甚至還分心的想,方才在外面偷看的那個小丫鬟已經走了,不肖說,定是去叫人了。 她想,她得趕在一道道熟悉的皮鞭落在自己身上之前,再狠狠地,帶著入骨的殺氣與恨意,將身下這個人,摧毀。 容七到了最后完全失了理智,她早已記不起房門是什么時候被人大力撬開的了,她也早就不信有多少雙手按在她身上阻止她。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接下來幾天周末會跟著老師去其他城市考察項目,因而無法更新,周二或周一回來,屆時開始更新 嚶嚶嚶,望小天使們理解 〒_〒 第92章 家法伺候 夜幕將至, 容府內外一片陰森,就連月光都泛著森森寒意。 內里這番景象也著實有趣,只見一大群人圍在院中,好似正發生著什么稀奇古怪的大場景,若若扒開人群往里看,便能發現在院中橫著一根板凳, 又長又寬, 可容納一人橫躺在上, 而現在, 也確實有一人這么做了。 此乃容家百年家規————仗邢,的受罰之地。 又再往前看,這南方分別有好幾人正肅穆望著眼前景, 這兩人分別是大慶朝榮國公容長澤與愛妻之胞妹蘭鶯。蘭鶯邊上又站有一女,面容姣好, 身姿綽約, 此乃容家二女容寶金也。 眼下只見容長澤怒目圓睜, 狠狠拍了拍漆紅桌面: “你還認不認錯?!” 那伏在寬板凳上的人也突地抬起頭來, 露出一張隱含著倔強的眸子: “不認!打死我也不認!” 容長澤氣急,反而笑出聲來:“好啊好啊,你倒是錚錚傲骨不屈不撓!平日里小瘋小鬧也就罷了, 現如今還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這么些年,我算是白養你了!不認是吧?我現在就打死你!” 原來那即將要受杖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容家老三容七。所犯罪行?這便要問尚且還躺在西苑房中靜養的某個人了。 仗性毆打他人本就是罪,現如今是毆打的人還是剛剛受容長澤恩寵, 即將嫁過門的新妾,罪加一等。 可這丫頭卻倔強的很,從被人拉開到送到這地方來,一路上,目光里都含著倔強和殺氣,好似別人欠了她三五八萬銀錢,知錯不悔,又罪加一等。 “給我打!用力!” 容長澤發令,家丁們舉起舉起手中粗壯的木棍。 “當真要打?” 蘭鶯小聲問,目含擔憂。 容寶金轉過身子:“無礙,我早已知會過那些下人,不過做做樣子罷了?!?/br> 語罷,卻看容長澤好似聽到了她這小聲喃語般,轉過頭來瞪了她一下,揮手,叫了停: “且慢,你們下去,你,還有你來接手,給我狠狠地打?!?/br> 容寶金微微瞇了瞇眸子,不確定地看了看她爹,蘭鶯也一下急了:“這……” 容寶金看了看堂下的容七,看來,他爹這次是要動真格了…… “給我打!” 蘭鶯狠狠地揪緊了容寶金的衣袖,不忍看這般局面。 只聽那家丁喝了一聲,竟是如此秉公執法,嚴懲不貸,帶著寒氣的一棍子下去,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容七身上。 她只是一瞬間咬緊了牙,五指扣在板凳上指尖發白,足以看出這一下的疼痛感有多么劇烈,可她卻硬撐著沒有發出一聲哀嚎,只一下,已經讓她額頭冒出不少細汗。 她這般極力忍耐的模樣,看著雖很堅強,實則在他人眼里,心疼的人只會更加心疼,看風涼的也只會看得更加開心。 一下又一下,間隔好幾秒,疼痛卻一直在加劇,力道也未曾減少半分,容長澤說,要足足有余打滿二十下方可收手,蘭鶯在一旁臉色發白,容七每挨一下,她的心便跟著猛顫一下,到最后,她強忍著怒火,將頭埋下去,再不敢聽,再不敢看。 容七是在最后一下的時候,才終忍不住地爆發出一聲悶哼。 