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賀飛章想到了什么,他忙從兜里掏出那枚木頭印章,上前幾步雙手遞給巴侯,道:“巴老先生,這個還給您,嗯……我好像沒用上?!?/br> 巴侯顫巍巍伸出手,頗有些費力地拿起那枚法印,在法印上摩挲了幾下,他這時才算露出一絲笑意:“不,它已經發揮了自己的作用?!?/br> 賀飛章:??? 然而巴侯已經將法印收進袍中,輕輕和他說:“孩子,不要被強大的力量迷惑心智,如果你控制不了它,最好盡早擺脫它?!?/br> 賀飛章心中一跳,他抬頭看了眼巴侯,什么也沒說,只點了點頭。 只有蒙多聽了他的話,不滿地在標記里踱步,最后它窩成一團,自己生悶氣去了。 少陰山之行算是告一段落,巴崇義要上山和村里的兄弟們一起,重新將族人安葬,清理陵墓,還要再帶人去處理山間那段裂縫,于是他便拜托大哥巴崇禮帶幾人出山。 正好昨天帶他們來的李家陽也要回去,賀飛章他們回村長家里取了剩下的行李,悄悄避開幾位攝影記者。趁著天色尚早,他們直接跟著巴崇禮和李家陽出山,朝著最近的機場趕去。 第42章 上了公路之后,幾人還是坐的李家陽的面包車,他這回是意識到后座那幾個人不簡單了,一路上也沒敢再插科打諢,只跟巴崇禮說了幾句話。 賀飛章坐在周放左邊,他直覺有些事情可能不太好了,伸手戳了戳周放,他清了清嗓子道:“周哥,你怎么不說話了?” 周放從除掉異種之后,一直掛在嘴邊的笑容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全程沒和幾人說過話。此時賀飛章主動找他搭話,周放轉頭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又把頭扭回去看風景。 賀飛章:“……”這是有大事啊。 蒙多見狀嗤笑:【哈,讓你沒事兒招惹他,活該!】 賀飛章有心想問問怎么回事,無奈旁邊坐了一車子人,他只好按捺下心中的不安,轉頭又問坐在左手邊的元齊正:“小元,一會兒你們怎么安排,直接飛b市嗎?” 元齊正已經自以為了解他的新同事了,這時候看見他又恢復親切和藹的人格,立刻乖巧的回答:“是啊是啊,我得趕緊回大院兒一趟,大家肯定都等急了?!?/br> 大院便是他們的十九局坐落的四合院了。 賀飛章干咳一聲,對他說:“我就不過去了,我得回家一趟,有什么事兒你們電話聯系我好了?!?/br> 元齊正不明所以:“???哦哦,好的?!?/br> 蕭遠航坐在元齊正另一邊,他聞言側過身來,低聲對賀飛章道:“回去以后小心,大齒猛蟻后面還有人?!?/br> 賀飛章神色一凜:“蕭哥知道有幾個?” 蕭遠航:“我只知道,剩下的還有食人柳和……吃貓鼠?!?/br> 賀飛章還沒說話,他體內的蒙多突然發出一聲怒嘯:【那個渣滓……它還活著?!】 賀飛章眼皮一跳:【蒙多,又是熟人?】 然而這次蒙多的反應很奇怪,它不再理他,只一味暴躁地來回踱步,不時發出【嗚嗚】的低聲咆哮。 賀飛章也不好在車里再問詳細一點的問題,只好謝過蕭遠航,將這兩只異種暗暗記在心里。他掏出手機給白薇發信息,說自己很快就能回去,不一會兒那邊就有信息回復過來。 【白薇】:正好我哥哥想認識認識你,那你回來的時候給我電話,我讓我哥去機場接你,咱們一塊兒吃個飯去唄。 賀飛章一頓,拿著手機看了半天,過了好一會兒才默默發了一個“好”。 蒙多還在自己炸毛,賀飛章轉頭看了看周放,那人自始至終都看著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 總不能是發現自己騙了他,已經知道他的寄生獸醒過來了吧…… 賀飛章:……應該……不可能吧。 