容長澤趕緊問:“我問你!現在可知錯了?!” 容七憤恨瞪他:“我沒錯!是那個狐貍精的錯!” 容長澤氣的拍手:“那好,讓你倔,我倒要看看你要倔到什么時候?!?/br> 容七當真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容長澤又道:“夜已深,大家都散了吧,回房休息?!?/br> 不過一個片刻,人早已走的干干凈凈。余下的,不過是容家家人。 容長澤道:“蘭鶯還有寶金,這都什么時候了,快些回房休息吧?!?/br> “那老三呢?就這么血淋淋的放在院子里不管了?!” 容長澤哼一聲:“這個瘋丫頭,不管也罷,她的丫鬟自然知道將她收拾好,屢教不改!” 蘭鶯怔怔地望著他,眼里閃過一絲什么,可到最后,她也什么都沒說,攜著容寶金一步一步地,轉身離開了。 她怕,始終不肯看容七一眼,就怕這一眼,便再也壓抑不住的爆發出來,屆時那可真是無法收拾了。 榮長澤也走了,這下倒真的孤零零,留下容七一人,伏在桌上,渾身狼狽不堪的在院子里。 容七撐起最后一絲力氣: “大姐,你還要默默躲在角落里看戲到什么時候?” 她的聲音已經沒有多大的力氣了,可角落里的人卻依然站了出來,對著她淺淺的笑了笑: “meimei受苦了?!?/br> 容七咬緊牙關燦然一笑:“無礙。只是……那舞女是大姐您親自送來的?還是姐夫的一番好意?您……究竟想做什么?” 黑夜中的容清漆面色蒼白如鬼魅,在角落中不遠不近地看著她,一如過往多少年那,疏而不親的模樣。 “我同玄凌做了個交易?!?/br> “身子骨弱了,也不知還能在世多少年,總得處處為自己考慮一番,若要,便要最好的?!?/br> “我知曉meimei你前生受了不少苦,可這好東西總不能一直叫你占了不是?” 而她剩下的又說了些什么容七也聽得不大真切,只覺得眼皮又沉又重,不一會兒便意識朦朧暈了過去,許久又有人拍了拍她的臉頰,動作輕柔并無惡意。 吉祥淚汪汪的走過來對她說: “小姐,你再等我一會兒,水馬上便燒好了送到房中,奴婢這就去找個下人來將您抬回房中?!?/br> 容七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剛才同她大姐的對峙已經花光了她最后一絲力氣,現如今就如同行尸走rou般,茍延殘喘的在那里,靜聽四周風聲,梅香,和由自己身上所出的,濃烈的血腥味。 吉祥走后,她又成了一個人。容七意識朦朧,氣若游絲,可可怕的卻從來不是身體上的疼痛。而是長眠于心間的那說也說不出的苦楚與煩悶。 她大抵終于硬氣了一回,而不是渾渾噩噩,得過且過,凡事忍讓,太平天安。 說到底,也不過心中那最后一絲凈土被人侵擾,所做出的如野獸般的抵抗罷了。 值,真是值了。 好一會兒,或許事實上也就幾秒,吉祥回來了?腳步輕輕的,但又不像她,這般不急不緩的,倒像是另一個人。 她能感覺到來人站在她身后,像是審視似的的望著她,她血淋淋的腰臀,四周安安靜靜,只余風聲偶爾吹動。 來人猶如鬼魅,許久才悠悠長嘆一口氣,半蹲下了身子,他恰好背對著光,使容七在突如其來的黑暗中睜開了眼半瞇著,然后感覺他輕輕的朝自己吹了一口氣,細長的手指撥開她布滿細汗的額際散發,動作輕柔的要命。 容七有氣無力又把眼睛合上。 所幸,他這一次下決定倒是很快。 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扶了起來,許是照顧著她臀上的傷口,動作也并不粗狂,容七軟綿綿的任他折騰,偶爾牽動傷口,便小小的吟哼一聲。 最后感覺他動作又快又準,一下將她從半空中彈起,再回過神來時,容七已經結結實實地落在他背上。 十分瘦削的背脊,一點也不舒服,容七覺得自己真是委屈啊委屈,不自覺地,竟淚濕了眼眶,她覺得這樣太丟人了,于是便小聲地克制著,觀察了一會兒,容阿呆好像并沒有什么不良反應,這才小小的放開了聲,滾雪球般最后發展成了抽泣。 斷斷續續地,一抽一抽地,涕泗橫流地,在他背上抽抽搭搭,哭得恍惚。淺色的衣服瞬間被染濕,變色,一大坨不可言說的形狀在他背上熨開。 “嗯?” 他的聲音輕輕地,像帶了些明知故問的疑惑。 容七在這最后一刻拾起了自己的自尊心,打算裝傻: “嗯,天上下起雨來了?!?/br> “哦,是這樣啊……” 他也很配合,容七甚感欣慰。 “時至冬日,大慶下的雨是越來越少了,如今能碰上這一場也是不錯,驟然瓢潑,也算小有怡情?!?/br> 容七噗嗤一笑:“這算什么問題?包在我身上!阿呆啊,我今日便你讓你瞧瞧這雨有多大?!?/br> 而后聽到他放低聲音,淺淺應答:“好?!?/br> 天曉得容七在傷心之際是最受不得別人這樣輕聲安慰的,當下心中一顫,重重地抽了抽鼻子,蓄勢待發,養精蓄銳。 而后只聽“哇——” 地一聲,寂靜的羊腸小道被驚醒,飛鳥魚蟲皆散,偶聽受驚的鳥兒撲扇著翅膀的沉重聲響。 在這般沒有油紙傘,狼狽又不堪的情況下,容七這場大雨來地突如其至,又情理之中。 臉上哭的像個小花貓眼淚鼻涕糊一臉的少女大抵是將個人形像這四個字早已拋之腦后,屁股被打的麻木了,不能動,便狠狠地動了動肩膀,將他的脖子給往后扯了扯,讓自己抱得更緊,那人脾氣溫和,也不說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更新了。〒_〒小天使們抱歉久等了。 第93章 共存 小花貓是成了真正小花貓, 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抽抽搭搭地,險些連氣都呼不上來,饒是這樣的情況下還偏得動了動貓嘴兒,極致委屈地為自己申冤: “他怎么可以在我娘的房間里行那等茍且之事?錯的人明明是他,何以什么都要攬到我頭上?” “也許是因著, 你選擇了一條同樣錯的路加以還擊?” 容七卻還在自說自話:“二姐說得對, 我這人向來都心慈手軟, 凡事總愛留些余地, 自認為自己本性善良,不與他人作怪,卻不知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為自己埋下禍根, 錯害他人,每次都是這樣。 哎!此言差矣, 我哪里算天生善良?不過是借著這張偽善的皮來掩飾自己, 那懶到骨子里的不屑一顧罷了, 害人終害己, 現如今,我可終于徹底的體會到了這句話。他日我以偽善的名義放她一命,難道心里還默默存著她知錯能改, 善莫大焉,跪倒在地,拜我這個活菩薩的念頭不成?歸根究底,我容七, 總這么一事無成?!?/br> 說著說著也不知觸動了心里哪根弦,又開始委屈的委屈的抽抽搭搭起來,小聲嗚咽著,嚶嚶的哭個不停。 好似,這粗棒落在她身上的那一下下,并非是刻骨的疼,而是一瓶釀了數十年的醉人美酒。酒不醉人人自醉,她還未曾遭人逼供吐真言呢,已經一股腦兒地將心中怨言全悉數吐了出來。 這次對方靜悄悄的,并沒有什么回答,容七又有了片刻來思考,于是想到了他剛才的問題,方怒目圓睜,生起了氣來: “你的意思是我錯了嘍?” 也如同一個喝醉酒的醉漢般,胡攪蠻纏,不可理喻。 對方這時候的沉默,加重容七的怒火,滿心以為自己這下是孤立無援的她心中倏地升起一股悲涼,索性破罐破摔,就著被打的稀里嘩啦的屁股開始急劇的扭動起來,欲從他背后逃脫開來,大力地掙扎著。 “七七?” 他顧念著她身上的傷口,盡量讓她穩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