到了機場,李家陽幫著幾人拿行李,巴崇禮再次對他們表達了感謝,并真誠的邀請幾人有空來玩兒,元齊正因為巴魚的關系頗有些感慨,于是鄭重的接受了他的邀請。 四個人的返程路線也已經確認,蕭遠航和元齊正回b市交接任務,賀飛章則和周放一起返回z市找王曼妮,順便,賀飛章也要接下z市寄生獸事件代理負責人的職位。 回z市的飛機時間比b市那班要早,賀飛章和周放買了票就要趕著過安檢,匆匆和蕭遠航以及元齊正道了別,賀飛章看了看身邊的周放,有些尷尬道:“周哥,咱們走吧?!?/br> 周放壓根沒看他,提起行李就走了。 賀飛章摸摸鼻子,拿著登機牌默默地跟著他。 賀飛章:……媽呀,不會真知道蒙多醒了吧,不會真因為騙他才生氣了吧! 賀飛章:【蒙多,你以前是不是也得罪過周放?我怎么覺得……他這么不待見你呢?!?/br> 然而蒙多似乎還沒從焦躁中回神,它仍然撓著爪子“嗚嗚”的低聲咆哮。 看來“吃貓鼠”和它真的有什么過節,聽這名字,倒是更像蒙多的天敵。 畢竟蒙多自己也說了,它是一只猞猁。 賀飛章一直到坐在飛機上的時候,還忍不住在想“吃貓鼠”到底是什么。但抵達z市之后,賀飛章還沒和周放說自己要去見白薇和他哥,周放就好像早已料到一樣,握住他的手腕,道:“不準去?!?/br> 賀飛章被他拉著往前走,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什么不準去……” 周放沒回話,一路拽著他的手進了機場停車場,那里有一輛熟悉的黑色路虎停在偏僻的角落里。 賀飛章不解:“周哥,你車怎么在這兒?等等,你干嘛!” 他眼睜睜看著周放將后左車門打開,轉身將自己一把推了進去,然后他自己也鉆了進來,將車門落鎖。 賀飛章終于意識到情況不對,他一腳踢向周放右手,身體也隨即翻了起來,全身肌rou都蓄勢待發。然而除非蒙多出來和周放對打,否則近身搏斗,賀飛章永遠贏不了他。 只見周放身體向他右邊一側,右手順勢握住他的腳踝,周放猛地發力,將已經蹲起來的賀飛章又扳倒在座椅下面。 賀飛章側臉貼在車底座的防滑墊上,左腳被周放握在手里,他悶哼一聲,猶自掙扎。突然他感覺手腕一緊,接著兩只手猶如磁鐵的正負極相遇,不由自主貼合在了一起。 他艱難地扭頭一看,發現兩只手腕上同時被扣上了一個金屬手環,此時手環緊緊吸引,將他兩只手都絞在了身后。接著腳踝也被扣上同樣的東西,四肢同時被制,賀飛章忍不住怒道:“周放!你想干嘛!” 然而這還不算完,周放手指輕輕在他手腳的金屬環上點了一下,立刻從環扣里自動伸出黑色的皮帶,牢牢將賀飛章的兩只前臂,以及小腿束縛住。 賀飛章算是明白了,這就是他們二十局專門對付寄生者用的束縛服吧! 當所有皮帶都緊緊勒在賀飛章手腳上后,周放才冷冷道:“好了?!?/br> 賀飛章雙手背在后面動彈不得,他咬牙道:“周放……你為什么綁我?!?/br> 周放坐在后座上,他俯下身,伸手扣住賀飛章的下巴,將他的臉轉了過來。 周放:“你說,我為什么綁你?” 賀飛章重重喘息了一下:“我……不知道……” 周放哦了一聲,手指一松,賀飛章便又重新摔回地上。他將車里的鎖解開,出去換了駕駛位坐下,慢慢啟動車子開出停車場。 賀飛章躺在座位下面,他動了動手臂,發現這套束縛裝置非常結實,估計即使是蒙多出來,想破壞它也要花費很大精力。他看了看前面的座椅,突然道:“你生氣了?!?/br> 周放沒說話。 他看不到開車的人,也沒聽到他回話,于是只能呼出一口氣,慢慢閉上眼。 腦海里,蒙多仍在躁動不休:【崽,放我出去,我去宰了他們?!?/br> 賀飛章皺眉,他忍耐地說:【閉嘴?!?/br> 蒙多恨聲道:【讓我出去和那個人類打一架,還有那只耗子,我要生吃了它!】 賀飛章:【我說……閉嘴……】 蒙多:【為什么!你看看你的樣子!如果是以前,我早就……】 賀飛章暴喝:【你他媽給老子閉嘴!】 蒙多:【……】 他疲憊道:【讓我歇一歇,我很累了?!?/br> 蒙多仿佛又看到了當初那個宿主,它終于老實了一回,冷哼一聲縮回標記中。 賀飛章沒管它,也沒管身下微微震動的車盤,他只是疲憊的閉上眼。 他太累了,從那次一覺醒來之后,什么都變得不一樣了,所有事情都在逼迫著他,緊緊追著他,催促他做出這樣或者那樣的決定。 周放的出現太及時了。 他就像沙漠中突然出現的一只駱駝,讓即將渴死的人忍不住跟隨他的腳步,走進他的掌握之中。他知道他所有不為人知的事情,那些賀飛章不敢和親近的人訴說的事,可以告訴他,因為周放什么都知道,他見過他的另一面,可以給他安全感。 于是他就像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一樣,死死扒住了他,即使有時候也會想周放肯定別有用心。 但是,有什么會比現在更糟的呢? 賀飛章靜靜地趴在車里,他的額頭抵在防滑墊上,閉目想著:有什么會比卷入這個未知世界更糟的呢?沒有了,這已經非常糟糕了。 然而兩個小時以后,他改變了看法。 現實狠狠地打了他的臉,事實證明,真的有很多情況都會比現在更糟!簡直糟!透!了! 以上,是賀飛章被帶進周放不為人知的別墅,被扔在椅子上之后的唯一的想法了。 賀飛章:瑪德,周放這是要搞大新聞好嗎??! xxxxxxxxxx 賀飛章從不知道,周放在z市還有一套別墅,而且還是那種富人區里的豪華小別墅。進出刷臉,小區里到處都是穿西裝戴監控耳麥的保鏢,這些保鏢對于戶主扛回來一個被綁成粽子一樣的人,也是完全視而不見。 周放將車停在別墅院子里,然后下車將賀飛章扛在肩上,就這么把他抗進了屋。賀飛章被他頂著胃,艱難地挪動了一下:“周放……你放我下來!” 周放沒搭理他,扛著他走過玄關,走過客廳,順著一扇小門進了地下室。 他將門口的開關打開,一排排白熾燈瞬間照亮整個地下室。賀飛章低頭擋了下強光,這才瞇起眼打量四周。 這里明顯已經被周放改裝成了地下靶場,他在周放肩膀上,看不到這里的全貌,只依稀瞥見樓梯下方是寬闊的活動區,立柜和桌子上擺滿了弓箭和各式槍支,再往前就是一個最少四十米長,二十米寬的射擊區域。以及在遙遠的那一頭,他看到了一長排的活動靶標。 周放一腳將貼墻放置的座椅踹到身前,不顧賀飛章微弱的掙扎,一把將他扔進椅子里。 第43章 賀飛章雙臂反剪被皮帶死死固定住,脊背完全貼在椅背上,腿也還被綁著,他使勁兒扭動四肢,發現完全沒用。隨即他定了定神,看著周放也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前面,沉聲道:“周放,你這是非法監禁?!?/br> 周放看著他在椅子里挪動,半晌,才淡淡道:“賀飛章,我是不是太縱容你了?!?/br> 賀飛章掀了掀嘴角,撩起眼皮看他:“你什么意思?” 經常掛在臉上的虛偽笑意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此時賀飛章面前的,是一個他從沒見過的周放,賀飛章本能的意識到了危險。 周放穩穩坐在椅子里,他看到賀飛章眼中有一絲警惕,但他并不在意,只輕輕道:“賀飛章?!?/br> 賀飛章防備地看著他:“干嘛?!?/br>